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山外传之与仙行》尘世人

3、莲迟真君

　　彩凝到了天宫之后，便跟着一位小仙官去了专门掌管仙籍的致和宫去报到，刚到宫内，彩凝便闻见一股馥郁的花香，抬眼望去，偌大的致和宫内竟种了各种奇花异草，看得人眼花缭乱。到了殿内，主管仙籍的舒文星君坐在大殿之上，彩凝跪在大殿之下，抬眼看了眼舒文星君，舒文星君是一位年龄稍大的老星官，他有着一头白发，一绺白胡子，不笑时威严而端庄，彩凝看着他这番模样心里还有些紧张，生怕自己会出什么岔子。舒文星君问了彩凝的名字、年龄、所属地等一系列问题，因着彩凝早就在心里练了无数遍，所以能对答如流、滴水不漏，丝毫没有泄露有关瑶山的任何信息，舒文星君也甚是满意地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微微一笑，这时的舒文星君在彩凝的眼里又多了几分和蔼。末了，舒文星君又说道：
　　“你虽说是偶然吞了大妖的精元才得以升仙，可若是没有强劲的体魄，那样的妖力怕是也难以撑住，这就足见你平时修炼之勤奋。作为一只凡妖，你不靠吸食人精魄，仅凭自己的努力就修炼成这个样子，实在难能可贵，有如此心性、悟性，即使没有这颗妖元，你成仙也是早晚的事。”
　　“多谢舒文星君夸奖，星君过誉了。”
　　“不必如此客气，这么多年来，天庭升上来的仙官大都是来自人界的修士，能成仙的妖怪大都做了天官坐骑或宠物，像你这样的妖仙屈指可数，我也是惜才才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谢星君赏识！”彩凝说完，又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星君又接着说：
　　“不过，有一点我还是要提醒你。天庭上妖仙是最少的，因而有不少天族和人仙总是瞧不起你们。尤其，你还是偶然得了仙缘，日后恐怕免不了会遭到羞辱。切记一定不要和其他仙人发生冲突，只要你无错，天帝自然会还你一个公道。”
　　彩凝听了这一番话，知道舒文星君是真的在为自己着想，因而对眼前这位老神仙也是由衷地感激。舒文嘱咐完后，又思索着彩凝的归处，照天庭目前的情况看，收彩凝这样的妖仙到府上，定是少不了麻烦。有谁愿意接收她呢正在犯愁之时，门外却传来一句：
　　“致和宫里致和殿，致和殿里致和仙！还是师伯宫里的花草最为娇美，御园里的那些恐怕都比不上啊！”
　　彩凝向门外瞅去，却见一位身着浅灰色外袍，内穿素白直缀的青年，正手持纸扇信步而来。待那青年走近，彩凝在心里暗暗感叹此仙真是好一副清隽超凡的相貌，细眉长目，薄唇高鼻，举手投足之间又流露出一派风流倜傥的气度。那青年见到彩凝先是一惊，随即又笑着说到：“我道今天的致和殿怎么多了一丝不同的香气，原来是来了一位仙姝啊。”
　　“莲迟？你今日又来我这致和殿做甚？”舒文星君问道。
　　“我闲来无事，过来看看师伯您，顺便看看新飞升的是哪位仙僚。”莲迟真君边说边自顾自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哼！来看我是假，看仙僚是真吧！正好，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新飞升的妖仙，名叫彩凝！”舒文星君介绍完后，莲迟笑意盈盈地看着彩凝，然后说到：“彩凝？没想到你不光长得漂亮，名字起得也这么好听。”
　　舒文星君又转向彩凝说道：“彩凝，这位是莲迟真君，出生于昆仑山，武仙出身，是我在凡间时于昆仑山学艺的师侄。”舒文星君和莲迟真君两个同是在昆仑山修炼出来的人仙，升上天宫之后，因着府邸离得较近，两人交往甚密，莲迟常喜欢到舒文星君的致和殿里来坐坐，虽说莲迟真君升上天宫之后已拜了前任战神燕归帆将军为师，可他仍会恭恭敬敬地叫舒文星君一声师伯。
　　彩凝向前一步，朝着莲迟作了一个揖，然后说道：“见过莲迟真君！”
　　舒文看了莲迟一眼，似是若有所思，然后问道：“莲迟，你可愿将彩凝这样的妖仙收归到你府下？”
　　莲迟回道：“师伯啊师伯，你都已经给我塞了一个清光过来，那小子我原本都不怎么想收的，现在又想赛人给我？你也知我向来喜静，不喜欢乱收徒，要收也只收合自己眼缘的。”
　　“既是如此，看来还要再作考虑了。”舒文略有遗憾地自言自语道，话音刚落，莲迟又立马说道：
　　“不过我方才观察了彩凝仙子一番后，决定收她为徒，因为她正好合我的眼缘。”彩凝听了这话转头看向了莲迟，发现他正好也看着自己，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彩凝心里想着这莲迟真君还真是一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仙君。
　　诸事完毕，莲迟便带着彩凝回府。因为先前紫音嘱咐过的一番话，彩凝还很是担心自己会被其他同门所看不起。到了府上，莲迟真君便将几位弟子都叫到殿前，一一介绍给彩凝认识，莲迟元君座下弟子并不多，带上彩凝也才四个。除却大师兄清光对彩凝的反应稍显冷淡外，二师姐花绫和三师姐湘流对彩凝很是亲切热情。刚一见面，她们两个便带着彩凝四下去转了转。彩凝也被安排到了东院，和两个师姐住在一处。
　　这之后的日子里，彩凝每天跟随着师兄姐们一起修行。也逐渐地跟师父和师兄姐们熟悉了起来，知晓了他们每个人的脾气品性。比如她师父莲迟看似风流倜傥，诗酒为友，实则喝酒一杯倒，作诗爱炫耀，为人又不着调儿，总是三天两头找不着影儿。再比如她一直误会颇深的大师兄清光其实只是因为痴迷于术法，所以对周围一切不感兴趣的事物都反应迟钝。听说当年舒文星君不知从哪将清光领上了天庭，众仙君瞧他呆呆傻傻的，以为他将来必定没什么出息，都不愿意收他为徒，舒文星君没办法，只得将他强塞给莲迟。莲迟原本也不想要，可相处时间一长才发现他为人忠厚善良，待人真诚，而且修炼甚为勤奋，最终也就留下来了。二师姐花绫性情温和体贴，对身边的人关怀备至。她原本是是上古神兽朱雀一族的后代，身份地位本来不低，不知为何偏偏选了莲迟一个人仙作为她的师父。不过她虽是天生神族，可身上丝毫没有其它神族那般骄衿之气，反而待人谦和有礼、温柔体贴，与大师兄相比，她更像是那个会照顾到每一个人的大师姐。三师姐湘流许是原身是蛟龙的缘故，故而机灵活泼，鬼灵精怪，爱八卦，爱美男，是个会逗人笑的“开心果”，彩凝和他们在一起相处几日后，发现大师兄清光好像是有些暗恋三师姐，以他那个性子，见到谁都不怎么热情，独独见到三师姐时会脸发红，有时说话也结结巴巴的，从来不敢直视三师姐，可三师姐看似阅美男无数，其实在男女之情这方面反应很迟钝。因而彩凝和花绫有时避免会拿这事来打趣湘流，湘流每每听到这些话，都会过来挠她们两个的痒痒，三个姑娘时常这般打闹，相处得也越来越好。日子是这样平静地过着，可彩凝的心里却越来越不平静，她现在已经到了九重天，可她想要找寻的答案却毫无头绪，九重天这么大，她何时才能找到梦中的答案？
　　“彩凝，你又在想些什么呢？怎么每天都心事重重的？听说西海那位姿容甚伟的龙太子今日要来天宫，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
　　“不了，三师姐，还是你一个人去吧，彩凝刚到天宫，功法修为还很低，须得勤加练习才行。”
　　“哎呀，别这么扫兴嘛！你来天宫已有些时日，可每天不是在练功就是在读书，今日难得有空，不如让我带你到天街好好转转，也熟悉一下这里环境，你之前不是说天宫上有你认识的人吗？今日刚好有贵客来天宫，街市上一定很热闹，说不定你那位故人也在呢。”
　　初上天宫时，湘流曾经问过彩凝天宫上是否有熟人，彩凝想了一圈才突然想起一个人———白玉阙，隐踪苑柳先生的大弟子，听瑶山上的妖怪们说他应该是成仙了，那么他应该也在天宫的某个地方当差吧！不过当她说起白玉阙这个名字时，三师姐只说名字听着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是谁，二师姐更是直言没听过这个人。想来他在天宫应该也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仙吧！也是，想在天宫出人头地也不是那么容易，尤其他们妖仙在天宫的处境是最难的。
　　彩凝想了想，自己虽然来天宫已有些时日，但确实也很不了解这里的环境。想到这里她便答应了跟师姐一起去天街上看看。
　　到了街上，果然是人声鼎沸。不多时便有天官过来清道，说是贵客将至。仙人们都分开站在街道旁边观看，过了一会儿，一顶无人抬，四面纱帘的玉轿便在街道上自行向前行进，透过薄纱依稀可见轿上的人身着锦衣华服，身姿端正如钟，双目微闭，好一派华贵雍容的天人之资。彩凝正在好奇此仙是谁，仙人中就有人问道：
　　“不知道这位仙人是何方神圣？看他穿着打扮，想来其身份地位必是极为尊贵的。”
　　“据说是前任战神燕归帆，他不是早已隐退，不再过问天族之事，怎么又突然出现在了这天上？”一位年轻仙人回道。
　　“你们不晓得这其中缘由，天界又要不太平了，自从上一次天魔两界大战之后，魔界便一直在暗中积蓄力量，随时准备反攻。据说魔界那边最近动作频繁，天帝这才专门请来这位前任战神商量对策。”又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仙人说道。
　　“这魔界到底为何一直要和天界作对？他们贪图天界的什么？”
　　“呵呵呵，倒不是贪图什么，据说是九百多年前的一桩恩怨，好像还涉及到天帝，个中缘由实在不便多说。”答话的人是那位鹤发童颜的仙人。
　　彩凝听到这里，心里颇为好奇这天魔两界的渊源。一会儿又听得先前那位年轻的仙人说道：
　　“老先生，和我们多说一点吧，我等着实好奇得紧，不如趁这会儿去香茗阁坐坐？那里环境甚为幽静，我们几个和老仙人也好好学学这天界的历史，只当是消遣。”
　　老仙人笑了笑又回道：“即是天界秘事，自然不便多说，不便多说啊！劝你们这些小辈也别多好奇，免得招来祸事。”说完便摇着扇子离开了，一会儿便消失在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