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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长阳霸主 ...

  •   最近九洲不是很安宁,四十多年前天魔大战,魔界彻底独立于天界,天界元气大伤,受天界庇佑的九洲便遭了殃,魔界处于九洲边界,魔兵到处搜刮抓人,被抓走的竟没有一个回来的,除了九洲都城昌平城有兵镇守以外,各个小镇人人自危。
      最初,只是能人异士被抓,后来,商贾富豪也难免其难,如今更是平头百姓也躲避不过,纷纷逃去大城,人间九洲已沦陷大半。
      长阳镇偏僻,魔界一向不屑分心来管,可近日长阳镇周边也出现了魔兵,其他各镇人人惶恐不安,但长阳镇街上依旧如往日一样热闹。长阳虽小但也是周边村落住户最主要的聚集地,商家们像往常一样开门营业,街面上的小混混也勤勤恳恳的收各个店家的保护费,从绢布店、瓷器店到珠宝店、乐器行,由南至北,一家都不错过,被收保护费的店家也少不了和他们争执,但商家心里也清楚,扯皮归扯皮,交钱归交钱,牢骚话多不过就是泄个愤、吼声不平,让自己心里舒服一点,保护费依旧要双手呈上,毕竟一想到那流氓头子的乌鸦嘴,就禁不住一身的鸡皮疙瘩,对于他们来说,宁珂的乌鸦嘴比魔兵更让人胆寒。

      “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谁能想到那生来倒霉的灾星竟如此发了财。”那群流氓刚走,商户们就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这样的情景,每个月月初都要上演一次。

      “就是,倒霉催的,等魔兵也到了我们镇,她指定玩完。”

      “咱们镇有神仙护着,魔兵进不来,要我说就该找凌家来锄奸扶弱。”

      “我们累死累活,挣的钱都给了这群恶人。”

      “官府也不管管,吃干饭的吗。”

      “嘘,小声点,那灾星可邪门呢,出生就带来了瘟疫,这十几年间也不知害了多少人,老天真是不开眼。”

      这些店家被拿走了昨日一天的营生,心里总归是不高兴的,物极必反,有人骂骂咧咧恨不得将宁珂生吞活剥了,自然也有人站出来维护她。

      “得了吧,你们有没有良心,在宁老大之前我们保护费也没少交,可有哪个像宁珂这样真的保护我们了。”

      一个头发斑白的老者向前探着身子,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说: “你们有些新来的不知道,我这么跟你们说,咱们长阳天高皇帝远,谁都管不到这里来,上任县官是个财迷,派自家小舅子来征税,十日一收,不仅商家要收,连百姓也要收,那才叫一个惨,宁珂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吓得那县官屁滚尿流、辞官就跑。如今收保护费的只有宁珂一家,一月一收,交的也不多,管你店大店小,只要一天的收入 ,店里忙时他们还会过来帮帮忙。”

      “权当雇了个懒散的伙计,况且有人管,这街里倒是没了盗贼,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就是,看把你们给惯的,以前差点都没了活路。”

      “她也算是懂事,知道我们开店的忌讳多,从不在我们店面出现,都是派下属过来。”

      “这些街上的混子倒是找了个好差事,怕不是做梦都要笑醒。”

      正如他们所说,小混混们心里自然是乐开了花,以前在街面混的,指不定哪天遇到个脾气大的主儿免不了打一架,街上百姓本就怨气堆积,这架一打,再起个哄,少不了被群殴,不死也废了,运气好的后半辈子在某个犄角旮旯靠讨饭生活,运气不好的挣扎几日也就往生了,自古以来在街面上混的,落不下个好下场,如今有人愿意庇护,自然比以往要安心许多。
      混混们很快收够了钱,便纷纷朝一个方向走去,这些钱都要交到酒肆坊里统一分配,他们一路有说有笑,期盼着这月可以分到更多,以前酒肆坊里家家酿酒存酒,生意好的很,十年前莫名起了一场大火,那日正逢灯会,人山人海,酒肆坊道路狭窄,大家逃避不及,死了不少人,之后便成了废巷,这里人迹罕至,被宁珂看中,也就正好成了宁珂的地盘。
      长长的酒肆坊深处有间不起眼的院落,院子正中有块六尺高的大石头,一个非常年轻的女孩呆呆的坐在石头上,一只腿盘在石上被自己压着,另一只腿吊在空中晃来晃去,一张人畜无害的圆脸上,看起来更像是调皮捣蛋的邻家姑娘,但众人见她都恭恭敬敬,不敢靠近,她便是长阳镇人人避之不及的灾星——宁珂。
      宁珂今日看起来古怪至极,像是失了智,总是呆呆的盯着一处,时而惊恐,时而疑惑,时而摸着额头傻笑,又突然疯了一样的找一颗珠子,拿到那颗珠子便又开始新一轮的失神,听周围人说,她今日见了一位会法术的黑衣少年,被气的够呛,之后便一直都是这副模样,众人见着宁珂那样子都躲得远远的,也没敢把保护费交上去,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惹到她。
      宁珂盯着那珠子,满脑都是疑惑,“那人是谁?怎么会认识我?又是为何而来?为何偏偏选中了我?”她快要疯掉了,她讨厌未知的变数,却又心甘情愿去冒了那趟险,或许昨夜没去长阳山,一切都可以避免。
      此刻宁珂还没有意识到,就在昨夜,等待已久的命运之轮启动,她的又一场劫难悄悄来临了,是福是祸,尚未有定数。

      昨夜长阳山上寂静无比 ,只有远处不时传来的几声狼嚎能让身在其中的人清楚此刻仍在人间,山中的望月崖上站了一男一女,皎洁的月光洒在他们脸上,脚下散落一地发着光的碎片,美得如同星河,但此刻两人的表情丝毫不衬这番美景。
      宁珂紧锁着眉头,脸上现出一丝恐慌不安 ,“我不是故意的,” 她慌乱的摇着头,解释着眼前的情况,声音越来越小:“我只是碰了这颗珠子一下,它就碎了。”她看着眼前这个手拿铁扇的黑衣男子,脚步不受控制的直往后蹭,虽说自己是个胆大的,可平时在镇上都是小打小闹,可面前这位的气势怎么说都像是杀过生的,宁珂肠子都悔青了,恨不得捶自己一顿,“不该贪财啊!”
      对方像是很累的样子,一边稳定气息,一边盯着宁珂,瞳孔黑漆漆的,狠劲十足,像一只暗夜里的猛兽,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撕了宁珂,宁珂越来越害怕。
      近日周边镇子被魔兵入侵,长阳山后也常常传出女子惨叫声,坊间也流传长阳山出了只会吃人的妖怪,自己本打算过几日带着兄弟们随便猎个野物当做妖怪,抬去县府骗点官钱花花,可没想到自己竟碰上了真的怪物,今天怕是要栽了,“怎么这么倒霉!”宁珂心里止不住的悔恨。
      那黑衣男子也在暗念倒霉,好不容易查到那位女子的出生地,刚到长阳镇,竟一不小心被个法器困起来了,时珠锁时,困在时珠里的这一瞬,也不知外界已经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是否赶得及,不过幸运的是,面前这位恰恰好便是自己要找的人。
      “宁珂,是你吗 ?”黑衣男子盯着宁珂的脸,仔细端详,像是看着一件稀世珍宝,请不自禁的向她走过去,手也顺势捧了上来,还没碰到宁珂又迅速收了回去,偏着脑袋,突然想起她并不记得自己在天界的名字,他犹豫了一下,声音依旧低沉却温柔的问道: “姑娘姓名?”,宁珂听到心里一惊,虽怀疑自己的耳朵但嘴上还是老实答话 “ 宁珂 ”。
      “ 宁珂,竟真是宁珂。”黑衣男子怔了一下,又默念一遍,心头一暖,用小到对方听不见的声音喃喃自语: “真好,还是宁珂。”
      看看他的表情,宁珂知道自己不会死了,虽然不知其中缘故,但听这男子的语气也能猜测一二,恐怕跟自己同名的女子和面前的男子有什么感情瓜葛,看他眼中闪烁的泪光,定是虐恋情深,多亏了父亲给自己起了个好名字,居然在这等紧要关头护了自己一命。

      宁珂平日里很少出镇,今日出现在这长阳山上实属偶然,她自小生长在长阳镇,出生前镇子里遭了瘟疫,母亲患病,拼死生下宁珂,待疫情好转父亲盘了家木器店,日子勉强能过,三岁时,父亲失踪,奶奶求着官府调查,无人理睬,后来隔壁阿叔巡山时发现了父亲尸骨,宁珂自此交由奶奶一人抚养,五年前,奶奶离世,十岁的宁珂身边再无亲属,当时镇里人都说她是灾星,克死了父母还不够,还要克死身边亲人,家家户户对她唯恐避之不及,大到老人离世,小到母鸡生不了蛋都怨到了宁珂头上,甚至出现了“宁珂提起谁家,谁家就会倒霉”的传言,也正因为如此,宁珂干脆把所有坏事揽上身,靠着死皮赖脸,骗吃骗喝,勉强能活。
      流言传得整个长阳无人不知天不不晓,宁珂渐渐成了惹不起的人,后来县官征税,宁珂交不起保护费,县官的小舅子扬言要把她卖到大城花楼里去,她气不过,买了些迷药,去坟地摘了许多纸花,趁夜里挂在了县府各人床头,泼了些鸡血,吓疯了县官的小舅子,再后来,她集合了长阳街面上所有混混,连哄带吓,成立了长阳第一大帮,成了名义上的流氓头子,靠收保护费养活自己,日子也算过得滋润。
      那时谁又能想到,长阳山一遇彻底改变了她原本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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