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九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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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出来后。
四喜感慨道：“安昌明这是铁了心要把自己送进嫌疑人候选啊。主人你觉得他和李蔓青哪个嫌疑更大？”
玄川道：“说不好。”安昌明很显然是另有打算，但他现在更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四喜道：“主人，你是不是在心烦医院的那个阵？”
玄川叹了口气，
“从白月娥身上遭遇就能窥到这阵的恶毒。可惜天下阵法出自道家。如今神霄派为寻传人隐遁仙山，上清派一盘散沙后继无人。想要知道阵的来历和作用，也不知去哪里找人。”
“喵～”
玄川手里的白雪忍不住出声提醒。
玄川摸了摸它的头道：“乖，回家给你吃鱼罐头。”
白雪：…
四喜灵光一闪道：“主人，陆冥大人开了多年的古董铺，或许能认得这东西呢？”
玄川想了下，觉得颇有道理。
四喜邀功道：“主人还是我有用吧？”
白雪：…
古董铺如同往常一样安静的伫立在街边，当玄川走进去以后才发现今天铺子里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甚至许多东西都没有摆出来，明显是不准备开张了。
玄川奇怪道：“白雪你们家出门都不锁门的吗？”
怪不得东西会被偷。
白雪“喵”了一声。
有被冒犯到。但是主人出门以后，店铺就看不见了，为什么这个人类能出入？
玄川没找不到陆冥，只好先离开。出门前甚至还体贴的把几百年没用过的门栓给重新插上。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突然响了一下。他回复下“南城急救中心”几个字，然后收起手机道：
“走吧，就剩下最后几块拼图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从古董铺的门出来的一刻。三界第一大八卦报，杂报的头版头条上登出一条消息：
禁欲人设崩塌！陆大人九霄山赴约，家中竟惊现神秘男子？！
目前该男子身份不明，古董铺为何单独对他开放“在线可见”功能，原因尚不得而知。有推测其或为陆大人年少荒唐时的私生子…
Ps：后续内容将移至专栏——大人们的生活。
…
南城急救中心。
前台的小护士一看就道：“这不收宠物，你得去宠物医院。”
玄川：……
他吸取上一次的经验教训，“护士姐姐，三天前一辆救护车从谭氏把人送到青潭医院的，请问是哪位医生送的？”
护士翻了个白眼，“谁是你姐？！”
四喜恨铁不成钢，“是小姐姐！”
玄川的手貌似不经意的拽了一下。四喜的舌头伸出来老长，又“碰”的一声弹回脸上。
白雪看的心痒，伸爪将舌头捞出来一截，四喜生气的拽了回去。
护士倒没有为难他们，对着后面大喊一声，“丁医生，有人找！”
丁医生从医务室出来，惊了。四喜，也惊了。
玄川道：“你好丁医生。或者，也可以叫你丁一龙先生。”
丁一龙今天没有穿灰衣服，但仍旧带着完美的假发，看不出一点头秃的痕迹。
大约没想到玄川找到这里，他神色很有些不自在，“你是为了火车上死人的事来的吗？叶警官交代过，我们互相之间不要私下接触。”
玄川道：“放心，那个我不问你。三天前，你的急救车从谭氏送了个人去青潭医院？”
丁一龙更加拘束，“没想到你来头这么大。谭氏集团的总裁，李兰，是我拉去的医院，有什么问题吗？”
他说完紧紧盯着玄川的表情。
玄川笑道：“真巧啊，两起都是意外，都是心脏病突发，丁医生你碰巧都在现场？”
丁一龙立刻道：“警察都结案了，再说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丁医生真是神通广大，楚麦的案子警察从来没有公布过，你怎么知道结案的呢？”
丁一龙一窒。
“除非，是你去验尸房偷的尸体？”
丁一龙想也不想的否定道：“不是我偷的。”
玄川笑道：“看来丁医生早就知道尸体被偷了？”
丁一龙愣住。
玄川道：“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我看过楚麦的档案，偷摸拐骗、混吃等死，但是没有被杀的理由。只有一件，十五年前他丢掉工作，妻子随后也自杀。我想不通的地方是，为什么他这个受害者却反而死了呢？”
丁一龙紧紧的闭上嘴巴。
玄川道：“既然你不爱说这个，那就说一说李兰。
那天谭氏附近的急救车共有三辆，而另外两辆都被征调到了西郊河车祸现场。”
丁一龙道：“我早解释过了，那天我吃坏东西拉肚子。”
玄川道：“但是青潭医院的医生告诉我，李兰送医院的时候已经面目发青，根本不像心肺复苏后的样子。”
丁一龙脱口而出道：“这个根本看不出来的，他没有证据！”
他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对。果然，玄川道：“骗你的，秦医生根本没说。
我曾经对谭升说过，如果李兰的死是人为，那么凶手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因为他不仅需要设计李兰突发心脏病，还需要确保她得不到及时有效的抢救…”
丁一龙的脸色慢慢由白变青。最终，自嘲道：“本就是要死的人，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他摘下头上的头套，
“三个月前，我被查出患有癌症。带假发套是为了掩盖化疗后的脱发，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你猜的没错，李兰和楚麦都是我杀的。
十五年前，李兰的儿子谭升病危，李兰将气撒到了我们身上。医院为了不得罪这尊大佛，就把治疗过谭升的大夫，也就是我和楚麦辞退了，还吊销了行医执照。
当时我是多么热爱自己的职业啊？就像今天的秦医生那样，本来我该有大好的前途。却因为李兰的一句话，在最好的几年白白虚度，等到再重新考取了执照，也再没有大医院愿意要我。后来还是朋友的关系，在急救中心里面混日子，一过就是十五年。
知道自己活不长了以后，我在电视上看见李兰，一时鬼迷心窍…
我曾经机缘巧合结识了一个朋友，他教会了我一种障眼法，能让人产生幻觉看到不存在的东西。”
玄川道：“魅术？”
“好像是这个名字。我给李兰的手机打电话，利用魅术让她陷入自己的噩梦之中，生生把自己吓的心脏停跳。后面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玄川道：“可是李兰的电话里并没有你打的那通电话。”
丁一龙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玄川低头发了一条消息。
谭升收到信息，立刻喊来金霖，“去电话公司，查妈妈去世当天都有谁调过她的通话记录。”
玄川抬起头，又道：“那么你杀楚麦又是为了什么？”
丁一龙道：“楚麦有赌瘾，他老婆就是因为他后来欠了太多债，又丢了工作不能还钱，这畜生居然拿自己的老婆抵债，他老婆不堪受辱，才跳火车铁轨自杀了。
十五年前谭升病危，是因为不小心感染加重了病情。那天在车上我遇到楚麦，他告诉我值班那天他犯了赌瘾，根本没去看病人，这才导致谭升没及时得到治疗…
他还告诉我，李兰前两天找到他，说因为当年的事情对不起想要补偿，知道他欠了很多赌债以后就给了他很大一大笔钱。我实在气不忿，想到自己也没几天好活了…”
玄川道：“楚麦的尸体也是你偷的？”
“是。”
“看守所给我银行卡的人也是你？”
“…是。里面的钱我取过一点，想必你已经知道了。”
“那五花肉也是你带走的？”
“什么五花肉？”
玄川点点头道：“我的问题问完了，接下来的，您可能要和叶警官慢慢解释。”
叶明南从门外进来，手上拿着手铐。
...
谭氏集团顶楼。
金霖汇报道：“这是十五年前的照片。娇娘自从离开谭家就音讯全无。而麦子不知道具体是做什么的，只在谭家出现过几次。不过此人有一个特点就是好赌成性，李董当年给他还了很多赌债。
还有就是…刚刚警局传来消息，找到杀害李董的嫌疑人了。”
谭升知道丁一龙被抓，并没有因此舒心。
此时他正为了资金链的事情焦头烂额。眼看安昌明给的期限就要到了，却迟迟筹不出这笔钱。
就在这时秘书处打来电话，“董事长，安总经理来了。”
谭升整理了下衣服，转动轮椅亲自迎接，“安叔叔，距离还款日还有一天，请您相信我...”
“小升”，安昌明打断道：“谭氏最近手上连攒了两块地，正在运营中的项目几乎都是短期看不到收益的。除非抵押地皮，已经没有银行敢贷款给你了，对吗？”
谭升道：“这两块地关系到谭氏将来的发展方向，我不能卖。”
安昌明道：“小升，我来不是劝你卖地。相反，我有一笔交易要和你做。”
“安叔叔您说。”
“我可以以安氏的名义替你作保向银行贷款，还款的时间也可以延长为两年。”
“安叔叔需要我做什么呢？”
“我听说你母亲的案子已经找到凶手了。我要你从现在起停止所有调查。小升，就到这里吧，不要再查下去了。”
“看来安叔叔也知道，这件事背后还另有隐情。”
“小升，听我一句劝，你已经失去了一个亲人，不要再失去剩下的了。”
谭升坚决不肯松口，安昌明见状道：“你再考虑考虑。思远你是不用指望了。他妄图挪用公款，现在正被我关在家里反省。”
他站起来，拍了拍谭升的肩膀，“考虑好给我打电话。”
在他出门以后，谭升拨出一个电话，“通话记录的事情查的怎么样？”
“查到了，有一个人曾经调过通话记录。”
“谁？”
“安总经理。”
…
打从急救中心出来，玄川便心情不好。
四喜察言观色，道：“主人你不要灰心，继续查下去，总有一天事情会水落石出的。”
“不是这样”，玄川有些沮丧，
“李兰一句话，轻易就改变了一个人的命运。而被毁掉人生的人也因此放弃了原本坚持的东西，从立志治病救人变成刽子手。”
玄川突然抓了抓头道：“我有时候都怕，会不会有一天自己都分不清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人的一生短暂，无法改变这世间的所有不公。但被你救过的人，至少有了第二次选择的机会。所以，遵从本心尽己所能就好。”
陆冥从后面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像你现在所做的一样。”
天神操纵命运，也制造了不公。而人类从来都是最善于抓住机会选择自己命运的种族。
白雪看到主人高兴的喵了一声，一下窜到陆冥脚边。
玄川回头笑道：“谢谢陆老板开解。”
他平日遇事皆靠自己，接触也只有五花肉和四喜。五花肉性情如孩童，四喜风流贪玩，并没有人会想到开导他。
此时被照顾，心中竟有些异样的感觉。
玄川道：“陆老板你来的正好，我正有事想请你帮忙。”
“好，先回铺里。”
进了古董铺，玄川拿出一张拓好的图，问道，“陆老板对阵法是否有了解？”
白雪轻蔑的抬起下巴。
陆冥接过阵图，“你是说，这东西不止出现过一次？”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你们有没有听过，神陨。”
玄川道：“听说过一点，传说是诞生在天界之外的宝物，威力可以诛仙斩神。一直被封在天牢的第七层，镇守远古妖兽和古神。”
“不错，神陨说是天地至宝，但本质上却是一个结印。几百年前，一只普通的相思鸟在天牢顶上歇脚，却意外掉进天牢，见到了神陨。羽毛上，也就沾到了结印的一小部分。后来其中一片羽毛掉落人界，被一个道士所得，他将参悟出的部分画成了万象图。”
玄川道：“万象图是上清派的镇教之宝。”
四喜道：“难道这个阵出自万象图？”
陆冥道：“妖兽陷入神陨之中，其中一个特点便是没有时间流逝，见不到一年四季十二时，却又被锁住灵魂。只能被神陨中的力量不断干扰情绪，任由记忆一点点消失。直到所有的情感完全湮灭，变成毫无感情的灵魂傀儡。
你们看见的的确是相思鸟的羽毛上所记载的一种阵法，叫聚灵阵。一旦阵成，其中的活物都会变成傀儡灵偶。”
四喜叫道：“没错，白月娥也是这个样子。不会吧，凶手是上清派的人？”
玄川心中担忧。
一个束缚灵魂、干扰情绪和记忆，将灵魂变成毫无感情的杀戮工具的阵法，制造出它的人又是多么的可怕？
上清派一直任由其作恶而坐视不管吗？
陆冥指着第二张图道：“不过这第二个阵法被改动过，它在试图改写因果。”
玄川道：“改写因果是什么意思？”
“试一试就知道了”，
陆冥随手一画，整个阵图竟然凭空出现在空气中。陆冥目光在几人中扫过，最终拉住玄川的手放入阵图中。
“咦？”四喜在玄川周围转圈圈，突然道：“主人你的八字好像变轻了一点。”
玄川一看果然如此。这就是这个阵图改动后的作用？
但是，能有什么用呢？
“对了”，玄川从口袋里摸出白月娥道：“这是不久前在火车站，也就是第一个阵法中发现的地缚灵。她的记忆混乱，身上附着了很多其他鬼魂的残魂碎片，我没办法分出来…”
陆冥看了眼道：“我可以帮忙。不过你打算用什么来交换呢？”
玄川想了想道：“我看陆老板的铺子中好些地方都落了灰，我可以改日来打扫整理货柜，用来付账。”
白雪听了眼睛一亮，陆冥也觉得颇为划算，便答应下来。
“把她留下，过几日来取。”
他们出门以后，白雪喵了一声，询问主人为什么刚刚不顺手将残魂分出来。
陆冥将白月娥装入琉璃瓶中，笑而不语。
回家的路上，玄川顺道去菜市场买了个菜，无意听到隔壁摊贩在聊天。
“最近真是不太平啊，西郊河刚捞出不少浮尸，这铁轨上又轧死个人。”
玄川忙放下菜问道：“哪里的铁轨？”
买菜的道：“还有哪里？南城火车站的铁轨啊，出去不到几百米找到的。”
他还要再问什么，手机突然响了两下，收到两条新短信，第一条是叶明南的：鲁佳已经找到，本人当天没有乘坐火车。娇珠失去音讯。
第二个是谭升发来的，从前娇娘和麦子的照片。
玄川盯着照片看了半天，突然道：“四喜，五花肉的两只耳朵后面是不是有梭形的纹身？”
“对啊？他说是出生时候他妈妈给打的，怕他走丢。”
“如果不是怕他走丢呢？”
“啊？”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九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