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秘密》硫酸君

5、大大

　　第二天起床，小小一睁眼睛就看见对面一张惊恐的脸正茫然地瞪着她。
　　小小大惊，猛地坐起来定睛一看，才发现她是面朝着墙睡的。正对着她的脸的墙上，不知道被谁贴了一张路婕的画稿。
　　一个面色极度慌张的女人，被路婕刻画的相当传神。
　　只是是谁把这幅画贴在小小的墙上？楼蓝在住院，看来只能是路婕了。
　　想到这里，小小环顾整个寝室，没有发现路婕的身影，却发现满屋子都是路婕的画。
　　各种完成的未完成的画稿，不知道被谁扬得到处都是，有贴在墙上的，有凌乱地散落在地上的。画中有些是完整的风景人像，有些则只是些未填充细节的草稿。
　　小小看着天花板上那几张没有画脸孔的人像，心里忽然涌起一份不安。
　　满屋子都是这样残缺的人，用一张张没有五官的面孔居心叵测地打量着张小小，直到她在惊恐中醒来。
　　小小以最快速度冲出了宿舍。她要找到路婕。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路婕就在宿舍后面的马路中间躺着，小小找到她几乎没费什么力气。
　　只是路婕周围又围了一大圈冷漠的旁观者。
　　这种熟悉的场景顿时让小小瘫在地上。
　　她没想到，继子飞的死亡之后，她竟然这么快又要面对路婕的死亡。
　　马路对面的大妈说，这个姑娘早早出来买豆浆，买好了豆浆刚踏上马路就被一辆不知道从哪里拐出来的出租车撞出了好几米远。当时那辆出租车像要逃命一样开得飞快，连撞了人都没有一分停顿。
　　没人看清那辆车的车牌号，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超出了人类的反应极限。
　　警察以交通意外结了案。
　　可是只有小小知道，路婕从来不敢喝豆浆。她对高蛋白食物过敏。
　　小小失了魂一样飘回寝室。满屋子凌乱的画稿冷冷地盯着她。
　　她抱着大大就那样呆呆地坐了一天，又想起当初子飞离他而去的那个噩梦般的清晨，她欲哭无泪。

　　手机铃声响起。小小看看时间，居然已经是晚上七点。
　　是于航打来的电话。
　　今天怎么你都没有来送饭？中午是我给楼蓝买的盒饭，晚饭她现在还没有吃呢。
　　于航一如既往的淡淡的语气，听不出关心，也听不出责备。看来他还不知道路婕已经出事了。
　　啊，对不起，我今天有点事给耽误了，忘记告诉你了，实在是对不起。我现在就过去。小小一个恍惚。那边还有一个病号等着她去换班。她强打起精神敷衍着于航。
　　你怎么了？很严重的事？也许是听出了小小声音里的疲倦憔悴。
　　没什么，我只是刚睡醒。我马上就到，你先走吧。
　　于航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小小对着镜子整理了好一会，尽量让自己显得精神一点，才买了好些小吃给楼蓝送去。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告诉楼蓝路婕的事。
　　到了楼蓝的病房，并没有看到于航的身影。
　　看来这个男人真的是对楼蓝没有一丝多余的感情。
　　小小你怎么了，怎么好像刚刚哭过？又想起子飞了么？
　　走进楼蓝的病房，居然反而是自己先被探询。小小只能暗自责备自己的演技太差。
　　听于航说你还没吃饭呢，我给你带吃的来了。今天事情比较多，忘记送饭来了，对不起。小小默然低语。
　　是嘛，他主动叫你来送饭的呀。楼蓝自动忽略了其他内容，憔悴的脸上绽放出了别样的光彩。
　　可是我不太饿哎，我有点困，先睡一会了啊。楼蓝一脸幸福，微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小小眼泪再次决堤。她冲进了洗手间。

　　小小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病房里居然乱作一团。
　　小小有点愣了。自己太过恍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后她看见楼蓝被护工们挪到担架上抬走了。楼蓝面容安详，但已然没有了呼吸。
　　小小彻底傻了。
　　最担心害怕的事情，这么快就果然发生了么？

　　楼蓝的死因是□□中毒，因此警方很快介入。
　　据说张小小是重大嫌疑人。她刚给楼蓝送饭，没几分钟楼蓝就死了。而且装砒霜的瓶子上也查出了张小小的指纹。
　　她无奈地坐在那帮仿佛抓到了狐狸尾巴的警察面前，心如死灰。
　　她刚死了男友，又在同一天里死了两个最好的朋友，却还要坐在一群虎视眈眈的警察面前接受审讯。
　　她百口莫辩。
　　谁会相信这个女子痴情得能让自己慢性砷中毒来吸引爱人的眷顾？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
　　而且经过调查，张小小有关的关系人最近接连死去，楼蓝已经是第三个。任谁脑筋正常都会觉得张小小有问题。
　　她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她有一种感觉，自从程子飞意外死去之后，她的生活里就多了点什么，又少了点什么。那些什么，都是她无力去把握的。
　　她对未来很迷茫。
　　好在法医鉴定，在张小小送饭来之后，楼蓝都没有再吃过任何东西。张小小带来的食物上也查不出砒霜的痕迹。楼蓝死于砷化物累积。
　　张小小每天送饭，可是装砒霜的瓶子由楼蓝随身携带；于航有杀人动机，可是同样没有证据。
　　楼蓝的案子在警方那里就这样悬了起来。看来大家都不愿意相信现在会有人傻到自己给自己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