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入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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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从小生活在缺衣少食的环境里，唯一的优势，大概就是能拥有一个铁打的身体。
流年染上风寒不过几日，如今已好了个完全，正赶上皇子的满岁宴，一点没耽搁。
这天早晨，刚过卯时，宫里便传话来，叫众人进宫。
“也不知王爷是什么意思，这衣裳看起来很是华贵，应该值不少星币，为什么要给我一个丫鬟穿呢？”流年穿着前日里，北堂墨染差人送来的衣裳，学之前青芝的样子，在腰间给自己系了个结。
青芝将她系好的结打散，重新帮她系上：“王爷的心思哪是我们丫鬟能猜得中的？既然给了你，你穿上便是。”
“青芝，要不你同我一起去吧？”流年坐到铜镜前，有些底气不足。
“说什么胡话呢，这是皇子的满岁宴，不是什么人想去便能去的。”青芝一边替她梳着发髻，一边打消她的念头，“今日你便安安心心的去，兴许回来以后，又能与王爷更进一步了。”
“呸呸呸，你可别瞎说，什么更进一步？！”流年四处看了看，确认没人听见后，还是呸了几声。
青芝脸上仍是那副平静的表情，好像在说的只是什么稀疏平常的事情：“别说你对王爷一点想法都没有，我是不信的。而且，王爷对你，一定也是有心思的。”
“你快别胡说了。那可是宸王，我不敢有什么想法。王爷肯定也没有。对，没有。”流年不敢细想，只能嘴硬的反驳几句。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青芝懒得与她争辩，放下梳子，左右端详了一番，“嗯，行了。去前殿候着吧，莫要叫王爷他们等你。”
流年听话的起身，又整理了一下衣服，才推门出去：“那我先去啦。”
青芝看着流年的背影，低下头，轻轻一笑。
一个小丫鬟，一个大王爷。这怎么想也不可能扯在一起的两个人物嘛！
“都怪青芝，害我胡思乱想了。”流年甩了甩头，平静下来。
正腹诽着，北堂墨染和苏寻仙、尚羽、西风烈，便一同走了出来。
北堂墨染今日看起来比往日慎重许多，穿着一件墨色的长衫，中衣似是水染的深蓝，袖口有着精致的图案，发髻上嵌着流年先前还回去的银簪。
“流年，你今天穿着这衣裳，可真好看啊。”尚羽见到流年，不认识似的围着她绕了个圈，西风烈也在一旁附和。
确实，她今日的衣裳比往日的精美许多，肩部是半透的丝绸质地，下摆处还绣了几瓣梅花。及腰的长发只取出一撮，绾了一个矮矮的发髻，两侧还留了几缕鬓发，搭在两肩，看起来更添了几分温婉。
流年没怎么穿过姑娘家的衣裳，本来就有些别扭，打小也没人夸过她好看，眼下更不好意思了。她偷偷的瞧了北堂墨染一眼，后者也正在看着她，神色中还有几分笑意。
流年赶忙转过头去，生怕再多看一眼，就舍不得移开了。
“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我们小流年原来也是个美人坯子。”苏寻仙展开折扇，冲流年挑了挑眉，“快，也瞧瞧我。本仙今日可好看？”
他今日还着了件黑色外衣，长袍的领口镶着金边，胸前的肌肤比往日露的少了些，能看出也庄重了些许。
流年抿嘴一笑，把方才的羞赧都抛掷脑后：“好看。苏大人何日不好看呢？”
“小流年真会说话，走吧。路上再和你说说，今日宴席上要注意些什么。”苏寻仙走到她前头，等着她跟上来。
流年回头看向北堂墨染，见他微微一笑，颔首表示了应允，她这才屁颠屁颠的跟上苏寻仙去。
皇子的满岁宴，一定是比普通百姓家的要更为隆重的。虽然流年都没参加过，但即使没有对比，她依然能看出这场宴席的奢贵与豪华。
一进宫，苏寻仙就得了允准，带着尚羽、西风烈，先行去找其他几位星主了。
流年则是亦步亦趋的跟在北堂墨染身侧。一路上有着许多没见过的人，她有些认生，更有些紧张，一步也不敢离开北堂墨染。
“宸王，好久不见了。”一位看起来像是位居高堂的大人模样的男人走了过来，冲北堂墨染拱了拱手。
“柳大人。”北堂墨染颔首示意，面上没什么表情，“近来可好？”
“托王爷的福，近日里好得很呢哈哈哈。”柳大人捋了捋胡子，看向流年，“这位是？”
“这是本王府上的贵客，今日也带过来沾沾喜气。”北堂墨染拿折扇轻轻指了指流年，“流年，见过柳大人。”
“见过柳大人。”流年还没来得及想着，自己怎么从丫鬟变成了贵客，就听到被点名了，忙尴尬的矮身一笑。
“流姑娘好姿色，王爷艳福不浅哪。”柳大人看着流年，点了点头。
北堂墨染神色柔和了些许，不置可否：“我先带她去过去了，失陪。”
流年跟着北堂墨染，一路打着招呼，满肚子的疑问也来不及开口。
好不容易进殿，殿上已经站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皇上北堂弈，另一个，正是蛇夫座的昔日星主，当今皇后，洛菲菲。她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想必就是皇子了。
“大家先入座吧。”北堂弈坐在正中间，挥了挥衣袖。
洛菲菲站起身，带着奇怪的口音，也招呼着殿内的大臣们：“欢迎大家来我家宝贝的周岁宴啊，快入座快入座。”
北堂墨染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般，看着殿上的人，轻轻的一笑，而后带着流年落座在左侧的第一个席位上。在他的同侧，依次坐着其余十一位星主。
见众人皆已落座，洛菲菲又道：“我家宝贝周岁，那我肯定得说几句，是吧。既然要说，那就不得不提一下了。我家北堂宝贝啊，刚出生的时候那就是，天降祥云，自带主角光环啊！以后那肯定是……”
一提起皇子，洛菲菲开始长篇大论起来。里头有的话听得懂，有的话听不懂。
流年对此不感兴趣，她只关心桌上这些美食可不可口。但众人中也没有先动筷子吃东西的，她便也只好耐下心来，费劲理解着洛菲菲的词句。
百无聊赖之间，流年东张西望的环顾着大殿。
在座的诸位星主与大臣们，有的发愣，有的嬉笑，有的侧耳交谈。惟有北堂墨染，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殿上说话的洛菲菲，唇角不自觉的挂着笑，听的津津有味。
明明是在殿内，北堂墨染的眼神中却仍好似满含月色，一如那晚，她在桥上见到他的情景。
只是比起那晚，今次北堂墨染的神情里，似乎还有着什么，她看不懂的东西。
“大家吃好喝好啊！”
这句结束语流年听懂了，见众人纷纷拿起筷子，流年也跃跃欲试，谁知北堂墨染却始终不动。
流年看向北堂墨染，犹豫了几下，拿筷子之前，还是问道：“王爷，您不吃吗？”
北堂墨染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只是垂了垂眼帘，依稀还能看出他缓缓的舒了一口气：“你吃吧，不必在意我。”
流年奇怪，但也不敢说什么。她的另一边坐的是苏寻仙，他提起筷子冲流年道：“小流年，莫要管他。你快尝尝今日的菜色，虽比不上我的香满楼，那肯定也不会太差就是了。”
“你说啥呢？今天这菜那都是我层层把关，比你那香满楼肯定是干净卫生，香甜美味！”洛菲菲不知什么时候走了下来，正巧听到苏寻仙的话，气急的反驳。
方才还出着神的北堂墨染，这会儿已站起身，打着圆场：“寻仙只是随口一说，菲……皇后，莫要与他计较。”
“那是，我肯定不和他计较。”洛菲菲嘴上说着不计较，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兴许正是如此，反而没太注意脚下，回身一步踢着蒲团，眼看就是一跌。
北堂墨染眼疾手快，立即跨步上前，堪堪将她扶住，只那一下，他又很快往后退了回去，微微低头道：“小心脚下。”
“啊多谢皇叔。”流年因为离得最近，方才也站起了身，洛菲菲仿佛这才瞧见她，诧异道，“诶？这位是？”
流年被点到，慌忙把嘴里还未嚼完的食物囫囵咽了下去：“皇后娘娘，我……”正要自我介绍，流年顿住了。来的路上王爷一直说自己是贵客来着，那如今，她应该说自己是丫鬟呢，还是别的什么？
流年正犹豫间，北堂墨染不急不慢的开口，嘴角自然的带着温和的弧度：“她是随我来的，名唤流年。眼下有些话不方便说，等宴席之后，还请皇后留一下诸位星主。”
“噢……我懂我懂。那我就先不问了，流年妹妹你也吃好喝好啊，我到那边再招呼一下他们去。”洛菲菲果然不再多问半句，已经往后向其他几位星主走去。
见洛菲菲转身，北堂墨染才复又坐下，嘴边的笑意已尽数收敛。他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入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