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张啊，北糖》筱筱玖

16、第一次吵架

　　北糖在家里一天吃两顿饭，上午吃泡面，下午点外卖，然后就是静下心来学习，晚上和顾南官视频，这一天里最盼望的就是晚上了。
　　昨天聊着聊着她就睡着了，然后那边切换成了语音通话。
　　晚上起夜时她听见手机那边轻微的呼吸声，浅浅的，让她抑制不住想他睡觉是什么样子，乖不乖？是没有了白天的张扬，安安静静的那种模样，还是睡觉不老实，偶尔会从床上掉下来？
　　这样算的话，两天一晃就过。
　　第三天早上。
　　顾南官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躺在床上艰难的伸出手去拿。
　　“大早上打什么电话啊，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顾南官看都没看来电显示，劈头盖脸地骂道。
　　“顾南官！你不是说让我早点起来吗？我妆都化完了，你怎么还没到？”
　　坏事了！
　　顾南官像是被泼了冷水，瞬间清醒。
　　“我在家有点事，你来找我吧。”他强装淡定。
　　“那把地址发给我。”她说。
　　他将手机扔在床上，深深地呼吸了一下。
　　她打了车，也就用了五分钟就到了地方，实际上就是转了个方向不停地向前直走。
　　顾南官家在刚售楼不久的那个小区，北糖刚上初中时，趴在教室窗台上就可以看到那边在建楼。
　　她抬手敲门。
　　里边一点动静也没有，她拿出手机正要打电话，门就开了，瞬间她也被拽了进去。
　　顾南官把她定在玄关处那里，搂住她的腰。
　　她被眼前的人吓傻了。
　　“你上面怎么不穿衣服？”她推他，“快去穿。”
　　他力气很大，她没推动。
　　“这是我家，又不是学校，难道你在家都不脱衣服的吗？”
　　“流氓！”
　　“到底谁是流氓啊，你刚才不还摸我来着？”他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说道。
　　我那是推好不好！偷换概念！
　　她头转去另一个方向，不再看他。
　　他又凑过去，在她唇上轻轻点了一下。然后弯腰拿出一双拖鞋给她。
　　“坐沙发上等我。”
　　他说完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转身进了卫生间。
　　她坐在沙发上，能听到他洗漱的声音，然后又一阵剃须刀的声音。
　　不久他从里面出来，径直回了房间。北糖看着他来回换了三套衣服出来照镜子，最后好像感觉满意了，朝她走过来。
　　北糖才知道原来男生也这么爱美。
　　“走吧！”
　　北糖站起身来，顾南官随即牵起她的手。
　　约定的地点是一家KTV的包厢。
　　顾南官熟门熟路地带她进去时，北糖扫了一眼，包厢内有男有女，女的三五个坐一起聊天的，男的有开荤段子的，吸烟的，打牌的，也有和女朋友你侬我侬的，有个女生化着很不符合年龄的浓妆，穿着性感，跨坐在男生腿上，总之里面乱哄哄的一片……
　　很快双眼就被捂住了，他轻声在她耳边说:“不会待很长时间的。”
　　“……”
　　一切都让北糖难以接受，虽然也不是没见过吸烟打牌开荤段子的，但有些事情换个地点就是另一个氛围了……
　　但她想到，她只是陪着顾南官过来的。
　　顾南官觉得既然喜欢，就会把她带进自己的朋友圈里，让她认识自己的亲朋好友，虽然自己并不完全属于这个圈子……
　　“南官，这呢！”顾南铭手里拿着烟招招手，放下时抖了抖灰烬。
　　他牵着她过去。
　　“呦，弟妹吧，可算见到真人了。”顾南铭调侃道。
　　北糖不知道该说什么，尴尬得笑了笑。
　　顾南官拉开椅子让北糖坐下，然后自己也落了座。
　　北糖感觉有一道目光从一进门就盯着自己看，她抬起头，看见顾南铭旁边坐着的女生。
　　女生穿着粉色的卫衣，外套挂在后面，虽然年龄看着就小但素面朝天丝毫没有影响她的美艳，也与这里显得格格不入。她一直盯着北糖，见北糖看她，也没有收回目光。
　　北糖假装什么也没看见，无聊地打开手机。顾南官在一边帮她拆餐具。
　　可以确定那目光盯得更加强烈。北糖作为女生怎么会不知道，目光的来意。刚落座时，那个女生明显是要和顾南官说话的。
　　服务员把菜陆续端了上来。
　　“弟妹有想吃的菜就点，那边有菜单。”顾南铭说。
　　“有想吃的吗？”顾南官问道。
　　她摇摇头。
　　“平时不是很能说的嘛，有时候像是要去炸碉堡一样。”他轻笑道。
　　北糖瞪了他一眼。
　　顾南官笑出声，他拿过菜单给她点了一份干锅辣子鸡。
　　他不顾在桌上的所有人，凑到她耳边说：“不是爱吃辣吗？上次去看电影那天，你吃的比我都多。”
　　北糖:“……”
　　顾南铭：“操，我常师兄咋还不来？我饿的都他妈胃穿孔了。”
　　“他妈妈一定又唠叨他了。”冯承香说。
　　“他妈妈也是，每次都阻止不了他，还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顾南铭笑着说。
　　一男生说道:“转到理科班后和郭玉那小子挺好的。”
　　冯承香： “那他也真奇怪，人这么好，就跟你们这种人称兄道弟。”
　　顾南铭不乐意了，“什么叫我们这种人？”
　　“我哥嘛，叛逆青年。”顾南官补刀。
　　“你小子胆子越来越肥了。”顾南铭笑骂。
　　“昨天晚上在电脑上玩和平精英玩到两点多。”顾南官说。
　　“我玩儿王者。”顾南官旁边一个男生说。
　　“王者太垃圾了，不玩儿那个，玩儿王者还不如玩儿LoL呢。”顾南铭说。
　　“LOL我以前也玩儿，最近不玩了。”顾南官说。
　　“……”
　　他在桌下牵着北糖的手，揉揉捏捏的，表面一本正经，云淡风轻的和他们说着话。
　　对于他俩一人少了一只手，桌上的人看透不说透。
　　顾南官起身去了外面。
　　那个粉色衣的女孩儿不一会儿也跟了出去。
　　其实一切北糖都注意着，他们俩一前一后出去后，北糖如坐针毡，一秒都不想待下去。
　　她想反正也没有人注意到她，正打算出去，常望就过来了，他看了看，坐到了她旁边。
　　“靠，来了？”顾南铭问。
　　“嗯。”
　　“这次你妈又让你干什么不想让你出来和我们吃饭？”
　　“她就唠叨唠叨也挡不住我。”常望无奈的耸了耸肩。
　　“操，也是。”
　　已经有些时间了，他们谁都没回来，北糖心神不定。
　　“顾南官出去了？”常望问。
　　“嗯。”北糖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我刚才看见了，他和一个女生在外面呢。”常望并不觉得自己毫无保留的说出来比较过分，他想让北糖看清点。
　　“我出去一下，你吃着。”北糖站起来走了出去。
　　她走了几步，找卫生间的方向，一眼望去没看到，又朝着转弯的那处看去。
　　顾南官侧对着她，北糖看不见他的神情，他一手撑着墙壁，那女生在他的手臂与墙壁之间，女生抬头看着他。
　　北糖站在明眼处，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
　　她转头就走出去了。
　　今天天气也不是那么好，巧了不是？谁说会变脸的只有夏天了。
　　北糖忘记了拉上外套的衣链，就这样走在风中。
　　今天的顾南官让她陌生，进去看到那种画面一点也不稀奇，那为什么和那个女生暧昧不明，还不让她知道，如果是很普通的关系，直接打声招呼不就好了？
　　她不太相信他是那种玩弄感情的人，可又是亲眼见到他……
　　北糖感觉后面有人跟着，这时手机铃声也适时响起，是顾南官打来的，她挂掉。
　　她在心中偷偷期盼：追上我啊，抱抱我然后告诉我，你只喜欢我一个人。
　　你追上来跟我解释，我就会相信你。
　　但他还是不追上来，一直跟着。
　　北糖的手机又响起，她索性关掉手机。
　　但遗憾的是，她到了家，他都没追上来。
　　等电梯时，她看见身后有个人影从单元门看了她一眼就走了，只是一瞬的事情，好像不是顾南官，或许不是身后的人吧，顾南官刚刚送完自己就走掉了吧……
　　北糖也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一天的考试结束了。
　　顾南官在班级等着她。
　　北糖进来，旁若无人的收拾东西，顾南官就看着她收拾。
　　今天北糖请假了，她打算要回家，虽然妈妈明天才到家，意味着还要吃泡面，但她更不想留下来琢磨着和他怎么办，她还不想分手，好在乎他，晚上要不要一起回宿舍，要不要当面质问他，但是她更想好好考试了，如果考不好，他真的是那样的人，那真的是在他面前丢了颜面，自己成绩也下降了。这可是步入高中第一次考试，她自己就很重视的。
　　最后她拿起书包就走。
　　顾南官抓起她的手臂，“你闹够了没有？”
　　“把手松开，我要回家。”她尽量平静地回答。
　　“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说走就走？为什么打电话不接还关机？”他每质问一声，她的手臂都狠狠地跟着动起来。“为什么连理都不理我？”他吼出声。
　　她是觉得他成绩不好，还经常来这种场所而嫌弃他了吗？可那是他哥哥生日，他想带着她走进自己的生活，真的错了吗？自己就如此的不堪吗？
　　北糖是一考场的，最后提交卷子的考场。班级里只有洪涛拿着方知有的卷子对答案，还有郁尚在收拾东西。
　　“那搞了半天，你是在质问我喽？”北糖甩开他的手。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这样的北糖。
　　昨天回包厢后发现她不在，就跑出去打车到她家，但是也不知道她住几楼，电话也早都关机了，晚上给她发了好多微信短信的，她一封都不回。
　　郁尚看顾南官的眼神令人害怕，赶紧跑过去拉住北糖，将她护在身后。
　　“你别欺负她！”北糖第一次听郁尚这么大声说话。
　　“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你别管，离北糖远一点，别让我以为你喜欢北糖呢！”顾南官口无遮拦的说道。
　　郁尚变了神色，眼里瞬间充满泪水，她努力不让它们掉出来，抓着北糖的手也不知不觉紧了几分。
　　“顾南官，你够了！别伤我朋友！”北糖发怒的说。
　　顾南官看了北糖一眼，舌头顶了顶脸颊内侧，从她身侧走开。
　　那个眼神不是让北糖觉得害怕，她似乎看到了委屈，又好像很决绝。
　　总之，她预感自己的初恋应该就这样结束了吧。
　　“郁尚，你别在意，他平常也口无遮拦的。”北糖还是不想让其他人对顾南官有偏见。
　　“我没事，你快回家吧，夏凡在宿舍等我一起吃饭呢。”
　　“好。”
　　两人一起出了教学楼。
　　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喜欢走路，路越长越好。她控制不住的一遍一遍地去想昨天到现在的发生的事，越想越委屈，她打给顾南官。
　　那边响了很久，你不接，我就再也不找你了。
　　这一想法产生的下一秒，那边电话接通了。
　　他不说话，她也不说。
　　她听见他的呼吸声，他听见的只有风声。
　　她打破沉默，“昨天为什么跟着我？”
　　那边笑了一下，“想和好就直说，还编什么理由，我跟着你干嘛？”
　　她呆了半天，不是他，那是谁？确实一直有人跟在她的身后啊，一直跟到楼下。
　　不是他，所以……没有意义了，她不见了，他都不找她。
　　她挂断电话。
　　手机响了好多遍，她不接也不关机了。
　　走到小区门口时，天快黑了。
　　走着走着，后面又传来脚步声，和昨天一样。
　　她毛骨悚然，故作淡定的加快脚步，拿出手机鬼使神差的又给顾南官打了电话，那边很快接通了。
　　“喂，北糖？”
　　“他来了，他，他又跟着我了，顾……”她语无伦次，和他的那句北糖交叠在一起。
　　后面的人也加快了脚步，声音一深一浅，极为清晰。
　　那边还在问“怎么了？谁跟着你了？说话！”
　　没用了，她挂断电话，快速跑起来……
　　后面的人穷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