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录记》王雨

73、第 73 章

　　登上望南殿，凭栏远眺，一片水雾模糊，元始却紧紧地盯着前方不知在看什么，“罚你去行运司待十年。”
　　“是。”青龙毕恭毕敬应到。
　　“知道为什么罚你吗？”
　　“违反天尊命令。”
　　“嗯，去吧。阿月呢？她怎么样？”
　　“不太好。”
　　云散月来，再往前看，竟模模糊糊可以看到水那边的太清境，若隐若现。
　　回至太清境的月老呆呆走到了阿德常用的书案前，却发现阿德的项链静静躺在上面，下方压着一张纸，纸上除了三个名字，什么也没有写。
　　月老瞬间情绪崩溃，身体滑至地上靠着书案嚎啕大哭。
　　青龙再来时，便是这么一幅场景，并未立马上去打扰，等月老哭声渐歇了，才进去递过去了一杯茶。
　　“阿月，我要走了。”
　　“你去哪？”月老听到他要走，下意识拽住了他手臂，而后悻悻松开。青龙本是面上一喜，而后失望。
　　“去行运司，因违反命令，天尊罚我去待十年。”
　　“好。”
　　“嗯，我就是来和你道个别，你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随时去找我。”
　　“好。”
　　“那我走了？”
　　“好。”
　　望着青龙的身影渐渐走远，马上要转过门消失，月老忽然起身拽紧手里的东西追了上去，“青龙等等！”
　　“我和你一起去。”
　　“你说什么？”
　　“阿德说，不能被爱蒙蔽双眼，让我学会举一反三，那也就是说也不能被恨蒙蔽双眼。我恨你，恨你害死了阿德。可是跳出来看，我不也是在和你做同样的事情吗？为了阿德活着，我希望元始去死。我们两人所做之事本质上无甚差别，你确实伤害了我，不过你也确实没有错。”
　　“那你不恨我了吗？”
　　“恨，对阿德有多爱，便有多恨。可是这份恨不再是完全针对你个人的了。”
　　“行运司是天界最苦的地方。”
　　“无所谓！我就是要和你一起去。”
　　“元始天尊不会忍心让你去那里的。”
　　“是不忍心，但如若我真的想去，他还是会让我去的。”
　　“好，那我们便一起去吧。”

　　时隔多日，元始终于再次回到了玉清境主殿，上次离开时，她还在这里，如今早已人去楼空。
　　“你回来了？”
　　然而一踏进门，书案旁便传来了句问候声，元始惊喜朝那边望去，却也只是见正在案前写什么的她抬头冲自己笑了下便消失了，急急跑过去也只是扑了个空，只剩案上一副书稿，双手执起：
　　吾兄江元，见字如晤。事出紧急，未好好拜别，实属无奈。往后旅途，望江兄一帆风顺。
　　德虽会琴棋书画，然终未成大才。无诗人之文墨，无画家之灵韵，无乐家之缥缈；写不出，画不出，奏不出江兄之风采。然德并未辜负兄一番心意，江兄之风采，德将之糅合进了东升西落。德之一生，遗憾甚多，然已得亦甚多，无怨无悔。其不少功劳需归功于兄，德在此拜谢。不拜别。
　　点点泪落至纸上，晕开了笔墨。
　　“天尊。”天帝在门外拜见，多日不见，面庞也消瘦了下去。
　　元始赶紧折好纸墨收入怀中，“何事？”
　　“撤离事宜都准备好了。只是，一直在凡间呆的不愿归位的那二人，被唤醒了，却表示不愿意走。”
　　“不愿意走？”
　　“嗯，留在这儿，不是凡间。”
　　“我去见见他们。”
　　“她正好也要见天尊，我把他们带过来了。”
　　“她？”
　　“嗯，天尊见了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