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宇宙观察者对精神体脑波匹配远古时期男性的狂野梦想中的相关女性的看法的试验观察日记》方晴好

13、第 13 章

　　有出息的毛家三妞

　　远处的骡车是崭新的，收拾得干净漂亮，车夫一脸神气，连拉车的骡子也是膘肥体壮。“春桃姑娘，你们家可真是远呀，”车夫回头向车里说话，“这么个破地方还能出了姑娘这么能干的人，真是祖坟冒青烟呀。”

　　“少光顾着扯闲篇不看路了，”车里传出一个小女孩子愤愤的声音，“看你赶的好车，颠得我骨头都要散架了！”

　　车夫年纪不大，看起来也是个年轻气盛的主儿，当下就回嘴：“小桃子，你少在这儿装像，你有本事，有本事你去要个马车呀，就这个骡车，还是看在春桃姑娘的面子上才有的。切，做粗使的黄毛丫头，楞充起大小姐来了！”

　　“黄三儿，你敢说我——！”小丫头立马叫了起来。

　　“说你又怎么地？就你这样的，配小子都配不到我这样的，少在这里挺腰子！”车夫也不让人。

　　正在两人几乎要从吵架发展到动拳头的时候，一个有几分沙哑的女声响起：“都少说两句吧。小桃子，带上你是给我长脸面的，不是让你来和别人吵架的！再多嘴，你就自己走回去！”随即又对黄三儿说：“对不住了，黄三哥，小桃子不懂事，且等我回去之后让她给你赔礼道歉，现在就要到我家了，还请先给我几分面子，好吗？”

　　大骡车在李家斜对过的毛家停下了，车里先蹦出来个八九岁的毛丫头，一身粉色新布裙，脚穿红色绣花鞋，头上还带着两朵红绒花，长相平平，高仰着头鼻孔朝天，站到毛家门口大喊：“春桃姐姐回家来了，你们还不快开门！”

　　车夫黄三噗地一声笑出了声，车里的女子拧了拧额头，叹了口气，对回到车边毕恭毕敬地要扶自己下车的小丫头说：“你是和我娘他们要债来的吗？”小丫头正要反驳，又觉得不对味，眼珠子咕噜噜转了几圈之后，脸色猛地一变：“春桃姐，我忘了不是和我爹去要账了……”此时车夫黄三已经笑得在车辕上打滚了。

　　这是，毛家的大门已经打开了，伴着一个破锣一样的声音：“桃花啊，娘想死你了。”一个身材微胖、衣服补丁摞补丁的大婶冲了出来，一把抱住了黄衣绿裙的春桃开始干嚎。她身后跟着四五个衣着破破烂烂的小孩子，叽叽喳喳地要糖，一个格外高壮些的女孩子还伸手去拔那小桃子头上的绒花。

　　“没事的，娘，我现在可是混的好了，已经当了大丫鬟了，很是体面。”毛春桃拍拍自己亲娘的后背，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示意小桃子发糖，随后快准狠地敲开了二妹拔绒花的手，微笑着说，“黄三哥和小桃子是来送我的，娘要好好安排他们，千万别怠慢了，今晚上做点好吃的，再打点酒回来。车上还带了些东西，等会拿给你们。”侧头的时候，毛春桃眼角里扫过了一个半掩在门后的一身青衣的挺拔身影。

　　毛婶子此时也收了声，手里还抓着女儿的袖子不撒手，一边招呼着女儿带来的人往屋里进，一边眼睛不断地往车上飘。青布大骡车干净光鲜，骡子既精神又肥壮，卷起车帘子的车厢里放了六七个盒子包裹，还有几匹布，旁边放着茶壶还有其他的一些小玩意，下面垫着两条厚厚的褥子。车夫黄三儿懒洋洋地坐在车上，一身青蓝布的衣服鞋帽也是崭新的。看得她是心花怒放。跟在扭着腰肢的女儿身后屁颠屁颠地往里走。

　　“毛家那丫头，居然弄了两件尸皮子穿上，也似模似样的了，啧啧，大概可以勉强给你做个通房丫头，”夏春花女士经过了李老头子的科普，自以为明白了一点大家规矩和做派，现在一心想给儿子娶个戏里唱的那样的大小姐，“至于院子里那两个，也就是做个粗使丫头吧，就是干活的种。”
　　“身材不错，穿著打扮也不穷酸土气，可惜黑了点，要是长得也不错的话，这要放到前世，大概最少是个七十分的水平吧。”李种马摆了一个自以为风流的姿势，摇着白纸扇，寻思着怎么去和毛家人搭个讪。

　　等到晚上，他发现不用自己去伤脑筋了。换上了新衣服的毛家婶子领着一身桃红绸子衣服的女儿上门来炫耀了。“你看，我女儿现在多体面！穿的是细布绸缎，住的是青砖大瓦房，吃的是白米鸡鸭，每月还有一百钱的月钱，怎么样？看看看看，村里谁家的女儿能有这么细的手，还有七八件银首饰可以换着打扮？你呀，就是没生个好女儿，”毛婶子露出一口大黄牙，笑得很嘚瑟，“我倒是忘了，你的女儿一个赛一个的难看，人家林知州家里可不敢要……”气得夏春花女士满脸铁青。

　　“在下给婶子见礼了，不知道婶子怎么来我家拜访了？”李种马对着水缸仔细收拾了一番，确定自己足以迷倒几个小姑娘之后，才挺直腰杆迈着四方步走进了堂屋。

　　屋里的三个女人都是眼前一亮。毛春桃没怎么表现出来，只是低头喝茶，却是有点喝不出这茶水的滋味来。夏春花女士则是高高兴兴地上去嘘寒问暖，一边说话一边用眼角示威：怎么样，你有女儿，我有儿子！毛家婶子嘴巴一歪，眼睛一转，随即又得意地仰起头：“三贵呀，看上去精神不错么，病好了也要小心，要是再犯了，可就不好了啊……”

　　“你说什么！”夏春花女士正要发作，被李贵按住了胳膊。李种马和颜悦色的说：“小子身体好得很，过几年考取功名的时候，一定请婶子来喝喜酒。”死婆子，老子气死你！

　　毛家婶子讨了个没趣，翻了翻白眼，一脸骄傲的指着堂桌上放的几样东西：“看看没，都是我女儿从县城里带回来的，知州老爷家的好东西，没见过吧？春花呀，什么时候你儿子也能让你给人送礼送这么好的东西呢？不过我们多年的邻居，总要让你开开眼……”

　　夏春花女士气得脸色发蓝，几乎要把东西扔掉，又被李种马拦住了，他很是诚恳地对毛家婶子说：“多谢了，这几样东西属实不错，多谢毛家婶子的礼物。”

　　毛婶子的得了恭维，又得意洋洋地吹嘘了几句女儿，就拉上喝茶喝得一脸发苦的的毛春桃走了。

　　“就这么几样破玩意，有什么好的！烂水果，破点心，谁稀罕啊！”夏春花女士愤愤不平，“三儿你真是的，对他们客气干什么？就应该当场扔到她鲁秋花脸上去！”说着就扑向桌子上的水果点心。

　　“哎别，娘，这东西我留着有用的。”李种马第三次出手拦截，“这个我在书上看过，种好了应该可以赚一笔的。”他又安慰夏春花女士：“娘啊，你想想，你用她送来的东西赚了大钱，岂不是更让他不爽，更解气吗？”李家的风波就此平息。

　　张牙舞爪地往家走的毛婶子鲁秋花正在喋喋不休：“女儿呀，你终于熬出头了，给家里人长脸面了。将来再嫁个好人家，那我们一家人就有福享了。”

　　毛春桃有点没精神：“你还是多教教大宝他才是正经。都八岁了，还娇惯，以后怎么办？”

　　“以后？自然是靠姐姐帮忙么，”毛婶子嘿嘿笑，“你要是有空闲，给你大弟大妹都找个好地方呗？也不要多，有你这样，不有你一半就行了。”

　　“您少想美事了，哪儿那么容易。别的不说，就说大妹那粗手粗脚的，连小桃子一般都比不上。”毛春桃口气生硬。

　　“喝，你个小蹄子，怎么今晚上就知道顶嘴呢？说话也有气无力的。心思都跑哪儿去了？咦，不是你看上李家那小三子了吧？”鲁秋花一蹦三尺高，“你是傻子呀还是他是傻子，李家人也就刚刚赚了点钱而已，还不知道有没有以后呢，你可别这么傻呀！”

　　“我才不会！”毛春桃吼了回去，她虽然是个大丫鬟，但是也不过伺候一个不算很得宠的庶女，又不是小姐的心腹，过的日子不过是外边光彩罢了，实际也就一般，将来要是混不成陪嫁，也就是随便配个小子。但是如果能借着知州家的名头，嫁个有点前途的读书人，自己又有点钱，日子很是过得。她本来倒是看着李种马不错，斯斯文文的，长得也好，就有些动心。只是听到娘亲说李种马有病，又看他对几样不起眼的东西就大礼拜谢，眼皮子浅得很，就把这个念头打消了。

　　“没有就好，娘来帮你找，找个家里钱最多的！”毛家婶子又换上了一副笑脸。

　　“再说吧。娘你今晚拿什么招待黄三哥他们？”毛春桃换了个话题。自己的娘也太小气了，连肉都不舍得割一斤，真是让自己丢脸。

　　“看，酱猪肝。李家人就是靠这个赚钱，大酒楼都卖的，”毛家婶子把手中的东西举给女儿看，“我就知道，夏春花肯定会拿他们家做的酱菜回礼，还会挑好的，她最要面子了。”说话间已经到了毛家门口，毛婶子高高兴兴地下厨做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