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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三十六章 真相(一) ...

  •   谢小秋左思右想觉得心里不踏实,沉思了两天还是踏上了上海的征程,她要见王霁川一面,告诉他这个藏在心中二十多年的秘密。

      谢遇川将方案修改后主动向陈总监汇报,态度亦是十分恭敬。陈总监比之前更加地和蔼可亲了,尤其是那一双笑眯眯的眼睛。万一这谢遇川真的有一天摇身一变就成了王总的乘龙快婿,再想巴结可就晚了。张小姐也似乎比先前更可爱了,笑容可掬地与他打招呼,更是殷勤地替他准备现磨咖啡。这样客气竟令谢遇川有些不知所措,不过,他并不多想,只是恪守本分。

      想到完成修改他就要发起辞职了,心中不免不舍,他对GMF的一草一木,一叶一花都有一种深深地眷念,这种感觉就像当年从昆明来到上海上大学一样,有着对家对妈妈般的眷恋,只是又是那样的不同,当年就是离开家,再回去那里还是他的家,妈妈也还是他的妈妈,这样的关系是牢不可破的,可如今与GMF一旦解除工作关系,他与这里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关系了,这里仅仅是一个他曾经工作过的地方。他深深地望了一眼总裁办的方向,又轻轻地摸了摸身边的栏杆,在心底里深深地呼唤着:“老朋友们,后会无期了!”

      谢小秋乘坐早班飞机于中午到达上海虹桥机场,她没有告诉儿子她已到达了上海,匆匆吃过了午饭就直奔GMF而来。

      一路上她的心情还算平静,现在的上海比印象中的也更加繁华,好些地方她也不大记得了,只有当年的感觉犹在心头。二十多年了,上海永远是豆寇年华的小姑娘,有着无限的青春朝气,而自己已由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变成了饱尝人世风霜的“大妈”。可大妈也有大妈的优势,她的阅历,她的智慧让她面对生活的悲伤或是喜悦时,都能做到收放自如。她似乎笑了一下,这些年一直都不敢来上海,不敢面对历历在目的往事残忍地再现,害怕自己触景生情时的崩溃。所以她选择不来上海,这样就可以欺骗自己沥川还在……。

      也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在GMF楼前停了下来。她一伫足就仿佛看到沥川正朝她走过来……他穿着那套浅灰色的西服,那样的挺拔俊逸,温文尔雅……。而她那天因为被“黑心总裁”王霁川逮住,被逼无奈正在清除汽车玻璃上的蛋清,心情坏透啦。虽然那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也不是第一次在GMF见面,不过,当这个斯文帅气的“好心司机”走近她的时候,她的坏心情好像瞬间就被治愈了。他干净具有亲和力的笑容宛如一缕清风吹走了她心中的那一片阴霾,那时的他们沐浴在阳光里,编织着人生最美的梦……

      人生只若如初见

      也是在这里的,那些值得一辈子去纪念的曾经,就在那个下着雨的冬日傍晚被击为齑粉,被雨水冲刷殆尽了……冰冷的雨落在她的发梢,打击着她的脸颊,从身后追赶而来的沥川,没有为她撑起一片晴空,只留给她那些回荡在耳畔的绝情“规劝”,让她火热的心顷刻间跌落冰窖,她的世界只剩一片冰凉……

      她不明白沥川为什么一定要让她离开他,他明明知道她那样地爱着他,可他偏偏拼了命地要让她离开他,忘记他……她的心在疼痛中彻底绝望……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连一根稻草也没有……只是那时何曾知道,沥川每天生活在生命最后时刻的绝望,更甚她千倍万倍……

      谢小秋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令人无法呼吸……她将手按压在自己胸口,过了片刻,才走进GMF的大门,径直上了二楼。

      “我找王霁川。”她简单干脆地对前台Amy说。“请问您和王总有预约吗?”Amy照着程式化的工作流程问她。”你跟王总说我是谢小秋。”谢小秋又是单刀直入,Amy完全无法猜测到眼前这位女士是什么来头,只得带着满腹的狐疑接通了王霁川。王霁川一听说是谢小秋,连忙与前台确认是不是一个中年女士,基本确定了来人正是当年谢小秋,王霁川当真是又惊又喜。

      这个谢小秋躲了这么多年,现在自己又主动现身了,这到底在搞什么鬼?他从办公室的椅子上站起来,心中充满了各种想像地站在门口等待谢小秋现身。

      谢小秋一走到沥川的办公室跟前,怔怔地看着那扇洞悉一切的窗户……仿佛又看到百叶窗后那双注视着她的眼睛……百叶窗升起落下可以阻拦彼此的视线,却无法阻挡她对他热烈的爱恋……

      她快步地走到隔壁王霁川的办公室,一眼就看到了立在门边的王霁川。她瞬间鼻子一酸,仿佛见到了久违的亲人……“谢小秋!”王霁川也是百感交集,上前一把将谢小秋抱在怀里。这一抱里有着对弟弟的思念,也有他与谢小秋之间深厚的友情。谢小秋难掩的激动使她仿佛要哭出来,却又要强迫自己忍着,王霁川拍打着她的肩膀安慰她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二十多年了,那些从前的喜悦与悲痛一齐涌上心头……

      这一刻,王霁川已经忘了自己的身份和所处的位置,与谢小秋忘情地相拥着,却不曾想到窗外的员工那一双双好奇的眼睛……

      王霁川顺手关上门,将谢小秋领到一侧的沙发上坐下,又亲自去给她倒咖啡。

      “谢小秋,这么些年我和静文到处找你,你却刻意躲着我们,你太不够意思了。前些年静文一提起你就神神叨叨地抱怨,怎么说不联系就不联系了呢?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这样的。”王霁川话多的毛病一点没有改,噼哩叭啦地说了一大通,谢小秋还没有从刚才的情绪里出来,更不知从何说起。

      “我得给静文打个电话,让她马上过来上海一趟,就说找到你了。她一定会很高兴的。”老朋友久别重逢,王霁川也是人生一大乐事,说着就要拔给静文。

      “王总!”谢小秋急切地叫住他。

      “怎么现在还叫王总?”

      “我今天来是要给大哥说点事情,我想过几天再和静文联系。”谢小秋说的极其郑重。王霁川不由地停下正在拔电话的手,认真地看着谢小秋,听她到底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

      只见谢小秋面色凝重:“我今天来是要求证一件事情。“王霁川手一摊,示意谢小秋继续说。

      “我听说,谢遇川和Tina要订婚,有这回事吗?”谢小秋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眼睛里同样是充满疑问的眼神。王霁川不知谢小秋为何对他随口说的一句话如此上心,还有啊,她远在千里之外,又是如何知晓的呢?是萧观!前几天萧观问过他这个事情,一定是他告诉谢小秋的。他记得当时问谢遇川的家庭情况,萧观也是支吾着过去了……还有这谢遇川也姓谢……他当即得出结论,谢小秋与谢遇川肯定关系非比寻常,不如来个顺水推舟。于是对谢小秋说:“确实有,我很喜欢谢遇川这个孩子!”

      “我不同意,他们不能结婚!“谢小秋激动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见到王霁川正在用十分惊讶而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自嘲般地笑笑又坐了下去。王霁川见谢小秋这个样子,好奇心更深了:“这男未娶,女未嫁的,为什么不能结婚?莫非这谢遇川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谢小秋知道这样绕弯子是说不清楚的,只得实话实说:“他们是兄妹不能结婚。”

      “兄妹?”王霁川如坠云雾一般,怔怔地坐在那里,只听见谢小秋肯定地说:“是的,谢遇川是我和沥川的儿子!”

      “什么,你和沥川的儿子?你不是开玩笑吧?”王霁川下巴都快掉了。心里不由地纳闷:沥川长期化疗的原因,他当时和谢小秋是不可能有孩子的,现在谢小秋又是唱哪一出?谢小秋似乎看出了王霁川的疑惑,便开始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当年沥川回苏黎世治疗不久,她便接到了沥川的噩耗。虽然她心理上有所准备,可是感情上仍然不能接受沥川的离去。在沥川走后的三个月里,她的世界没有白昼与黑夜的分界,她夜夜悲泣,寝食俱废,陷在悲情中无法自拔。

      直到三个月后的一天,她收到了一封来自苏黎世的来信,这是一封律师函。上面写明沥川已将身后的遗产全部转到谢小秋名下,还有一些沥川留给她的物品,要求她前往苏黎世签署法律手续就可以得到这笔数额巨大的遗产。另外,还附有一封由沥川爷爷的亲笔信。

      沥川的遗产,她断然是不会要的,可是沥川留给她的物品,却承载着她对沥川的哀思!三个月后她去了苏黎世。沥川爷爷的那封信,让她又看到了生活的希望,即便那是一场交易,那是对她和沥川爱情的亵渎,她也义无反顾。

      在苏黎世律师事务所里,她看到了沥川遗产协议和沥川爷爷附加的协议,但她都没有签署,最后只拿走了沥川的生殖细胞和物品。

      王霁川听的有些迷离,爷爷在沥川离世后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便突发心脏病去世了。去世的还交给他一封信说是要亲手交给谢小秋,他当时没有搞清楚情况,爷爷就去世了。现在谢小秋还有书信和协议?

      谢小秋见王霁川完全是一副蒙在鼓里的样子,便从手提包的夹层里掏出那封信交到王霁川手里。王霁川看着有点泛黄的信笺,那正是爷爷的笔迹,他再去看落款处,那里赫然签署着王宇航,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信中这样写道:

      沥川将遗产留给你,我想他自有他的道理。可是这对于他来说太不公平了,他的财产更应该被他的子女,也就是王家的后人来继承更为合理。可惜他活到35岁都没有一男半女……而你作为沥川所爱的人,作为遗产继承者理应为他传承子嗣。

      如果你愿意为沥川生个孩子,并且这个孩子成功生养到一岁,你将可以得到遗产之外2个亿的费用,或者叫做青春损失费。如果是男孩,你将可以额外获得1个亿的辛苦费。

      孩子一岁时基因检测通过,确系王家后人,你即可得到以上承诺之费用。但孩子必须由王家抚养,同时承认你母亲的身份,允许一年探望两次,王家不干涉你再婚嫁人。

      王霁川看到这里,心里有点怪怪的,这是一封具有交换性质的信。不过这倒符合爷爷一贯做事的风格,考虑周全,说话简明扼要,直达要害,手段相当老辣。

      他又接着往下看去。

      沥川的生殖细胞是绝对健康的,这个你只管放心。那是在他化疗之前,我提前让医生准备的,已通过了优质基因检测。

      关于这些事务的法律条呈,我已委托苏黎世律师事务所的专业律师大卫·法塞拉全权处理,你只需携有效证件前往办理即可。

      另外,为确保孩子的优质基因,请务必在30岁以前完成律师处的协议签署。
      王霁川拿着信的手支在空中半天都没有放下来,连他都不知道爷爷还留了这么一手,他想爷爷最终留给谢小秋的信一定也与此有关。他打开保险柜,在最低层的那封信取出来交到谢小秋手中。

      谢小秋看到信封上的字迹与她此前收到这封一模一样,上面写着谢小秋亲启。她迟疑道:“这是……”

      “爷爷让我一定要亲手交给你的,打开看看吧。”

      这封信更是一份对前一封信的致歉信,字里行间充满了善意和温情。爷爷在信中亲切称她为小秋,说他自己以商人之心妄测真爱之人,误会了她。她品德高尚,做事不为名利所动,是个好姑娘。他替沥川感到高兴,也替王家有这样的孙儿媳妇感到特别欣慰,同时感谢她为沥川和王家所做的一切牺牲……落款日期正是她去苏黎世签署了生殖细胞的两天后。

      这封迟到了二十三年的信,一下子将她拉到当时作决定的那一刻,她知道她将要承受的困难和委屈,是她根本无法估量的。可是凭着对沥川的挚爱,她奋不顾身的迈出了那一步……这温情的语言将这二十多年的辛酸融化了,化为了滴滴热泪……

      王霁川读了这两封信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终于搞明白为什么总觉得谢遇川面熟亲切了,因为遇川就是沥川的儿子,是他的亲侄子,他们的血管奔涌着相同的王氏血脉。

      这么多年,他们都蒙在豉里,这个谢小秋这么多年躲着他们就是因为这个孩子。如果不是与Tina传出婚讯,以谢小秋的脾气怕是谢遇川认祖归宗变得遥遥无期了。他真想知道谢小秋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你是一直都不打算让孩子认祖归宗回到王家吗?”王霁川显然有些气结。

      “当然不是,你知道我爱沥川,我不想拿我们的儿子去做金钱交易。等到孩子长大些后,我又不想让他知道他从小就没有爸爸,而内心感到缺憾和痛苦!”

      “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很自私吗?”

      “是的,我的确自私,因为自己的爱情,为了想让沥川的生命得到延续,而让孩子去承受原本不属于他的痛苦!”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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