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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0~25分钟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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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翟领着陈芊芊从书房出来,走入另一间书库。里面层列排布了许多书架。陈芊芊对于书向来不感兴趣,唯一的感受就是:谁说书香了,这一堆书尽是霉味。
他们走到最后一排书架,陈翟从书架暗隔里取出一份文件,呈给陈芊芊:三公主您看!
陈芊芊书不认识,账本儿还是认识的,这帐簿上写着具是些日期,数字,还反复出现一些个名字,其中一个她是认得的:林三!
林三是花垣城首富林七的哥哥,因为是男性,没有继承权,但是林家矿上的生意,主要是他在打理。联想到自己对于奴工的认知,陈芊芊不由的叫出声来:啊,是林三在倒卖人口!
陈翟苦笑了一下,对陈芊芊说到:三公主别忙,凭林三一个人他做不成这事儿,你想,花林涧有花垣的关务,若是没有关书者,如何能够过关入城?
陈芊芊想了一下觉得也对,便问:这事儿难道是王雨燕操弄的?
陈翟瞬间满脸通红,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陈芊芊把文件卷起来,敲打着自己的手心,琢磨着这事儿的来龙去脉:林家购买奴工,增加矿产量,可是出矿销售均有配给额度,林家不得私自增扩,这多出来的不申报的矿材,去哪里了呢?…….也运到这花林涧来了?花林涧走私硝矿!
陈翟听闻陈芊芊自行推断出这个事实,更加不敢承认把头低的更低了。
不对啊,陈芊芊又反过来琢磨着:这林三是愿意干这事儿,但是王雨燕凭什么跟着林三干活啊,王雨燕是当朝司工侄女,王家权势显贵,家境富庶,怎会充当林家附庸?她别过头问陈翟:坊间不是说你俩很要好嘛?你知不知道王雨燕她为什么要帮助林三啊?
陈翟窘迫交加,无法回答。
陈芊芊这会儿才注意到他的窘境,立刻陪个笑脸,说:不好回答就别回答了,对不起啊,我无意叫你难堪的,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
陈翟被陈芊芊的行为惊讶到了。怔怔地看着陈芊芊。
陈芊芊被他盯着不好意思,又陪了个笑脸,走出书库。
以韩烁和白芨的武功,要进入花垣司镇库房是轻而易举。但是面对这偌大的一排排仓库两人均怔了:这要从何查起啊?
脚步声想起,韩烁和白芨跃上房顶躲了起来。来人一人端了一大盆馒头,一人提了两桶水,进了一间房间。待两人走后,韩烁白芨跃下屋顶,推开刚才人进出的那间房间进去,房间里的景象把两人震惊了:通条长房间,里面几十个人吃着馒头,好些个衣不蔽体,一个一个都是被草结绳拴住脚踝,草结绳并无任性,细看之下这草结绳另穿裹在玄纱线中。玄纱线韧性极强,刀剑砍不断,只能锯齿慢慢磨断,是一等一难以寻求的军用物资。竟在这里用于拴住这一干人等。这些人也不知道来人是什么来头,都惧怕的手抱住头瑟瑟发抖。
韩烁出声问到:你等是谁?为何在此?
人群中有大胆的,见这人服饰华贵,便说:老爷,老爷,小的家中尚有妻小,请放我们回去吧!
一人求饶,所有人都向韩烁围过来,要求被释放。白芨护在韩烁身前,说:都给我住口!你们各说各的,谁听的清?你们谁口齿伶俐的,把前因后果给我说清楚了。
这时自有人跪叩了两人,陈述自己是本是中原人,突然有一天被劫持,就被运送到这里来了。另一个补充说不日就要被卖出去,身矮瘦小的,一半是去矿上。结实有肉的,就去工厂。
白芨低声问:少君,你说该如何处理?韩烁思考了一下,这贩奴,无论玄虎还是花垣,肯定是犯法的。但是现在这库房是司镇库房,一关两税,这法到底是陈翟犯的,还是王雨燕犯的,还是两人合谋尚且不清楚,这群奴工,是铁一般的证据,不能叫人给销毁了。韩烁当即回复白芨:人我们得带走,但是我们两个来去容易,这一群人该如何带走呢?
奴工人群里跑出一个人跪下说:求求老爷救我们!小的日日被带出去做工,搬运物品,知道库房南边只有一道校门,门口两个看守,出了门一路到花林涧南渡都四下无人。
韩烁跟白芨对望一眼,立刻行动把人救出司镇府。敲晕两个看守,一群人偷偷摸摸来到了花林涧南端,此处本有渡口,但是因为界桥已通,并无人再靠渡人营生。好在涧水不宽,两丈有余,水流也不急,所以一群人打算游水过涧,白芨打头,多数人下了涧,突然听得后面一阵叫喊声:抓住他,抓住他们…
韩烁垫后,转身一把长剑挡在胸前,查看来者是谁。一群衙役奴仆中拥立着一位年轻公子,锦袍锦衫,绿玉挂配,向韩烁喝到:你是谁?敢从司镇府抢人?
韩烁扬眼挑眉,笑着问:敢了又怎么样?
锦袍公子就不再多问,一挽剑花向韩烁刺来。这锦袍公子的剑法虽然精湛,但远逊于韩烁。当年沅水天堑留下了诸家的主力部队,而花垣只得了一些女眷旁枝,这武功一道,如无悉心传承的内劲技巧,尽管招式一样,使出来功用却是天差地别,所以花垣百十年来,从未出过什么高手。唯有近年来名声鹊起的三公主陈芊芊,在历代花垣贵族圈内,武艺也是排得上字号的。
韩烁本可以三两下了结了锦袍公子,但是想要争取时间给一干奴工逃走的机会,故意左支犹挡,不下杀手。谁知这锦袍公子得空吩咐下人:快向水中射箭,给我阻了这班贱民!
韩烁一听怒不可遏,这锦袍公子如此歹毒,我今天索性收拾了他,这杀心一起,人随剑出,旦见一众家奴与衙役中,衣袂飘飘,剑光流窜,箭躬纷纷落地,叮铃哐啷片刻之后归于宁静。锦袍公子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剑尖指在了他的鼻子前。
韩烁又在冷笑:这位公子说呀?我敢了你又待如何?
这锦袍公子脸色发白,胸膛起伏,已然失措。这时,人群后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女声:林三,给我退下!
韩烁顺着人声望去,人群中不知何时来了一拨人群,中间为首的女人,流光丝袍,红魅纱衫,牛皮束腰,年纪约莫三十上下,姿容绝丽,一双风流眼,顾盼生辉。周遭六名护卫,具是黑衣女子,半扇形排开三名向内三名向外,凝神戒备中。韩烁仔细聆听,周遭树上也悄悄躲上至少六名护卫,辩形听声,这群护卫估计个个伸手不弱,韩烁心道:这下糟了,强取怕是不能定胜,尽量不要交手。好在白芨带着一干奴工已走远,过了涧河,便有玄虎保护,无需担忧。遂将剑横在胸前,注视这红衫女子。
红衫女子绰绰约约地走近,气定神闲地向韩烁微微一躬:“本司管教下属不力,还请韩少君原宥则个。”
韩烁微微一抬眉,道:“你就是王雨燕?你知道我是谁?”
王雨燕微微一笑:“少君丰神俊朗,武艺卓绝,本司就算在不谙事务,也不能认不出韩少君啊。”
韩烁少年心性,尽管读书多,武艺高,历事却少有经验,被着眼前美貌的王雨燕一夸,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将剑送回剑鞘,向王雨燕微微一躬。朗声道:“王司镇若无他事,韩某就先行离开了。”
王雨燕甜甜一笑,示意属下让出一条路,自己侧身谦让。韩烁则大步流星,穿过王雨燕身旁,香气扑鼻,韩烁皱了一皱眉头。此时他发现不止是王雨燕的人马躲在暗处,自己的人马暗影,也在附近暗处,没有现身,随即放心了一些。走开一丈开外,听到王雨燕又叫了一声“韩少君!”,便驻足脚步,转身望着这位神秘兮兮的王雨燕王司镇。
王雨燕微微提高声量道:“今日天色已晚,少君今日且好好休息。明日请少君府上一叙可好?”
韩烁疑道:“司镇有何私务公务,需韩某一访?”
王雨燕顿了半刻,才缓缓答道:“天下人皆知少君患有心疾,遍访名医不能治,雨燕不材,或有相救之法。”王雨燕自称从“本司”改为了“雨燕”,显见得这场邀访,是私务而不是公务了。
韩烁却愣住了,他患有心疾这事儿确实不假,医生也说他可能活不过二十岁,不过他外公也是年少心疾,但是战功赫赫,生儿育女,直到四十岁在花隘口一役中,战斗过度,突发心疾而亡。韩烁心高气傲,尝言大丈夫志酬少年,何惧生死。这心疾之惧,只在夜深人静之时方才独自哀伤。只有白芨,多年来依然托人多方打听,到处寻找独门偏方,时不时逼着他尝试奇怪的各种疗法。这王雨燕突然提及,他也不知如何应对,只能向王雨燕拱了拱手,当即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