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之千年沉醉》咖啡香氛

78、卷三十 被夺走的记忆 第四章 博雅的爱

　　博雅在家里的庭院里发呆。
　　看来看去，自己家的庭院还是比不上那位晴明大人那个野草疯长不加修理的庭院啊，家中这些精心修剪过的花草树木，却没有晴明院子里随意乱长的来得自然有趣。
　　酒也是真心好喝。
　　蓦地，博雅脚下出现了一只小小的圆滚滚的萱鼠，黑黑亮亮的圆眼睛瞪着博雅，并不怕人的样子。
　　咦？
　　博雅很是好奇，低下头想仔细看清楚。
　　萱鼠突然站了起来，两只后腿支地，前腿扑在博雅脚上说起了话：“博雅大人，晴明大人已经送回了秀男，请您放心。”
　　啊！
　　博雅震惊极了。
　　那肥肥圆圆的小萱鼠说完话后，一溜烟就窜入了草丛中，在墙根晃了一下就不见了。
　　这，这是传说中的式神吧，替阴阳师传话的动物或灵体。
　　呀呀，真是神奇呀！
　　博雅拍了一下大腿。
　　那个晴明大人，倒底还会有多少惊喜呢？
　　脑中突然浮现出一个远远的白色身影，深深地凝视着他，但当他眼光回望过去时，阴阳师的头又低了下去，避开了他的眼光。
　　那是博雅在晴明家里所看到的最后一眼。
　　就是这样一眼，却紧紧地揪住了博雅的心，那个晴明大人，似乎有很多的往事，但却无处诉说。
　　那样孤孤单单的身影，让博雅很难受。
　　那看向他的眼光，像沉静的潭水一样深不可测，平静无波却又暗流涌动，博雅几乎要溺毙在那样的凝视中。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晴明大人会那样地凝视着自己？
　　“博雅大人，秀男先生过来了。”侍从吉野过来传话。
　　“啊，秀男来了，快请他进来。”博雅的眼中焕发出了光彩。
　　秀男的名字像一个魔咒，博雅听到后迅速地就忘记了晴明。
　　当着侍从吉野的面，秀男扑到了博雅的身上，博雅紧紧地抱住了秀男：“秀男你回来就好了，倒底是出了什么事啊，你失踪了好几天，实在是很担心呐。”
　　博雅的胸膛真是宽厚温暖呐，从此后，这个胸膛就是我的了。
　　秀男闭上了眼睛，微微露出了笑容。
　　原本还想在博雅胸膛里赖一会儿，但博雅却推开了他，叫吉野奉茶来。
　　“快，秀男，快说说这几天你去哪儿啦？”博雅有些迫不及待。
　　喝了一小口茶，秀男低下了头。
　　“怎么了？”博雅有些奇怪。
　　“你真的想知道这几天我去哪儿了么？”秀男缓缓地抬起了头。
　　“当然。”博雅点了点头。
　　“我被晴明大人关起来了。”秀男惨然一笑：“这是我失踪的原因。”
　　“啊！为什么？”博雅大惊。
　　“你知道我是一名阴阳师吧，虽然只服务于民间，但是我也能驱鬼除妖，否则上次在鬼市也没办法救出你。”秀男轻轻啜了一口茶：“而我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进入阴阳寮，成为一名为朝廷服务的阴阳师。”
　　博雅点了点头：“是的，我知道。”
　　“所以我去找了大阴阳师安倍晴明。”秀男转过头，静静地看着博雅。
　　“唔唔……”突然听到安倍晴明这个名字，博雅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我可并不是空手前去，我救了他的式神，一条鱼。我想以此作为见面的诚意。”秀男脸上突然现出痛苦之色：“他收下了式神，却用很冷淡的口吻让我离开他的家。我请求他收我为徒，带我进入阴阳寮。”
　　博雅默不作声。
　　秀男观察着博雅的脸色：“晴明大人他说，我不适合成为阴阳师。他说我出身太低贱了，不能进入阴阳寮。我忍不住说了赌气的话，我说你也是狐狸的孩子，不也进阴阳寮了么，出身比我还低呢！”
　　蓦地，博雅恍惚起来。
　　脑中浮现出那个画面。
　　他弯腰看着坐在回廊木地板上的阴阳师，阴阳师抬头看着他，脸上露出了戏谑的笑容，对他眨着眼睛：“你说我长得像狐狸吗？”
　　……
　　眼前突然出现了秀男的脸：“博雅，你在听吗？”
　　“哦哦，在听。”博雅回过神来。
　　“晴明大人听到了非常生气，他挥了挥手，念了咒语，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体好像被掏空了一样。”秀男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色：“他把我收入了一卷画里。我在画中不能动，就像被定住了一样，我成为了画中人，那画就挂在他的内室里。”
　　“啊！”博雅震惊不己。
　　秀男红了眼圈：“今天他终于把我放了出来，我担心着博雅你会寻找我，所以从画中一出来，就过来找你了。”
　　晴明大人原来是这样的人么？
　　是因为咒术强大才这样任性妄为的吧！
　　这样的随意的行为实在是让人憎恨呐！
　　秀男仔细观察着博雅的脸上，看到博雅脸上隐隐的愤怒之后，秀男扑到了博雅的怀里，痛哭起来。
　　博雅愣了一下，随即将手放在了秀男背上，轻轻地拍着安慰着他。
　　秀男抬起脸来，看着博雅棱角分明的下巴，伸出右手轻轻地抚摸起来。
　　博雅低下头，看着秀男满是泪痕的脸，这真是一个清秀柔弱的男人，博雅的心中升腾起了保护的意念。
　　秀男慢慢地靠近博雅的下巴，仰头轻轻地吻了上去。
　　博雅愣了一下。
　　不知为什么，下巴那儿传来的感觉并不好，他心里觉得有些怪怪的感觉。
　　他大脑里知道秀男的确是他爱的人，可是他的身体并不想秀男这样粘着他。
　　“你在画上呆了好几天，也饿了吧，我让吉野给你去厨房找点好吃的。”博雅的声音很温柔。
　　秀男在他怀里扭动着：“我好不容易回来了，你不能吻吻我么……”
　　“呃……别、别闹了，大白天的，侍从们都在呢。”博雅轻轻推开了秀男。
　　秀男轻轻笑了出来。
　　真好，被下咒后的博雅还真是宠溺着他呢！
　　总有一天，博雅会真正属于他的，他支撑不了多久了。
　　看着博雅强健的胸膛，秀男微微有些走神。
　　他的脑中浮现出长眉细目的和尚，那和尚用力把他压在地上，不顾他的哀求。
　　那天，他晕过去好几次。
　　在博雅的怀中，秀男恍惚起来。

　　秀男吃了东西后对博雅说他太累了，想就在博雅家住一晚。博雅让吉野把秀男安排进了客房。
　　秀男应当的确是太累了，头靠着枕头后马上就沉睡了过去。
　　看着吉野收拾秀男吃剩的饭团与汤碗，博雅心中掠过奇异的感受。一种奇异的陌生感。
　　他的大脑告诉他，秀男是他的爱人。他必须要好好地对待秀男。
　　可是他的身体，却在排斥着，他不太适应秀男在他的怀中，他甚至希望与秀男保持礼节的距离。
　　他能接受的范围，最多就是与秀男肩并肩站立，仅此而己，别的都让他身体不太舒服。
　　博雅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夜深而静，起了微风。
　　春风沉醉的夜晚，博雅突然内心涌出一阵悸动，这样的夜晚，如此熟悉又美妙。
　　博雅走出了府门，走在了春风中。
　　侍从吉野在后面几步跟着。
　　温暖的春风轻抚博雅的面庞，博雅的脑中突然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
　　“博雅，我们来试试谁的酒量好。”
　　脑中升起模模糊糊的画面，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白衣人，可是他看不清他的脸。
　　他看到自己在说：“你醉了吗？你输了！”
　　“傻瓜博雅，我才不会醉。”白衣人喃喃地微笑低语：“让我沉醉的，是别的东西啊……”
　　那个夜晚，如今天一般，天上挂着圆圆的月亮，像一个美丽的玉盘，庭院中花香弥漫，春风温暖醉人。
　　只是，无论他如何努力，他都看不清那白衣人的脸。
　　那个白衣人，是秀男吗……
　　不知不觉地，博雅竟然走到了土御门大路以北，大阴阳师安倍晴明的宅邸外。
　　博雅站在宅邸外的戾桥上，一脸迷茫。
　　这儿是晴明大人的宅邸，可是，他为什么会走到了这儿？
　　是他的双脚把他带到了这儿。
　　戾桥下的渠水中映出圆月的倒影，博雅从地上捡了一块小石子扔下去，圆圆的月亮碎成了好几块。
　　“呀，博雅大人好讨厌，你不睡觉的吗？”
　　什么人？
　　博雅惊骇地四处张望，突然看见戾桥的石栏上爬了一只金色的小小的竹筷子大小的怪物，样子看起来是一只小小的龙，此时，小金龙正用碧绿的小眼珠瞪着他：“这么晚了，博雅大人是来找晴明大人么？”
　　啊，难道这也是晴明大人的式神？
　　博雅张大了嘴，好奇地低下头借着月光打量着小金龙：“你是晴明大人的式神么？”
　　“啥？博雅大人竟然把我给忘记了，是故意的么？”小金龙窜得老高，气鼓鼓的在石栏上跳跃着：“我还救过你呀！”
　　“呃……”博雅搔了搔头：“你什么时候救过我？”
　　“不对，博雅大人的情况不对。”小金龙突然跳到了博雅的肩头，用鼻子使劲地嗅闻着：“你失忆了。”
　　“什么？”博雅吃了一惊。
　　“我是谁？”小金龙将小小的脸凑到了博雅的面前，隔得太近，小金龙的脸模糊了，博雅简直就看不清。
　　博雅后退了一步，迷惑地望着它：“你、你是谁？”
　　“我是嘲风啊，博雅大人，我可是救过你。”小金龙很不满地从博雅肩头跳回了石栏上：“你忘记了别人也不该忘记我呀！”
　　“嘲风？”博雅更加迷糊了。
　　“对，式神嘲风，晴明大人从镜中异界把我带回来的。你忘记啦？”嘲风使劲挥舞着小爪子。
　　“嘲风……”夜空中传来一声呼唤。
　　“哦，晴明大人在召唤我……”站在石栏上的嘲风愣了一下，突然就消失了。
　　啊！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低沉的声音，是晴明大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