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光》扯扯不扯淡

21、第 21 章

　　夏季是让人最难割舍的季节，毕业班在熬着枯燥的生活向终点线跑，高一高二在为期末考做准备。

　　高二考完之后就直接放暑假了，陈念淮暑假过的很好，秦琴也很少再对陈念淮尖酸刻薄了，他猜一定是陈景德帮忙说了不少话。

　　更让陈念淮震惊的是，秦琴居然让陈尧祁回来吃饭了。

　　陈念淮和陈尧祁坐在沙发上，陈念淮问他哥：“你怎么说服咱妈的？”

　　“小秘密。只要你能稳住年级第一，只要不触底线，她什么都不会管你。”他在陈念淮面前卖了个关子。

　　陈尧祁又说：“你得帮我一个忙，就当谢礼了。”

　　陈念淮：“什么？”

　　陈尧祁看了他一会儿，笑着说：“帮我把林景遇拉出来吃个饭，当然你也可以拉你家那位。”

　　陈念淮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他打开手机先给沈言琼发信息。

　　陈念淮：晚上八点要来虾湖鱿一起吃饭吗？

　　沈言琼回复很快：去。都谁？

　　陈念淮：我哥，还有林景遇。

　　沈言琼：我这算不算提前见家长了。

　　陈念淮看着消息，耳朵逐渐红了，陈尧祁在旁边目睹了全过程，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陈念淮又点开林景遇的聊天界面。

　　陈念淮：晚上八点虾湖鱿，不来是狗。

　　林景遇：为了蹭你的饭，不去对不起你的钱。

　　陈念淮：不是我付钱。

　　林景遇：那是谁？

　　陈念淮：不告诉你。

　　等他发完信息，陈尧祁说：“你有空把网上那些鲶鱼cp拆了。”

　　陈念淮笑出了声，无情嘲笑：“你下次和他多营业营业就会有人嗑你们了。怪就怪我们同框频率太高了。”

　　陈尧祁睨了他一眼。

　　陈念淮顿时怂了：“好好好。”

　　晚上吃饭，林景遇被吓得没敢动筷子。

　　他没想到自己的老板也在这里，他低头给陈念淮发信息。

　　林景遇：我老板怎么也在？卧槽。

　　陈念淮：我哥。

　　林景遇看到这个消息震惊了好久，盯着盘子发呆，直到一只修长的手握着筷子，用筷子头点了点他的盘子。

　　“安心吃饭，别发呆。”陈尧祁提醒他。

　　林景遇这才回过神来：“噢噢噢。”

　　靠，兄弟的哥哥是我老板，太他妈刺激了！

　　沈言琼在旁边看着努力压嘴角忍着笑意的陈念淮，喂了他一个剥好的虾。

　　林景遇看到了这一幕，差点被酸的要对俩人伸鄙视。这俩人一点也不知廉耻，正大光明的地下情！

　　但是沈言琼丝毫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他想起来网上的那些cp党就一阵酸，如果可以，他早就和那些cp党正面刚了。

　　陈尧祁咳了声：“你们两个稍微收敛收敛。”

　　沈言琼停了下来，扭头和陈念淮对视。

　　陈念淮对他点了点头。他随口一说的见家长还真是见家长。

　　林景遇也懵逼地看着陈尧祁，后者看了他一眼，又低头吃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你们还秀不秀，沈言琼你老实一会儿吧，我忍你很久了！咳咳......”林景遇被呛着了，随手拿了一旁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他突然发现自己拿错杯子了，自己的杯子在左边，他好像是用右手拿的。

　　他看了看一旁的陈尧祁，对方也在看他，林景遇讪笑：“嘿嘿，要不你喝我的？还回来？”

　　他以为像他们老板这样的人应该会有重度洁癖，没想到老板什么也没说，把他的杯子拿走了。

　　结束之后，陈念淮特别懂眼色，让陈尧祁送林景遇回家，自己和沈言琼四处走走。

　　沈言琼拉着他的手沿着人行道走着，湿热的风穿过他们十指交扣的手，穿过星星点点的街道，带着那份炽烈的感情吹向地平线。

　　陈念淮已经不在意行人怎么看他们了，他总不能因为自己让沈言琼委屈。

　　毕竟他的沈言琼很喜欢他。

　　他也很喜欢沈言琼。

　　“沈哥，我觉得你以后可能会很好地过我家人那一关。”他摇了摇他们交握着的手。

　　“那当然，我这么好，过不去就说不过去了。”沈言琼得意地挑了挑眉。

　　陈念淮脸上带着笑意：“我哥之前因为出柜被赶出家门了，现在又回来了，这是个好的预兆。”

　　他的大拇指揉着沈言琼的食指骨节处，又说：“我哥帮了我很多忙，他不说我也能猜到。我妈不再尖酸刻薄我了，我觉得这种感觉很舒服。”

　　沈言琼看了看陈念淮，柔声说：“念念，高考完我们就约两家人一起吃个饭吧。”

　　陈念淮愣了一下，然后回复他：“好啊。”

　　他们的爱情单纯而又热烈，像是春天和煦的暖阳，夏天繁茂的绿茵，秋天缱绻惬意的凉风，冬天洁白无瑕的初雪。

　　陈念淮觉得自己是如此幸运，他是被深爱着的人，同时又赋予了他爱人的权利。

　　——

　　高三的生活很紧张，黑板上的倒计时从开学就开始记录着，一天天在减少。

　　高三上学期期末考试成绩下来之后就召开了一次家长会。

　　那也是陈念淮第一次见到沈言琼的妈妈。

　　沈言琼的家里人好像都挺忙的，全国各地满世界飞。就连过年也是沈言琼和沈玲两个人自己过的。

　　沈言琼的妈妈染了棕黄色的头发，脸上画着淡妆，还穿着女士黑西装，一看就是刚从工作地方赶回来的。

　　她在走廊上看到陈念淮的时候还挑了挑眉，从头到尾把陈念淮打量了个便。

　　陈念淮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就想搓手。沈言琼拽住了他的手，对着面前的女人说：“你别吓着他。”

　　“哟哟哟，这时候跟我护的挺紧，你当时电话里跟我出柜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语气。”她冷嘲热讽着自己的儿子。

　　儿大不中用，有了老婆就忘了娘。

　　“念淮。”秦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言琼和陈念淮赶紧松开了手。

　　陈念淮转身，不敢看秦琴，打了声招呼：“妈。”

　　沈言琼也赶忙喊人：“阿姨好。”

　　秦琴看了两眼沈言琼，就进班了，陈念淮也跟着进了班。

　　孟素戳了戳自家儿子的胳膊，问：“看来你这个丈母娘挺难搞啊。”

　　沈言琼无奈地对他妈说：“我们之间的事还是他哥说的，多亏了他哥，不过我看我丈母娘没怎么反对的意思。”

　　孟素白了他一眼：“切，人家还没发话呢，万一人家拒绝了，你就等着被泼冷水吧。”

　　“你能忍心看着你到手的儿媳妇跟人跑？”

　　孟素对他挑了挑眉：“当然不能。”

　　陈念淮和沈言琼一直是同桌，两个母亲坐在自己儿子的位置上，也成了暂时的同桌。

　　孟素率先挑起话题：“你儿子一直是年级第一吧？很厉害呀~”

　　秦琴只是笑了笑，对于自己的儿子满是骄傲。

　　“小琼跟我提起过好多次呢，说他同桌姓名，每次打电话都是同桌长同桌短的。”孟素眉眼挂着笑，对陈念淮的喜欢都表露了出来。

　　陈念淮听到小琼这个称呼一笑，趁着两位家长聊的正嗨，凑在他耳边喊了一句“小琼”。

　　沈言琼没搭理他。

　　陈念淮又喊了好几声“小琼”。

　　沈言琼咬牙，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我记得你还有一个月就成年了。”

　　陈念淮立马闭嘴不说话了，乖乖地站在他身边。

　　秦琴看到了整个过程，在心里默默的摇摇头。

　　算了，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大儿子是个深柜就算了，二儿子也是，她已经心憔力竭了。

　　她对两个儿子更多的是亏欠。她是太刻板，她太急于求成，太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有出息。她以为只要自己严加管理就能养出最优秀的孩子，但是她错的离谱。

　　想想当年陈尧祁也才十几岁就将他赶出家门，她不是没有后悔过，赶出去那一个瞬间她就后悔了。可她没法接受，她不能接受。她狠着心不管他，陈景德暗地里帮陈尧祁的事她也知道，那终究是自己的孩子，她也拉不下脸。

　　她便把对陈尧祁的期望全部强加在陈念淮身上，但是陈念淮小时候太叛逆，初中的时候会顶嘴，但是顶嘴顶着顶着就哭了，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看见陈念淮和一个男生牵手的时候很生气，脑子里又想起了陈尧祁，回到家陈念淮还和她顶嘴，火气一上来便打了他。

　　第二天陈念淮没有和她多说一句话，有时候“嗯”一声也会带着一点哭腔，她只当没听见。

　　直到陈尧祁和她说陈念淮有抑郁症。

　　她不是没有想过，但是有哪个抑郁症成绩会一直稳在第一？

　　可偏偏陈念淮会。

　　她见过许多抑郁症孩子自杀的例子，一瞬间慌了，她怕陈念淮想不开。

　　陈尧祁走后，她自己想了一个月，她只要自己的孩子能开心，能健康，区区同性恋她可以接受。

　　秦琴听着孟素的话，看了一眼和旁边的人说说笑笑的陈念淮。

　　如果是真的喜欢，那就让他们岁岁年年好了。

　　等家长会结束，孟素对儿子小声说：“你放心，我看他妈心里早就同意了，眼神一直看着你们。以后就是准亲家了。”

　　沈言琼扬了扬下巴：“你看我就说，你儿子这魄力，没人看不上这女婿。”

　　“嘁，少得意。”

　　高三寒假就十天，过完春节就返校。

　　陈念淮的生日刚好赶上两周一次的休息，周五晚上和秦琴打了声招呼便去找沈言琼了。

　　外面下着雪，陈念淮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出了门，整个人像是融在了雪景中。

　　沈言琼撑着伞等他，陈念淮冒着雪跑到沈言琼的伞下，扑进他的怀里。

　　沈言琼压低了伞，扣着他的后脑勺接了一个吻，后面陈念淮实在是站不稳了便松手扶着他的腰。

　　亲吻之后，沈言琼牵着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口袋里给他暖手，陈念淮很怕冷，一冷手就会有些发红发紫。

　　他对陈念淮说：“念念，今晚十二点一过你就成年了。”

　　陈念淮被冻得通红的耳朵更红了，他点了点头，咕哝道：“我知道。”

　　沈言琼离他近了些，逗他：“那你晚上还要和我住？你真不怕我控制不住啊？”

　　谁知陈念淮竟摇了摇头：“不怕。”

　　沈言琼比陈念淮还大快半岁，就因为生在九月后，所以入学也晚。

　　现在陈念淮也要成年了，他还真怕自己干出点什么。

　　两人回家，一直在做作业，做到快十二点，陈念淮实在是困了，就去洗澡了。

　　热水打在陈念淮的身体上，浴室里的热气蒙上双眼，他关上了阀门，擦了擦身子，换上浴袍便出去了。

　　离十二点还有一段时间，沈言琼又进了浴室洗了洗澡，陈念淮的头发也吹干了，浴室里是沈言琼在吹头发的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地变着，直到三根指针全部重合，吹风机的响声也停止了，浴室门“咔嚓”一声打开。

　　陈念淮的心脏有力地跳动着，他看着面前的人离自己越来越近，直到自己被扑在柔软的大床上。

　　“沈言琼，”他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沈言琼，“我现在是个成年人了。”

　　沈言琼“嗯”了一声，低头吻住了陈念淮的唇。

　　舌尖轻车熟路地撬开他的牙齿，往更深处探入。接吻这么多次，陈念淮也学会了回吻，一拍一拍地配合着沈言琼。唇齿间发出了暧昧的响声，晶莹的银丝顺着嘴角滑落下来，他们彼此深吻着。

　　沈言琼扯去了两人身上的浴袍，一点一点的咬着陈念淮的肌肤。

　　心里的欲/望干柴般被一点小火苗点旺，窗外的大雪下的猛烈，屋内一片旖旎及暧昧的声响。

　　陈念淮眼前一片模糊，泪水打湿了床头，听着沈言琼在耳边重复着“我爱你”。

　　他努力找回理智，抱着身上的人哑声说：“我也爱你。”

　　那团火焰在雪天肆无忌惮地燃烧着两人的胸膛，仿佛要融化白雪的寒冷。

　　感谢着对方携着连绵不绝的爱意闯进彼此的生活。

　　他们岁岁年年，待四季轮转数载却亘古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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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了完结了，后期会更番外。目前要写的番外主要有出柜，大学，还有陈尧祁和林景遇副cp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