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弧》sylvie.he

12、part 12

　　钟大少爷估计还没有过囊中羞涩的时候，刚才那个莫名的动作所留下的温度和触感还在指尖，然后就很容易地发现自己的兜里没有钱。
　　那一瞬间的尴尬让两个人都有些愣住，钟恒有些吃惊但还是很自然地放下手然后告别。
　　这个地方离学校不远，钟恒担心没钱的原因是他没有打算就这么回学校。
　　刘为尔看见犹如门神一般站在门口的钟恒时心里一下就堵得慌，明显为了对方不好过他开口道：“你的检讨写得怎么样了？”
　　钟恒就像条件反射一般脸猛地一黑：“我有在写。”
　　这种很容易就让这大少爷败下阵来的游戏刘为尔倒是很没脸皮屡用不爽，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就插进钥匙开门：“呵，正好屋子也该收拾了，你来得还是很准时。”
　　“之前不是有人替你收拾吗？你大可以叫他继续。”
　　“别给我提那事，东西给我弄得乱七八糟还丢了不少搞得我不得不去翻垃圾桶。”
　　“你跟那个梁故什么关系？”
　　听到这个问题的刘为尔突然就浅浅一笑，带着点嘲讽的语气：“什么关系？你这问题我真不想回答你……”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了一阵吵闹的铃声，刘为尔有一点倒是和钟恒很像——手机铃声大得离谱，好在钟恒已经习惯了。
　　刚才不过是随口一问，但明显刘为尔不悦了，钟恒讪讪收回目光坐到沙发上等刘为尔接完电话。
　　“喂。”
　　就一声喂，接下来就是长时间的沉默，大概是对方一直在说刘为尔一直没找到插话的机会。钟恒正打开电视看，却不知何时电话拿到了他面前外加刘为尔冷冷的眼神：“你表哥。”
　　“嗯？”钟恒一愣，看了一眼刘为尔疑惑地接过电话。
　　“喂，大表哥。”
　　“……”凌君楠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钟恒？你在？”
　　“……啊，是，那个，我刚好过来找刘老师……”钟恒没想到刘为尔竟是把电话推给他的，看了一眼走进厨房的人他也只有硬着头皮接下去。
　　“我过几天要到四川你知道吧？”凌君楠说着拿起一根烟抽起来。
　　“嗯，听他说了。”钟恒在凌君楠面前不知为何变得相当中规中矩起来，这或许是从小到大形成的没法改变的习惯。记得第一次在刘为尔面前钟恒和凌君楠通电话，刘为尔惊讶于刚刚还完全一副小无赖样的钟恒在接电话时坐得笔直的身体。那样的情形过于诡异，直到电话结束的那一刻钟恒才完全放松下来回复到平时的模样，那时刘为尔似乎笑话了钟恒，钟恒那时笑得颇为无奈——
　　记得他说了原因的。
　　刘为尔透过厨房的缝隙看过去，脑子里怎么也想不起钟恒说的理由。
　　“对，不怎么忙……呆两三个月……知道了，代我问嫂子好……这样，难为嫂子还挂念着我……”
　　两兄弟似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最后实在没什么说了的时候钟恒还是忍不住问了句：“要我把电话再给刘老师吗？”
　　凌君楠沉默了一下，开口：“给他。”
　　钟恒拿电话过去的时候刘为尔颇有些惊讶地看了还没挂的电话，接过去。
　　“………………你来再说……”
　　只说了四个字就挂断。
　　房间里突然就这么冷下来，钟恒也不好意思开口再说话，刘为尔就绕着厨房客厅不断来回地走，完全是无意识的行为。
　　“你吃了吗？我去做饭，你想吃点什么。”想化解这种气氛的钟恒开口。
　　谁料到刘为尔一个狠狠的眼神就杀了过来，明显地迁怒道：“我有时真的很想破开凌君楠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什么东西才使得那个人可以在某些时候达到一个人神共愤的程度！”
　　一句话都没断一下气，钟恒倒是没有感觉到什么人神共愤，倒是看见有人愤怒了。
　　自觉地转身就向厨房走，边走边问：“素汤面怎么样？”
　　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听见客厅里的人吼道：“再加两个鸡蛋！”
　　把鸡蛋磕到锅里时，钟恒就闻见了那个越来越浓的烟味，不悦地转头想喝止那个抽烟的人不料刘为尔当时就在他身后10厘米不到的地方，他没来得及刹住，和刘为尔□□了一下。
　　两个人都吃痛了，一抖，蛋壳也顺势进到了锅里。
　　还没问人怎么样，刘为尔一阵痛呼：“面啊！”
　　钟恒暗付你怎么就不关心关心自己的脑袋，可这句话没说出来，太疼了，弄得没缓过气来。
　　而另一边刘为尔已经心疼地将蛋壳夹出来顺便开大了火。
　　“面会……软…的……”钟恒好心憋了劲地提醒他。
　　“要消毒。”
　　钟恒差点没背过去，刘为尔是有基本常识，但此刻这个基本常识是不是有些过了？
　　刘为尔倒也有点懂了，最后还是关掉了煤气，这才想起脑袋上的包大吼：“你干嘛突然转头？！”
　　“是你吸烟的味道太重了！”钟恒没好气地回口。
　　“你小子，我抽个烟碍着你了啊？”刘为尔实在是有些无语了，摇摇头，认命似的拿出两个碗来准备吃面，“话说我这两天都没看见你，你到底是跑哪里去了，别告诉我你认真在寝室里写检讨。”
　　“我在照顾崇贤，他生病了。”
　　刘为尔一愣，手上的动作也顿住了，转头貌似不经意地问：“怎么会生病？”
　　“半夜掉进湖里。”
　　这一次刘为尔的惊讶完全写在脸上了，钟恒的眼对着他，紧皱着眉头。

　　“崇贤大概在去年就开始没日没夜地打工学习，几次三番地申请外宿我也只有批准了。”刘为尔无奈地摇头，“我对那孩子确实没有办法，当时知道他的家庭情况后也只有如此了。”
　　“你认识岳昭吗？”
　　“岳先生是他的资助人，一直在资助崇贤上大学……你怎么知道？”
　　听到刘为尔的话钟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反射性地摇头：“不，那是他以前恋人的名字。”
　　刘为尔是真的吓了一跳，钟恒见他这么个模样有些疑惑：“你不知道？”
　　“这不是废话吗？连他是圈内人我都是不久前才知道的，之前我只是知道他的家庭状况而已。shit！”刘为尔开口就骂，“原来还有这么层关系，被人瞒着的感觉真他妈不好。”
　　“那个，岳昭，到底……”
　　“那人去年移民去加拿大了，走前和我谈过一次，我答应他要好好照顾到崇贤，妈的，那时候怎么没有想到……”似乎还沉浸在一种莫名的愤慨中，可接着刘为尔脸上的表情变了。
　　突然皱紧了眉头。
　　“钟恒。”钟恒看着他等着下一句，“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不认为崇贤会告诉你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