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失真的爱情》尘埃F

4、离家出走

　　第4章离家出走

　　媒婆不仅没有走，反而坐下来了，不厌其烦的跟李家人唠叨，说的口干舌燥的，又劝说李母，想让她答应了，自己好到胡家去交差。
　　她对李母说:“婚姻大事，孩子是作不得主的，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孩子哪儿知道深浅，你们做父母的先答应着，再慢慢作孩子的思想工作。”
　　李母正想答应了，李失真五哥说:“你唠叨了半天，我看在亲戚的份上，没有打断你的话，如今是什么时代了，早就进入了婚姻自由的时代，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是过去的封建思想。"
　　媒婆说:“千里姻缘一线牵，不管什么时候，总要有个说媒牵线的，我也提倡婚姻自由，所以，让你们劝说时珍，也没有想到强迫她。”
　　李失真五哥不耐烦了，生气的说:“你不要再说了，我哥哥嫂子们都分了家，我父母年岁大了，跟我住在一起，家里我说了算，我不同意，你跟胡富贵家说清楚，叫他不要找任何人来说媒，我小妹就算嫁不出去，当老姑娘，也不嫁给胡富贵。”
　　媒婆见李失真五哥如此说，只好起身告辞，临走，还不忘嘱咐李失真父母，要慎重考虑。
　　李失真被媒婆搞的心烦意乱的，也看不进书，又在房间里画起画来。
　　李失真画了一群大雁，排成人字形，在天空中飞翔，蓝天白云，下面画满了绿油油的青草，她还画了一匹骏马，虽然画的驴唇不对马嘴，但是，她很开心，把它们都贴在墙上，墙上贴满了画，牡丹，菊花，应有尽有，她觉得自己太有才了，画什么象什么，最起码能分辨出来的，她自嘲的笑了。
　　李失真听到外面安静了，走出去，家里没有人，她赶紧拿出锄头，锁上门，把钥匙挂到门后的钉子上，就朝地里走去。
　　李失真走到地里，看到五嫂肚子鼓鼓的，还在助草，她走过去对嫂子说:"五嫂，你回家休息吧，让我来。"
　　一家人都劝五嫂回家休息，五嫂才回去。
　　李失真一边锄草一边想着心思，她想到自己过几年，也会跟五嫂一样，嫁给一个农夫，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文学创作对她来说，只是个梦想而己。
　　在这山村里，能写什么呢？写黄泥巴，黑土地，写山，写水，青山绿水，花草树木，这些永恒的不变的主题，早已经被文人墨客，写了几千万年。她自己没有超越的勇气。
　　"你怎么把庄稼苗锄掉了？"
　　五哥的话，把李失真从遐想中拉了回来，她连忙从密密麻麻的备用苗中，挖来一些补上。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她一直在田里干活，天黑了才在五哥的劝说下一起回家。
　　李失真五哥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像村里人说的，成了书迷，脑子有病，他劝李失真要面对现实，不要胡思乱想，人的命，天注定，强求不来，有媒婆介绍合适的就答应了。
　　李失真真的心灰意冷了，连五哥都这么说，难道要顺其自然，听从命运的安排，她跟张树林一样读了高中，张树林能被大伯在城里安排工作，而她只能回村务农，老天太不公平了，既然老天都如此不公，我为什么要听天由命？
　　她听说张树林在县城电影院工作，他肯定是看到过《人生》电影，不知他会作何感想，会不会也如她一样，时常想到她。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否则，他怎么不给自己写信呢？他肯定是早已经有新女朋友了。
　　也许是劳累过度，李失真早早就睡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她又梦见跟张树林一起去拿毕业证，梦见他们一起在一把伞下，在泥泞里蹒跚前行，突然看到张队长在前面站着，也打着一把伞，张树林就跑到他父亲的伞下去了，李失真目瞪口呆的看着，张队长却变成了一个女孩子，他们就在她眼前消失了，李失真一下子吓醒了。
　　李失真起来喝了口水，想了一会儿心思，又睡着了。
　　李失真走到百花丛中，满山遍野的花朵，争奇斗艳，蝴蝶飞舞，燕子在空中盘旋，骏马奔驰，大雁排着人字形，在天空飞翔，她放眼望去，仿佛是置身仙境一般，她陶醉了，她看着看着，那些花草，蝴蝶，燕子，骏马，大雁都向着她飞奔而来，然后，钻进了她房间里墙上，变成了她自己的画，她又吓醒了，再也睡不着了。
　　李失真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每次，她到张队长家去拿报纸，张队长神情很不自然，村里人的信和报纸，都是张队长从大队部拿回来的，张树林会不会给我写了信，被张队长拿走了。
　　李失真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要不然，张树林肯定不会不告而别，连过年都不回家，难道他过年都不想他的父母吗？肯定是张队长不让他们有来往。
　　李失真想了一晚上，她决定到县城去，她要当面问张树林，为什么要跟她分手，是父母逼迫，还是他真的不喜欢自己。
　　李失真告诉父母和五哥，她打算到县城去找事情做，家里人都不让她去。
　　李失真说:“我要走文学创作这条路，我不能在家里闭门造车，我要出去增长见识，报纸上都说了，知识改变命运，文学创造奇迹，我要改变命运，创造奇迹。”
　　李母说:“你一个女孩子，到哪儿去改变命运，找个好婆家，嫁过去，不就改变命运了，姑娘是个菜籽命，撒到哪儿长到哪儿，姑娘嫁人就是又一次投胎，第一次投胎没有选择的，第二次投胎你可以自己挑选。"
　　李失真说:“我不是刘巧珍，我读高中了，我有文化，我才不嫁给马栓牛栓，把自己栓在农村，我要靠我自己改变命运，我要到城里去闯出一条路来。”
　　李失真五哥担心的说:“你一个农村女孩子，到城里去闯，会很危险的。”
　　李失真说:“你们放心，我已经长大了，我知道保护自己，不出去永远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努力了，总是有希望，不努力，一点希望都没有，一代人一代人窝在山沟里，总要有人出去闯出一条路来，况且，现在分了单干，各家种各家的地，又不用在家挣工分，又不用向谁开证明请假，人好好的长着两条腿，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家里人见李失真主意已定，只好同意了，劝她一定注意安全，不要跟陌生男人接触。
　　李失真嘴上答应了，心里想:到外面都是陌生人，不跟陌生男人接触，难道外面都是女人。
　　想到这里，她真的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