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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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琨看着沈思穷慢动作一般慢慢眨了两下眼睛，然后脸颊两侧慢慢升起两坨红色，就好像那天在山顶上看到的日出一样。
成琨使劲闭了闭眼睛，好在车子刚一走，沈小二就率先拿着沈思穷的手机跑回家去和孙攀打电话进行每日闲聊了，不然就算他哥直截了当对沈思穷说我弟弟喜欢你，他也不敢承认。
他又垂下眼睛看沈思穷，对方还是一副震惊的样子。
空气既暧昧又尴尬。
“你……你随便说点什么。”成琨有点慌了。
沈思穷喃喃道，“我有点没想到。”
成琨仔细看沈思穷的表情，没有露出恶心或接受不了，问：“没想到什么？”
沈思穷抬头直视成琨的眼睛，慢慢露出一个好看又有些内敛的笑容：“我没想到你也喜欢我。”
成琨竖起耳朵立刻问：“还有谁喜欢你？”
沈思穷的交友圈窄得不能再窄了，是曹晓峰？还是赵家俊？难不成是雪糕厂的成哥？
总不能是陈逸或者赵泽羽吧？陈逸爬山那天还说沈思穷喜欢他呢！难道是陈逸又胡说八道？
果然这个人不能相信。
就在成琨胡思乱想，把自己见过的所有出现在沈思穷身边的适龄男青年都想了一遍之际，就听沈思穷小声说：“我是说，我喜欢你，但是没想到你也会喜欢我。”
成琨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往前迈了一步，吓得沈思穷往后退了一步踩在了马路沿上，“你再说一遍？”
“哎，小伙子，有话好好说别打架啊！”路过一个住在窄巷子里的邻居看见喊了一声。
从路人的角度看，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剑拔弩张，成琨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睁大眼睛看着沈思穷，往前迈那一步气势很足，比他矮半头多的沈思穷脸涨得通红，看起来有点心虚地站在马路沿上。
仔细看成琨垂在身侧的手还在颤动，好像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沈思穷对冲他们喊的邻居说：“没事儿叔叔，我和同学说话呢。”
“那就好，可不要打架啊。都是好孩子！有话好好说！”邻居点了点头，拎着菜回家了。
沈思穷赶忙点头应下。
“有话好好说。”成琨低声重复了一遍邻居的话。
“你说什么？”沈思穷眼神回到成琨身上。
成琨扬了一下下巴，直勾勾盯着沈思穷的眼睛说：“你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说什么？哪句话？”沈思穷移开视线，盯着路边一颗小石子看的认真。
“你明知故问。”成琨又往前迈了一步，两个人靠得太近了，气息仿佛纠缠在一起。
沈思穷猛地弯下身子，蹦下了马路沿想要先回家，成琨反应极快地拉住沈思穷，这次不是手腕了，而是直接握住了他的手。
沈思穷被拉得一个踉跄，只好转过身来面向成琨，刚才的话让他再说一遍，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成琨被沈思穷就义般的表情逗笑，又怕沈思穷反悔一般强调：“我反正听见了。”
“那你还问我。”沈思穷有点恼羞成怒，右手握拳推了一下成琨的肩膀。
“这算不算家暴？”成琨揉了揉肩膀笑呵呵道，他现在看巷子口那个绿色的垃圾桶特别美丽，那是他和沈思穷相遇的地方，还是见证他和沈思穷互相喜欢的地方。
沈思穷听到这话，严肃道：“别乱说。”
“好，都听你的。”成琨继续笑呵呵，他喜欢的人也喜欢他，还有比这个更美好的事情吗？
没有了。
不能再有了。
成琨左右看了看，小马路上没什么人，他想把沈思穷拉近一点。
“哥哥！”
沈思潜的大嗓门传了过来，吓得成琨手一哆嗦，沈思穷立刻甩开成琨的手往旁边站了站。
成琨无奈看着跑过来的沈思潜，心想这小子绝对是自己以后感情路上的绊脚石。
只见沈思潜急匆匆跑了过来，一手拿着沈思穷的手机，另一只手指着巷子里面的方向。
“怎么了？”沈思潜跑得像是刹不住车，沈思穷赶忙拦腰把他拉住。
“我和盼盼打完电话见你们还不回来，刚出家门要去找你门，就听见张爷爷家里有什么砸地上的声音了，我去敲门，里面好像有张爷爷的声音！可是他不开门！”沈思潜急得不行，拼命拍打着沈思穷的胳膊，拉着他要往里面走。
“糟了！”沈思穷听完沈思潜的话，立刻冲进了巷子里。
两人百米冲刺般跑到了老张头家门口，今天老张头有点反常的反锁了门，沈思穷把耳朵贴在铁门上，能听到断断续续的痛苦声音。
成琨本想像上次去孙攀家一样翻墙过去，结果发现老张头家的院子在巷子另一侧，想要翻墙过去要绕出巷子转一大圈。
“我记得张爷爷有备用钥匙，就放在门口。”沈思穷在门口踱步，努力去想上次老张头把备用钥匙给藏在了哪里。
“在这儿！”沈思潜记得，他从堆在墙角的破轮胎后面扒拉出那把钥匙。
迅速打开门，只见轮椅歪倒在一旁，老张头被沙发挡住了上半身，只能看到他那双没有知觉的腿。
老张头趴在地上，手里捏着那个本应放在茶几上的相框，他死死盯着相框，大口喘息着。
“张爷爷！”沈思穷赶忙托着老张头上半身想把他扶起来，可是瘫痪的人身体太重了，成琨赶忙过去帮忙，却发现老张头极其痛苦的表情。
“手腕骨折了好像。”成琨皱眉看老张头的左手手腕拧出一个诡异的角度。
两人不敢乱动，只能赶紧拨打120电话，等待救护车的到来。
“小二，去门口等救护车！把医生带过来。”
沈思潜得令又飞速跑了出去。
知道被拉走肯定要住院，沈思穷跑到老张头的卧室去拿换洗衣服和毛巾。
老张头口齿不清说着什么，成琨一边安抚老张头一边把耳朵凑近，“存、存折……”
“你不用担心钱的事儿！”成琨赶忙说。
“不、不行。”老张头说话费劲儿却一定要说，执拗得很。
成琨听着也着急，只好答应道：“好好好，一会儿我就去拿你的存折，花你的钱！”
救护车不到5分钟就赶到了，可是对在场的几个人来说，这5分钟过得仿佛比1年还要漫长。
被抬上担架之际，老张头仍紧紧握着手里的相框不肯松手，沈思穷怎么去掰老张头的手指都掰不开。
成琨像是想到了什么，凑上去对老张头说：“放心，相框我给你带着！”
老张头在失去意识前听到这句话，顺从的松开了手。
救护车山医务人员给老张头的手腕做了简单的处理，沈思穷把小二托付到了江春雁家里，和成琨一起坐在救护车的后排。
他怀里抱着一个小包，手上拿着那个相框，两个意气风发的男人跨坐在一辆大摩托车上，十分洒脱。再看老张头灰白的戴着氧气罩的侧脸，他忽然想到了很久之前的一件事情。
那时候沈思穷他妈刚刚离家出走，老张头便每天都让沈思穷兄弟俩去他家吃饭，怕沈思穷不好意思便说：“你们给我打扫卫生，我给你们口饭吃，不是施舍你们，不干活照样没饭。”
沈思穷刚开始不太会干活，老张头就自己干给沈思穷做示范，看到他挣着身子去擦玻璃的样子，沈思穷一直小心护在后面怕他摔倒。
老张头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摔了倒好，摔死了，就解脱了。”
那时候的沈思穷不明白，可是现如今，看到成琨打开相框后盖露出来的那行字后，又想到老张头最爱的那条红围巾，沈思穷眼泪立刻夺眶而出。
老张头年龄大了，除了手腕，这一摔把心脏的毛病也摔出来了。
从急诊室处理好手腕后，竟是被直接推进了手术室。
沈思穷和成琨听不懂医生说的什么心肌缺血和冠状动脉介入手术，只是陀螺一样跟着躺在担架床上的老张头一起往手术间的方向赶去。
“小伙子，你是家属吧？快去办住院手续。”护士步履匆匆找家属，沈思穷心想还好带着老头的身份证和医保卡了，他以前陪老张头也看过几次病，也算熟门熟路了。
成琨留在手术室门口等着。
好在医院比较人性化，沈思穷把手机里所有的余额都拿出来交上了押金。
沈思穷看了眼手机里的零钱余额又变成了两位数，默默把手机揣回了裤兜。
成琨两条长腿委屈巴巴缩在长椅下面，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沈思穷拿着一摞单子和就诊卡坐下，“你怎么了？”
“想到我爷爷了。”成琨想起把他扔到这里的爷爷成亨禹，那个在外面看起来呼风唤雨，威风凛凛的大企业家在他的生日会上晕倒在地的场景。
那时候的他只想着自己丢了面子，只想着爷爷骂他不成器让他滚，却忘了爷爷为他着急上火住院，也忘记了爷爷在他小时候驮着他到处玩耍，说我的宝贝乖孙的时光。
沈思穷拍了拍成琨的肩膀，往椅背上一靠，“都说医院是最能看到人情冷暖的地方，会让人幡然醒悟，也会让人痛不欲生。”
成琨抿紧双唇。好像长大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沈思穷犹豫了一下，伸手握了一下成琨的手背。
手术室门口互相宽慰的家属很多，没有人在看他们，沈思穷便没有松开手，而是用自己的手掌覆盖成琨的手背，给予安慰。
温热又让人安心，成琨手背抖了一下，两个人刚刚表明心意，还没来得及进一步说些什么，就急匆匆跑医院来了。
就感觉挺倒霉的。
但是他又要感激今天发生的一切。
成琨深深呼了一口气，心底决定，晚上就爷爷打个电话吧。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 3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