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之千年沉醉》咖啡香氛

142、卷四十一 四面楚歌 第二章 四面楚歌

　　宣晴明进平安京的内侍突然暴毙在马背上，在朱雀大道上直直地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人们围拥观看，刚从应天门出来的保宪看到了这一幕。
　　那么，正如他所料，平安宫之中有着某种邪恶的存在，这种邪恶控制了村上天皇以及他身边的人。
　　保宪拿怀中的符纸，正准备裁一只纸鸟给晴明传信，又想起晴明给自己传信的纸鸟被邪恶控制之后对自己的胡言乱语，又将符纸放回了怀里。
　　“喂，猫又，你走一趟吧。”保宪对着怀里说。
　　“喂，保宪，天气这么冷，我可不想出门。”怀里的猫又不肯出来。
　　保宪眼珠转了转：“除了你，没人能找到晴明替我传信了，我们需要你。”
　　“哈哈，保宪，你终于承认需要我了。”猫又打了人呵欠，在保宪怀里发出欢快的声音：“好吧，我就为你们走一趟吧。”
　　“告诉晴明，那男人请他回来，请他速回平安京。”保宪低声说。
　　“知道了。”猫又跳到地上，前爪前伸，身体向后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然后一溜烟地就跑不见了。
　　抬头望向平安京的天空，保宪脸上布满了寒霜。
　　黑云压城，肉眼可见的，黑云中有隐隐的绿色闪光。

　　站在黑色的琵琶湖畔，晴明面无表情地看着湖畔之上的黑云与平安京上空的黑云慢慢地连在了一起。
　　“下去看看。”晴明对流刀点了点头。
　　念了避水咒，晴明纵身跳了下去，流刀也紧跟着跳了下去。
　　流刀在前方带路，穿越了湖底一个黑暗的洞穴之后，眼前豁然开朗。流刀将晴明带到了异界生物聚集的地方。
　　水中的确有一个结界，那些异界的怪物们被困在结界之中，有长相狰狞的露出长长牙齿的怪鱼，也有八只触角像锯齿一样的怪鱼，还有一张一合的壳像两片刀一样的蚌，还有像影子一样在水中嬉戏的像人一样的怪物，只是却有着四只手和四只脚，相同的是，它们都非常巨大。
　　晴明静静地看着它们在水中游曳，很显然，它们在结界之中并未看见晴明。
　　这一次琵琶湖中容纳下的，是异界里水生的怪物们。那些天空中飞翔的、在陆地上奔跑的，却还没有看到。但并不意味着它们没有抵达此处的通路，若水中的能来，那么，空中与陆地的也只是时间和阶段的问题。
　　无法想像平安京的空中飞翔着远古的巨龙，朱雀大道上奔跑着巨大的蜘蛛，平安宫中跳跃着比马儿还要巨大的蟾蜍，那简直就是一场灾难，是这个世界的终结。
　　的确，他并不热爱平安京，无论谁来做天皇他也不感兴趣，甚至于路有冻骨他也习以为常，他并不想成为解救天下苍生的神人。但是，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平安京毁在这些异界怪物或是鬼界厉鬼的手上，他毕竟生活在这儿，除了土御门大路，他还真不想去别的地方。
　　他并不想守护平安京。
　　但是，他不得不守护平安京。
　　晴明叹了口气，伸出了手。
　　晴明伸出手来，低声念咒，隔空对着面前的结界，在原结界之外，又布上了一层结界，这样的话，即使里面的结界破了，异界的生物们逃了出来，还有晴明布的这一层结界阻挡着。
　　而且很明显的就是，原有的结界在留下它的主人那里，原本就是等着适当的时间来打破的。
　　它的使命就是碎裂。
　　当里面的结界打破之时，就是异界的怪物们进攻平安京之时。
　　留下这么大一个结界的人，是那位神么？还是，那个老是死而复生的厉鬼智惑？
　　晴明心念动了一下。
　　八咫镜。
　　能让这些异界怪物回去的方法只有一个，那便是运用八咫镜。
　　琵琶湖底的异界，必须要有式神守在这儿，才能让他在最快的速度内知道消息。
　　晴明召唤了嘲风。
　　小小的金龙出现在他面前：“晴明大人？”
　　然而瞬间，嘲风就明白了晴明召唤他的原因，他看到了他在异界的伙伴们，在结界里游弋着。
　　嘲风碧绿的小眼珠快鼓了出来：“它、它们怎么会在这儿？”
　　“守住琵琶湖，若里面那层结界破裂，马上告诉我。“晴明对嘲风点了点头。
　　“知道了，晴明大人。”嘲风不再追问。
　　带着流刀正欲离开，晴明又停住了脚步，静静地看着嘲风。
　　这一下，倒把嘲风看得全身发毛：“又，怎么了？”
　　“该是为你解咒的时候了。”晴明淡淡地说。
　　“什么！”嘲风大喜。
　　当初在镜中异界时，晴明受山神之托收服了深涧中的毒龙嘲风，用咒封住了嘲风最厉害的摄心术，那是担心这摄心术太过强大会导致不可收拾的结果。
　　而嘲风作为晴明的式神被晴明带出异界后，也陪伴晴明多时，晴明己经对他足够信任，而此时解封摄心术，是为了让嘲风能在出现意外情况时，能够抵挡一下异界的怪物们。
　　晴明低声念咒，狩衣袍袖在嘲风面前一扬，摄心术便己解封。
　　望着晴明离去的身影，嘲风扭头看着结界中来自异界的怪物们，微微一笑：“爷现在又拥有了摄心术，该是好好大战一场的时候了。”

　　克明亲王府。
　　博雅想要出门，刚走到大门，就被一叶拦了下来。
　　“一叶你为何拦我？”博雅有些吃惊。
　　“外面并不安全，我也不想整天紧贴你倒处乱走。”一叶双手抱胸，斜靠在回廊柱子上，淡淡地看着博雅。
　　博雅愣了一下：“是晴明让你寸步不离地保护我的吧？”
　　一叶挑了挑眉，并不说话。
　　“可是，我想去找圣上，请他让晴明回来。”博雅有些着急。
　　“不用，保宪己经见过那男人了，那男人下旨让晴明复职，回平安京。”一叶淡淡地说。
　　“啊！一叶又是怎么知道的？”博雅又惊又喜：“那晴明很快就会回来了么？圣上倒底还是头脑清醒的。”
　　听到这话，一叶不屑地扫了一眼博雅。
　　博雅搔着头，嘿嘿地笑起来。
　　“安倍一叶。”风中突然传来悦耳的声音。
　　一叶轻轻皱了下眉头，望向西边的天空，声音是从那儿传来的。
　　“过来，我想看看你。安倍一叶。”那声音又传了出来。
　　博雅很震惊，这声音非常陌生，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博雅大人你别乱走，我去去就回。”一叶纵身跳上了围墙，身形一晃便消失了。
　　留下墙内张大嘴巴的博雅。
　　“安倍一叶……”
　　在西洞院大路与二条大路的交叉口上，一叶追上了那声音。
　　这是一条人流密集的交叉口，往来行人与牛车经常因占道发生争执，一叶飞跃过去的时候，发现一切都静止了。
　　不管是路边正在说话的几个行人，还是骑了马往宫里赶的武士，慢腾腾摇晃着的牛车，连路边的一只野狗扑向一块骨头的动作也静止了。
　　但是一叶却可以动。
　　“果然是长得跟安倍晴明一模一样的呐。”前面的牛车旁，一叶看到一个透明的人形，在灰色的牛车衬映下，透明的人形比牛车的颜色略略深了一些。
　　这个声音竟然很悦耳动听。
　　一叶皱了皱眉。
　　“连皱眉的样子也是一模一样的呐。”透明的人形传来赞叹声。
　　“你是谁？”一叶紧紧地盯着牛车前的透明人形。
　　透明的人形突然消失，前方却蓦地出现一个巨大的蝴蝶，足有成年的水牛那么大，那蝴蝶的脸是人脸，嘴里却伸出了长长的尖刺，拍打着翅膀疾飞着向着一叶扎了过来。
　　随着翅膀的拍动，翅膀上纷纷落下来蓝色的粉末，掉在地上将青石板腐蚀出了白烟。那是有剧毒的。
　　一叶皱了皱眉。
　　就在他的皱眉间，身后左右出现了十多只这样的蝴蝶，狂叫着将一叶围了起来。
　　蓝光暴涨，就在一瞬间一叶的弑神刀出手，将所有的人面蝴蝶都斩了个粉碎，连同毒粉都被一叶用路边的泥土盖了起来。
　　这一下出手，只在一闪念间。
　　牛车边传来了叹息声：“安倍一叶，你可真是晴明手下的一号式神，名不虚传。”
　　一叶的弑神刀收入掌心，冷冷地面对着那人形。
　　人形换了个位置，似乎正往一叶站立的地方而来：“安倍一叶，我喜欢你，我是能改变你命运的神。”
　　“神？”一叶挑了挑眉。
　　“你的能力远超安倍晴明，你想过另一种人生吗？”透明的人形似乎在笑。
　　“什么意思？”一叶双手抱胸，冷冷地盯着那透明的人形。
　　人形又跑到了一叶的左侧：“侧面也真是完美到让人心颤呐……我的意思是说，你可以替代安倍晴明活在这个世上，而安倍晴明他完全可以消失。”
　　一叶轻轻一笑：“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你难道对安倍晴明没有一点点怨恨么？”透明的人形静静地盯着一叶优美的侧面：“他控制了你的人生。你受他支配，他让你无条件地为他服务，让你杀人，杀鬼，让你保护他身边重要的人，你在他的心中，也只不过是一个杀手而己。他又何曾把你当做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一叶咬了咬牙。
　　透明的人形抓起了一缕一叶银色的长发，放在鼻子处闻了闻：“你可以将头发染黑，束起来像他一样戴上高高的乌帽子，再穿着他那白色的狩衣，就算是源博雅，也无法分辨真假。你就是安倍晴明，脱胎换骨后的安倍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