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宇宙观察者对精神体脑波匹配远古时期男性的狂野梦想中的相关女性的看法的试验观察日记》方晴好

33、第 33 章

　　可爱的小姐姐之一（6）
　　顾殷殷走进祖母住的上房的时候，顾霏霏已经到了，正扭股糖一样对着顾老太太撒娇。
　　她生的甜美可人，粉嫩嫩红扑扑的笑脸如同熟透了的桃子一般，说起话来也是甜蜜蜜的，十个人里有九个人见了她会心生欢喜。
　　“祖母祖母，这是我和学里几位姐妹起的诗社做的诗集，你看可好？我们社长可是诚意伯家的女儿呢！他们家刚刚出了一位妃子，最是得圣上宠爱的。我和宁雪关系可好了，她下学期要学琴，我也想要一起学，祖母给我买张琴可好？”
　　顾老太太还没说话，就听帘子一响，顾殷殷一个人低着头走了进来。

　　顾霏霏看见大伯家的二姐姐来了，当即脸色就沉了。她心下估计着，这琴十有八九是买不成了，心里恨得咬牙。
　　“这可真是巧了，怎么二姐姐你就没有一天早上来得比我早的？不过那么几步路，怎么二姐姐的脚步就那么沉呢？可是心里对祖母有什么怨气？”
　　老生常谈地挑拨着堂姐和祖母的关系，顾霏霏面上笑的却是一派天真无邪。见顾殷殷扭过头来，还仿佛不好意思一般咬着嘴唇低下了头，双唇红艳艳的如盛放的花朵。
　　顾殷殷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还有点厌烦。
　　我怎么记得，上一次你就是说的这套话，亏你还算是个才女，上了一年多的木槿女学，竟是连点新鲜词都没学会。
　　还有，不要当祖母是个傻子好吗？你就住在厢房，有什么动静她能一点听不到。天天早上瞄着我的房间，我都听到你的声音了。

　　顾殷殷心里打着小人，嘴上还得示弱：“祖母恕罪，我向来早上是要做一阵活才来的。想着祖母早上也要多睡一会儿，便来晚了些，若是祖母方便，那我再早些来就是了。”
　　说着静静抬起脸来看着自家祖母，状若不安一般调整了一下坐姿，让那张白的几乎没有血色的脸被窗子里透过来的光映照着，显得眼睛下面的青黑痕迹越发浓重。
　　顾老太太自然是不会让顾殷殷早来的。
　　顾殷殷很清楚，她本来就喜欢睡个早觉，绝对不会自找麻烦的，也就是顾霏霏话说的好听罢了。

　　果然，顾老太太发话了：“霏霏，你早来也是孝心，殷殷迟来也是孝心，你们都是孝顺的好孩子，我知道的。”
　　顾霏霏当即娇声道：“霏霏最孝顺祖母了，等将来霏霏做了一品夫人，有什么好东西都先给祖母送……”
　　因着次子早逝，顾老太太本就多疼顾霏霏一些，又听了这些好话，笑得满脸开花，把三孙女搂在怀里拍了拍，方才开口道：
　　“祖母都知道，霏霏是我的贴心小棉袄。霏霏今天就在我屋里用饭吧。”
　　顾霏霏连忙应下。
　　大伯待她倒不是不好，对他们兄妹的待遇向来是和自家的子女一样的。只是大伯家的三个女儿都有生母贴补，到了她这里就只有讨好祖母了。

　　顾殷殷慢吞吞起身道：“殷殷早起已经吃过饭了，那殷殷就先回去了。前日答应了给父亲做个新的扇套，还有些没有做完。”
　　顾老太太的饭菜倒是分量足又荤腥多，只是浓油赤酱的口味太重，吃饭时规矩又太多，还有个讨人嫌的妹妹当下饭菜，简直噎得人喉咙疼。
　　除非没有饭吃，否则顾殷殷是不会留下来的。

　　顾老太太还没发话，顾霏霏先插嘴道：“呀，我记得大哥的书包好像也旧了些，二姐姐也给大哥做一个吧。前些日子看到个满绣的图案，好生精致呢。”
　　知道她又在白捡便宜，顾殷殷干脆不跟她说话，只对祖母说道：
　　“不用霏霏说，我早给证哥和论哥做下了，最新的十景图的，过上个五七日就好。至于她说的满绣，那是女孩子的样式吧，霏霏若是喜欢，自己可以绣一个背着，若是给证哥他们，简直不成体统。还有，眼见着要入夏了，祖母可还有什么想要换个新花样的？”
　　顾老太太的衣服自然是不用顾殷殷做的，她身边一切针线，自然有顾嬷嬷和丫鬟金荷动手。她自认也算是有身份的人，让家中小姐全盘做针线不够体面。
　　况且，顾殷殷的手工精致，绣技精湛，只是速度颇慢，也供不起祖母的四季衣裳。只是荷包抹额什么的，做孙女的不能不用心。

　　顾老太太拍了拍顾霏霏的手臂，示意她不要说话。抬头和颜悦色的对顾殷殷道：“往年你做的东西还有好些呢，我换着带都带不过来，今年除了我过寿的时候，再不用送什么费心费力的东西了。倒是之前让你去绣的那八扇小屏风的面子，可是要用心些，加紧些，旁的东西先放一放也不迟。再有两个多月，就是平宁侯府老太君的寿诞了，我让你费心绣这个，也是为了你好，若是你能得她的欢心，以后前程自然就有了。”
　　顾老太太自觉是很为这个孙女儿考虑了。
　　顾殷殷长得比不上顾霏霏，又性子沉闷，自然要把自己的优点好好展示一番，才能找到更好的婆家。
　　而平宁侯府老太君正巧是个喜欢安静姑娘的，若是能让这位老太君有了兴趣，说上几句好话，帮忙介绍个好人家，自然是顾殷殷的福气。

　　她又上下审视了顾殷殷一番，见她面白唇淡，纵使穿着艳色的衣服也没什么好脸色，显然是最近累得狠了。
　　到底是自己孙女，她心下也有些不忍，又见她发髻上光光的，一点装饰也无，想了想便叫了金荷：“金荷，我记得我还有根赤金点翠的簪子来着，还是我当年出嫁的时候，平宁侯府老太君给的添妆，你拿了给二姑娘罢。”
　　顾殷殷兴致缺缺。
　　有顾霏霏时时刻刻盯着，怕是下一刻就得被她劫走，倒是自己白白担了个名头，就算到了手，过些日子出门也要被她给“借”走，顾老太太也不会管。
　　况且，她本就不怎么适合戴金饰。
　　“殷殷哪里敢要祖母这样贵重的东西，若是祖母有心赏赐，把您那手炉给殷殷一个可好？最近这天气反常，快入夏了还这么冷，我老是坐在那里不动弹，手脚都冻麻了。”
　　顾殷殷体质比较畏寒，一直想要个手炉，偏顾太太总不肯买，说是破费，如今正好借这个机会要一个。
　　顾老太太笑道：“我当是什么呢，你这孩子，真是个实心眼的，怎么早不跟祖母要呢。我记得我正好有一个银丝镂花的手炉，还带一个香熏球来着，金荷，你一并找出来，都给二姑娘拿去。”
　　金荷应了一声进了西屋，不多时拿了个绿色缎子盒子来，盒子上面还放了个小锦袋，看样子里面似乎是只步摇。
　　顾殷殷心中微微惊讶：真是难得啊，竟然真的给了我。
　　转念一想，顾殷殷就明白了，这是平宁侯府老太君给的东西，祖母还指望着让自己去人家面前讨好呢，自然要有个好由头才行。
　　顾殷殷心念急转，当即笑着接了过来：“祖母爱惜赐物，是殷殷的福气，殷殷谢过祖母了。”见顾老太太笑着点头，顾霏霏在旁边面色铁青，当下心中畅快不已，又告了个罪，便退出房门走了。

　　顾家的房子都是狭浅的，走出门去，还听到屋里顾霏霏软磨硬泡地也想要东西的声音，顾殷殷听在耳中，纤指轻轻拂过手中的盒子，微微冷笑。
　　顾老太太的私房总共也没有几件，还打算着给几个小辈添妆，如今为了让自己高攀，已经舍出去了一件，哪里会再随意给她一件贵重首饰？
　　走到西厢房那里，顾殷殷轻轻敲了敲窗子：“顾嬷嬷，我要回去了，夏桃可还在这里？”
　　“早走了！说是要回去给你收拾碗筷。”窗子里传来一个没好气的声音，有气无力的，一副颇为劳累的样子。
　　唔，看来今天是没能抓到夏桃多干活啊——
　　顾殷殷嘴角又翘了翘，低低应了一声，便转身慢吞吞的回自己房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