《最后的契约魔法师》囧囧南瓜

4、毫无想象力的女孩

　　“——所以，我是纯血统的魔法师，姬轩也是，他已经至少五千岁了，是他亲口告诉我的。”刑莫溪站在楼梯上跟米粒吹嘘，米粒正站在高他一级的台阶上，以便能够跟他保持身高相当。
　　“姬轩哥已经五千岁了？”小女孩用一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刑莫溪，“你是不是撒谎精变的？你不但偷钱，而且撒谎，我要告诉姬轩哥，姬轩哥就不会再喜欢你了。”
　　“不许你说我偷钱，我再也不会偷钱了。如果你吃不上饭，你也会去偷钱的，你只不过碰巧比我的生活更好而已。”刑莫溪向米粒挥了挥拳头。
　　“真粗鲁。”米粒并不怕他，并且骄傲地宣称，“如果我没有饭吃，我就去吃巧克力。”
　　刑莫溪顿时觉得跟一个七岁的小女孩说话很无聊，可他又找不到其他的孩子可以炫耀，这座院子里只有他们两个。
　　“如果你不是撒谎精，就展示一下你的魔法。”米粒骄傲地仰起了她的头，“变啊。”
　　刑莫溪没法子了，他陷入了一个困境，他的能力有限，只会一种近距离的召唤魔法，可是如果他展示了这个魔法，在米粒这个小女孩看起来，就跟偷东西一样没有区别。他没法在没有偷窃嫌疑的条件下展示魔法。
　　“不能了吧，哼。”米粒白了他一眼，干脆利落地下了一个结论，“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魔法。如果姬轩哥有五千岁，那他就是坐着宇航飞船来地球的外星人。”
　　刑莫溪气结。可是米粒不想跟这个新伙伴继续争论下去，她拉了他的手，向楼下走，“走吧，我们去厨房找点冰激凌吃。”
　　刑莫溪很窝囊地接受了这个折中的办法。
　　米粒拉着刑莫溪，熟练地绕开厨师的视线，找到冰箱，拿了一大堆雪糕跟刑莫溪到楼上分赃。刑莫溪一边吃一边问米粒这算不算偷窃，米粒拍着小胸脯说这是她家的东西，顶多算是吃早了一点，如果被发现全包在她身上。刑莫溪还没见过这么仗义的人，吃人家的嘴短，更不能跟她争辩自己这个魔法师的存在性问题。不过私底下他把这个小女孩归为世界上最没有想象力的人之一——他就不能相信这世界上还有不相信魔法的小孩。
　　不过米粒也许没有想象力，可并不无趣，刑莫溪跟着她着实过了一段开心的日子，一直都暑假结束米粒要去上寄宿学校。唉，米粒走的那天实在是一个疼掉他小心肝的日子，他拿着米粒借给他的铅笔在自己的日记本上画了不少图形，以表示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这段友情。米粒也很痛心，她喜欢这个总是说自己是魔法师的小男孩。
　　不过小孩子总是能够信誓旦旦地赌着口不应心的咒——没两天他就被姬轩送到了其他地方抚养，他很快就把米粒忘得差不多了，米粒也同样如此，两小无猜的夏天总是转瞬即逝。
　　他们再见面的时候，米粒已经十七岁了。
　　先丢开他不提，米粒的成长之路可是中规中矩得很，小学，初中，高中，然而，十七岁的米粒有很多烦恼。用刑莫溪恶毒的概括就是这样，“没想象力，没胸部，不太漂亮，短发，没女人味，考试总成绩总是不好，没人缘。小时候的好处都被狗吃了，越长越回去。”
　　其实米粒就是有点瘦，不算不漂亮，而且一双眸子还生得相当清澈动人。可是一跟自己哥哥的脸比，她就没有信心出家门了。自己的五官哪里长得都像哥哥，可是偏偏没有哥哥那么恰到好处——就更别提姬轩那张能谋财害命的妖孽脸了。有那两张脸在自己家里晃来晃去，米粒那倍受打击的青春期就变得毫无自信和乐趣可言了。
　　而刑莫溪的第二次出现，更是给米粒带来了无穷无尽的麻烦。米粒甚至决定要牢牢记住刑莫溪出现的这一天，当做自己的倒霉日加以纪念，因为从那天开始，她的生活就彻底一团糟了。那天事情发生的具体经过是这样的——
　　那天也是个夏天——就好像什么邪□□儿都容易赶在夏天发生似的，要不然大家也不会认为夏夜是鬼故事发生频率最高的时机。
　　那天米伽像往常一样的不在家，米粒猜测他又去旅游了，反正一直也都是这样，只要工作上没有大事情，那么，要么他在旅游，要么他在旅游的路上，其实都是一回事。姬轩也同样不在家，米粒猜测他陪着米伽，其实米粒觉得如果没有姬轩怂恿哥哥，哥哥也未必那么喜欢游历世界。不过有姬轩那种大法师在，游玩的方式肯定会与众不同一点，米粒看过哥哥拍的照片，穿着T恤坐在喜马拉雅山顶，旁边簇拥着异样的绿色火焰。米粒看着照片的时候只是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她不喜欢魔法，她崇拜科学。
　　不过米粒对他们经常不在家的这种状况其实已经习以为常了，那天晚上她就像往常一样坐在电脑面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跳动着，忙碌着她自己的事。突然窗外发出一声巨响，把米粒吓得哆嗦了一下，可是院子里的防盗装置并没有响，米粒切换了电脑程序，调出院子的防盗系统，所有的监视窗口都显示正常，没有任何动静。所以米粒只能猜测是姬轩突然回来了，也就只有他有本事让所有高科技的东西变成瞎子和聋子。
　　米粒扫了一眼电脑时间，凌晨二点钟，也许是哥哥突然有急事来不及坐飞机，所以姬轩哥就把他通过非正常途径给弄回来了。她朝旁边的镜子里做了个鬼脸，揶揄地想着，刚才那声巨响说不定是巫师从烟囱里掉了下来了。她坐着没动地方，虽然是凌晨两点，可是她的房间里还亮着灯，哥哥们知道她没睡，就必然会进来看看她的。本来嘛，三天两头儿地不回家，哥哥们就应该上来跟她道歉，而不是让她主动去看他们。就好像她很惦记他们似的，哼，没心没肺的男人们。
　　她撕开一块棒棒糖叼在嘴里，继续在电脑上忙碌着。一个小时以后她开始觉得不对劲儿了，在有了那声巨响之后，这栋宅子里实在是静得可怕。她走到窗前，发觉这宁静里果然透着古怪，连自然界的细微声音一概都没有了，就像是用耳塞堵住了耳朵，寂静得可怕。
　　米粒决定出去看看姬轩到底在搞什么古怪，她从三楼她自己的房间出来，先下到二楼去，可是哥哥们的卧室里都空着。米粒打开楼下的灯，慢腾腾地走下主楼梯，有一阵风不知打哪吹进来，吹动了她长长的睡裙，她抱住双臂，忽然觉得有些冷。米粒加快脚步穿过铺着棋盘格地板的大厅，向地下室走去。姬轩的书房在地下室，如果他回来了，那么他一定在那儿。她有些害怕了，想快点找到哥哥，或者是姬轩。
　　刚一走上通往地下室的楼梯，那种戴着耳塞的感觉突然消失了。米粒高兴起来，一定是姬轩回来了，准是他在书房里搞什么，怕影响到大家睡觉，所以用魔法屏蔽了这栋楼的声音。
　　“姬轩，”她叫了一声，希望姬轩能快点回答她，她到底有点害怕，姬轩一向办事沉稳，而且极力隐藏自己的法师身份，他还从来没有这样惊吓过大家。可如果是姬轩和哥哥合起伙来捉弄她，过一会她非报复他们不可。
　　米粒在书房门口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回答她，她的手放在了姬轩书房的黄铜门把手上，“姬轩。”她又叫了一声，还是没人回答她，门却在她的手里被推动了。
　　“姬……”她拉开门，一阵冷气袭来，就像到了冷库的门口，她小心翼翼地向里看了一眼，随后就吓得一动也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