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掌控》北冥君临

5、第 5 章

　　回到那间沾满了自己血迹的房间中，仉空终于放任自己瘫在了墙边，将脸上的痛苦埋入手心。缓了一缓，仉空抬手拿过了一旁的录音器，打开了录音。
　　“瞬符……这次我可能真的要死了……但我真的好不甘心啊……我还没看到你再为我笑一次，甚至都没办法和你说一句永别……能核转化真的好疼……一想到我这么疼居然是为了那个我的情敌，我就真的好不甘心啊……我甚至都还没好好给你说一句，我喜欢你……甚至连现在这段话，我都不敢被你听到……说到底，我还是小时候那个懦弱的我……我怕，我怕你听到我的死仍然如当年离开时那般的无动于衷，我怕你看我不过是个自作多情的笨蛋……我什么都怕啊……但你就算知道了，肯定也不会后悔吧……你当时说了，你会不惜一切代价救他，连你自己的一切你都可以为他放弃，我又算什么呢……算了，都要死了，不说这些了，在我的家乡，人们都说，在人将死的时候，天神之门洞开，神界的精灵会来到将死之人身前，将善恶的判定待会神界，也会将人临终之前许下的愿望带回神界，那便愿此间山有木兮卿有意，星辰似你，笑容如昔……愿你此生平安顺遂，得以欢喜……”
　　停下录音，仉空取出录音盘，紧紧握在手中，抬眼痴痴望向屋中瞬符曾经与幼年的自己同住时的合影：“人生……倘若……只如初见……”他的声音低哑沉闷，透着压制不住的虚弱与死气。
　　不知过了多久，仉空已经可以感受到自己逐渐模糊的意识，不舍地从照片上挪开了视线，将手中的录音盘丢进身前的火盆中，他拨开了通话页面，声音已经几乎低不可闻：“你可以过来了。”

　　祸魄赶到时，那个一贯强势冷淡的人已经躺在血泊中，永远失去了温度。
　　他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人也会如此脆弱。
　　他早就知道迟早会见到这一幕，该歇斯底里的，该不可置信的，都已经过去了，老大既然选择了他参与计划……至少，他要帮老大完成最后的布置。
　　走到近前，他看到了一个已经熄灭的火盆，刚才外面下起了大雨，为了让自己进来仉空又没有关上机关，想必是被大风吹灭了。突然，祸魄看见了柴堆中一个已经被烧的焦黑的录音盘。
　　刚将录音盘捡起，身后传来夏树和姬启的声音：“没想到基地里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看来老大对符哥也不是没有感情啊……为什么要那样对符哥呢？”
　　“我看……他就是对你们那什么符哥太有感情了……”要不然，又怎么会落到如今的田地呢……
　　“你说什么？”姬启的声音有些迷惑，两人越走越近，当看清地面上的场景时，两人都呆愣在了原地。
　　“祸魄，老大，老大怎么了……”夏树的声音有些颤抖，“老大怎么会伤得怎么重，你怎么不送老大去医院……”
　　“他死了。”祸魄打断了两人的自欺欺人，合上了双眸，不愿看两人的表情。
　　姬启再怎么学习感情，也终究是比夏树更理智：“怎么可能？老大这么强，有什么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暗杀老大？祸魄，别开玩笑了，这不好玩。”
　　“瞬符几天前来找老大帮忙救小情人，他怎么会知道……老大早就开始查了……但无论查多少次，唯一与他那小情人能核匹配的……都只有老大一个人。”重新看向两人，祸魄深吸一口气，将仉空这些天的谋划全盘托出。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老大他不是这种人，他怎么会是这种人呢……他难道不该想着除掉那个人吗！怎么会这样……”夏树已经是泪流满面，顺着墙根，一点点滑坐在地上。
　　“是啊，我也在想，怎么会呢……老大曾经安慰我的时候，告诉我，现在的苦难是为了以后的幸运，他也确实带给了我幸运……但是老大呢？他自己呢？他这一辈子受的这么多苦，又是为了什么！我们是不是，都看错他了……”看着面前手足无措的两人，祸魄深深吸了口气，压抑住讲出这番话给自己带来的剧烈情感波动，“事已至此，我们除了完成老大的遗……交代，还能做什么呢……”突然想起来手中的录音盘，“这个录音盘是在火盆里找到的，机缘巧合下还没烧坏，应该是老大自己说了什么最后又丢了吧……虽然我们本应该遵从老大的意志，帮他毁掉这个……但我想，至少，老大弥留之际的最后话语，该有人听到。”

　　三天后，在医院中，瞬符再次见到了三人，眼中不由得带上了笑：“你们来啦？这几天情况不稳定，一直还没来得及去拜访他，过段时间我可得好好上门道谢。”但当说完，他却看到对面三人的表情都不太对，夏树甚至已经红了眼眶，他隐隐有了些不好的预感：“发生什么了吗？”
　　祸魄深吸口气，终于说了出来：“瞬家主，仉空上将于三日前……遇刺，抢救无效……身亡。我们来，是向您递送……葬礼的，请柬。”
　　“什么！”

　　葬礼后，瞬符绕过所有人，又回到了仉空墓前：“仉空……时至今日，我依然无法相信，你，竟然……”突然，瞬符敏锐地察觉到了有人前来，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下意识地藏了起来，来人是夏树和祸魄，在他还在犹豫要不要站出去时，他接下来听到的话让他如坠冰窟。
　　“祸魄……老大会不会怨我……当年，要不是我自作主张把符哥带走，让符哥和那人在一起，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是我害了老大……”
　　“夏树，老大让我转达你一句话，”祸魄叹息一声，还是说了出来，“老大说，当年的事你只是一个契机罢了，错不在你，是他……自作自受，你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错的人并不是你，老大还说……至少他的能核能一直陪着符哥了，他不过是我们的过去式，叫我们要学会放下……我知道这很难，但……”
　　“什么？你说什么能核？”瞬符的声音带着丝丝的颤抖，像是妄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溺水者。
　　两人被吓了一跳，从悲伤中略微清醒过来，夏树勉强对瞬符笑了笑：“没什么，你听错了吧。”
　　“不，不，我没有听错！你们到底在瞒着我什么？他不是死于刺杀，对不对？我早该想到的……谁能刺杀地了他呢？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完录音的最后一个字，瞬符已经是满面苍白，他想起了那天的对话。

　　“你选谁？”你要谁活？
　　“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救他。”我选他，我要他活。
　　“等等，我帮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