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穷不能穷恋爱》凌恬

26、第 26 章

　　孙攀爸晚上从拘留所出来了，出来的第一件事情又是去喝酒。半夜醉醺醺地回了家，看到老婆孩子不在家，家里还是一片狼藉的样子，他立刻就开始大声咒骂了起来。

　　三人被他口齿不清地破口大骂给吵醒。

　　沈思潜揉着眼睛抱住沈思穷的手臂，“哥哥……”

　　叫骂的声音实在太难听了，各种不堪入耳的词汇不断传来，沈思穷捂住沈思潜的耳朵：“快睡觉。”

　　接着隔壁传来砸啤酒瓶和各种锅碗瓢盆摔在地上的声音，还有一个瓶子直接砸到了沈思穷家的院子里。

　　成琨想出去理论，被沈思穷拉住：“别搭理他，这种人越有人搭理越来劲，赶快睡觉，明天还要上学。”

　　如沈思穷所说，打砸辱骂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就没了动静。第二天一早沈思穷去送牛奶之前，先把院子里的啤酒瓶碎片收了起来，小心翼翼包好后扔到了垃圾桶里。

　　到了陈雨欣家的奶站，陈雨欣她妈正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吃早餐，见到沈思穷过来，一脸八卦凑近，“哎，听说你们家隔壁的打架都打进派出所了？”

　　原山是个小城市，谁家里出个事情，不管认识不认识的，不出两天时间半个城市都能知道。

　　“您从哪儿听说的啊？”沈思穷将山地车放好，从奶站里面搬了一筐牛奶出来。

　　“这附近都传遍了，听说当时你和你同学还去劝架了？”陈雨欣妈往旁边让了让，看着沈思穷固定奶筐。

　　“嗯，当时都在气头上，就去劝了一下。”沈思穷不想说太多的细节。

　　“你小子，胆子蛮大。”陈雨欣妈上下看了看沈思穷，“哎，你最近是不是长高了点儿？”

　　“有吗？”沈思穷使劲系了下绳子，低头看了看自己，最近是感觉睡觉的时候腿有些酸胀不舒服，他一直以为是太忙了累得。

　　“门里贴了个身高贴，你去量量。”陈雨欣她妈指了指屋里。

　　沈思穷站在身高贴前面，发现自己的眼睛竟然能对上173的横线了。

　　“178，差点儿180了。”陈雨欣妈垫脚拿了本书压在沈思穷头顶看了看，“我就说嘛，看着你好像又高了点儿。”

　　沈思穷惊喜抬头，他的身高已经很久没动过，过了18岁生日后便直接放弃了，没想到最近竟然又长高了！

　　身高贴旁边的推拉门突然被拉开，陈雨欣穿着睡衣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抬头一看沈思穷竟然站在门边，赶忙缩回了身子，红着脸探出头说：“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送牛奶啊。”沈思穷说。

　　“我、我知道，我是说，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哦，刚才阿姨说看我长高了，我来量一下身高。你起得好早啊，这才刚五点多一点。”沈思穷怕陈雨欣尴尬，往旁边走了几步。

　　“嗯，我最近都要早起背文管的书。”陈雨欣这才从推拉门里面走出来。

　　“文管？”

　　“你还不知道吧？咱们班好多都开始准备特长了，我也选了个特长，学的文管。”

　　沈思穷最近光想着赚钱的事情了，上课时间听课，课间睡觉，放学立刻走人，班里发生了什么很多都没有关注。

　　“陈雨欣不像你，学习好，不怕考大学。我们家这个，不学个特长恐怕都考不上二本。”陈雨欣妈回到自己的小办公桌旁边开始算账，头也不抬道。

　　“妈！哪有你这么埋汰自己孩子的。”陈雨欣看了一眼沈思穷，对老妈过于直白的话有些不满。

　　“你说我说的有错吗？”陈雨欣妈拍了拍桌子，“学习学习不行，整天不知道脑子里面想些什么，还要学文管，报个班花这么多钱！要是考不上，我看你怎么办！”

　　眼看母女两人又要吵起来了，沈思穷赶忙说：“文管特长挺好的，以后文化产业需要大量人才，出路肯定不用愁的。”

　　陈雨欣妈闻言脸色缓和了不少，“你还了解这个呢？”

　　“多少听说过一些。”沈思穷说，“阿姨，那我先去送牛奶了，已经耽误了一些时间了。”

　　“行，那你快去吧。”陈雨欣妈摆了摆手。

　　沈思穷冲陈雨欣点了点头后转身离开奶站，心里在想着高考的事情。

　　他们已经高二了，许娘娘这学期刚开学就哐哐敲着讲桌说要把高二当成高三一样去过，趁早做打算。他的打算就是考原山城市学院，毕竟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他还有弟弟要照顾，留在本地读书是最稳妥的。如果以他的成绩进入城市学院，应该能拿到一笔丰厚的新生入学奖学金。

　　要是让许娘娘知道他的打算估计会哭出来吧。毕竟进取中学唯一一个可能考上重点大学的苗子，决定去上原山城市学院。要是陈逸知道自己这么看不上他的大学，估计也会哭。

　　沈思穷蹬着自行车，想着想着自己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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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给梅姐打个电话吧，我想和盼盼一起去上学。”

　　三个人吃完早饭，该去上学了，沈思潜揪着书包站在门口。

　　沈思穷拿出手机拨通了梅姐的电话，梅姐那边很快接了起来，但是说今天给孙攀请假了不去上学。

　　“盼盼不会以后都不来上学了吧？”沈思潜拽着沈思穷的裤子问。

　　沈思穷蹲下身子拍了拍弟弟的头，“不会的，应该就是这两天他们还需要休息一下。”

　　沈思潜憋着嘴点了点头，乖乖坐到了山地车的后座上，跟着沈思穷去上学。

　　成琨拍了下脑袋说：“哎呀，我想起来我还有些东西没拿，要回去一趟，你们先去学校吧，我一会儿到。”

　　“什么东西？”沈思穷扭头问。

　　“上学要用的东西。你们先走吧。”

　　“那好吧。”沈思穷脚一蹬地，骑着车子离开了，沈思潜坐在后座上扭头冲成琨摆了摆手。

　　成琨也挥了挥手，等自行车拐弯离开了窄巷子，成琨才掏出手机来打了电话给三福。

　　半个小时后，成琨和三福两个人站在了小公寓的门口。

　　“你今天不上学？”

　　“有点事要求你帮忙。”

　　“闯祸了？”三福面无表情看成琨。

　　“没有，是那天你见的姐姐和她儿子需要帮助。”成琨把梅姐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知道了。”三福点了点头。

　　成琨清了下嗓子说：“还有个事情。”

　　“？”

　　“给我请个假。”成琨掏出手机递给三福。

　　三福无语接过手机，神色语气自然地给许娘娘拨了电话请假，然后示意成琨敲门。

　　过了大约半分钟后，门上的猫眼有黑影闪了一下，门被小心翼翼打开。

　　“梅姐。”成琨打了个招呼，和三福进了门，看到孙攀正坐在沙发上无声留着眼泪，小家伙闷声哭的样子看着让人心疼，见到成琨和三福进来也没说话。

　　“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两天了。”梅姐有些拘束地坐在沙发上，梅姐帮成琨把房子打扫地很干净，也没有乱动任何东西，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房客。

　　“没事儿梅姐，你就在这里住着就行。”成琨赶忙说，这房子让梅姐一直住着都没关系，这样他可以光明正大一直住在沈思穷家。

　　梅姐摇了摇头，“谢谢，我想带着孙攀离开这里了。”

　　“离开？你们要去哪儿？”成琨惊讶看了一眼孙攀。

　　只见孙攀埋着头，眼泪流得更凶了。

　　“回老家。”梅姐将垂在耳边的头发捋到耳后，这两天她实在没什么心思打理自己，整个人散发出一股颓废的气息。她和孙攀爸是在工厂打工认识的，两个人热恋的时候甜蜜到任何其他人都融不进去，梅姐为了爱情，不顾父母和哥哥的反对，远嫁到了孙攀爸的老家一起生活。

　　孙攀刚出生的那几年，他们守着早点摊子过了几年幸福快乐的生活。可是孙攀爷爷去世后，孙攀爸慢慢在工作的地方和朋友一起沾染上了打麻将赌博的恶习，还经常喝得醉醺醺的，各种打骂甚至成了家常便饭。

　　“那你……是打算离婚，带着孙攀一起离开吗？”

　　“嗯。”梅姐点了点头。

　　“孙攀爸会同意离婚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不想这样过下去了。就算离不了婚，我也要带着孩子离开。”梅姐将孙攀搂入怀中。

　　那天江春雁说的话她想了很久，这样的生活确实对孙攀太不公平了。她不能抱着以前甜蜜的回忆在这一片狼藉中过一辈子，孙攀爸已经不是恋爱时候的那个人了。

　　“三福，有没有办法能帮帮梅姐？”成琨扭头问一直没说话的三福。他专门给三福打了电话说有急事相助，也是想看看三福能不能给出个主意。

　　三福想了想说，“我可以帮你找个靠谱的离婚律师。”

　　“一定要离开这里吗？我们可以想办法，把房子买下来，让那个男人滚蛋。”成琨这话是替沈思潜问的，他知道俩小孩关系好。如果孙攀真的要离开了，沈思潜得多难过。

　　梅姐惊讶看了成琨一眼，摇了摇头说：“我嫁到这里后，只带着孙攀回过一次老家。如今我爸妈年纪也大了，哥哥开了个小工厂需要人手，那边沿海，环境也好。还是回去吧。”

　　眼看梅姐去意已决，成琨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尽快吧。这里没有办法待了。”梅姐苦笑道。原山是个小城，她自己手里有一些积蓄，这两天出去原本想找房子的，但是路上总能看到有人拿异样的眼光看着她。

　　广源街路口卖油条的女人被老公家暴，两个人打进了派出所，这种茶余饭后的热点话题，早就已经传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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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

　　“你这都已经是第五次叹气了。”

　　课间的时候，曹晓峰坐到了成琨的位子上和沈思穷说话。

　　沈思穷摸出手机，上面最新一条聊天记录是成琨说家里有些事情要处理，今天不去学校了，晚上见。

　　曹晓峰凑近，“新手机啊？”

　　“嗯。”

　　“比你之前那个好多了，现在谁还用那种手机啊，给你发个表情包都能卡得一晚上开不了机。”曹晓峰吐槽道。

　　“所以这就换了嘛。”沈思穷笑了笑，继续盯着手机发呆。从开学以来和成琨几乎一直在一起，猛地对方突然有事没来上学，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

　　曹晓峰看着沈思穷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感叹道：“你这幅样子，就好像是吵架后等女朋友短信一样。”

　　“我哪来的什么女朋友。”沈思穷将手机放回桌洞里面，小心翼翼放好，生怕磕了碰了。

　　“也对，你整天和成琨在一块，也没空找什么女朋友。”曹晓峰前后晃着成琨的凳子，突然猛地顿住，凑近沈思穷说：“哎，你知道咱们班女生最近都在说什么吗？”

　　沈思穷不感兴趣，但是看曹晓峰眼神中闪烁着快问我这三个字，只好配合问：“说什么？”

　　“传你和成琨的小故事呢。”

　　“什么小故事？”沈思穷不明所以。

　　“就……”曹晓峰觉得有点难以启齿，“就两个男的。”

　　“两个男的什么？”沈思穷继续问。

　　曹晓峰说：“就两个男的谈恋爱，说什么脆皮鸭什么的。”

　　帅气神秘的转校生，干净又励志的学霸，整天出双入对的，早就已经成为女生之间交流的话题了。曹晓峰还是某次不小心路过听到几个女生的对话，才发现好多女生都在YY成琨和沈思穷之间有不得不说的故事，甚至还有几个男生。

　　沈思穷不懂什么是脆皮鸭，但是他知道什么是谈恋爱，“可是我和成琨不是情侣啊。”

　　“重点是这个吗？”

　　“那重点是什么？”沈思穷不解。

　　“重点不应该是你不喜欢男的吗？”曹晓峰痛心疾首看着沈思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