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成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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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也要带吗？”北堂墨染拿起桌上一个看起来十分劣质的木偶，脸上满是嫌弃。
“要的！”生怕他扔了似的，流年一把夺过木偶，放进包袱布里，“这是我初来饮武城时，街角的一个小娃娃送给我的。”
“小娃娃？”北堂墨染倾身向流年靠近了些，“是女娃娃，还是男娃娃？”
流年大睁着眼睛，好似难以置信：“王爷，你说什么呢！”
“王爷？”北堂墨染挑了挑眉，“年年，说错话，可是要挨罚的。”
“我，我是说……墨染，是，是个女娃娃。”流年脸上一红，别过脸假装收拾包袱，结果也不过是把布上的东西，拿起又放下。
北堂墨染不禁一笑：“如此就不好意思了？王妃？”
“别！别乱说！”流年放下手里的东西，看了看周围，见没有人，才舒了一口气。
“怎么，如今都要与我回府了，还不愿意做我的王妃？”不知为何，越是看她这样，北堂墨染越是想捉弄她。
流年又转移注意力似的拿起东西，压低声音，仿佛自言自语的嘟囔着：“我又没说不愿意。”
“那等回了府，我们就成婚吧。你说过，你没有家，就让我给你一个家，可好？”北堂墨染捉住她的手，握在掌心，轻轻摩挲着，眉宇间满含温柔。
流年抿了抿嘴，低下头，一时间不知道该羞还是该感动。只觉得眼眶里有些湿润，脸上却像要烧起来似的。好半晌，她才“嗯”了一声。
北堂墨染还欲再调侃她什么，门突然被叩响了。
“流年！流年你在不在！”是贺景西。
流年忙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给他开了门：“景西？你怎么来了？”
贺景西嘟着嘴，一副要哭了的表情：“我听他们说你要走了，你都不告诉我。你明明说你不回那个黄道国了！”
“我，我当初不想回去，是因为没有回去的理由。但是如今，”流年回头望了一眼正倚在床边的北堂墨染，“理由有了。”
“是不是你！把我的流年姐姐拐跑了！”贺景西指着北堂墨染，气急败坏的嚷道，“你昨天一定是故意把我灌醉的，还说什么我喝完就回答我所有问题。哼！你不是君子！”
“少城主，可是你也没喝完呀。要我提醒你吗，还剩了半坛呢。”北堂墨染平日里也不是个没风度的，但如今，他却偏要看贺景西的笑话似的。
瞧着贺景西瘪着嘴，脸色越发委屈了，流年赶忙出来打圆场：“墨染，你快别激他了。”
不知什么时候起，北堂墨染也成了个善变的，此时又心情大好起来：“年年，你接着收拾行李。我带他出去，说几句。”
“谁要和你说话！”
北堂墨染头也不回的朝门外走着：“男子汉之间的对话，你确定不来吗？”
贺景西哼了一声，仍是跟了上去。
北堂墨染走到一僻静处站定：“说吧，还有什么想问的。”
贺景西踌躇再三，还是问道：“你和流年，是不是要成亲了？”
“是。等回了黄道国，她就是我的宸王妃了。”
贺景西吸了吸鼻子，声音不高不低：“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她喜欢你。我一看就看出来了，她对你，总是特别一点。”
“景西，男子汉，就是要拿得起放得下。”北堂墨染拍了拍他的肩，“更何况，你将来可是一城之主，要有担当，守护好饮武的百姓。如此一来，等日后遇到了真正中意的女子，她也定是会仰慕你的。”
贺景西难得的低下了头，语气里有一丝不甘：“你和流年，说的一样。或许，我的确还不是一个男子汉。”
北堂墨染莞尔：“勇于承认自己的不足，你已经离男子汉，近了一大步。”
贺景西抹了把脸，愤愤道：“你以后可要好好对她，不要欺负她，也不要让别人欺负她。要是让我知道她过得不好，等我长大了，一定把她抢回来！”
“放心吧，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那，要再去和她道个别吗？”
“不去了。”贺景西看向他，目光坚定，“等我以后有了一番作为，会再去黄道国找你们的。”
北堂墨染微微颔首：“好。我们等你。”
北堂墨染回房时，流年还在收拾衣裳：“景西呢？他没事吧？”
“没事，大概已经回去了。说是等成了男子汉，还要再来找你。”他说着，从背后轻轻圈住流年，“小年年如今可是个极抢手的，我得好好把你看住了才行。”
“快别打趣我了。”流年抿嘴笑了笑，手里还忙活着，“你已经收拾好了？”
“嗯，我的东西不多。最大的包袱就是你，把你带好就够了。”
流年从前都不知道，北堂墨染竟是个如此会说俏皮话的，脸上又是一阵红晕。
流年的人缘还算不错，要上去渡口的马车时，周围已围了好些自发来送别的邻里。
“流年，要常回来看看，别忘了我们哪。”胡掌柜站在最前头，堂堂七尺男儿，眼里竟还隐约带着泪，“这是店里剩的些甜粥的食材，回去若是想了，可以自己熬几碗解个馋。”
“姑娘，这是少城主叫我带给您的，上好的酒酿。这下你走了，少城主那儿可有的我们忙活了。”赵管家也来了，拉着流年，颇为不舍。
阮娘在人群中挥着帕子，远远的跑来，将一包东西递到流年手中：“流姑娘，这是我前几日才讨来的药方，据说对身上的胎记疤痕，都有奇效，你拿回去试试。我这碎嘴有时候就是欠了点，若有什么不中听的，可千万别放心上。”
流年一一谢过，霎时间，眼上也蒙了一层水雾。
到底是生活了一年的地方，即使不是归处，这里的每一处风景人情，也都叫她不舍。
她随着北堂墨染，跨步上了马车，回过头去，街尾的拐角处，正站着贺景西。他远远站在人群外望着，时不时的用袖子擦一把脸。
流年淡淡的一笑，朝他微微颔首，转身钻进了车里。
一月后。
黄道国主城内，锣鼓喧天。
街边几位挑菜的妇人围在一起，同一旁的商贩八卦着。
“哎，你知道嘛？今日是宸王殿下大婚！”
“我知道我知道！娶的就是那个，前阵子告示里说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反正是蛇夫座的族人，还救国有功呢。”
“瞧你这记性，叫流年！”
“别这么大声！人家眼下可是宸王妃了，我听说宸王对她百般疼爱，你这么大声叫王妃的闺名，被听见了是要关大牢的！”
“哎哟，瞧我这张嘴！”
“对了，我还听说，宸王妃为了救国，容貌尽毁，武功尽失了！也不知是真的假的。”
“多半是真的了，就宸王府对面那条街，有几个摆摊的，说宸王妃走到哪都戴着个面纱呢！”
“哎，这看来，想做王妃也不容易啊。”
“你们这就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我听说啊，王妃是早就被宸王殿下看上了，两人在一起了之后才救得国。所以啊，这是身为王妃的觉悟，觉悟你们懂吗！”
…………
宸王府。
府内上上下下都已挂上大红色的布条，一派喜庆祥和之景。虽已至酉时，四处张灯结彩，却好似白昼。
流年坐在屋内，手指纠缠在一块儿，几乎要打结：“青芝，我好紧张啊。”
“你别紧张，别紧张。一会儿就要去前殿了，一定要拿出最好的状态。知道吗？”青芝嘴上说着没事，其实心里比流年还着急。她又将流年脸上的面纱正了正，嘴里自顾自的念叨着：“一辈子就这一次，可得好好的。”
“你快别说了，我手心都要出汗了。”流年刚嗔怪了她一句，便听得屋外有人敲门：“王妃，吉时快到了，该去前殿了。”
“来……来了。”流年吞了吞口水，站起身，又看向青芝，“我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妥？疤痕看得出来吗？”
“放心去吧，你今日的美，完满无暇。”青芝眼眶微红，将流年的手握住拍了拍。
“那便好。”流年顺了顺头发，呼了口气，向门外跨去。
万众瞩目中，青芝掺着流年，在一片锣鼓声中走来。
她一袭红装，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眼中满含希冀的望着尽头的北堂墨染。
直至已经出汗的手掌，被他握住，流年狂跳不止的心，仿佛找到了归处。
北堂墨染红衣翩翩，精致的发冠更衬出他的英气，微微一笑，带着与人前不同的温和，好似将全部的柔软，都放至了流年的掌心：“我何德何能，竟娶到了这天底下，最美的新娘。”
“吉时已到！”司仪高亢的声音响起——
“一拜星河大帝。”
“二拜列祖列宗。”
“王爷王妃对拜。”
“礼成。”
在烟花与炮竹声中，流年终于嫁给了北堂墨染。
她知道，这世间种种多数都是悲伤，但她仍愿意相信——
山长路远终有尽，此间情深可无期。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成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