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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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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初七的时候,县里的衙役就带来了一个对杨溪村村民十分不好的消息,临时召人去服役,都赶在元宵节之前就要出发。
去年北方多地都有灾情,入冬后多地都有大雪,积雪比往年都要多。府城那边往各县发了公文,让各地修固河堤,拓宽河道,尽可能的避免来年发生涝情。这次这么急,也是为了不耽误春播。每家每户抽调一人,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皆可,可以用五两银子买一个免劳役的名额,因为是临时抽调,只需要服役一个月。
贺龄有功名在身,宋秦不在乎拿点银钱,服役一事和他们无关,只是没想到沈桂娘避着人找上了江林。
江林回来后,每日要背诵《神农本草经》,只下午的时候会和贺瑜一起带着贺鸣去村子里玩。村里的小孩习惯在村口的大树底下玩,贺鸣还是个小胖子,每日出去放风就当是散步锻炼。小孩子打雪仗,江林脚一滑摔在雪地上,地上刚好有一小滩水,江林的衣服给打湿了,就先回了家。
沈桂娘就堵在了江林回去的路上,沈桂娘眼神一如既往的阴森,一张口就是熟悉的腔调:“小畜生倒是过起了好日子,老天爷真是不开眼。”
江林警惕的后腿一步,拔腿要跑的时候,被沈桂娘扑上来抓住了。江林被师父还有哥哥们交代过,看到沈桂娘不要理会,跑回家找他们就是,“放开我!”
“哼,克人的小畜生还晓得反抗了啊,不孝子,养不熟的白眼狼。我是你娘,我抓你怎么了。”到底是挺着个大肚子,沈桂娘不如之前灵活,想制住死命挣扎的江林已经有些困难,她不耐烦的掐住江林的脖子,“看你穿这么好的衣裳,贺家傻大方的,是不是还给你了钱”
江林挣不开,“没有,我没有!”
“撒谎,上次货郎来,我可是亲眼看见的,你自己掏钱给贺家小子买的糖,钱呢,给我拿出来!”
江林被沈桂娘掐的喘不过气来。
“疯子,你放开他!”贺龄远远看到江林被沈桂娘拦住就觉得不好,走进一看,更是目眦欲裂。
沈桂娘惯会欺软怕硬,在贺龄面前一声不吭,趁贺龄给江林查看伤就先溜走了。
知道沈桂娘是找江林要钱,贺龄更生气,背着害怕的江林先回家。
贺福生亲自去找村长,宋秦则去找王富,看在沈桂娘怀有身孕的份上,就把她关在祠堂关三天,下次再犯就直接给一封休书赶出杨溪村。
贺龄对结果不是很满意,关祠堂有什么用,这种疯子,只会变本加厉。连带着对杨溪村都不是很喜欢了,搬家的心更强烈了。贺福生没留下过元宵,早早的带着江林先回了府城。
没几日要服役的人就出发了,原本以为村里除了几户富裕的人家会选择交钱不去服役外,其他人家都会去服役,刚过了一个年,年货也花费了一大笔,五两银子更不是个小数目,有的人家一年都赚不来。最让村子里人,特别是贺龄宋秦惊讶的是,王富居然没去服役。
“他哪来的这么多钱?”宋秦趴着,贺龄给他捶背。
“没听说他去别的地方做工,我看上次趁你去上课来家偷东西的贼就是他们家了。”宋秦没听说过王富会打猎认识草药,这段时间也没见他出过村,宋秦觉得自己的推测很有依据,“你记得沈桂娘堵江林,她还说看见过江林掏钱,她问江林要钱估计也是想给王富,没要到就只能自己出钱了。”
“这出的是不是自己的钱就说不清了,没有证据!”
“王富敢用这笔钱,他心思也不正了。”
“拿了第一笔不义之财,再拿就习惯了吧。鹿童,现在家里下人多,他们肯定不敢再来,这样也抓不到把柄。”宋秦突然想到一个办法,他坐起来。
“你还想抓他们把柄啊?”贺龄拿布巾擦擦手。
“试试吧,如果他们不上套,就算了。上套,就是自己送上门。”
第二天,通过马三娘的宣传,村里人就都知道贺龄带上所有人包括下人去城里看花灯过元宵节,还要在外面住上一晚。这也是家里有位女佣人的好处,能从村里的妇人处打听到更多的消息。
知道沈桂娘又去了一趟娘家,贺龄觉得计划差不多要成功了。元宵节的那天,贺龄锁了门,一行人架着两辆车大摇大摆的出了村,宋秦又带着走另一条路绕到山上走山路悄悄回了家,冯平留在原地看着车。
事情发展的比贺龄宋秦预想的还要顺利还要快,原本以为要等到晚上才可能有动静,谁知道沈桂娘贪心等不及,带着娘家兄弟嫂子青天白日的就敢端了一把木梯子直接架在贺家院墙上,翻墙撬锁进屋,动作流畅一看就不是生手。
贺龄和宋秦躲在暗处,震惊的看着沈桂娘挺着个大肚子,利落的翻墙,要知道贺家新做的房子为了防贼,院墙垒的可是比宋秦还要高上很多,她也不怕摔了小产。
这三人也不知说他们胆大还是蠢,也没留个望风的人,一进屋就被一网打尽了,王富不在,也不知他是否清楚沈桂娘的计划,还是又等着坐享其成。把三个人捆绑好,宋秦让马顺去叫冯平回来,明日一大早就拿着贺龄的秀才名帖去请衙役过来,这次就不打算先找村长了,省的沈桂娘又拿肚子里的孩子当尚方宝剑。
证据确凿,沈桂娘也不辩解,只用仇恨的目光看着众人,好像谁都亏欠了她似的,谁能想到现在这个面目可憎的沈桂娘曾经也是个勤俭持家的慈善人呢,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她娘家兄弟和嫂子倒是认罪快,只是把错处都往沈桂娘身上推。贺龄才懒得管这三个人,吩咐下人把他们的嘴堵上,关进柴房就不再理会了。
王村长过来时,衙役已经来了,人赃俱获,他也没什么好说的,王富只说不知情全听村长吩咐,这个时候也不说要管沈桂娘和肚里的娃了。最后衙役就把沈桂娘三人带走了。
案子简单,又是人赃俱获,案子审理的就很快。沈桂娘的娘家兄弟和嫂子被判去矿上做苦力一年,沈桂娘是主谋,等孩子生下来后去做苦力三年。审判一下来,沈桂娘的嫂子就不乐意了,便宜没占到反惹得一身骚,家里还有孩子要养呢,沈桂娘同她嫂子在牢狱里互相撕扯摔了一跤,最后落了胎也没机会养好身体,就同另外兄嫂两人一起被拉去了矿上。
村里人向来同情弱者,沈桂娘是罪有应得,只是也害怕上了贺家人的手段,还有些人觉得贺家人太狠,做的太过,又没什么损失,这样的不给人留情面,更同情起没了媳妇和孩子的王富。对贺龄也更多是敬畏,不再像之前那般亲切自然了。
贺龄对这些变化没什么感觉,保持距离才好呢,关起门来过好自己的生活才是实惠,他和宋秦都觉得王富这个人比沈桂娘还可怕,这个人需要多加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