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系王沥川》方寸一秋

38、第二十六章 共进午餐

　　第二天谢遇川像往常一样来到办公室，没有看到一个人，更别谈董事长了。既来之，则安之。也不知过了多久，Tina来了。说是董事长要晚些来。其实董事长来不来，与他认不认真工作没有直接联系。大约十一点的时候，王霁川真的来了。因为这段时间Tina对谢遇川各种美言，又极力撺掇他今天来公司给谢遇川指点一二。虽然他是搞室内设计的，但他见多识广，这么多年触类旁通，对新人点指江山还是绰绰有余的。

　　谢遇川到会议室的时候，王霁川早已等在了那里，他还坐在上次的位置上。王霁川今天特意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Tina天天挂在嘴边的小伙子。一身简洁素雅的休闲装，整个人看起来阳光，洒脱，帅气，他在心底暗暗夸赞着Tina的眼光不错，这个年青人身上有一种很干净很执着的气质，令人赏心悦目。

　　“开始吧。”王霁川大手一挥。投影仪的影像中看到一个通过将体块分割 ，拉伸而成的建筑群。从顶视图看它既是一个统一的整体，却又不相互连接，从造型上来看这座建筑本身就是一件艺术品，它简洁大方颇具艺术感。看来这个谢遇川不仅具有赏心悦目的气质，更具备一个天才建筑设计师的潜质。王霁川暗自称赞，却不动声色，他想听听谢遇川的艺术创想。

　　谢遇川站在大屏幕前手持讲解棒，挥洒自如地讲述着设计案最初的创作思路：上海是一个历经了历史风雨变迁的城市，它既有东方的传统与含蓄，又有西方的开放与多元，所以它的文化核心是海纳百川，兼容并蓄。因此这个设计整体采用了比较古老的方形，为避免呆板，在统一中寻求变化，通过切割，拉伸，构造出别具一格的风格。主体展览厅与其他三个厅在分离中统一，内面全部采用透明玻璃墙，使四栋建筑遥想呼应，观众在厅间的走道里，俯仰，表里，虚实，目光交相辉映，营造出别有洞天的空间意象。

　　王霁川对主体展览厅外墙面上众多大小不统一，疏密不一致的窗口发生了兴趣。谢遇川说窗口的用途有两点。一是可以解决采光的问题，二是通过大小不同，疏密有致来增加
　　节奏感和趣味性，从而避免呆板。

　　王霁川认为，论采光的话，整体玻璃幕墙的效果会更好。谢遇川分析说外围采用玻璃幕墙的设计方案固然很美很时尚，但玻璃幕墙现下案例太多，实在毫无新意。

　　王霁川望着谢遇川赞许地点点头，整个设计简约而不简单，别具匠心而不哗众取宠，必定会在这次招标会上脱颖而出。有那么一小会儿，他恍惚中仿佛看见了沥川，因为谢遇川那周身散发的高贵气质和那双明眸如水的眼睛……就在这时，Tina从外面闯了进来。“爸爸，中午了，我们去吃饭吧。”

　　“王总，我先出去了。”谢遇川立即起身告辞。

　　“谢遇川，和我们一起去吧。”Tina一边邀请他，一边朝王霁川挤眼睛。

　　王霁川连声说道：“你和我们一起去吃吧。”

　　“真的不用了。”他再次拒绝。

　　“爸爸，看来你的威信不够，或者你太凶了，你看你的员工都不愿和你一起吃饭。” Tina此言一出，令王霁川下不来台，谢遇川忙改口说：“是因为我不太饿的缘故。”

　　“不饿可以少吃一点嘛，对不对？” Tina见缝插针。

　　Tina用期待的眼神望着他，王霁川也示意他一起去。谢遇川不忍拂他们的盛情，只得一同前往。

　　车子七弯八拐的来到了一家餐厅门前，名字叫做：雲南·云彩泥。竟然是家云南菜馆。

　　“你也喜欢吃云南菜？”谢遇川没话找话说。

　　“据说这家云南菜做得不错，云南菜好吃吗？”Tina问道。

　　“昆明的菜都很好吃，一会儿你尝尝便知。”他从小不挑食，谢小秋对他的饮食向来讲究饮食均衡，会想各种办法将食物做的可口，所以他没有特别讨厌和特别喜爱的食物。他们俩走在后面谈话，王霁川并没有在意，大约是职业习惯的原因，他的目光被这家菜馆的摆设吸引了。虽然是家小型餐厅，但它的格调和色彩甚为讲究，极富特色。

　　这里无论是抱枕，还是墙上的装饰品均采用云南的七彩蜡染布，古朴而热情；就连窗户也是由七彩线手工缔结而成。那斑斓的色彩不仅让人神往那梦幻一般的云南，更让人仿若回到了七彩人生中的青春年华……

　　“爸爸，这个地方怎么样？”Tina看到王霁川出神的样子，有点炫耀地问。

　　“还不错！”王霁川肯定地回答。

　　“爸爸，你要吃什么菜？”

　　“你们喜欢什么就点什么！”

　　Tina将菜谱递给谢遇川，谢遇川说自己没有要求，她点就好。Tina撅撅嘴说：“你是云南人，理应由你来点，你最知道哪些菜好吃，哪些菜可能是徒有虚名。”

　　“我在吃的这方面感知愚钝，没有特别的喜好。”谢遇川抱歉地笑笑。王霁川在一旁冷眼观之，Tina此刻温柔又体贴，这做派竟不像是他一手带大的宝贝女儿，谢遇川更是难得，一名新员工对公司高层不奉承不讨好巴结，显得自信而磊落，很是令他另眼相看。既然他们都不点菜，只好Tina代劳了。她看着菜单，但凡名字好听的都来了一盘。

　　王霁川听说谢遇川是云南人，又问他是云南哪里人。谢遇川说是昆明。昆明！王霁川的脑中似电影回放般闪现出那些知名的，不知名的昆明景象……金马碧鸡……翠湖宾馆……还有他们一行人穿越在昆明的大街小巷寻找重病中失踪的沥川……

　　谢遇川见他神色微澜，不觉好奇：“王总去过我们昆明？”

　　“哦，哦……多年前去过的！”谢遇川的提问一下子将王霁川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咱们GMF也有项目在昆明么？”谢遇川有些兴奋地问。他想如果这样，说不定以后可以常在昆明工作，可以多照顾一下妈妈呢。

　　“才不是呢，是因为从前我叔叔他病了，病得很重很重，可是为了不牵连他心爱的姑娘，他就一个人躲到了昆明，然后……” Tina有点泫然欲泣地说。

　　“哦，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小孩子家不要乱讲……”不待Tina说完，王霁川脸色微愠地打断了她。

　　“这是我妈给我讲的，我感动了好久呢！”Tina才不管王霁川什么态度，她从小就被宠坏了，想说什么说什么，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王霁川心道：真像她妈妈叶静文一样任性。

　　谢遇川没在意他们父女俩的表情，只是想起自己的“偶像”，还有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感人故事，不光建筑出类拔萃，对爱情的坚守亦感天动地，沥川前辈在他心中的形象愈加真实立体起来……

　　王霁川也不知这阵子怎么搞的，自从来了上海总是想从前的事情，总想起沥川……二十多年了，莫非正如佛学中说的，沥川已转世重临人间，他看着谢遇川呆呆地想。或许是老天知道他这个老哥多年以来一直思念着老弟，专门派了这么一个具有沥川神韵的人到他身边？……

　　他笑了，自己什么时候变得爱幻想，像拥有满脑子浪漫色彩的小姑娘了。但他确实由衷地喜欢谢遇川这个孩子。

　　Tina在专门致志的等着上菜，谢遇川则同王霁川一样趁着空档在分析着整个餐厅的布局与装饰。

　　菜已经端上来了，有汽锅鸡、虎掌菌炒鸡丝、牛肉冷片、红烧鸡枞、菜彩泥玖鲜菌、大滇酸菜鱼……堆了一桌子，好多菜谢遇川没有吃过，也不认识。Tina将其中看起来颜色艳亮的菜都尝了一下，味道果然不错，便一一地给谢遇川夹了一份，谢遇川的碗里堆得小山似的。

　　“看来我们的Tina来了上海真的长大了，懂得照顾人了。”王霁川从来都是没正经的，女儿热情这样高，别是一味的单相思，今天他也想探一探谢遇川的意思。

　　“爸爸，人家是客人。这个醋你也要吃。”Tina一边嗔怪王霁川爱吃醋，一边将刚才的菜又给王霁川夹了一遍。

　　“今天要托你的福，吃上了女儿给我夹的菜！“王霁川望着谢遇川进一步试探。

　　谢遇川明白他们父女二人的意思，在他心中只将Tina当作妹妹，没有作更深的想象。只是真诚地笑着说：“谢谢王总和Tina小姐的照顾，我今天也吃到了很多从前没有吃过的家乡味道。如果下次王总去昆明，有机会请一定去我们家坐坐。”

　　“爸爸，那我们在招标结束后，就去昆明旅游吧。我还没去过昆明呢！”Tina一听当了真。

　　“好，等以后有机会再去吧。“王霁川不想让女儿失望，他看出谢遇川并没有像女儿那样的热情。这他也能理解，像谢遇川这样的小伙子有理想，有抱负，有能力，但家庭没有什么背景，只能通过自己的奋斗来出人头地，所以他活得现实而冷峻。目前爱情对于他来说可能只是奢侈品，尤其和他们这种人家的女儿谈情说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