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作者斗其乐无穷》星河繁露

36、天空城凶案

　　“谢谢你，我叫迪桑，大人怎么称呼？”迪桑细声细气地问。

　　“叫我欧莫特吧。今年来了不少新人，能热闹阵了。”中年人答道。

　　迪桑称是，跟马修一起搬行李。

　　“哎哟，还有随从啊！”欧莫特瞧见马修。

　　迪桑回道：“不都有吗？欧莫特大人没有？”

　　“以前有，死了。他们也没再分给我新仆人。”欧莫特耸肩摇头。

　　马修不想搭理这个人，他给人的感觉不太舒服。迪桑也不想理，可是出于礼貌，不可能不说话。

　　“东西真多啊！”欧莫特又瞧上他们的行李，主动靠近，“行李越多，说明越富贵。你是哪个星球的贵公子？”

　　“焱龙星。算不上贵公子啦！”

　　“四龙啊，幸会幸会。我来帮你提！”欧莫特殷情地上前帮迪桑提箱子。

　　“不！不！怎么好意思！”迪桑立即推辞。

　　迪桑的行李不算多，就那几件，但有个箱子迪桑不让外人碰，一定要提那只箱子。两人争夺下，箱子“啪”的声落地，箱盖摔开，小竖琴抖出，在地上打了个滚。马修看到有零件掉下，心里大叫“摔坏了”！

　　迪桑三两步拾起零件，紧握手中，小竖琴刚被欧莫特拾起。

　　“好东西上！这是什么琴？”欧莫特捧着琴，翻转正反面查看。

　　迪桑把琴夺回，宝贝似的抱在胸前，“就是把普通的琴。”

　　“我以前也弹琴，什么琴都会。”欧莫特夸口，“你这种琴我没见过。要不我们切磋下琴技，好久没弹了。”

　　显然迪桑不乐意，但又不知该怎么拒绝。

　　马修替迪桑说话，“欧莫特大人，你怎么不继续弹琴了呢？”

　　“弹给谁听？没人听就不弹了。干着份闲差混日子，不知不觉啊！”欧莫特摸了摸毛发稀疏的头顶，“我年轻的时候，那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走到哪里都被大群美女包围。我发了什么失心疯，要进宫呢？”他自嘲地重叹。

　　似乎很久没人倾听他的牢骚了，欧莫特的话说起来就没完，“是我太自信了吧？也可能是出于自卑，想证明自己。我自认非常优秀，但出身平民，没有背景总让我少了几分机遇，总被不如我的人超到前面。我就想，我要征服宇宙中最有权势的女人，这样我就成为了宇宙中最有权势的男人。可到了宫里，我那些引以为傲的资本——外貌、才华，都太平庸啦，我成了毫不起眼的一员。就这么蹉跎青春，等哪天老了，就到老人院去等死。

　　“可我不愿这么完结一生，不甘心啊！宫外的许多美好生活，我无缘了，至少在宫里得让自己过好一点儿吧！你看这间院子，又旧又破，凭什么别人住宫殿，我住旧房？至少得搬到大院子，对吧？”

　　“那么要怎样才能搬到更好的住处？”马修问。

　　欧莫特嘻嘻窃笑，“跟这里唯一的女人睡觉啊！不过很不容易，那几个上位者不会允许别人的男人接近陛下。或者，立功。立功就能升职，职位越高，享受的待遇越好。”

　　“怎么立功？”马修追问，“在这里有立功机会？又没打仗。”

　　“机会很多呀！”欧莫特神秘地笑，“比如替上位者办事，办得好，就能提拔。还有更简单的，把别人的秘密告诉上位者，很快就能得到上位者的赏识。”

　　这种卑鄙的告密者勾当，马修看不起，不过立刻全身绷紧，以后得小心这个欧莫特，要是被他发现自己是花王党，那可就完了。

　　等等，马修思路运转，由这点想到很多。作者打算让马修在宫中暴露身份，该不会就是这家伙告的密吧？不然作者在马修身边设定一个有告密爱好的小人干嘛？好险！幸好及时警觉，以后必须防着这家伙。

　　“欧莫特大人，我们还要收拾房间，等有空了，我和迪桑大人再来跟你聊天。”马修立刻中止对话，推迪桑进屋。

　　关上房门，马修还没开口，迪桑先说话了，“马修，以后我们少跟那家伙来往。”

　　那家伙，迪桑极少如此用不客气的称谓描述一个人。

　　“他怎么了？”马修问。

　　“没什么。”迪桑压下自己的怒气，“觉得他不是好人。”

　　“我也这么认为。他把你的琴摔坏了，对吗？”马修猜测迪桑生气的原因，“让我看看能不能修。我可是连飞机都会修的马修哦！”

　　迪桑不给他看，“我自己会修。我看过了，没坏。那个人让我感觉不可靠而已。”

　　“好吧，以后不理他。”马修一口答应，他正好这么想。反正迪桑只要抓住这次表演机会，得到女帝召见，他们很快会搬离这里。

　　.

　　主仆二人一起打扫房间，干完活儿已经天黑，吃了晚饭，洗澡便睡下了。迪桑睡里屋，马修睡外面房间。马修还想多思考下后面怎么走，大概太累了吧，闻着迪桑房间飘出的熏香之气，很快睡着了。

　　等他醒来，已经天亮，伸了个懒腰。迪桑房门紧闭，还在睡，马修督促自己该起床了，他是仆人，有很多活儿要干。

　　打开大门，深深吸了口早晨的空气，没觉得清新，反而一股血腥臭气钻入鼻孔。马修定睛一看，整个人愣在当场。

　　就在他正前方，院子中央，无头的血尸倒躺地上，暗红的已经渐渐凝固的血涂满一地，头颅就在旁边，欧莫特瞪着惊恐的双眼，死亡定格了他最后的表情。

　　“马修，怎么了？”迪桑这时也睡醒了。

　　“别过来！不要看！”马修挡住他。

　　迪桑已经看到了，“那是什么？啊——”惊讶一声，迪桑如女人般发出长长尖叫，声音穿透小院，惊到了左邻右舍。

　　马修看到无头尸体的第一反应是恐惧，他现在仍两腿发软；之后，各种迷惑涌入大脑。谁干的？什么时候？为什么杀死欧莫特？最后，他否定了自己的猜想——欧莫特不是那个会告发自己的人。

　　这回见到穿黑衣的纪法所调查官，马修觉得他们格外亲切，相信他们能很快破案抓住凶手。

　　调查官抬走尸体，收集证据，并在现场对他们进行询问。

　　“真没听到任何异响吗？异状也没发现？”调查官问道。

　　马修再三回想，确定没有可疑之处。迪桑也是如此回答。

　　“欧莫特选侍有跟人发生不愉快吗？”调查官问下一个问题。

　　尽管欧莫特已经进宫多年，可他从未伺候过女帝，也未曾晋升，所以至今保持着进宫时的称谓，仍称选侍。

　　迪桑立刻摇头。马修回答：“我们刚到这里，才跟欧莫特大人相识。请问，欧莫特大人的具体状况……”

　　“案件尚在调查，不便透露细节。”

　　马修又担心地问，“看起来凶手很厉害，是专业的吗？”

　　调查官什么都不透露，只不停作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