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 Era》爱睡觉的咸鱼

23、第 23 章

　　奉尹一出办公室的门，就见到了等在外面的李瑶。
　　她盯着自己，看起来有些紧张：“你怎么样？”
　　奉尹下意识地：“我很好。”
　　李瑶的脸色黑了一些：“……我问的是你被录用了吗。”
　　“噢，”奉尹把临时工作证递给她，“没有。”
　　李瑶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张卡，脸上的怒火几乎可以窜上天了。
　　她没接过那张卡，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就往办公室冲：
　　“老优，你给我解释解释！”

　　奉尹则趁着这时候溜了。

　　他猜得没错的话，李瑶应该就是刚刚打电话给之优的人。
　　综合他臭得不行的脸色和峰回路转的面试结果，搞不好是急需人手才找上的自己。
　　奉尹若无其事地在电梯面前等着，边想象着之优面对炸开的李瑶时脸上的表情。
　　他还没有想好自己是不是确定要在这工作了，毕竟跟别人约了要一起参加合作赛，真在这实习的话可能还要压缩一下投入在AR Era上的时间。
　　但他其实也挺期待在这实习的。
　　虽然可能会因为自己的这个上司而把办公室弄得鸡飞狗跳的，但怎么说也好过就在家宅着靠比赛奖金混吃等死。

　　“奉尹！”
　　听见有人叫他，奉尹回过头，见到了怒气冲冲的之优。
　　“我告诉你，”对方看起来被气得不浅，一过来手指就直戳着自己的脖颈：
　　“要不是李瑶突然打电话说明天上层领导要来视察工作室，实习生人手不够——”
　　奉尹听见这原委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又被对方狠狠地戳了几下脖颈：
　　“——你还笑？我告诉你，我录用你做实习生只是为了凑个人头数的，你别真的以为就靠你这小白板的简历够进我的工作室。”
　　“我知道，”奉尹收不住笑，对上对方愠色的脸：
　　“要进你办公室不是需要三个条件么？”
　　见到对方的脸由黑转蓝，奉尹笑着继续说：
　　“虽然一二我都不符合，但最起码我是男人吧。不喜欢女人先生？”
　　之优：“……”
　　看着对方的笑容沉默了几秒后，之优觉得他有必要对刚刚在电梯里说的那句话解释一下：
　　“……我这个不喜欢不是那个不喜欢。”
　　奉尹哑然失笑，满脸写着“大可不必”：
　　“什么这个那个的？”
　　他又安慰似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放心吧，我也不搞偏见，我尊重你们。”
　　对方真挚的眼神硬是把之优憋得没说出一句话。
　　在这跟他解释自己是因为受前女友伤害太深才对女人有隔离感实在不合适。

　　“那就这样吧，”奉尹进了电梯，背对着他挥了挥手：
　　“明天见，老优。”
　　之优瞪着关上的电梯门，觉得肺都气穿了。
　　自己弄了个什么玩意儿进办公室？？？

　　傍晚七点十分。
　　奉尹吸溜完最后一口方便面，把剩下的水倒在洗碗槽。
　　妹妹又不回来吃饭，去陪那个混混男朋友了。
　　奉尹一想到上次那个刺头刺身花衬衫的小子搂着自己妹妹跟自己痞痞地打招呼，就有种冲上去把他摁在地上打一顿的冲动。
　　真是的，她为什么会看上那种人啊。
　　奉尹已经过了青春期的年纪，对妹妹的各种喜好相当不理解。
　　他随手把空了的方便面桶丢进厨房的垃圾桶，穿着拖鞋走到客厅。

　　电视开着，屏幕上播放着混乱的场面，硝烟、子弹、逃窜的人们。
　　奉尹看着新闻播报着外部世界的情况，总觉得很不安。
　　如今已是2074年，世界上的大部分国家都因为第三次世界大战而分裂开来，恐怖组织AD从世界各地蔓延开来，逐一消灭那些还存在的国家。
　　一些城市纷纷被迫在混战中独立以保安全，自己现在所在的C城就是其中一个。
　　的亏C城主要发展第三产业，AR Era一个公司总部设在这里，旗下的游戏畅销全球，像一支强心剂打在C城的城市血液中，支撑着这个城市良好运行。
　　C城保持无政府主义，对AD势力的影响实在不大，但什么时候会找上他们，真的是不好说。
　　经历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的欧洲盛起“乌托邦式幻想”，在空想中寻求慰藉；
　　经历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世界在电视机与电影中抚慰残损的心灵；
　　经历了第三次世界大战后，今天，他们在AR游戏中逃避现实。
　　想想也挺讽刺的，但奉尹知道，即使他明白这个道理，也不能为改变这个世界做什么。
　　他拿着遥控器抬手关了电视。

　　自己只是想带着妹妹活得久一些。
　　再久一些。

　　奉尹摇摇头，决定不想这些他无法解决的事情了。
　　他抓着手机瘫在沙发上，突然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明早要去AR Era实习。
　　自从那次九十分钟solo赛之后因为嫌添加好友的人太多而一直没去登录游戏。
　　双人合作赛报名时间在这个星期日。
　　噢，双人合作赛。

　　奉尹打开手机邮箱，决定先多多了解一下队友。

　　-在？
　　-你叫什么名字？
　　之优刚从地铁出来，初春的风还有些冷，他裹紧围巾，手机叮叮地响了两声，打开就见到梦神的两条消息。
　　开始查户口了么？
　　之优对梦神的身份也是相当感兴趣，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想了想，开始在屏幕上回复。

　　-符艺。
　　-你呢？
　　沙发上的奉尹不可思议地看着那名字。
　　卧槽？

　　-？？？
　　之优觉得对方回的这三个问号很莫名其妙。
　　他用的是他表哥的名字，对方这反应让他很不安。
　　不会恰好认识吧？

　　果然，两秒后，之优又收到了新消息。
　　-你什么时候换了邮箱？
　　-我怎么不知道？
　　-你又什么时候玩起了AR Era？
　　-还是两年前玩的？
　　之优看着屏幕上个个灵魂拷问，后悔打出表哥的名字了。

　　沙发上的奉尹还在继续抛着问号。
　　好巧不巧，之优的表哥符艺，是奉尹在斯坦福留学时的舍友。
　　拉他去麦当劳实习那个。
　　他当初拉自己去麦当劳打工也不是单纯为了赚钱，还是因为想接近那里的一个服务员小妹，又过于羞涩，才拉着自己一块去。
　　奉尹毕业没两天就回了C城，符艺继续在那边工作，因为跨州网络不大好的缘故，两人毕业后没再联系过。
　　而他现在突然告诉自己跟他打双人合作赛的是他？
　　玩起了AR Era？
　　技术还和他不相上下？
　　奉尹回忆着他戴着黑框眼镜、穿着格子衬衫和牛仔裤，最爱去的地方是图书馆的形象。
　　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打游戏而且还玩很厉害的人啊！！！

　　之优瞪着屏幕半晌，硬着头皮回复。
　　-忘了告诉你
　　-不好意思
　　-是啊，我两年前偷偷背着你玩AR Era
　　不好意思啊，表哥。
　　之优看着对方再一次发来的“？？？”有些欲哭无泪，决定转移话题。

　　-你呢？
　　-你叫什么名字？
　　奉尹差点没一口气被对方呛死。

　　-？？？
　　-你不记得我了大兄弟？
　　之优尴尬地看着这消息，试图凭空猜出对方的名字。
　　当然无果而终。

　　奉尹把自己的名字都打好了，突然脑中划过一个想法。
　　符艺再怎么爱读书，也没理由连自己都忘了。
　　他明明是知道自己这个邮箱的。
　　奉尹顿了顿，加剧了怀疑。
　　要是对方其实也和自己一样是隐藏身份的怎么办？
　　自己这么暴露身份真的好吗？
　　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想法，奉尹把自己的名字删除，等待对方的回复。

　　足足过了五分钟，奉尹才收到了一条新消息。
　　-……不记得了，不好意思
　　奉尹冷笑一声，笃定了对方跟自己一样是冒充身份的人。
　　但他并不打算节外生枝。
　　他思考了两秒，打字回复。

　　-记好了
　　-我叫奉伊

　　见到这名字的一瞬间，之优有些恍惚。
　　卧槽？
　　怎么跟那人的名字那么像？
　　他下意识地就打字回复。

　　-？
　　-你跟奉尹认识吗？
　　沙发上的奉尹：“！！！？？？”
　　卧槽？？？
　　他差点没吓得把手机丢垃圾桶里。
　　什么情况？
　　奉尹瞪着手机，像见了鬼似的。
　　为什么那家伙不是符艺还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难道他认识妹妹吗！
　　他思绪混乱了一分钟。

　　-？
　　-不认识。
　　-怎么了？
　　之优舒了口气。

　　-没什么。
　　-只是见过一个人和你名字很像而已。
　　奉尹舒了口气。
　　跟我名字很像？
　　奉尹盯着那条信息，总怀疑对方是不是自己身边的人。
　　楼下保安？邻居的阿姨？小区超市的收银员？
　　东街的警察？那群被妹妹打过很多次的小混混？
　　可是他们都认识妹妹，知道自己是她的哥哥。
　　对方这语气倒像是只认识他不认识他妹妹。

　　没等奉尹深究，对方又发了新信息过来。
　　-所以……你是女孩子吗？
　　奉尹不假思索。
　　-嗯。
　　反正用了妹妹的身份，AR Era里系统自动转换对应性别的声音，除非找上门来，否则谁都不知道梦神是谁。

　　之优看着那个“嗯”，陷入了沉默。
　　跟自己打配合的梦神……竟然真的是女孩子吗？
　　想到这，他觉得有些不自在了。
　　前女友挽着那个中年男人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虽然这样。
　　-但是我可以把你当兄弟吗？
　　奉尹：“……？？？”

　　-？
　　之优叹了口气。

　　-我只是觉得跟同性一起合作会让我自在些。
　　奉尹盯着这条回复，欲言又止。
　　他突然想起今天下午电梯里那个混蛋“我只是不喜欢女人”。
　　如出一辙？？？
　　C城这么多这样的男人吗？？？

　　他顿了顿，想起来自己去年比赛里用的一直是男人的形象。
　　既然对方介意，那他也不一定要隐瞒自己的性别。
　　毕竟打配合双方没有什么隔阂是最好的状态。

　　-那你自在些吧。
　　-我是男人。
　　之优：“……”

　　他觉得他们今晚的每一条对话刻意隐瞒各自身份的目的全都暴露无遗。
　　要是单单地看他们的对话，会发现相当的诡异。

　　-在？
　　-你叫什么名字？
　　-符艺。
　　-你呢？
　　-？？？
　　-你什么时候换了邮箱？
　　-我怎么不知道？
　　-你又什么时候玩起了AR Era？
　　-还是两年前玩的？
　　-忘了告诉你
　　-不好意思
　　-是啊，我两年前偷偷背着你玩AR Era
　　-？？？
　　-你呢？
　　-你叫什么名字？
　　-？？？
　　-你不记得我了大兄弟？
　　-……不记得了，不好意思
　　-记好了
　　-我叫奉伊
　　-？
　　-你跟奉尹认识吗？
　　-？
　　-不认识。
　　-怎么了？
　　-没什么。
　　-只是见过一个人和你名字很像而已。
　　-所以……你是女孩子吗？
　　-嗯。
　　-虽然这样。
　　-但是我可以把你当兄弟吗？
　　-？
　　-我只是觉得跟同性一起合作会让我自在些。
　　-那你自在些吧。
　　-我是男人。

　　情节反转柳暗花暗。
　　简直匪夷所思本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