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之千年沉醉》咖啡香氛

111、卷三十六 遇神杀神 第一章 绝世之笛

　　两只饕餮镇守在宫殿前。
　　肉香袭人。
　　“喂，哪里来的肉香？”左边那只伸长了鼻子对着空中嗅闻着，脸上露出了饥饿的表情。
　　右边那只脸上的表情更加饥饿：“怪了怪了，好香好香！”
　　循着香味，两只饕餮离开了宫门，追入云层中。
　　晴明施施然转到宫门口，对流刀轻轻点头：“我现在进去，你在外面守着就好。”
　　“好的，晴明大人。”
　　流刀守候在宫门外，正凝神细盯着两只饕餮离去的方向，转过头来时，大吃一惊。
　　宫殿在他眼前碎成一片片的石块，在空中交错飞舞着，却没有看见晴明大人，也没有看见鬼王。
　　“哗”的一声，流刀将背后的斩妖剑拔了出来。

　　【第一章绝世之笛】

　　地震不止。
　　远处，跑来了一大群高大的巨人，至少有几十个，每一个都有这双头巨人这般巨大，带着诡异的笑容，踏踏踏地向着博雅与一叶站立的悬崖跑了过来。
　　“啊，一叶，是我眼花了吗？”博雅揉了揉眼睛：“有几十个巨人跑来了。”
　　一叶沉默不语。
　　人生第一次，一叶的掌心中流出了汗水，他咬了咬牙。
　　他并不害怕血战，甚至他的每一分血液与肌肉都在渴望着战斗，但他没有把握在与这几十个巨人的厮杀中保全博雅。
　　地动山摇。
　　一叶心念一动，要不要试试把博雅绑在自己身上？
　　这时，他听见脑中传来晴明的声音：“一叶，试试让博雅吹笛，控制巨人神智。你们吸引巨人前往西方的岩浆之地，那儿可以成为他们的坟场。”
　　“好的，晴明大人。”一叶精神一振。
　　只要晴明愿意，他可以出现在他所有式神的神智之中。当世阴阳师中能驱使遣用式神的不多，能与自己的式神性灵合一的更是少之又少。
　　而晴明的式神，只要他愿意，却都可以成为他的眼、耳、口、鼻。
　　转瞬之间，巨人们已跑到悬崖边上来，最近的一个伸出双手就要抓一叶与博雅。
　　“博雅大人，请跟我来。”一叶抓起博雅的腰凌空一跃，在绝壁上点了一下，又跃得更高。
　　一叶竟然抓着博雅跃到了巨人的头顶。
　　“啊！”博雅吓得目瞪口呆。
　　巨人愣了一下，没料到这两人会跳到自己的头顶，伸出双手向自己的头顶按了过来。
　　旁边跑近的一个巨人也伸出来了，向着博雅和一叶抓了过去。
　　“博雅大人，快吹叶二，快！”一叶提着博雅凌空一跃，躲开了巨人的双手，又落在了巨人的头上。
　　“好。”
　　博雅明白过来。从腰间取出叶二，横在唇边吹奏起来。
　　优美空灵的笛声扩散在黑暗中。
　　巨人刚要按到博雅与一叶，就听见自己头上传来优美的笛声，顿时痴痴地停下了动作，凝神细听着。
　　后面的巨人们也不再急躁跑动，双眼呆呆地望着一叶与博雅，尽情倾听着叶二发出的绝妙之音。
　　巨人们脸上诡异的笑容越发深浓。
　　朱雀夜常展翅从空中飞了过来，一叶抓着博雅跃上了朱雀的背，朱雀向着西方缓慢地飞了过去。
　　“夜常你怎么来了？”一叶微微有些惊喜。
　　朱雀展翅飞在巨人的头顶：“听到晴明大人的召唤了，过来接你们。”
　　“唔唔，那太好了。”
　　“西方有个长长的河流，里面有滚烫的岩浆，大概晴明大人是想把巨人们引过去，让他们听着博雅大人的笛声自己纵身往里面跳吧。”朱雀轻轻一笑。
　　博雅脸色一变。
　　巨人们摇晃着，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迈着呆滞的步伐跟着博雅吹奏的笛声往前走，像被吸了魂。
　　一叶内心惊叹。
　　没料到博雅的笛声竟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他回忆起那与他交过手的浑身燃烧的鬼魅，也是在听到博雅的笛声后回复为人。
　　这大约，是晴明才能了解到的力量吧。
　　博雅的笛声一直不歇，不知道过了多久，前面的空气变得炙热起来。
　　博雅的额头冒出了汗。
　　黑暗中出现了火红的岩浆，在空中爆裂出火花，一股一股在山岩间流淌着。流下去的岩浆们汇成了一条金红色的河流，拍打着岸边，发出“滋滋”的声音，冒着白烟，一路向东流去。
　　很显然，这是一条死亡的河流，无论是谁，只要被这奔腾着岩浆的河流所吞噬，不要说皮肉，就是白骨也不会留下来。
　　博雅从唇边取下了叶二，坚定地摇着头：“不，我做不到，即使他们是没有灵性的生物。我不能指挥着他们往下跳。”
　　笛声一停，巨人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呆滞失神的眼睛互相瞪着，又齐刷刷地望向不远处飞翔的朱雀和朱雀背上的两人。
　　实在是太炙热了，虽然朱雀夜常已经飞得高高的，博雅全身还是不停地往外冒着汗。
　　一叶似乎在侧耳倾听着什么，过了一小会，他对博雅说：“晴明大人料到博雅大人不忍下手，那就按博雅大人的意思来办吧。”
　　博雅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那现在去哪儿？”博雅忍不住发问。
　　“去找晴明大人。”一叶微微一笑。
　　博雅低头往下望，看见那一群巨人站在岸边发呆，其中一个特别高大的向他望了过来，那眼神似乎也没有那么呆滞失神，甚至，博雅还觉得他在对他点头微笑。
　　可能是幻觉吧，那些巨人脸上一直有着莫名其妙的诡异的笑容。
　　虽然如此，博雅还是对他回以微笑。
　　朱雀夜常展翅向更高的黑暗中飞去。

　　宫殿四壁突然扭曲变形，变成一块块的石块交错飞跃，整个建筑失去了形态。
　　空中传来鬼王哈哈的笑声：“晴明，你还是太自负了。”
　　“是啊，没料到你会逃是吧。”晴明微笑。
　　就在一瞬间，趴在地上的胖小孩沐澜发现，晴明也不见了。
　　这、这是什么鬼？
　　沐澜抱着头。
　　原本他以为晴明已经被乱墙砸死，没料到跟踪自己找到了鬼王，更没料到鬼王消失在晴明面前，宫殿也变成了一块块移动交错的石块，这说明鬼王是有预谋的，他就等着自己吸引晴明过来，他好抓住晴明。而更让他意外的是，晴明也不见了。
　　沐澜咬着手指头。
　　大人们的世界真是小孩子所不了解的呀！
　　突然听到巨大的金属相交的声音。
　　看到流刀用斩妖剑挥开眼前的大块碎石，看得沐澜双眼发直，他原以为流刀早就也被残壁压死了。
　　就在他一发愣间，流刀的斩妖剑已经指到了他的脖子：“小破孩，快说，晴明大人在哪儿？”
　　“我不知道。”沐澜摇了摇头。
　　流刀的剑轻轻往前一伸，在沐澜脖子上划了一下，顿时就有鲜血流出。
　　沐澜大叫一声，抱住了自己的脖子：“呀，你干什么！我说了我不知道！”
　　“是你召唤了那些墙壁移位的吧，想要压死我们，以为我们死了，你才蹦跳着来向鬼王邀功的吧。”流刀冷冷地说。
　　“啊，那个……”沐澜眼珠一转：“我是故意演给鬼王看的，我知道晴明大人一定会追上来，我是故意带他来找鬼王的。”
　　流刀再度伸手，斩妖剑又在沐澜的脖子上划了一个血口子：“说实话。”
　　“呜呜呜……”沐澜哭了起来：“大人欺负小孩子！”
　　流刀皱了皱眉头。
　　“真是麻烦，懒得理你了。”流刀转身欲走。
　　“嘻嘻……”沐澜用胖胖的双手捂着眼睛，从指缝间偷看着流刀。
　　呀呀，这个蓝眼睛的家伙很好骗嘛。
　　沐澜很有些得意。
　　流刀突然转过头来，对他微笑：“一会儿晴明大人回来，会处置你的。你毕竟是他的式神。”
　　沐澜眼珠骨碌碌地转动着，脑中急迅转动思考着藏身的地方。
　　“不管你藏在哪儿，你是晴明大人的式神，只要他愿意召唤你，你就是在天涯海角也会出现在他面前。”流刀哈哈大笑起来。
　　“什、什么？”沐澜大惊。
　　“那就是式神与主人的契约内容之一。“流刀挑了挑眉：“你以为契约是随便建立的么？毁约也不是不行，只是需要付出代价。”
　　“什、什么代价？”沐澜怔怔地望着流刀：“该不会又把我变成冷冰冰的指环吧？”
　　“那太便宜你了吧，沐澜，你可是被晴明大人亲自赐名的式神，与一般的白纸裁成的式神可不同。”流刀露出阴恻恻的笑容：“总之，小孩，会让你后悔你现在做的一切的。”
　　“可是我不懂啊，我不知道契约内容是这样？“沐澜瞪大了眼睛。
　　“当时可给过你选择了，愿意做式神还是做回冰冷的指环。你自己选择的式神。”流刀低下头冷冷地盯着沐澜。
　　啊啊，是的，自己是做了选择。如果时间倒回让一切重来，自己仍然会做这样的选择。
　　沐澜呆呆地看着自己胖胖的手，又摸了摸自己胖胖的脸，呆呆地说：“可是，我不喜欢他把我变成这个样子，我想长得跟他一样，或是，长得像你一样也行啊。”
　　“其实，在将式神幻化为人形前，晴明大人并不知道会幻化成什么长相，那是式神们自行的选择。”流刀摸了摸下巴：“所以，在你内心深处，你就希望自己长成这个小胖子的样子。”
　　“啊……”沐澜捂住了自己的嘴。
　　那是自己的意志的选择，是真的么？为什么自己会变成一个胖乎乎的小胖子。
　　沐澜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自己。
　　“你可以以后自己去问晴明大人，那些你自己都不明白的潜在的意识。”流刀眼中露出明亮的色彩：“晴明大人会跟你讲得很清楚。”
　　“可是，他还会信任我么？”沐澜低着头，用胖胖的手指戳着流刀的腿。
　　“你说呢？”流刀的眼中露出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