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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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飞机上，韩当歪在靠窗的位子萎靡不振，服务员给他送餐他只摇头，问他要不要水更是没反应．
发动机的轰鸣声很单调，窗外是苍茫的云海，韩当看着看着，渐渐睡过去．
没有见到童沫，他在小镇上逗留了三天才离开．躺在破旧的小旅店的床上，他一直没合过眼，这会到是终于撑不下去了．
迷迷糊糊中，他梦到童沫，大抵是曾经生活在一起的片段――他搭个凳子在修空调，热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童沫站在下面仰头看着他，目光温和，声音低沉好听：＂还是我来吧．＂他赌气似的斜他一眼．＂偏不！＂
然后他看见童沫笑了，带点纵容的味道，眼睛深邃而明亮．韩当觉得自己的心猛地颤了一下，便悠悠转醒过来．
醒来了韩当才发觉自己脑门真的一头的汗，飞机上明明不热，但他却觉得浑身要烧起来似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他估计自己又要发病了，伸手到口袋里面去掏药，所有的口袋翻了个遍，却不知掉到哪里去了。
韩当苦笑了一下，又萎了身子挨着窗户缩成一团，梦里的温暖在渐渐的散去，他赶紧闭上眼睛想重新陷进去，眼角却来不及掩饰的流下泪来。韩当怕人看见，连忙用手擦掉了。
他发狂一般想要见到童沫，哪怕一眼都好，可是他却在最后选择了悄悄的离开，也许在那一刻就注定了，他终有一天会被这股狂气吞噬掉。
飞机在起飞前查出点故障，推迟了起飞时间，所以达到时晚了点，已经深夜了．
在机场打了个出租车回到别墅，他本以为家里人都该睡了，没有想到打开客厅的大门，韩仕途还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默默等他。
看见韩当进来，韩仕途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看到儿子的那副模样，却只低声说了句，“回来就好。”
徐嫂听到声响，连忙从厨房里迎出来，接过韩当手上拎着的西装，像安抚一个孩子一样的拍掉他身上的灰，“少爷，你怎么才回来？去了这么多天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本来三天前就该到了的。老爷担心死了，每天晚上都等着不肯去睡觉。”
“徐妈，排骨汤好了没？快给小当吃一点。”韩仕途的声音里透着些安下心来后的疲惫，却又带着高兴的语调。
韩当心里涌起一丝暖意，没有了童沫，这世上还有其他的人关心着他。他本想朝他们笑笑，好叫担心自己的亲人安心，但是嘴角却怎么都扬不起来。这样的温暖，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太微弱了，弥合补不了他残破的灵魂。
“徐嫂，您别忙了，我不吃，我好累我去休息了。”韩当不再看他们，低着头，拖着无力的脚慢慢往楼上去。
“少爷――”徐嫂不放心的叫他，韩仕途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再出声了。
客厅的电话响了，韩当刚好走到二楼的楼梯口。这么晚还有人来电话本是一件奇怪的事，但他却无暇顾及，直到听到韩仕途说道：“已经回来了，别担心。嗯，都还好。
小翼，你早点休息，对了，明天的董事会准备得怎么样了．．．．．＂
张翼。这个名字让韩当的脚步顿了顿，他也一直在等自己回来吗？
本来还是想去童沫的房间休息，但韩当觉得他这会要还进童沫的房间，明早还不知能不能活着出来了，他朝那个深蓝色的小房间眷恋的看了看，又拖着脚爬了一层，倒回自己的床上。
本来挺累的，睡下了却反而没有任何睡意。他的脑子嗡嗡的响，里面始终就只不断重复着童沫那句＂我不想见他．＂．
自己留下的那箱东西，不知道童沫会不会要．他在买的棉袄里面偷偷了夹了张纸条，大概写了一些愧疚的话．
他现在觉得自己太天真了，竟还以为几句话就能让童沫原谅他了．童沫突然表现出来的对他的恨，强烈得让他又惊又怕，他像是被人捶了一棒子，本该清醒了，但他却更加迷茫下去．
他以后该怎么办？
韩当觉得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索性坐起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机早就没电了，关机好多天了。他换了个块电池，把手机打开。
开机之后收到不少短信，除了广告之外就是张翼的，也不多，一天一条，大概就是说如果打算回来告诉他时间，他去机场接之类的。
那淡淡不惊的语气倒不像是到了十二点还会打电话来问自己有没有到家的程度。
韩当觉得自己得干点啥，哪怕毫无意义的事情都好，在发呆下去他就得死了。他在张翼的短信上按了回复，“飞机晚点了，呵呵。”
没等多久，传来滴滴的短信声音。
“我打你电话，接吗？”
韩当想了一会，发了一个字，“接。”
他的手机立刻便响了，他抓起电话，说了声“喂。”
他的声音还是哑着，让人联想到锈迹斑斑的铁片．
＂你怎么了？生病了吗？＂张翼的声音传过来，韩当一听，立刻觉得头皮蓦地一乍．他还真是哪里是火坑就往哪里跳，这样低沉好听的声音和童沫那么像，就连波澜不惊但又温柔入骨的感觉都是那么雷同．
＂我．．．＂韩当艰难的张张嘴，越发说不出话来了．
＂怎么不舒服？我过来送你去医院看看，行吗？＂
这样的声音，这样的语调，韩当几乎是瞬间就有回到过去的错觉，他仿佛看见童沫跪在他的病床边，当着韩仕途的面，静静看着他，＂少爷，你别打我了，我哪里都不去，我是你的．永远都是．＂
该死的大骗子！
当时发誓发得那么好，转身就把他甩得干干净净．
你恨我，难道我就不恨你了？！
那股狂躁窒息的感觉又袭过来，韩当对着电话咬牙切齿的哼道，＂你，他妈，的．＂
电话那边半天没有一点声音回过来，再说话的时候明显冷下去好几度，＂你不想说话我就挂了．＂
韩当一愣，过了十来秒还没回过神来，那边接着就一阵忙音，手机屏幕上就显示出＂已挂机＂三个字．
他在干什么呢？韩当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好吧，他承认，现在听到张翼的声音他会更痛苦，但是他又还是想听到．他可以幻想那边是童沫，那个发誓永远只属于他的童沫．于是他又只好抓起手机发了条短信过去，＂我刚才不是在骂你．＂
等了半个小时，手机还是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回音．
＂操你妈的．＂韩当一脚踢开了自己的手机，倒回床上．他望着天花板出神，一动不动，忽然他又翻身坐起来，打开台灯，拿出一张信纸铺好．
他握着笔想了很久，在抬头的地方写下了：小沫。然后又写道：我现在到家了，飞机晚点了．．．．．
韩当好似百八年没写过信了，东方微微露白的时候，他才停下笔，最后把草稿整理了一下，端端正正的写好了一封信．那些在无法自控的时候写下的，太激烈的爱和恨的句子，他都删掉了，最后的信几乎成了一笔流水账，稀里哗啦记载着天气啊，一路上的遭遇啊，以及询问还想要什么东西之类的．
但是装进信封前，他又还是提笔在末尾补充上了一句：小沫，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不然你为什么会愿意为我坐牢？我以前没告诉你，我也爱你．如果你愿意见我了，就给我回信．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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