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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木羽中毒 ...

  •   忘戈见他已踏出房门,连忙追上去,出屋后他已不见踪影,她跑到院外,不知从哪晃出了另一个轻瘦的黑衣武士持剑拦着她:“公子有命,女郎暂不能出院门!”
      忘戈不由生了几分怒气:“那木羽之毒要如何?你们要怎么救她?”
      黑衣武士没有回答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像是不会说话的木头,无论忘戈怎么问,他都没再出声,只是拦着她不许她出院门一步。
      忘戈无奈回屋,只能期望那黑衣侍卫能带回个医师来为木羽解毒,看着沉睡的木羽,她探了探木羽的气息,还算沉稳,便趴在一旁的榻上沉沉睡去。
      待到次日午后,仍不见有人来,这样下去,木羽纵然不会毒发而亡,也会饿死,忘戈心沉了沉,她暗暗猜测,这莫不是公子域在试探她是否真的失忆?这想法有些荒谬,毕竟她若未失忆,也不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小奴露出破绽,这样的试探也不过是白白赔上木羽的性命罢了,但他们这些身处高位的贵族,手掌生死大权的卿士,又岂会在乎这一小奴的性命?木羽的生死,她不敢赌,也不想赌,她必须做些什么。但论解毒,脑中真真是一片空白,她丝毫记不起任何有用的信息。
      忘戈定了定神,走向院门,黑衣武士在她出门时便已抬眼看向她,目光灼灼,似是想要她知难而退,她径直向他走近,黑衣武士皱了皱眉,将剑举起。
      忘戈冷冷道:“我要见公子域!”
      黑衣武士还是没有回话,忘戈接着道:“你们想知道什么,救了木羽,我都可以告诉你们!”
      黑衣武士还是不为所动,忘戈咬了咬唇,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蠢,若是自己能想起来,又怎会不懂解毒,又怎会因此而告诉他们他们想要的消息。她真是乱了心神才说这般愚蠢的话,一时间,对木羽的担忧,对自己的恼怒和对这些人的愤恨,各种情绪交织,她不管不顾地冲向院门,但黑衣人又岂会如她的意,一只手边拦住了她,见她还是要往外冲,人则举起剑鞘击她腹部,将她击退几步远。
      忘戈不管,继续向前冲,黑衣武士便加了一分力道,忘戈被击得向后跌倒在地,但她也没有罢休,爬起来继续冲,黑衣武士目光一冷,用了五分力,这一次,她的整个身子如同风中落叶飞了出去,直至撞到院中的古树,跌落在地,震落了一地的枯叶,忘戈抬手扫了扫落于额上的几片叶,忍着身体的疼痛自地上艰难爬起。
      黑衣武士不禁有些动容,战场上的血肉横飞,刀光剑影他都不曾有过一丝手软,而如今一个柔弱女子这般无畏却令他有些下不去手,但职责所在,他只能冷眼地又一次将她击退,这般十次后,他忍不住道:“你何必再做这无用之事!”
      忘戈步伐蹒跚,颤颤巍巍地走近黑衣武士,听闻此言,脚步一软,跌倒在黑衣武士左侧一步,她低叹了口气,目光望向屋中:“让我袖手不动,眼睁睁看着木羽气息渐弱地死去,我做不得这无情无义之人。”
      黑衣武士随着她目光瞥了一眼屋内,而忘戈抓住这个时机,矮身奔出了院门,黑衣武士不由生怒,这女子真是狡猾无比,立马追来。
      知道他会追来,忘戈用尽全力奔跑,慌不择路间,一头撞到了一个人,抬头看见熟悉的清秀面容,她心下大定,又不由百感交集,忍不住抱着来人大哭。
      来人正是刚刚归来的居冉,他与彭老两人背着药篓,风尘仆仆,还未至草庐,便见到她一身狼狈地冲出,两人错愕地面面相蹙,居冉上前却被抱了个满怀,不由伸手扶住她,而后便见到黑衣武士已追至眼前,他轻轻拍了拍正在大哭的忘戈,柔声道:“发生何事?”
      忘戈止住了哭声,想起正事,一手拉一个,道:“居冉,彭老,快救救木羽!”说着拽着彭老和居冉两人往知止院中走去,中途还不忘瞪了一眼黑衣武士。
      黑衣武士见她向院中走去,倒也不制止,向居冉及彭老行了一礼,快速离去了。
      彭老探了探木羽的状况,捋了捋胡须,转头向居冉道:“冉,正巧试试你近日所学,这毒便由你来解。”
      居冉应是后,上前探查,过了一会儿,取了一小粒黑色药丸喂木羽吃下,回头向彭老道:“师傅,木羽中的应是醉木之毒,此毒为慢毒,中毒后起初会嗜睡,而后昏迷不醒,毒深则窒息而亡,所幸木羽中毒不深,服食解药后,再辅以针灸,数日后便可痊愈。”
      彭老笑着点了点头,忘戈放下心,又不禁疑惑道:“木羽为何会中这醉木之毒?”
      “醉木并不罕见,平日有用于杀虫,外敷用药也可,或是不慎误食了,待她醒来问问便知。“彭老解释道,一边又抓起忘戈的手腕,”你这女娃娃,又是怎么搞得这般狼狈?”
      忘戈这才觉得浑身疼痛不堪,叹了口气,斜靠在榻下将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
      居冉为木羽施完针,对着她无奈说道:“公子早知我与师傅今日归来的消息,并非不管木羽,下次你可千万别这般鲁莽,白白受了这一身伤。”
      忘戈愤愤道:“那黑衣人一句也不曾解释,我怎能看着木羽什么都不做。”
      忽然手被彭老一甩,抬眼见到彭老面含怒色:“哼!还有心思管别人?老夫让你练那拳你是一点没练,没毒发算你命大。”
      完全忘了这事的忘戈一脸羞惭,正待告罪,木羽有了动静,见她从昏迷中醒来,忘戈惊喜地上前道:“木羽,你终于醒了!”
      木羽看清了眼前这个发丝凌乱,头上还夹杂着一些枯叶,脸上布着几片淤青的女郎,顿时瞪了眼睛:“女郎,你这是又闯了什么祸?怎么变成这般模样?”
      忘戈秀眉一横,气恼道:“我这还不是为了你!!”
      木羽一脸迷茫,“为了我?我,我怎么在这?咦,居冉医师,彭南子大师,你们回来了!”
      居冉解释道:“木羽,你是中毒而致昏迷,近日可有接触什么异常的吃食?”
      木羽不明所以,回忆了近日的境况:“异常的吃食?小奴饮食与平日并无变化,只是近日与女郎一道食了些公孙带来的糕点。”
      居冉有些讶异:“公孙带来的糕点?公孙何时来了这里?”
      忘戈插嘴道:“若是这些糕点,我吃的比木羽多了两倍不止,我怎会安然无恙?”
      彭老这时用手狠狠地磕了嗑她的头:“你以为你无恙?不过是与你体内的毒相克罢了,你近日不觉得体寒难忍吗?”
      忘戈恍然大悟,“原来我觉得冷是这个缘故?”彭老瞥了她一眼,不再说话,脸色郁郁地拎起放置一旁的药篓,向外走去。
      忘戈见到这般状况,忐忑地望向居冉:“彭老可是生我气了??”
      居冉也有些疑惑:“虽说师傅不喜不听话的伤患,但心境一向豁达,不曾见这般恼火。”
      “那……那我要怎么办?我去向他赔罪,再把这拳练起来。对了,若是如此,公孙带来的糕点中有毒吗?这怎么会?”
      居冉也觉这其间可能有些蹊跷:“此事我去禀告公子,你们暂且先好好休养,晚些我给你准备些伤药。”
      过了几日,木羽渐渐痊愈,忘戈却被彭老督促着继续练拳,虽说彭老恢复了以往云淡风轻的脸色,她却觉得彭老心情有些不同,但毕竟是她不听话在先,心中有愧,便勤勤恳恳地练习,可彭老的花样还未完,这一日,彭老搬出一小坛酒,让忘戈饮毕,但她酒量着实是浅,不过三斟便倒了,倒时隐隐约约听到彭老自言自语道:“这就醉了?唉,当务之急,还是先练酒量吧!”忘戈醒来时当真就看到木羽搬了四坛酒在屋中,说是彭老吩咐,每日两斟。于是忘戈便开始了醉眼迷离的日子,但说也奇怪,之后她确实没有那么畏寒,至少不曾冷至难以入眠。
      而此次中毒之事,并未在沉静的府邸掀起一丝涟漪,似是不曾发生过,自枢国使节离去后,府中恢复了一贯的冷寂,对忘戈而言,些许不同便是小公孙不再踏足这东院,近日却不时差亚弧送了鸡畜或小猪豚过来,也未曾说什么原因。忘戈自然是欢喜地烤起来,每次烤的吃食都会送些给居冉和彭老,彭老似乎甚是满意,曾被她借用的那些烤具也没要回,都送给了她,还观摩了几次她的烤法,提了不少新调料的想法,但忘戈却酷爱这味道,执拗地不肯换。
      这日近夜,忘戈抱着装有炙肉的小鼎向西院走去,想着给小公孙送了这么多次,应该予他一份,一路畅通无阻来到西院,未曾见到有人阻拦,这倒令她有几分讶异,不过走入西院她便犯了难,虽听木羽说过小公孙的住处在西院,却不曾亲自来过,这路该如何走?
      正犯愁间,一道小小的白影向她奔来,近一月未曾见这小白狼了,它竟还记得她,忘戈笑了,这不正是最好的指路人嘛!
      随着白刃转了个弯,便见一条朱漆回廊,回廊北部正是一座三阶台高德明堂阔屋,其右室灯火明亮,白刃正引着她往那走着,其间遇见两个巡卫的武士,虽看了她几眼却未有什么异动,脚步不停地自她身旁走过。
      忘戈心中一喜,这莫不是意味着她可在这府中自由走动的。这发现令她心情愉悦,她随着白刃走近那明亮的右室,透过方窗中,依稀可见小公孙正借着案上油灯,神情专注地看着手中的竹简。忘戈终于见到小公孙,欢喜地快步走了过去,也不走正门,直接绕道窗前,敲了敲窗户。
      小无瑕许久未见到她,此时也是一喜,跑到窗前,接过她递过来的小鼎,正待说给她开门,却见她已手脚利索地爬窗而入,他一愣问道:“有门不入,为何要爬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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