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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相逢 ...
冷浸月见衡绍半晌不说话,心急地推了他一下。
衡绍如梦初醒,神色复杂:“阿槐,你和你爹长得很像……”
宣槐脸上的笑意僵住:“绍叔……可我没见过他……”
于是两个人相对无言。
冷浸月率先打破沉默,走上前拉着宣槐的手笑道:“许多年没见到阿槐了,现在都长这么高了呀……前几天阿溶和我们说你要来衡山,可把我们高兴坏了……啊,都这个时辰了,阿溶应该也快到了……”
她顿了顿,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阿槐啊,当年你绍叔就爱乱说话,你有什么不满的尽管告诉月姨啊,可不能自己委屈自己……”
宣槐迟疑片刻,摸不清她的想法,只好斟酌道:“月姨说的我记下了,绍叔的话我都谨记在心,一刻不敢忘怀,心中并无任何不满……”
冷浸月嗔怪:“你这孩子,你……你忘了你和阿溶……”
衡绍突兀地咳了两声,宣槐不明所以地抬起眼,正撞入少女带着笑意的眼眸。
八年岁月倥偬,他再见到衡溶还是一眼就能认出。
她似乎没变,看着他的时候专注地让他窘迫。
宣槐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失态,他努力平复着急促的心跳。
来衡山之前,宣槐从不觉得情怯。待真正见到衡溶,他心中却万分慌乱。
冷浸月在衡绍干咳的时候就止住了话语,不着痕迹地改口:“你忘了你和阿溶当初感情多好……”
衡绍适时接话:“阿溶来得正好,宣槐今日刚到,你带他去找个地方歇下,晚上再过来吃饭。”
冷浸月朝他二人笑了笑:“快去吧,阿槐赶了这么久的路,该让他休息了……”
衡溶有很多话想和宣槐讲,闻听此言大喜过望,当即拽着宣槐往外头走。
衡绍含笑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觉自己多年前眼光颇有独到之处。
冷浸月敛起笑容,丝丝忧愁漫上心头。
“衡绍,你说宣槐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她适才就想问清楚,因衡溶突然出现才不得已转移话题。
衡绍摇头晃脑,反问道:“你希望他怎么想呢?”
冷浸月一滞,我……我既希望他满意这门亲事,又不想让他因为多年教养之恩而委屈自己……
衡绍见她沉默不语,明了她心中所思所想,温言宽慰:“别担心,找个时间和阿槐好好谈谈,依我看,他俩般配得很……”
衡溶本来只拽着宣槐的衣袖,可走着走着就不由自主地拉住了他的手。
她还没反应过来,宣槐便如碰到蛇蝎般甩开了她。
“怎么了……”衡溶惊愕且失落,明明小时候我们玩得那么好……
她在收到宣槐的信后就酝酿了好多话,想等到宣槐来的时候告诉他。
可等宣槐站在她面前时,衡溶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常听人讲,志合者不以山海为远。难道我和宣槐还算不上志趣相投么……衡溶茫然想着,这么多年,难道我和宣槐渐行渐远了吗?
哪怕每月都有书信来往,可毕竟他们之间隔了八载春秋,隔了万重山水……
宣槐刚平复下内心波澜,又被衡溶扰乱心湖。
他无法自持地红了脸,所幸衡溶并未抬头看他。
“阿溶,我不是有意……我只是……不习惯……”宣槐结结巴巴地解释。
衡溶讪讪地背过手:“我……我也不是故意要牵你的……”
就是一不小心手滑了下去,她在心里补充说道,以后不会这样了。
虽说江湖中人不过分拘泥于礼法,但是这样突然拉住人家的手好像……好像是有点唐突。
衡溶在心里想了想,觉得宣槐甩开她的手也情有可原。
她心性仁义,很快就将这事抛诸脑后。
“宣槐,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啊?”衡溶不知道他要在衡山待几天,想先问清楚。
宣槐定了定心神:“大概六七日之后。”
其实宣槐还没决定好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动身都无所谓。
衡溶面露遗憾,挽留道:“多住几天好不好?你这么久没回来,多住几天吧……”
宣槐不是爱给别人添麻烦的人,本就没打算在衡山待太久。
他有些为难:“阿溶,我以后会常回衡山看你的。”
衡溶闷闷无言好一会儿,见宣槐眼中染上几分歉意。她不想让宣槐内疚,只好继续若无其事地和他说话。
“你就住我旁边的院子里吧,好几天前就收拾干净了……离得近一点我就可以天天找你了。”衡溶临时改换了主意,本来衡绍是想让宣槐住在天柱峰上。衡溶觉得那里太远,不方便来去,早几天就将自己住处旁的院子收拾了一下。
如果宣槐待的时间长一点,住在天柱峰上也没什么。可现在他几天之后就要走了,衡溶不想将时间浪费在找他的路上。
宣槐不在意这些小事,当即应下。
衡溶心里好受了一点,脸上露出几分笑意:“书上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也想下山看看。”
宣槐跟在她身后,闻言笑道:“月姨不会答应的。”
衡溶叹了口气:“我也知道啊,如果爹能说服她就好了。”
她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停下脚步对他说:“宣槐,我想和你一起下山,这样爹娘就不会担心我了。”
宣槐哑口无言,半晌后方苦笑道:“阿溶,你不要任性啊……”
“我是认真的,你不愿意带上我吗?”衡溶眉眼黯淡下来,“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衡山六十四剑招我都学会了,我可以自保的……”我还会很多别的本事呢,不会成为累赘的……
“我没有不愿意,”宣槐不知道怎么和她说,只好先安抚她:“我不是不愿意,只是绍叔和月姨不会同意的,你我男女有别,出门在外有许多不方便之处……”
衡溶默了默,没再提起这件事。
宣槐松了一口气,他不是不愿意和衡溶一起下山,只是那样的话,绍叔和月姨会怎么想。
衡溶带宣槐进了他的住处,周到无比地替他斟茶倒水,催他坐下歇歇。
宣槐见她忙前忙后,心里过意不去:“阿溶,你先回去吧,我自己收拾就可以了。”
衡溶装作没听见,在他身边坐下:“你饿不饿?我去找点东西给你吃吧。”
宣槐见她要起身,连忙阻止:“我不饿,我不饿……阿溶你别去……”
“……”衡溶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惹人烦,呆愣片刻:“我不是故意要烦你,我只是……”
我只是想好好招待你啊。
衡溶茫然无措,难道不应该这样招待客人吗?
宣槐心知她误会了,开解道:“阿溶,我没有觉得你烦,你这样照顾我,我其实很高兴。”
“真的吗?”衡溶半信半疑,“那……那我要留下来陪你说话,你不许叫我走。”
宣槐心中一动,想到了别的事上,可见衡溶神色坦荡磊落,并无半分羞怯,他便明白是自己想多了。
他脸上一热,转过头不再看她:“……随你。”
衡溶于是自顾自讲了起来,宣槐安静地坐在一旁听她的话。
衡溶从小时候的事讲起,一直讲到今日。
宣槐没有丝毫不耐烦,这么多年,他往衡山寄信十分频繁,相较之下,衡溶的回信就显得单薄无比。
宣槐曾以为,那几年的陪伴在衡溶心里留不下一丝痕迹。可当衡溶认真专注地告诉他以往八年间发生的事情时,宣槐突然就不那么想了。
原来不是只有他念念不忘,衡溶以另外一种方式告诉他,在这漫长又短暂的八年里,她也一直记得他。
衡溶还没有那么复杂的想法,她只是想拉近和宣槐之间的距离。
至于为什么想拉近她和宣槐之间的距离呢,衡溶从来没有细想过这个问题。
因为宣槐以前和我玩得最好,所以我要和他做一辈子的好朋友,衡溶在心里如是说。
天色暗淡时,衡溶带宣槐去祝融峰上吃饭。
冷浸月今日亲自下厨做了几道宣槐以前爱吃的菜,替他接风洗尘。
衡沉早记不清宣槐小时候的样子,饭桌上乍一看到他还没反应过来。
衡浮拜师的时候宣槐已离开了衡山,平日里从未听人说起过他。今天师父师娘特地让他们师兄弟几个都过来吃饭,他还觉得奇怪。
衡溶主动向几个师兄绍介宣槐,衡沉上下打量他一番,心觉此人品貌一流,于是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宣槐就是来退亲的。
衡沉不由得怜悯地看了看衡溶,见她无知无觉,心内长叹一口气。
宣槐走上前见礼,也和衡溶一样以师兄称呼。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席间衡绍与宣槐谈天说地,颇为开怀。
衡溶时不时插两句话,气氛格外融洽。
衡沉话却少得可怜,他一面替衡溶难过,一面又觉得宣槐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衡浮少见衡溶如此高兴,心中有些诧异,但并没多想。他入山晚,不知道宣槐与衡溶之间的婚约。
衡沉性情耿直,藏不住话,他飞快地扒完一碗饭,打算拉宣槐出去说个明白。
衡溶觉得大师兄今天怪怪的,不想让宣槐跟他走。
“师兄,有什么事过几天再说吧,宣槐刚到,你让他好好休息一晚。”衡溶放下饭碗。
衡沉神情复杂,不再坚持:“那好,我以后再找时间和宣师弟说话。”
衡浮刚好吃完饭,于是便跟着衡沉一道离开。
他见衡沉神色消沉,疑惑问道:“师兄今天心情不好?”
衡沉张嘴想说什么,却及时止住。他顾念衡溶的名声,按住了自己想要倾诉的念头。
“我没事,只是好长时间没见到宣槐,心里有些感慨罢了。”他随口说道。
衡浮对宣槐更多了一份好奇,打听道:“师兄,宣师弟以前与师妹关系很好么?”
衡沉想起当年,忍不住笑了:“小时候除了宣槐,没人能听得进阿溶的话,他俩关系当然好。”
“这是为什么?”
衡沉笑意渐收,除了师父和宣槐,其他人都不喜欢和阿溶聊天,就连衡沉自己也不喜欢。
宣槐走后,阿溶喜欢自言自语,后进山的师弟都说阿溶很沉静。
阿溶从来不是沉静的性子,她只是知道没有人喜欢听她说话,所以少言寡语而已。
丝丝歉疚浮上心头,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新月,沉思半晌,方轻声说道:“因为阿溶和别人不一样……”
她是最特别的存在,与周围人格格不入,时常被排斥在外。
可她从不气馁,从不失落,别人永远改变不了她。
阿溶从来没有怪过他们,她待人依旧真诚。
万分清醒通透,却仍不失赤子之心,阿溶就是这样的人。
晋代葛洪《抱朴子·博喻》:“志合者,不以山海为远;道乖者,不以咫尺为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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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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