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长歌》漫川清梦

2、第2章

　　“此等机密，幽司赞又是如何知晓的？”此刻，李玉的心情彻底平复了下来，看着眼前的幽若兰，心中不由得升起疑惑。这等机密之事为何自己不知晓，而她这样一个外人却知道的清清楚楚，古怪的紧。

　　“娘娘，现在情况紧急，下官不便多说，您只需知道，我是您父亲国丈大人派来保护您得就可以了。至于其它，待我们逃出生天之后，我再向您一一道来。”见到李皇后起疑，幽若兰似早有应对之法，简单几句就应付了过去。

　　幽若兰说着话，一边走到床榻后的屏风前，双手抬起屏风放到一边。做完这些，再次起身，双手扶着李玉下床，绕到床后。

　　只见幽若兰蹲下身子，伸手在床下摸索了几下，地面之下就传来咔咔的机械之声，一米见方的地面就在李玉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了，露出一个黝黑的地道入口。

　　地道口打开之后，幽若兰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点着，率先走了进去。没一会儿，幽若兰拿着一个火把又回来了。

　　“娘娘，地道虽已百年，有些湿腐气息，但不太严重，人还是可以走的。娘娘您先走，下官收拾一番之后，随后就到。”

　　李玉接过幽若兰递过来的火把，神情复杂地看了幽若兰一会儿，没再说话，轻叹一声，慢慢顺着台阶下去了。

　　看着李玉离开，幽若兰从怀中又掏出一个硬牛皮纸包，放到桌上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尽然全是火药。

　　做完这些，幽若兰回到自己屋收拾了一番，出来时，腰间多了一把刀，手里拿着一个葫芦，也不知道装了些什么。然后幽若兰挨个进出宁庆殿各宫女的住处，每进出一次，手中的刀就变得更阴冷一次。直到把全部宫女的住处全部走完这才再次回到李皇后寝宫。

　　收了刀，幽若兰拨开葫芦上的塞子，将里面的火油洒满了寝宫各个角落，闻上去十分刺鼻。做完这些，幽若兰走到地道入口，点燃火折子，随手丢到了洒有火油的一处。火折子落地，洒有火油的木质家具轰的一下次就着了，火焰窜起一米来高，很快整个大殿都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另一边，随着曹奂口谕的下达，真龙卫指挥使王英亲自率领一队精锐，飞快地奔向宁庆殿，准备先把皇后给控制住，待皇上发落。
　　可没等他赶到，就听到从宁庆殿那边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滚滚的浓烟也飘散在宁庆殿的上方。

　　不好！王英心中一沉。监天策传的十四字批语，皇城之内，唯有李皇后是即将临盆之人，妖孽将出也最有可能处在李皇后那里。这时候宁庆殿突然出事，莫不是走漏了风声，李皇后逃了？想到这里，王英脚步又加快了几分。

　　“快！快救火！”来到宁庆殿前，面对眼前汹汹烈火，王英强压着怒火，吩咐左右道。

　　跟着的真龙卫不敢怠慢，马上组织宫内的太监、宫女开始救火。可混杂了火油岂是随便就可以扑灭的？近百号人忙活了三四个时辰，才把火给扑灭了。

　　“指挥使大人，属下等人在火场之内共发现尸体七十五具，随经大火焚烧，不能辨认身份，但掰开口鼻均为发现有烟灰、炭末，而且每具尸体都有致命伤，且下手稳准狠，一击致命。所以属下判断，死在这火场里的只不过是宁庆殿内的宫女。同时，我等也查了宁庆殿的人员名册，发现宁庆殿内伺候的宫女、女官等应有八十一人，除却回家省亲五人外，应有七十六人。与现场发现的尸体数目不等，所以我等猜想，应是此人带着皇后娘娘逃了。”

　　大火扑灭之后，真龙卫们进入火场开始仔细搜证。半响之后，搜证结束的真龙卫来到王英身边汇报着他们发现的线索。

　　“令一人前往晋元殿将此地情况汇报陛下，其余人等继续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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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元殿内，曹奂听完真龙卫汇报之后，久久无语。他没有想到皇后竟然会逃，而且还逃的这么快，这么狠。

　　“回去告诉王英，一定要找到皇后，给朕活着带回来！”曹奂沉默了半响，开口道：“张德才你去拟旨，就说今日皇城突发大火，皇后等人来不及逃脱，全部葬身火海，封号孝仁！”
　　张德才和前来禀告的真龙卫得令后便退下了。

　　而宁庆殿这边，在真龙卫的不懈努力下，终于发现了地道的入口。王英看着这黝黑的入口，留下了两人严密把手，率领其余人便追了进去。

　　“指挥使大人，现在都已戌时一刻，据我们发现宁庆殿起火已经过了四个时辰了，还能追的上吗？”跟在王英身后的一位真龙卫没有底气地问。

　　“蠢材！皇后娘娘怀有身孕且今日即将临盆，即便是有人帮她，也跑不了多远，怎会追不上！”王英回头呵斥了几句，但心中也是没底。要是外面有人接应呢，那还怎么追，不由得脚步又加快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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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道的出口在临渊城外的一处山坡之上，李玉虽说走的比幽若兰要早上许多，但挺着个大肚子也快不了多少，才到出口处幽若兰就赶了上来。

　　“娘娘辛苦，出了这密道，有一处小院，院内下官早已备好了车马，上了车，您就不用这么辛苦了。”看着李皇后满脸大汗，举步维艰的样子，幽若兰安慰道。

　　“有劳幽司赞了！”李玉微微颔首谢道。

　　来到小院，果然如幽若兰所说，内有马车一辆，扶着李玉上了马上，幽若兰从自己的包裹拿出些糕点递了过去。李玉也没矫情，走了许久也是有些饿了，接过就吃了起来。而幽若兰驾着马车，直奔北方。

　　半个时辰后，王英带着自己的手下也赶到了出口，看着距离出口不远的小院，他知道这绝对是早有预谋，自己这回怕要栽了。

　　“大人，这还追吗？”沉默半响，跟着一起来的一个真龙卫开口打破了沉默。

　　王英闻言，回身就是一巴掌：“追！怎么不追！要是追不上，你的人头就不要要了！”

　　“大人消消气，不用与这个废物一般见识。”另一个机灵点的真龙卫见状，连忙上前宽慰道，“大人，属下刚刚查看了，小院之内有过喂养马匹的痕迹，所以属下大胆猜测皇后和带她走的人或许是坐着马车走了。”

　　“据属下所知，皇后娘家的李家除了国丈和他妇人久居京城外，其他三子全部领兵在外，分别在西北狼胥关、东南镇海城以及南边的破浪关。属下刚刚分辨了一下方向，此地位于临渊东面，皇后娘娘要是逃应该不会向着西北狼胥关的方向去。只可能去镇海城和破浪关！”

　　“破浪关距京城约千里，其间关卡要隘无数，娘娘有孕在身，不易舟车劳顿，应是不大可能。而镇海城距京城不过五百里地，且地势平坦，利于马车行进。属下估计皇后娘娘该是向镇海城去了。”

　　“言之有理！”王英听到他的分析，心情这才舒畅了许多，“但你却忘了一点——李家发家之地！”

　　“皇后李家原本并不是我朝原有之家族，约是天启建国前几十年由北疆塞外搬迁而来。当时统治这片土地的还是楚国，在其末代皇帝统治之下，天下民不聊生，各地皆反。我天启开国皇帝曹尚高举义旗，推翻暴政，其李家先祖有感于先帝为国为民之情怀，主动投身麾下，征战多年，在多年战争里慢慢定居了下来。几十年来，李家和塞外也没有断了联系，所以塞外必不能放过！”

　　“而塞外在北，距京城不过三百里，日夜兼程不过三日便可到达，岂不是比镇海城更近。”

　　“指挥使大人说的极是！”众人恭维道。

　　“传我命令，由张策、刘岑、王立三位副指挥使各率百人向狼胥关、镇海城、破浪关方向前进。一路上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我等十人则一路向北，直奔塞外。”
　　“遵命！”

　　接到命令，真龙卫们也开始各自忙活起来。刚刚表现不错的真龙卫在王英的示意下挑选了九位精明能干的好手，跟着王英一路向北追去。留下诸人，便去寻三位副指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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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渊城北，五十里地的一处破庙之内。李玉满脸大汗地侧着身子依着庙内一根柱子坐，幽若兰寻了些木料，在破庙中央弄了个火堆。火堆上夹着一个不知道多少年前的破瓷缸，里面盛满了水，时不时由缸底滚上来十几颗气泡。

　　“娘娘您再忍忍！水马上就煮好了。”幽若兰这时一脸慌乱，一点都没了平日里那种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动声色的样子。有的只是不知所措。

　　李玉此时已经痛得讲不出话来，勉强点头示意自己还坚持的住。

　　幽若兰看着缸出的水，心中十分着急。这孩子怎么偏偏这个时候生呢，难道真如监天策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