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契约魔法师》囧囧南瓜

3、你相信魔法吗？

　　他又被带回了宅子里，这一次是被门卫押解进来的，他很有志气地盘腿坐在地板上一言不发，对姬轩的怒火视而不见。他看明白了，这里虽然是米伽的地盘，可是说了算的还是姬轩。比如现在，姬轩就阴沉着脸正面独坐在沙发上，身上散发着阴厉；而米伽坐在侧面的沙发上，长腿悠闲地交叠着，连身子都很放松。

　　“逃跑的事倒还在其次，只是你为什么要偷别人的钱？”姬轩一句话说到了他的痛处，他的气势没了，低下了头，他还是知道偷钱是一件可耻的事情的。尤其是他的耳边传来一句清亮的童音——

　　“啊？偷钱？他是小偷吗？”

　　他满脸烧热，愤愤地回过头去，穿着小兔子睡衣的小女孩从门口探进头来，显然听见了他们的谈话。

　　“米粒，你怎么跑出来了？”米伽向她伸出手臂，她光着脚丫跑过去，扑进哥哥怀里，被哥哥抱在膝头。现在他知道这个蠢女孩叫做米粒了，真是个缺心眼才会取的名字。她看起来很小，比自己还小很多，可是受到的宠爱却很多。他的哥哥温言哄着她，“是不是被吵醒了，没有害怕吧？”

　　他回过头来，正好对上姬轩的视线，他哆嗦了一下，没想到姬轩正在观察他，他很怕姬轩那双好像什么事儿都知道的黑眼睛。尤其是姬轩看着他的眼睛说，“你偷了东西，可是别人指责你偷东西的时候，你还会忌恨。你的品格十分低劣。如果我教你怎么使用魔法，最后你会用魔法做什么事呢？你只会夺取更多人的财物，杀掉阻挡在你面前的人吧？就像五千年前那些丧心病狂的巫师们做的那样。”

　　他被姬轩逼问的哆嗦了一下，姬轩的视线里像是有冰块，冻结了他的五脏六腑，他害怕姬轩的严厉胜过害怕流氓的毒打，姬轩让他觉得自己可耻。小女孩米粒却打破了这份紧张，“魔法？这个世界上没有魔法。这个世界上的未解之谜都是外星人干的。”

　　男孩的注意力被小女孩分散了，他想着她可真傻啊，家里有这么厉害的大巫师，她却不相信巫师和魔法的存在，他简直不屑于再看她一眼。

　　可她接着说下去，向她的哥哥们解释，“是真的。如果有外星人经过，他们很快就会来找我的。我给外星人留了信。我在草地上留下了E，ET的E，也是Earth的E，外星人会在飞碟上从很远的地方看到得。”

　　她吸引了姬轩的注意力，姬轩的脸色好看多了，连米伽也笑了，“这就是你在草坪上到处挖土的原因？你可真聪明，有这么丰富的想象力。”

　　哪里聪明了？他在心里“呸”了一口，可是这回他小心了，不想被姬轩轻易看出他的想法来。他不觉得自己是个坏孩子，虽然不想取悦于姬轩，可也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无药可救的坏孩子。他知道如果他有妈妈照顾，就像那个女孩的哥哥对她那样的照顾，那么他绝对不会偷别人任何东西，哪怕是一根冰棍杆儿他也不会偷拿走的。

　　“做坏事的时候不能为自己找理由。”姬轩就像是猜到了他的想法，他大吃了一惊，姬轩说得很严厉，“只为了自己活下去就能做坏事是最卑劣的，人们必须有原则，并且为了什么而活着。如果你非要像个老鼠一样活着，我就必须给你一个魔法契约，让你受到约束。”

　　魔法契约？他很害怕被约束，他虽然不知道魔法契约是什么，但是他非常不喜欢这个词儿，也不喜欢姬轩说他必须受到约束时的那股认真态度。

　　他是刑莫溪，他不想被什么东西约束住，他的人生只有两点要求，首先他只想要能够活下去，其次，他想要一点自由。

　　“哥哥，偷东西是不好的事哦，你为什么不认错。羞，羞。”小女孩突然刮着自己的脸皮冲他说，他愤怒地瞪着小女孩，羞耻烧着他的小脸蛋，他真想冲过去，可是冲过去干什么？打那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女孩吗？他第一次有点厌恶自己了，打比自己小的人，那不是跟那些流氓一样了么。

　　“米粒。”米伽轻轻拍了拍米粒的小脑袋，“该去睡觉了。”虽然米粒有一万多个不愿意，可还是被哥哥抱走了。

　　屋里只剩下自己跟姬轩的时候，他才开始觉得害怕。“我……我只是想要活下去，不能……不能饿死。我只偷够我吃饱那么多的钱。”

　　姬轩抬起一只手，他以为姬轩要开始责打他了，可是他修长的手指指向空中，一只金色的小鸟飞落在他的小手上，很温暖，很痒。他忍不住笑了，“你能教我吗？我会了这个就可以去当个魔术师赚钱换饭吃了。”

　　姬轩微微笑了，点了点头。

　　“那我需要一根魔棒吗？”他想起了在广场看到得露天电影。

　　“不。”姬轩轻声回答他，“我们需要的是精神力，我们依靠精神凝聚出巨大的力量，也依靠精神与万物沟通，我们通过这种沟通，在稀薄的空气中召唤出我们需要的东西。”

　　“那我能变出钱来吗？”他想到了最实际的问题。

　　“我们不能。六大魔法定理里最重要的准则就是——我们不能凭空变出实体来，我们只能召唤，从别的地方召唤来。”姬轩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所以你才能轻易地偷到东西，你的精神力还不强，所以你只能召唤距离你最近的东西。不过，孩子，我希望你记住，我们是魔法师，不是盗窃者。在魔法师与人类共存的黄金岁月里，我们是高尚的智者，我们的血统里不该有卑贱。”

　　“以前有很多魔法师吗？”他听出了姬轩话里藏着的意思，“他们在哪呢？现在他们都藏起来了吗？人们不喜欢他们吗？我只知道我是，你也是，还有我妈妈也是，不过我妈妈已经死了。”

　　“大约五千年以前，纯种的法师们就绝迹了。绝迹，死了。我是碰巧命长的，还有一些法师们与人类融合了，他们的后代在几代以内保有魔法，但是……五千年实在是太久了，魔法在混血们的血统里留不了多久，人们渐渐忘记了魔法的存在——不过你好像是个例外。”

　　“那我也是混血吗？所以我还会一点魔法？”他鼓起了小胸膛。

　　姬轩的微笑很神秘，“不，我看得出来你是个纯血统，跟我一样纯粹。不过，当然，你没有说谎，你不可能有五千岁，你只有九岁。至少你妈妈是在九年前生下了你。她被谁杀死了？”

　　“汽车，我妈妈被车撞了。”他谨慎地说。

　　姬轩眯起了眼睛，猫一样地盯着他，“法师是不可能死于人类的车祸的。”他有些紧张，万幸的是，姬轩没有再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