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立海大女网部的日子》呜哇花花

27、第二十七章 冰帝

　　白羽清风、克劳迪亚对星川琉姬、上野光代的最终结果是二比二打平——这场比赛到最后，无论谁胜出第三局都是三比二，没办法做到净胜两局。
　　“风之领域……”庵野麻衣在笔记本上巨细靡遗地记录下自己所看见的一切。
　　“练成了诶。”宇都宫阿澄脱口而出道。
　　切原茶子转过头看了宇都宫阿澄一眼：“你知道这个事？”
　　宇都宫阿澄却摇摇头：“不是很清楚，大概就是——”
　　“是不是风之落的延续？”庵野麻衣问道。
　　在一旁听三个前辈说话的斋藤美雪好奇的带着身边的皆本姐妹加入了对话：“延续是什么意思？”
　　唯独立花泉一如既往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但看样子，她显然也是在认真听庵野麻衣的分析的。
　　“上次风之落的封印就是因为对手有可以媲美宇都宫的动态视力。从刚刚的练习赛看起来，白羽是反利用了风之落的漏洞——如果对手能够接住风之落，那她这个绝招的主人也应该能够判断出对手打回风之落的回球路线。领域……之所以叫领域，大概是防守领域的意思吧。借由知晓对方回球路线的优势，在自己的场地上编织出最精准的防守领域，把对方的回球无效化。”
　　“所以她才需要我跟她一起练球啊！”宇都宫阿澄这才醒悟过来，“因为我能清楚看见她的风之落。”
　　“前辈还陪她练过球？”斋藤美雪有些吃惊——要知道这位宇都宫前辈平时在社团活动的时候看起来虽然很容易相处，她私下却不是会和其他部员会有过多联系的人。总之，宇都宫阿澄在女网部里一直都是一个神奇又神秘的存在。
　　“好歹是帮过我的人，就帮她一次呗。”
　　赛场上，克劳迪亚特意站到上野光代的面前，跟这个同样是一年生的选手握了手。白羽清风则是时隔许久，重新站在了星川琉姬面前。
　　“虽然是好久不见，”星川琉姬伸出手，“希望你还记得我这个朋友。”
　　白羽清风抬起眼，直视星川琉姬，平静应道：“记得，不过星川副部长大概记错了。”
　　“什么？”
　　“你不是从来都没当过我的朋友吗？”
　　她终于可以理直气壮的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白羽清风又一次仔细地回想了过去的事情。那个时候的她，也许真的是个不及格的部长。但真正的朋友，是不会借着好友的弱点加以打击的。
　　白羽清风想，同样的情况，如果不是星川琉姬，而是佐藤纯子，又或者是中村智佳子和田口奈菜，会做的大概是提醒她有什么不足之处，再鼓励她想办法勇往直前。
　　白羽清风终于彻底清醒了。这两年来，她是因为不合格的自己有一个不合格的朋友，所以才会自我折磨了这么久——不合格的自己仍然需要砥砺前行，至于不是真心的朋友，就没有必要再称作“朋友”了。
　　会攻击弱点的，可能是对手，也可能是不认识的陌生人，但绝对不是朋友——庵野麻衣在笔记本上写上了关于风之领域的最后一句结语。

　　过了两天，在得到切原茶子和庵野麻衣的同意后，白羽清风打算到东大附中走一趟。
　　在此之前，白羽清风隔了不知道多久，终于跟三城梨花通上了电话——三城梨花家里的电话号码还是原来那个。这次她打去的时候，首先接电话的三城家妈妈显然已经不记得她是谁了。
　　随后被母亲喊来接电话的三城梨花在听到白羽清风想来东大附中见自己的时候，一口就答应了——听起来，她还是从前那个随和又温柔的大前辈。
　　“我还以为你会让白羽帮你跟三城部长说些什么。”
　　因为今天提早来了部里，眼下部屋除了两位部长就没有其他人，庵野麻衣才会跟切原茶子说这些话。
　　“我要跟三城说什么？”切原茶子有些不明白。
　　“嗯？”庵野麻衣愣了愣，“比如上次见面态度不太好，很抱歉之类的。”
　　“你说那天练习赛之前？”切原茶子挠了挠头，突然不着边际地问了句，“你还记得佐佐木茜和九鬼惠子那两个人吗？”
　　“什么？”
　　“就是第一次白羽顶替宇都宫上场那次遇见的那个女生，还有在后面教她的另一个女生，她们的打法不是和以前的赤也很像嘛，我说过的。”
　　庵野麻衣没听懂：“我记得，所以呢？”
　　“如果再见到那两个人，我的态度应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的。我尊重她们作为选手有不同的打法，但我不能认同她们那种会对对手带来伤害的做法。也许她们觉得那种打法是胜利的捷径，但在我看来，她们那种打法根本是不公平的。三城梨花也是一样，作为选手，或者作为部长，我尊重她，但我不能认同她对后辈那种毫不上心的做法。就像立海大以前的那个部长一样，我直到现在，仍然还是没办法理解她当初不问坂本学姐她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打人，也不跟学校抗争，就直接解散了女网部的做法。”
　　“毫不上心？”庵野麻衣突然想起什么，就从书包里摸出自己一直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翻开了头几页，“你指三城梨花？据我所知，她带领的冰帝女网部获得的成绩，至今可是无人能破的。”
　　切原茶子戴上护膝，遮盖住膝盖的那条伤疤，然后难得叹了口气，板起了脸：“麻衣，你也清楚，如果没有意外发生，白羽现在会在的学校就是东大附中，而不是立海大。她应该会继续成为三城梨花的副手，而不是被星川琉姬代替了她的位子。如果我当时没有把白羽拉进来，她那一身能力估计就要被白白浪费了。你觉得三城真的会对这一切毫不知情，还让星川当副部长吗？”
　　“你的意思是……”

　　在去东大附中之前，白羽清风还绕了路，回了冰帝一趟。
　　冰帝的校园已经没有原来那个金光灿灿的大门口了——冰帝在日本首富所在的迹部集团出资改建之后，变得跟国外的学校很相似，所以现在在走过门口长长的校道之后，就可以直通冰帝校园里面了。只是非本校生只能在校园里闲逛参观，不能进入教学楼或者图书馆等重要区域。
　　白羽清风在来之前听说，因为冰帝校园的改建，所以现在每当男网部活动的时候，都会有很多别校的女生像追星一样，到校园里为自己喜欢的选手应援——尽管上一批很有人气的学长们已经毕业了，但现在在男网部里活动的成员们还是延续了学长们的人气。
　　白羽清风记得，自己以前在这里活动的时候，男网部那几个叫迹部、忍足还是什么的学长真的特别有人气，还有她比较熟悉的后来的男网部部长日吉若和副部长凤长太郎，都是女生们口中时常念叨着的帅哥。
　　校园正中的喷水池，还有围绕着喷水池的那些欧式建筑，都是她曾经无处次跟好朋友一起来来去去的地方。
　　回首来看，冰帝真的是个跟立海大完全不一样的地方。
　　自从转学之后，白羽清风就没敢再回来看过了。不过这次想通了最后的一些事情之后，她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有可以回来的勇气了。
　　“学姐？”
　　“白羽？”
　　同时在左右耳边响起的一男一女的声音，让白羽清风回头往左边看了看，又赶紧把头转向了右边——原来是她许久不见的平野晴纪，还有凤长太郎。看来这两个人都是正好经过了喷水池这边的地方。
　　“凤前辈好。”平野晴纪也不忘跟站在喷水池另一边的凤长太郎打招呼。
　　最终，平野晴纪和凤长太郎分别坐在了白羽清风的一左一右。三个人落坐在喷水池前长椅上的情景，着实是有些奇特。
　　凤长太郎看了白羽清风一眼，微微眯起眼笑道：“真是好久不见了，白羽。”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白羽清风习惯性的想抬手压压帽檐，却突然想起来自己今天没有戴那顶立海大的帽子——毕竟她这回是要去其他学校，戴着自己学校的帽子似乎不太好。
　　说起来，白羽清风跟同年的日吉若还有凤长太郎变得熟悉，都是多亏了以前冰帝的监督很喜欢让男女网部一起组织合宿训练活动——毕竟冰帝学园是东京有名的私立贵族学校，资金充足，不愁没有训练的场所。
　　“听说你去立海大了，”凤长太郎打破了有些沉默的场面，“切原君他们还好吗？”
　　他说的切原“君”自然不是女网部部长切原茶子，而是她弟弟切原赤也。白羽清风猜想，大概是后来切原赤也带领的立海大跟日吉、凤带领的冰帝打过比赛，所以凤长太郎对立海大还挺熟悉的。
　　“大概……都挺好吧，”白羽清风也侧过头看了凤长太郎一眼，“凤君和日吉君呢，都好吗？”
　　“都好。前辈他们都还在高等部里念书，我们直升了高等部之后又跟回前辈他们打球了。”
　　“是迹部学长他们吗？”白羽清风回想了一下从前冰帝男网部的那群学长，发现自己还是记得很多关于冰帝的事情的。
　　“是啊，大家都以为迹部前辈会去外国念书的，结果前辈说去外国的事等上了大学也不迟，所以就留在冰帝了。他真的很酷吧。”凤长太郎笑了笑。
　　白羽清风点点头，也跟着笑了笑。像这样跟认识的人坐在冰帝校园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她不知道有多久没试过了。
　　本来凤长太郎还想说些什么的，不过却被来找他的日吉若打断了。
　　“前辈让你去……是你？”向来喜欢板着脸的日吉若在看到白羽清风之后似乎很是吃惊——虽然他的表情看起来还是那样。
　　“嗯……你好。”白羽清风犹豫了一下，还是率先对日吉若举起手，打了声招呼。
　　日吉若淡淡地对她点了点头，算是回了礼。
　　“我差点都忘了，男网部那里还有些事，那我先走了，”凤长太郎站起身来，“平野学妹，不好意思，我好像打扰你跟白羽说话了。”
　　一直坐在一边默默不语的平野晴纪晃了晃神：“没……没事，学长。”
　　白羽清风这才留意到，凤长太郎和日吉若都穿着冰帝网球部那套经典的蓝灰白网球服——这套服装可是大有来头的，不仅是找大品牌专门订做的，而且用料还特别矜贵。
　　不过白羽清风想了想，觉得立海大那套红黑色的服装也不赖。
　　等走远后，日吉若才终于问了句：“她怎么回来了？”
　　“她？“凤长太郎悄悄回头看了眼，道，“白羽吗？好像就是回来随便走走的吧。”
　　“当时走得倒是干脆。”日吉若轻哼了一声。
　　凤长太郎眯起眼笑了笑——因为当年一起晋升成了男女网部的部长，所以日吉若和白羽清风是有些接触的。他知道日吉若一直觉得白羽清风离开冰帝是件很可惜的事情，不过以日吉若那个性子，就算是再过一百年也不会在脸上表现出可惜之情的。
　　另一边，在凤长太郎突然出现打破了僵局之后，平野晴纪也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开口说道：“我以为学姐不会再回来了。”
　　“其实我今天是有事才来东京的，就是坐电车的时候突然想过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见到你，”白羽清风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穿着的红黑花纹的网球鞋，“你还在冰帝网球部吗？”
　　“我现在是部长了，”平野晴纪接话道，“我听说学姐重新开始打网球的事情了。”
　　白羽清风点点头。虽然高中网球部的好手很多，多到她这个曾经被称作称霸中学女单一号的人都几乎要应付不过来，甚至还输掉了一场很重要的比赛，但似乎还是有些人关注了她重回赛场的事。
　　“希望你能成为很好的部长……不过我好像没资格对你说这句话。”
　　“学姐确实不是很好的部长，监督也说过，学姐当部长的时候，女网部太散漫了，没有纪律——虽然大家都知道学姐是不想过多管束部里的成员，但换了三城部长，甚至是星川学姐，肯定都不会看得下去的。”
　　“所以她们现在又回到一个队里了。三城前辈和星川，她们现在是东大附中的部长和副部长。”虽然平野晴纪的话说得不客气，不过白羽清风还是微微笑了笑，因为她并不觉得平野晴纪说错了什么。
　　她现在已经可以很平静的跟过去的自己和解了。
　　平野晴纪忍住不让眼眶变红，说道：“但学姐真的是很好的网球选手，不应该因为那些事就放弃打网球的。再说了，一个网球选手好不好，跟做不做得了一个社团的部长本来就没有根本关系。谁都没有资格要求学姐在做好选手的时候还要当好部长。“
　　“但三城前辈把部长给了我当，那本来就是我的责任。做不好，就是我的错。”
　　“我们都应该更支持学姐你的。就算你的部长当得再不好，我们跟你反馈就是了。学姐不应该就那么结束的，”平野晴纪低头抽了抽鼻子，但眼泪还是没有落下来，“对不起，我不知道当时星川学姐她……”
　　白羽清风忽然明白过来——这大概就是平野晴纪称呼三城梨花为“部长”、却仅仅叫星川琉姬“学姐”的原因吧。
　　喷水池的水声哗哗的，正好遮盖住平野晴纪声音中的一丝颤抖。
　　“你当好部长就好了，”白羽清风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站起身来，又低头看向仍然坐在长椅上的平野晴纪，“然后打进全国大赛。”
　　“一定会，我保证，”平野晴纪抹了抹眼睛，跟着站起来，终于直视白羽清风道，“冰帝一定会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