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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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门口的人们都在焦急等待着，护士医生也都步履匆匆，两个人放心大胆的握着手。掌心中传来温暖和力度让沈思穷的心情平静了很多，他慢慢闭上眼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从搬到窄巷子开始，老张头一直对他们很照顾，小时候他妈出去挣钱还债，他妈就把他送到老张头家，把弟弟送到孙攀家让梅姐一起照顾，沈思穷几乎把老张头当成了自己的亲爷爷。
如今看到老张头这么痛苦的样子，还知道了老张头的秘密。
沈思穷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一样难受，只是紧紧握住成琨的手，来缓解心中的难受。
不知道是谁的手心先出了汗，此刻手心都有些汗涔涔的，这种感觉并不舒服，但是谁都没有松开手。
手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沈思穷猛地站起来又坐下，另一旁的几位家属赶忙围了过去，跟着推车一起往电梯的方向走去。一阵混乱之后手术室外等候的家属只剩沈思穷和成琨两个人了。
“张爷爷会没事的，我刚才问过护士了，这个手术不费劲，而且我们发现的及时。”成琨说，“你不要有太大压力。”
沈思穷感激看了成琨一眼，点了点头。
成琨伸手摸了一下沈思穷的后脑勺，什么也没说。他虽然也担心这个喜欢风驰电掣的老头，但此刻的心思更多还是放在沈思穷身上。
他恨不得拿出手机来搜搜看互相表明心意的两个人下一步应该做什么，最终还是选择掏出手机骚扰黎方。
【芳儿，出来！】
黎方很快回复一个问号。
【我表白了！】他看了一眼正仰着头闭目养神的沈思穷，悄悄发了一个娇羞脸红的表情包。
【没关系兄弟，天涯何处无芳草。】
成琨立刻回复，【他说他也喜欢我。】
黎方先是回了一个撒花庆祝的表情，然后回复：【如果是秀恩爱的话好走不送。】
【不，我是想问问，我俩下一步应该干什么？毕竟你比较有经验。】
【别乱说，我没谈过恋爱。】
【别说没用的，张梦琪赵佳佳李瑾，什么时候我去你家玩儿可就随口说出来了。】
黎方没办法，只能回答：【……一般就是表白完了就拥抱，接吻啊。】
【已经接过了,下一个。】成琨回复。
【？那你还问我什么？】
成琨没再回复，黎方又打来一长串文字，他也没看清到底是什么就把手机屏幕给按灭了。
当时那个吻不太正式，自己是一时冲动，现在想起当时的场景都有点脸红心跳，要是能穿越回去，成琨估计自己都没有那个勇气了。
他哥说的没错，看着精，实际上傻得不行，还怂。
一旁的沈思穷闭着眼睛，左手拿着老张头不肯松开的那个相框。
他小时候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别人家都有好几口人，对门的张爷爷家总是一个人，没有子女，也没有亲戚往来，永远都是孤零零的。
如果不是成琨告诉他藏在相框里的秘密，他可能永远也不知道答案。
想到这里，沈思穷忍不住心疼了起来。
老张头曾经提到过照片里的这个朋友，是骑着摩托车在公路撞上突然变道的汽车，整个人飞出去十几米远，当场身亡。
往后这三十年的日子，老张头都是自己一个人过的。
这大概就是同性伴侣的苦楚吧，没有家人，如果另一方先离开了，剩下的日子只能自己孤独的过。
沈思穷忍不住看了一眼成琨，他很幸运自己认识了成琨，还有陈逸和赵泽羽这样的前辈在前。可是看了老张头的孤苦，他的心中说不出来是什么样的滋味。
沈思穷脑子一团乱麻，无论怎么想，脑子里都是无解。忽然感觉手心被人捏了一下，沈思穷睁开眼睛，眼前站着一个护士姐姐，正盯着两人看。
“你们是张建文的家属吧？”
沈思穷站起来，“请问里面老人怎么样了？”
“病人马上就出来了，你们去个人去领一下尿盆什么的东西，先准备好。”
护士嘱咐完又匆匆离开了，沈思穷回头看成琨：“我去弄吧，你在这里守着。”
老张头的手术不算太费劲，不到1个小时人就被推了出来，但是因为常年瘫痪，身上一堆杂七杂八的毛病，预后情况也不知如何，必须要多住院观察，顺便治疗一下他那些慢性病。
观察病房只能进一个家属，沈思穷进观察病房看了一眼老张头，因为麻醉的关系还在睡，表情很安详。沈思穷走出来对站在门口的成琨说：“小二有家里的钥匙，你带着他回我家吧，或者带着去你小公寓也行，让他自己收拾换洗的衣服。我晚上留下照顾张爷爷。”
“找个护工来吧。”成琨指了指塞在病房窗户缝上的一张卡片，熟练护工，一天120块，包月3500。
成琨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被沈思穷拦住，“你疯啦？这么贵！我来照顾张爷爷就行了。”
“现在是十一假期，你有时间能来天天照看着，开学了以后呢？你不上学了？不打工了？”成琨问。
沈思穷被问住，他没想这么多。
“我刚才问护士了，张爷爷这情况，至少一个月出不了院。”成琨说，沈思穷还想说些什么，成琨赶忙继续说：“不然的话，咱俩一人翘一天课来照顾张爷爷好了。”
沈思穷被堵得没话说，老张头没什么钱，那张他心心念念的存折上面也不过只有五万，他不敢动这笔钱，可是自己手头也不富裕，他想了想：“那……等假期结束以后再找吧。”
医院距离窄巷子不远不近，成琨决定走路回去。
来到原山一个多月的时间，他已经习惯了这个小城市的生活，想起来也多亏了沈思穷。
想起临走之前，只是因为轻轻伸手抱了一下就连涨得通红的沈思穷，成琨的脚步不由得雀跃了起来。
过了条马路，他看到了第一天来到这里时候坐着与老妈打电话的那个长椅，与上次看到路边不知道是什么物种的排泄物不同，这次他看到了犯罪现场。
一只小眼睛，毛色灰白的野狗耷拉着眼睛蹲在马路边，身下已经有几条排泄物了。
待成琨走近的时候，流浪狗甩了甩尾巴，扭头闻了闻自己的粪便后转头离开了。
成琨努力让自己的视线不往那还冒着热气的排泄物上看，坐到了长椅距离排泄物最远的位置上。
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手指隔着一厘米停在爷爷两个字上，想打电话，可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算了，要不别打了吧。
“哎，老刘！好久不见啊！”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人大喊的声音，吓得成琨手一哆嗦，电话被拨通了出去。
靠。
成琨看着正在拨号几个字，还没想好要不要挂断，那边显示接通。
成琨硬着头皮把手机放到耳边，“喂，爷……”
刚开口，就被电话那头一个年轻的声音打断，“小少爷吧？老先生正在开会，稍等。”
成琨一听赶忙说：“别别别，别叫他了，我没……”
“喂？”话还没说完，爷爷熟悉的声音就从听筒里响起。
“……”成琨立刻坐直了身体，时隔一个月第一次听到爷爷的声音。
一个多月过去了，老头的声音听起来却有些苍老了，完全没有当初醒过来后教训他的气势。成琨脑海中忽然浮现了老张头当初痛苦倒地的身影，不自觉心里一酸，“……爷爷，是我。”
“唔。”爷爷那边很矜持的应了一声。
“您最近怎么样？”成琨手不自觉的摸索着裤子缝，眼睛盯着路边的小石子看。
“还知道关心你爷爷了？”爷爷冷哼一声，听不出来什么情绪，“好着呢，没被气死。”
“那就好。您也别太累了，有些工作就扔给我哥和秘书去做，您这么大年纪了，千万要注意。”
成琨长这么大第一次主动关心爷爷，电话那头的老人竟然有些没反应过来，成琨继续说：“您也要少生气，本来血压就高，上次还听赵叔叔说您总是忘吃降压药。”
“嗯。”爷爷应了一声，“听三福说你还挺适应那边的生活？”
成琨听到这话紧张了起来，虽然知道爷爷是在关心他，可是如果被他爷爷知道他喜欢上个男生还乐不思蜀了，怕不是立刻坐飞机把他绑回去。
想了想后，成琨说：“这边生活比较简单，能让我静下心来。”
爷爷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在电话那头点了点头：“那就在那边好好养养你的性子，等过年的时候一起回来。”
“我……我想在这边读完高中。”成琨说。
“在那边读完高中？”爷爷像是听了笑话一样笑了起来，“那种小破城市读书有什么用？你可是我成亨禹的孙子，让你去那里反省反省自己的错误就行了，岂有在那读书生活的道理！”
成琨蹭地从长椅上站了起来，把从他身后路过的大妈吓了一跳。
他拿着手机，说：“那我还是先不回去了，我没有什么错误需要反省。”
“你……”爷爷还想再说些什么，就听到电话那边有人催老爷子去开会，“你就先给我在那里待着吧！”
成琨没说话，听着听筒里面的忙音发呆。
靠。
他恶狠狠把手机揣进了裤兜里，大踏步往窄巷子的方向走。
敲开江春雁家门，沈思潜立刻就扑了出来，一刻都不想在江春雁家多待。
江春雁态度特别好的和成琨打招呼，还想请他进去坐坐，成琨赶忙拒绝说有事，对江春雁一句老张头情况也不问的态度也有点不太高兴。
江春雁像是看出来成琨不爱搭理自己了，没再多说什么，只说再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找她。
成琨拉着小二往窄巷子最里头走，“小二，带钥匙了吧？”
“嗯！”沈思潜拍了拍胸脯，把挂在脖子上的钥匙拿了出来，“成琨哥哥，张爷爷怎么样了啊？”
“做完手术了，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哦，那我哥哥呢？”沈思潜问。
“他留下照顾张爷爷。”
“我也想去照顾张爷爷！”沈思潜赶忙说。
“可是现在病房只能去一个人照顾。”
“可是我也想帮帮张爷爷。”沈思潜嘟着嘴打开家门，余光瞥见被沈思穷立在墙边的山地车，眼前一亮说：“对了，成琨哥哥，咱们帮张爷爷把他的轮椅修好吧！”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 3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