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他消极等死》老木清

22、你以前不会抽烟的

　　整个办公室有些低气压，肖黑开始有点后悔自己的多嘴，不问那么一句，囫囵过去了也就好了。看骆医生这个样子怕也是和乔阡白之前发生过点什么事儿，乔阡白这个性格，估计讨人嫌了都不知道。
　　“那个，那我先走了，骆医生也快点回吧。”肖黑适时地出声，打断了靠在躺椅上陷入回忆的骆欣悦。
　　“行，你回吧。”骆欣悦有些恍惚地回应，叹出口气，有些生硬地对着乔阡白笑，“我不忙的时候都会多关注他的。”
　　“好，那麻烦您了。”肖黑退出办公室，还贴心地给人把门带上。心里头乱七八糟，慢腾腾地往楼上赶。
　　楼上的一屋子人这时候安静的很，莫桦靠着阿呆正在睡觉，阿呆捧着kindle在看书，乔阡白把自己整个人埋进了被子里当鸵鸟。
　　刚才肖黑走的时候他们也聊过了，大家都还是对今天出的这个变故有点懵，乔阡白抿着嘴没有说几句，莫桦和阿呆倒是统一了口径，都觉得这样也好，反正纸包不住火，早晚也捂不住。
　　肖黑悄悄推开门的时候阿呆抬头看了他一眼，惊醒了身上靠着的莫桦，让他把披在身上的衣服抖了下来。
　　“干嘛去了啊，打电话也不接。”阿呆怕肖黑想不通，等待的过程中一直提心吊胆的。
　　“去找骆医生问问情况。”肖黑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语气有些硬，避开了那有些热切的询问。
　　“那你下次也要知会一声啊。”莫桦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话说出口了之后又怕肖黑生气，偷偷抬眼看了一眼肖黑的表情。
　　“知道了。”肖黑把衣服往莫桦怀里塞，对着他倒还算心平气和。
　　莫桦接了衣服抬眼和阿呆对眼色，确定了这刻意的区别对待，阿呆自己知道自己理亏，只在心里默默叹气。
　　“你们俩谁给我支烟吧。”肖黑假装看不见在他跟前“眉来眼去”的两个人，不客气地把手往他们面前伸。
　　“我这里有。”阿呆难得积极，把衣兜里剩下的半包烟一根不私藏地供上去。
　　肖黑把烟放在手里掂了一下，然后拎着两人的肩膀把人往外赶，“行了，没你们俩什么事儿了。”
　　那他们走了乔阡白怎么办？莫桦被肖黑推搡着往前走，眼睛却往病房里飘想要看看乔阡白的反映。
　　白被子底下包的严严实实的那个人轻微地动了一下，然后又僵在那儿不动了。
　　看来还是得让人治治他。莫桦心里清楚，乔阡白这个倔牛脾气一般人讲话他根本不听的，现在有个机会能让他乖乖听话，反而让莫桦松了一口气。
　　“那我们明儿再过来，有事打电话。”莫桦扬了扬手机，勾着阿呆走得很利索。
　　用被子将自己兜头盖住的乔阡白自然也听到了这句话，攥着被子的手收得紧了一些，心里显得更加烦躁。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肖黑，他现在浑身上下都竖着刺儿，一开口就忍不住冒出那些气急败坏的伤人的话，他不希望肖黑看到这个样子的他，他怕他被自己这样会把他吓跑，又怕他这样还不够吓跑他。
　　“你自己先睡会儿，我出去一下。”
　　乔阡白闭着眼睛等待宣判，却发现判官在还没开始的时候就独自离场，留下这么一句话，让他接受凌迟的处罚。
　　实际上想逃避的并不是只有他而已，莫桦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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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乔阡白觉得万分煎熬，他身处黑暗之中，对于时间的流逝变得非常地不敏感，仿佛有人将他的时间轴拉长了，让他度过的每一瞬都比别人漫长。
　　在混沌之中，突然有人破开了黑暗，让光照进来了。
　　肖黑回来了。
　　其实肖黑并没有出去多久，刚到吸烟室里把烟点着那一刻他就想回来了。他并不会抽烟，甚至有些讨厌香烟的味道，但自己对乔阡白那种讲不清楚的情绪压着他，让他又坐回去磨磨蹭蹭地等到了那支烟燃尽。
　　“咱们聊聊吧。”
　　乔阡白被透进来的光刺激得突然睁眼，有些迟钝了的耳朵里灌进这样一句话，把他从龟壳里强硬地扯了出来。
　　他从被子里缓缓地撑着床面坐起来，眼神耷拉着向下，还是不愿意和肖黑对视。
　　肖黑被这种无声的抗拒磨得更加焦躁，暗自紧了紧拳头，在心里挑挑拣拣看刚才想的哪一句话是适合现在说的。
　　“你抽烟了。”
　　出乎意料的，是乔阡白率先开了口。
　　肖黑楞了一瞬，没想到乔阡白开口竟是讲这个，他有意顺着这个话讲下去，于是挠挠头，怪不好意思地把兜里剩下半包烟递到乔阡白面前：“是阿呆给的，我不怎么会抽烟。”
　　乔阡白扫了一眼那包烟的包装，在心里骂了一句阿呆，然后别别扭扭的开口：“这个烟劲儿太大，不常抽烟的人抽起来会呛，你一会儿出去扔了吧。”
　　“好。”肖黑捧着烟懵懵懂懂地点头，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我记得你以前也不会抽烟的。”
　　“以前……”乔阡白眨了一下眼睛，记忆力闪过和面前这位的从前，又想起那无数个夜里散落一地的烟蒂子，心里涌上一股无力感，“后来就会了啊。”
　　肖黑听着那一声似嘲讽又似喟叹的话，心里尝到一丝苦味。他并不知道他缺席的那几年乔阡白经历了什么，他再见他时只察觉到他变了个模样却好像从来没有关注过他是被什么磨锉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你当年都去干什么去了啊，怎么烟都学会抽了。”肖黑操起轻松的语气，假装像平常那样打趣他。
　　乔阡白往后靠了靠，轻轻叹了一口气，把埋在心底里的那些沉重的痛苦翻起来。
　　他该怎么讲呢？说他父亲车祸去世，说他母亲重病，说他自己为了凑母亲的医药费命和脸皮都不要嘛？好像讲不出口。那一段痛苦难熬的岁月都快烂在他回忆了，连带着腐蚀掉他的部分灵魂，他的曾经是那么的狼狈不堪，他不愿意把它摊在肖黑面前给他看。
　　“我那段时间过得不是很好。”他只能这么说了。
　　肖黑抬了抬手，突然想摸摸乔阡白的头。他鼻腔里泛着酸，突然好想穿越时空去抱一抱那个过得不太好的他。
　　他们俩向来是有这种默契的，肖黑抬起手的时候乔阡白抬起了眼，他看见那双温暖的手朝自己伸过来，就像当年一样，似乎是要把他从死寂中扯出来。
　　最终那只手并没有落在他头上。肖黑捏住了乔阡白的肩头，喉头有些哽咽。
　　“以后会好的，我不会再走了。”他不会再在他难过的时候缺席了。
　　乔阡白的心里像突然爆裂开了一颗种子，他抬头望向那双闪着泪光的眼睛，没有找到敷衍，而是看到了满满的心疼。
　　该继续推开他吗？乔阡白不确定了。这样一个他想都不敢想的承诺就摆在他面前，他好像做不到毫无留恋的转身，他一个人走了太久了，他也希望能有个人靠一靠的呀。

作者有话说

　　心疼乔妹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