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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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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有小孩子的聪明,一旦发现哭闹可以让大人妥协,眼泪就成了对付家长最好用的武器。
贺龄不想纵容贺鸣,次次纵容,乖小孩也会变成熊孩子,贺龄示意宋秦抱着小孩先进去。
宋秦虽然有些心疼贺鸣,但是知道教育小孩的时候最忌讳家长口风不一致,一个教育,另一个在旁边护着,教育的效果会大打折扣,又怕贺龄太过严厉吓坏小孩,只好劝一句,“悠着点,别太凶。”
贺龄点头回应,就站在门边也不说话,光看着贺鸣闹,讲道理也要等贺鸣冷静下来再说。
贺鸣很敏锐,抽噎的哭了好一会,一边哭一边看哥哥的脸色,察觉到哥哥的情绪不太好,抹了一把脸,懵懵的慢慢停下来。小白小黑感觉不对劲,早丢下他跑路了。
贺龄这才蹲下,平视贺鸣,“阿鸣想一想,哪里做错了。”
贺鸣低着头,看见了变黑的手掌心,举起来凑到贺龄面前,“脏脏的。”
贺龄继续问,“手为什么弄脏?”
贺鸣想了想,用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手指指着地上,“拿手摸了地。”
“除了手还有哪里也是脏的?”贺鸣很有耐心,对付四岁的小孩,可能这次说了,下次他就不记得了。但是不说,就永远不会改正。
贺鸣手又放在裤子上,“裤子也脏,我,我坐在地上了。”
贺龄点了点贺鸣的胖脸,“脏兮兮的手刚刚还抹了脸,这也是脏的。为什么坐在地上?”
贺鸣想找小白,小白不在,“我,我不高兴。小白不高兴,也在地上打滚呢。”
贺龄忍住笑,继续绷着脸,他实在不是一个严肃的人,只能提醒自己,现在笑了,阿鸣以为过了关,下次还敢一不如意,就往地上一坐。贺龄屈指往贺鸣脑袋上敲了一记,“小白还喜欢往泥坑里跳,你也学吗?”
贺鸣眼睛变亮,仿佛在问,我可以吗?
贺龄赶紧打住这个话题,“泥坑也脏,里面还有小虫子,能在你身上咬很多包,又痒又痛。再说,你和小白学,那小白不能吃的,你也不吃,行不行?”
贺鸣最喜欢吃的烤鸭因为加了许多香料腌制,小白就不能吃。贺鸣赶紧摇头。
贺龄又问:“你和小白学,那你也不睡床,一个人睡院子外的狗窝?”
贺鸣更不行了,“不行不行,和哥哥睡!”
贺龄牵着小孩往内室走,“那你还要不要学小白,不高兴了就打滚耍赖?”
贺鸣乖乖认错,“不学了,哥哥,我错了。”
贺龄继续教育,“不高兴了除了不能撒泼,也不能对着别人发火。刚刚那个小朋友多冤枉呀,才和你照面,你就冲着他大声喊叫。”
贺鸣不服气,“他穿我的新衣服,宋大哥抱他,不抱我。”
贺龄给贺鸣洗干净手,“小哥哥衣服破了,天冷,借你一身衣服穿,不然要着凉的。小哥哥没有鞋穿,还磕伤了膝盖,你宋大哥就抱着他走了。”
一听磕伤了膝盖,贺鸣皱着眉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腿,“给小哥哥涂药呀。”
贺龄把贺鸣弄脏的衣服换下,“还没来得及呢,小哥哥刚进来就被你凶了一顿。”
贺鸣抬头看着贺龄,“我去跟小哥哥说,对不起。”
贺龄亲一口小家伙的胖脸蛋,“嗯,待会去,阿鸣,哥哥今天额外教你一个新的词语,迁怒。你不开心,然后冲着小哥哥发脾气,这就是迁怒。哥哥心情不好,阿鸣刚好路过,哥哥揍了阿鸣一顿,这也是迁怒。哥哥不好好走路,摔了一跤,却怪宋大哥没有拉住我,这还是迁怒。迁怒不好,我们要做个知礼的人,不要随便发脾气,好不好。”
贺鸣联想了一下自己莫名其妙被挨揍的情况,更觉得自己不对,腼腆的窝在贺鸣怀里,瓮声瓮气的说,“我不讲礼貌,我不乖。”
贺龄把赃裤子,放进盆里,“知错就改,还是乖小孩,易怒的人眉毛总是皱着的,这样可难看了。爱生气的人,别人看了也会躲着走。跟小哥哥道歉之前,你先去把裤子洗了。下次故意弄脏了衣服,也是如此,自己清洗干净,我不会让马三娘给你洗。”
贺鸣平时也被罚过洗碗,对洗衣服并不抗拒。贺龄给他把袖子撸起,让他蹲着,让他用小盆洗裤子。除了帮贺鸣拎水和倒水,贺龄没有帮其他的忙。
贺鸣手小,在搓衣板上没有章法的胡乱揉搓,一条裤子清洗三遍后,上衣和新换的裤子又沾了水。
帮贺鸣拧干水,将裤子晾晒后,贺龄又重新给贺鸣换了新衣裳。
洗的时间有些久,小孩皮肤嫩,手指被泡的有一些发白,贺鸣忍不住对着手指吹气。
贺龄抓过来看了一眼,没有受伤才放下心。“阿鸣,你看,罚你洗裤子又把衣服和裤子弄湿了,犯了错,是不是要做的事更多了。”
贺鸣非常赞同,“哥,好累呀。”
贺龄又说另一件事,准备套路一下没经验的小孩,“阿鸣跟着马三娘出去玩的时候,是不是也没带上哥哥。在府城同隔壁小孩去散步,是不是哥哥也没跟着。”
贺鸣点头,有时候是阿爹跟着,有时候是马三娘。
“那哥哥有的时候出门也可以不带你啊,我和宋大哥呢,出远门还记得给你带礼物,你出去玩可没给我们带呢。”
贺鸣思维可以说是相当敏捷了,“可是,我没钱呀。”
不成功的教育家贺龄被噎住,转移话题,“过了一年,你都是四岁的大宝宝了,不能总粘着哥哥们,你看阿瑜,现在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他在学院学习,还认识了好多朋友。阿鸣,再过一年你就五岁,也要离开哥哥,去书院读书的。”
对哥哥依赖性超强的贺鸣一听就不乐意了,“虎子哥说哥哥是先生,我不去书院,哥哥教我。”
贺龄咋舌,这么小的小孩怎么都不好应付了,“哥哥只是秀才,阿鸣要找更厉害的先生才行。好啦,先去吃饭吧。”
带回来的小孩自称小壶,小壶坚持等贺龄一起吃饭。贺龄带着贺鸣到饭厅时,都还没动筷。
贺鸣看一眼小壶,又看一眼贺龄,面上有些羞赧。
贺龄鼓励的推了一把。
贺鸣一步三挪的走到小壶面前,小壶想站起来,被宋秦按住了。
贺鸣抱拳,给小壶拜了一拜,“小哥哥,对不起,是阿鸣不对。”
贺鸣第一次这么郑重其事的给人道歉,自己也觉得有趣,说完话自己也笑开了。
小壶有些惊讶,“你怎么和我道歉,我叫小壶。”
贺鸣对小壶已经没有敌意了,“我不该对小狐哥哥发脾气,小狐哥哥,是小狐狸嘛?”
贺鸣说着,用两只手把脸往两边拉,做了一个丑丑的鬼脸,学着狐狸叫了两声。宋秦打猎给他带过一只活着的狐狸,狐狸狡猾,装着奄奄一息,贺鸣给狐狸解开绳子的一瞬间,小狐狸就逃跑了。
小壶家中也有一个异母弟弟,特别刁蛮无理,撕了他的书都没跟他道歉,有了对比,更觉得贺鸣可爱,“不是狐狸的狐,是一片冰心在玉壶的玉壶。”
贺鸣只学过几首简单的诗,还没学到这首诗,但这不影响贺鸣对小壶的崇拜,贺鸣爬上小壶旁边的椅子,“小壶哥哥,你好厉害,会背长长的诗。”
小孩子的友谊建立的非常快,小壶家一向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第一次一边吃饭一边叽叽喳喳的和人聊天,感觉还不赖。
小壶的哥哥等小壶睡下了才赶过来,贺瑜找过去时,他并不在书院,在书院门口守了好一会才等到他回来。
小壶的哥哥只带了傅长青一人赶来,其他的护卫一个没带,之前在庄上住了半个月,都没有同贺龄他们正式打交道,有事也是通过傅长青出面,这回却是正式留下了名帖,做好了要做通家之好的打算。
小壶的哥哥叫小庄,大名谢延昭。小壶他也没带走,拜托了贺龄帮忙照看。等他处理完家务事,再来接走。
贺龄看烫手的山芋一时扔不掉,庄上除了武师傅和宋秦能打,其他都是些农户工匠,庄上治安到底不如府城,和小庄商量后,决定第二日带着人直接去府城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