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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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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女人很眼熟啊。”贺龄很疑惑,他延续着上一世不爱交际的缺点,很少出门,即使出门,也不怎么和别人打交道。再说还有男女大防,他打过交道的妇人姑娘更是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宋秦看着自家店铺后门,吴老三正抱着一大袋红薯粉丝往板车上装,板车旁站着一位浓妆艳抹的妇人,估计这就是吴老三新娶的媳妇了。
“确实面熟,但是好像又不认识,走,我们过去点,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宋秦想不起来妇人是谁,他和贺龄守了小半天,都过了王二说的时间点,还以为吴老三良心发现,收手不干了呢。
“再多拿些,今日生意可好,都不够卖呢。”妇人背对着,说话时的声音有种不自然的甜腻。
“梅娘,这,不太好罢。东家,东家他。。。要是被他发现。”吴老三不知道宋秦二人已经盯上他了,搓搓手,说话有些支支吾吾,他之前就是个小地痞,被宋秦收拾的次数多,心里有阴影。
“东家他什么啊,他发财,你肉汤都没得喝。去府城还不是不带你。做都做了,还束手束脚的。”妇人还没等吴老三说完话就抢先说道,“三爷,你可要为我们将来的孩子打算,等我们自家生意做好了,自己当老板岂不是更好,姓宋的去府城,我们也去。”
说起宋秦时,妇人脸色愤愤,吴老三只以为妻子是体贴自己为他不平。
宋秦一听梅娘,和贺龄对视了一眼,透过妇人糟糕的妆容看五官,啧,可不是熟人,这不是谢梅英嘛,之前的消息还停留在谢梅英嫁到镇上给人当填房了。
贺龄没想到全剧终的剧情还有下文,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咳嗽两声。
吴老三这才看见了宋秦,心存侥幸的问道:“东家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没打个招呼。”
谢梅英下意识的捋了捋鬓角的头发,才缓缓转过身,像是刚刚说姓宋的不是她一样,缓缓的拖长了声调叫道:“宋大哥。”
吴老三惊讶,“梅娘,你认识东家?”
谢梅英还要再说,宋秦却不耐烦了,天色已晚,他可没那功夫在这演戏,再说了,和吴老三的交情真没到那份儿上。也不知道两个人怎么想的,都被抓了现行了,还在这装无事发生。
“叙旧就免了,吴老三,我这庙小留不住你这尊大佛,你要单干我没话说,走之前把拿出去的货都给我补上,别的我就不追究了。”宋秦开门见山,铺子里的账房和伙计也不用留了。
吴老三跪下求情,低着头扇了自己一耳刮子,“东家,是我猪油蒙了心,做错了事。东家,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谢梅英觉得丢脸,伸手去拉吴老三起来,吴老三甩开谢梅英的手。
“好声跟你说的时候,你就应了便是。我还不想闹得太难看,要是再多纠缠,我直接喊了衙役来。吴老三,你看着办。”宋秦绷着脸,右手捏左手,活动关节,做出一副暴脾气要打人的模样。
吴老三更是瑟缩,“我这就走,这就走。”
谢梅英还想攀交情,宋秦懒得搭理她,直接把板车上的红薯粉搬回铺子。
贺龄跟着进了后院,又猥琐的躲在门后偷看,吴老三已经站起来,身形有些佝偻,谢梅英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两个人才推着空板车走了。
陈账房和伙计都收了吴老三的贿赂,伙计对吴老三偷拿铺子里的货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陈账房拿的多,就帮忙做一些假账。陈账房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帮吴老三也是试探。
还没到查账的时候,陈账房的账自然没做平,他年纪大经验丰富,看到宋秦这个时候来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不等宋秦发落,自己就请辞了。
伙计宋秦也没留下,食肆铺子就剩下货,一个做事的人都没。
镇上铺子的生意原本就有下降。跟风做凉粉和红薯粉的人多了,有商家为了抢生意,价格一降再降。宋秦的铺子还没黄,还是因为味道好,铺面干净,给的份量足。
宋秦现在的精力都放在了府城,府城大,愿意花钱吃喝的人也多,宋秦还想多开几家铺子。就算自己不经营,收租子也不错。镇上的铺子他就想转手了,为了感谢王二的提醒,宋秦贺龄商量过后干脆问王二要不要接下这个铺子。除去货物和工具的费用外,只需要交房租费用,以后铺子生意的好坏都不再与宋秦有关。
王二心动,回去同王老汉商量过后,同意接管了铺子,他坚持补上了转让费。
宋秦看王二神色认真,不像是做戏,就收下了。
贺龄好奇谢梅英怎么又跟吴老三勾搭到一起,王二消息灵通,原来谢梅英嫁过去没多久就当了寡妇,谢梅英嫁的掌柜三十来岁,特别爱喝酒,喝醉了酒掉河里淹死了。那掌柜的儿子也厚道,父亲去世了,留下的年轻后娘也没准备扫地出门。谢梅英自己却是受不住没有零花钱的苦日子,她娘家人占不到便宜,总是劝她改嫁。
第一次嫁人是谢梅英姐姐介绍的,这第二次谢梅英就想自己选。毕竟嫁过一次,她的选择也不多,吴老三就是谢梅英物色的好人选。
贺龄问过就算,谢梅英以后如何都和他们没关系,空了听听就当个乐子。
贺龄也终于吃上了宋秦极力推荐的寒潭小银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寒潭在深山高处的原因,水特别的冰。寒潭里的鱼都长得不是很大,数量却很多。宋秦放了一个鱼篓下去,里面装了宋秦自制的饵料。
宋秦在山上有他自己的据点,这次上山打算在山里过夜,带的东西很多。
等鱼进篓子还要好长时间,宋秦发现一个兔子洞。贺龄还没亲眼见过宋秦打猎,很是好奇。
宋秦可以说经验丰富,速度非常快的又找到了两个兔子洞。
“就抓一个洞的兔子好了,抓那么多,我们也吃不完啊。”贺龄不理解宋秦为什么一直打转,还不动手。
宋秦把洞口堵在,解释道:“你想的挺美,这好几个洞可能就只有一窝兔子。你从这个洞口去挖,兔子就从另一个洞口跑了。”
“狡兔三窟!诶,我给忘了。”贺龄一拍脑门,他平日里总念叨贺瑜要记得学以致用,自己倒没做好榜样。贺龄看宋秦把好几个洞口都堵住了,不确定的问,“你这是打算都堵住,就留一个洞啊,你是要从那一个洞开挖吗?”
宋秦把捡来的干草枯树枝放好才回答道:“兔子的洞又多又长,我可不费那个劲儿。我用烟把他们熏出来,你就等着抓兔子吧。”
宋秦把枯树枝架好,引燃干草,火势大起来后,又放上一根沾了一点水的木柴,没有干透的木柴烧火时的烟特别大。兔子还没熏出来,贺龄的眼睛先被熏的流眼泪,他也不肯离远点,非要亲眼看见兔子从洞口蹦出来不可。
“来了来了,准备。”宋秦发出提醒。
贺龄只听见木柴燃烧发出的哔帛声,怀疑的蹲下看着洞口。
果然没一会就有一只灰色的野兔试探性的冒头,三瓣嘴上面的鼻子一耸一耸的,兔子被熏了半天,行动力变得迟缓,好像察觉到有人又缩回了洞里。贺龄紧张,眼睛都不敢眨,两只手摆出抓兔子的准备动作,兔子再一次伸头的时候,贺龄一把就拎住了兔子的耳朵。
兔子挣扎的力气还挺大,贺龄怕自己放跑了兔子,抓着兔子让宋秦用绳子把兔子的腿绑了。
一个洞熏出七只兔子,有一只兔子颜色近乎全白,很是好看,宋秦就提议带回去给贺鸣当礼物。
“我们这次悄悄出来好几天,阿鸣肯定生气,这只小兔子带回去哄哄他。”宋秦觉得自己的安排很好。
“我看你还是想想办法哄哄阿爹吧,他最近看你可不顺眼了。”贺龄坐在水潭边的石块上,看宋秦利落的给兔子剥皮,清理内脏。
要说贺福生没发现两个人的猫腻,那也不可能。但是吧,贺龄好几次提起话茬,贺福生又岔开话题。贺福生的态度不是很明确,不过应该也不算强烈反对。
“老岳父看女婿,自然是越看越烦的。”宋秦贫嘴,他觉得贺叔没赶他走,前途就是光明的。
贺龄不满,捶了宋秦一拳,“什么女婿,注意点啊。我可是纯爷们。”
宋秦占了一次口头便宜,心里乐呵呵的,嘴上还哎呦一声,非常配合的呼痛,其实就贺龄那力气,砸一下跟挠痒痒似的。
兔子腌制好就直接架着放火上烤了,过一会就转动一下翻个面,宋秦还在火堆里埋了好几个红薯。烤兔子的时候,鱼篓就可以取出来了,一篓子没装多少,但是够吃一顿了。
这种鱼非常小,宋秦只打算拿来煮汤,若是数量多,焙干了做小鱼干也好吃。说道讨好贺福生,宋秦打算晚上把鱼篓就放水潭里了,做些小鱼干带回去给贺福生下酒。
挤出小银鱼的内脏,清洗干净,直接放瓦罐上煮,生姜蒜瓣什么的完全不需要放。鱼熟的比兔子快,鱼香兔肉香混合在一起。
“这么香,不会有大型野兽过来吧。”贺龄担心的问。
宋秦时不时的在兔肉上撒点调料,又把煮小银鱼的瓦罐从火堆上取下来放到一旁,“不会,这里高,林密,太大的进不来。”
小银鱼闷了一会,打开盖子后,香味更浓。小银鱼肉嫩鲜甜,只有一根大骨,小刺几乎没有。手指长的鱼入口一抿,鱼肉便被吃的干干净净,只留下一副完整的鱼骨。鱼汤粘稠,比鱼肉更香。贺龄吃的一脸满足,“这鱼也太好吃了吧,就是肉少了点。”
宋秦看兔子肉也烤的差不多,就把兔子移开,从火堆里取出红薯,红薯外层烧的漆黑,就像黑炭一样。拿干草包着,剥开外面一层厚厚的皮,就露出里面橘黄色的肉来。咬一口,又烫又甜。宋秦吞下热乎乎的红薯说道:“这个鱼长不大的,最大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而且出水过不了一会就会死,都撑不到下山。不然我早给你带了,别的鱼死了还能吃,这鱼死了肉发酸,吃不得。”
贺龄可惜,“还想带回去给阿爹他们尝尝呢。”
宋秦撕下一只兔腿递给贺龄,“晚上装一篓子鱼,明天在山上焙干了装回去。”
野兔肉比家兔肉更劲道,贺龄原以为在这个环境烤出来的兔子味道会比较随便,“这个也好吃。”
宋秦嘚瑟,“这回,是不是满足你说的约会要求了?”
贺龄想,就算在现代出门野营也差不多是这个流程了,不吝啬的夸奖道:“还成,你再接再厉吧,不要骄傲。”
夜晚的山林其实充满了危险,但是宋秦挑的地方实在太好,贺龄担心的情况也没发生。两个人都吃的有些多,就躺在山洞外的大石头上看星星。
贺龄仍然怕黑,山林间的一点动静都让他一惊一乍的,他躺在宋秦臂弯,一只手紧紧抓宋秦的衣袖。看着满天繁星惊叹,他再没见过这么美的星空。
宋秦对于贺龄的投怀送抱相当满意,这也是他执意要留在山里过夜的原因之一。贺龄看星星,他就看星空下的贺龄。
贺龄感觉到宋秦的视线,侧过头,张嘴问道:“干嘛?”
贺龄的唇一开一合,宋秦忍不住倾身过去,吻在了自己肖想很久的地方。
***一辆小车缓缓路过***
山风渐起,贺龄推开宋秦,打了个喷嚏。
宋秦给贺龄披上斗篷,“进去睡吧,山洞里暖和。”
贺龄忍不住打趣,“下雪天钓鱼,快进腊月了跑山上吹冷风,下次是不是准备暑天带我走西北去沙漠?”
宋秦又在贺龄脸上啄了一口,所以说贺福生会发现他们不是没有道理的,两个人感情到了,总是渴望着有一些更亲近的接触,亲昵是藏不住的,“你想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贺龄生怕宋秦当真,“千万别!回去学骑马,我们两比赛。”
宋秦闷笑,他想到贺龄到现在还不会赶牛车,“等你学会了再说吧。”
“小瞧人是不是,我不仅要学骑马,还要学花式骑马,到时候说不定还可以混进白鹿洞书院的马球队呢。”没什么运动天赋的贺龄夸下海口。
“是是是,贺先生还要学骑射,一石弓拉开,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连发三箭,都不在话下。”
“夸张了夸张了。”
山洞里外都撒了好些驱赶虫蛇的药粉,两人在火堆旁歇下,贺龄打了个哈欠,躺在宋秦腿上,宋秦靠着山壁看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