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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Chapter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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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恒在梦中出了身冷汗，悠悠转醒，只觉四肢无力、腰腿酸痛，当他发现自己怀中正搂着一个女子，立马把胳膊从顾期枕下抽出，大惊失色道：“林七，你……你怎么会在这？”
“先生？”
顾期继续把玩着他的长发，以为裴恒刚睡醒有些迷糊，对他的吃惊并不在意，只是笑着出言调侃：“昨日我们……先生，莫不是害羞了？”
欲言又止的话、身体的疲惫，都令裴恒心下一慌，他利落地起身打量墙上的挂失和摆设，确实是裴府他的房间没错。
内室里丢着乱糟糟的一堆衣衫，床单上隐约可见的血迹和女子白皙曼妙的胴体，仿佛印证了心头那不好的猜测，裴恒顿时无力地坐倒在床上。
他昨夜当真，当真与林七生米煮成了熟饭吗……可他喜欢的是芊芊啊，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从裴恒方才睁眼起，顾期就一直在观察他，她本能地想往他怀里钻，但被他无意间避之不及的态度所伤，只是呆愣在原地。
她装作无事发生，同往常一样温柔地唤他，“先生？”
她虽然失望，但这是花垣城，她能体谅男子的难处，反过来宽慰裴恒：“先生，昨日我答应你的不会反悔，你选个日子便可成婚。”
她会负责。
可接下来，她在裴恒脸上却寻不到一丝的激动与喜悦，只有满满的颓然无措，甚至最后被硬邦邦地丢下一句：“林七，烦请你快些离开，我们日后也勿要再相见了。”
顾期紧紧盯着那张淡漠的脸庞，不安瞬间涌上心头，但劝自己他只是担心他们的未来。“先生，你要是有后顾之忧我们可以一起商量，不要这样轻易草率地下定论。”
“林七，我根本不喜欢你，哪里谈得上轻率……总之，请你出去，好嘛？”
裴恒的耐心一点点被磨去，下了明显的逐客令，可顾期还想挽回，
“先生，你怎么了，冷静一下啊。在矿山你为我挺身而出，在学堂我们对小聚诗，武试受伤你对我细心照料，七夕夜月下相知相许。”
裴恒面上冷意丝毫未减，眉头紧蹙，不为所动，自顾自裹着衣物，这断不是面对意中人的神情，“我心里只有芊芊，她才是我的未婚妻。”
恍然间，顾期感到陌生，他虽然有着和先生一样的外表，却没有先生对她的温柔和容。先生同她在一起的时候，眉间舒缓，神情轻松自然，总是笑意盈盈地望着她，语气宠溺地顺着她。
顾期默默捡起地上的衣物，不急不慢地穿好。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在爱情上栽跟头，心底不由得生出茫然，怀疑到底是先生演技太好骗了她，还是……
难道昔日的亲密只是做戏而已？
顾期不信，故意激他，“裴恒，你早与芊芊解除了婚约，如今你与我在一起，还想出尔反尔吗？”
“林七，你……”
裴恒彻底失去了耐心，怒道：“林七，你枉读圣贤书，行为不端、礼数全无，不敬师长，令人深恶。我裴恒没有你这样的学生。”
裴家家风严厉，教养深厚，令人深恶是多么重的词啊。
泪水在顾期眼眶里打转，她带着哭腔质问道：“你说，你心悦我，我是你心之所往，这也是假的？”
“我对你只有假意迎合，我喜欢的一直是芊芊，这样你满意了吗？”虽然裴恒不知眼下到底是什么情况，可他不愿与芊芊之外的女人牵扯过多。
“好，好好……我既令你深恶痛绝……”
眼中亮堂堂的光芒渐渐黯淡，顾期一手抹去脸庞上流过的眼泪，本想微笑着体面地分手，可最后面部神经难过得挂上了惨笑。
“如此，那如先生所愿，你我再无瓜葛、不复相见。”
她要自己的尊严，心里又存着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裴府，她再也不要来了。
爱情本就愚不可及，她居然还信了男人的花言巧语。
微风吹过，思念留下，情意弥散，庭院里的秋千没心没肺地晃晃颠颠。
回府后，顾期臭着脸直接堵上了一群想探究竟的嘴，她让人准备了一碗黑乎乎的药，哐哐哐地几口全吞了下去，嘴里充斥着苦味，远不及心房的阵痛。
她转身进了书房埋头处理公务，一直从上午到深夜，不断地用工作麻痹自己，试图忘记那段陷入爱情的愚蠢过去。
顾芷生在门外急得团团转，顾期不许人打搅她，可送过去的饭她也没吃几口，只好拖人打听她这一夜未归到底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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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恒一个人躲在屋里发愣，他难以接受自己竟然同林七有了那样的关系，这样怎么对得起芊芊，他甚至不敢去见她。
府医华青听说顾期一早气冲冲地走了，心想两人是闹了些不愉快，她想进来劝一劝，顺便看看裴恒的恢复情况。
可当她推门进来，看着在地上抱膝而坐无精打采的裴恒，嘴边劝和的话化作了一声叹息，“公子，我来请脉。”
在熟悉的长辈面前裴恒收起利爪，披着秀发温顺得像是只垂着耳朵的兔子，“青姨，我该怎么办……”
“公子是指昨日之事吗？公子心悦林家小姐，到了这步，自然是该成婚。”
裴恒惊恐地望向她，“怎么可能！我喜欢的是芊芊，怎么会是林七。我与芊芊自幼青梅竹马，结下婚约。她还向我道歉，赠我琴，鼓励我前程无关性别……”
“公子莫不是烧糊涂了。”华青轻笑，摸上他的额头，也没发烧啊，“几月前三公主带韩少君去教坊司，次日公子亲自去城主那儿解除的婚约。”
“我……我没有啊。”教坊司那日，芊芊向他道歉，他心软了，所以打消了解除婚约的念头，怎么会是他亲自求的？
“青姨，昨日发生了什么，我记不清了。”裴恒心里闷闷地难受，他一觉醒来，失了清白，就连喜欢的对象变了。
华青观裴恒的脉象，除了有些虚弱之外，应该不存在失忆的问题，不过她还是回应了这个问题，让裴恒理理清楚。
“公子昨日中了蜜欢毒，唯有鱼水之欢方可解毒，林小姐是帮你解毒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