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光》扯扯不扯淡

20、第 20 章

　　陈念淮醒来之后是晚上八点多，他被沈言琼抱着躺在床上，他们面对着面，鼻尖相互交错，嘴唇离的很近。

　　陈念淮一想到下午干了什么就脸红，自己向下躺了躺，把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面。

　　沈言琼被这动静弄醒了，他看着陈念淮整个人都蜷在自己怀里，又蒙着被子害羞有点可爱。

　　沈言琼掀开被子和他钻了进去，陈念淮就老实不动了。

　　“我把你吵醒了吗？”陈念淮小声问。

　　“嗯。”沈言琼说完就借着被子外面的光找到陈念淮的唇吻了上去。

　　醉酒时的感觉没现在这么强烈，陈念淮的心脏跳动频率变快，像是有股酥酥麻麻的电流穿过他的身体，沈言琼把他压在身下，一只手和他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托着他的后脑勺。陈念淮把两只手搭在他的肩上，他不会回吻，只能任沈言琼掌握主动权。

　　接吻真的很爽。

　　等陈念淮需要大口地喘气时沈言琼才将他放开，他掀开被子，看着陈念淮泛红的眼尾和脸颊，俯身又亲了亲他的嘴唇。

　　陈念淮凑到他的耳边：“我也特别喜欢你。”

　　说完就死死拽住被子，不让沈言琼掀被子。趁着被窝里黑，沈言琼看不到他害羞的模样。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打破了两人的玩闹。

　　陈念淮看了看来电显示接了电话。

　　“小淮，你妈妈出车祸了，现在正在中心医院。”

　　——

　　陈念淮坐车上时都没有安下心，沈言琼也只是握着他的手，没有多言。

　　陈念淮非常不喜欢秦琴管他的方式，他觉得是刻骨的厌恶，有时候对她的态度也很不好。

　　但是当真正出事的时候才会发现原来对方对自己这么重要，根本割舍不掉。

　　亲情也好，爱情友情也罢，有些只是在笨拙地对你好，只不过使错了方法，适得其反。

　　沈言琼陪着陈念淮到医院门口，陈念淮就让他走了。

　　沈言琼捏了捏他的脸，对他说：“有事和我打电话。”

　　陈念淮点了点头，然后就去了病房。

　　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刺鼻的味道让陈念淮皱了皱眉。

　　病房里出奇的安静，只有机械声规律的响着。床上的人面色憔悴，额头缠了一圈纱布，双眼紧闭着。

　　陈念淮觉得有一双手狠狠地揪着他的心脏不放。

　　“小淮你来了，”陈景德看着陈念淮发红的眼眶，叹了口气，“别担心了，很快就会醒来。”

　　陈念淮点了点头，在这儿待了一会儿便被陈景德打发走了。

　　陈景德拍着陈念淮的背把他推出了病房：“你快回去吧，学业要紧，这里有我呢。”

　　“妈妈醒了告诉我一声。”他无奈，只好答应了。

　　他坐电梯到一楼，电梯打开的一瞬间，陈念淮愣了愣。

　　对面的男人也有些惊讶，两人对视了好久陈念淮才开口叫人：“哥。”

　　陈尧祁“嗯”了一声。

　　“你要去看妈妈吗？”他问。

　　陈尧祁点了点头，他问：“一起吃个饭吗？我等会儿再去看。她可能不太愿意看见我。”

　　陈念淮点了点头，就跟着陈尧祁找了个地方吃饭。

　　陈念淮其实有很多问题想问陈尧祁，可他不知道从什么问起，他有太多问题了，全部都要涌上来却堵塞在口中。

　　陈尧祁：“她现在怎么样？”

　　陈念淮知道“她”指的是谁：“没什么大碍，我和爸说了，醒来就给我打电话。”

　　陈尧祁点了点头。

　　陈念淮又问：“你为什么不回来？”

　　“回去又有什么用，让他们受气吗？”

　　陈念淮手指敲了敲桌子，他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不是很想提起这件事：“咱妈对我和同性的关系很在意，我很早之前就知道她为什么赶你了。”

　　陈尧祁一时没说话，陈念淮问他：“哥，你说我要是和咱妈出柜他们会怎么想。”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带着任何感情，脑子里却幻想了无数遍他们的态度。有下场很惨的结果，却没有圆满的结局。

　　“你别在意她的看法，你喜欢他难道还要看其他人的脸色吗？”

　　陈念淮对自己没有信心，他其实很害怕，但他也很喜欢沈言琼。

　　菜上来了，两人开始吃饭，陈尧祁用筷子点了点手边的碗，对他说：“等你高考完后再说，他们不能拿你怎么样。我见过了，那个男生对你很好，你的变化也很大。你能慢慢变好，我很高兴。咱妈是极端，但我希望你能在夹缝中野蛮生长，喜欢你所喜欢的，爱你所爱的。你心理上的病也好，性格也好，都会因为你喜欢的而改变。”

　　“所以小淮，去大胆做，你不也在为了对方而改变吗？”

　　——

　　夜色降临，陈念淮和陈尧祁告了个别。然后给沈言琼打电话。

　　“沈哥，你来接我吧。”

　　沈言琼一会儿就到了地方，灯光下的陈念淮看见他下意识地会心一笑，他的笑颜像在沈言琼心上烙了个印。

　　看着他越走越近，街道上没有行人。陈念淮抬手盖住了沈言琼眼，沈言琼迷惑的炸了眨眼，睫毛轻轻扫着他的掌心。

　　随后沈言琼的唇上一热，面前的人只是在他的唇上轻轻盖了一章，没再接下去。

　　沈言琼握着陈念淮的手腕，把他捞进怀里，用下巴蹭了蹭他的发梢。

　　“阿姨好些了吗？”他低声问。

　　陈念淮点了点头，想到这是在街上就挣脱了他的怀抱。

　　沈言琼笑着对他说：“你刚才亲我的时候挺大胆的。”

　　陈念淮低着头小声说：“那是因为刚才没人。”

　　“没关系，回家沈哥还你好多个亲亲。”

　　陈念淮不好意思地说：“没有那个意思！”

　　沈言琼没再继续逗他，牵着他的手放在口袋里，慢悠悠地沿着人行道走回家。

　　春末带着留恋，温柔地向大地告别，初夏追逐着风的踪迹，奔向天地之间。

　　医院里，秦琴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手指死死地抓着床单。

　　陈景德坐在床边，也不敢说什么。

　　陈尧祁看着秦琴：“妈。”

　　秦琴瞪了一眼陈尧祁：“你别喊我妈！”

　　“我知道您还介意当年的事儿，性取向什么的不是说与大众一样就和大众一样。总要有特别的。”

　　秦琴咬牙：“我生了一个罪孽！”

　　陈景德忙拍了拍秦琴的手背，示意她平静下来，又看了看陈尧祁，让他不要再说了。

　　陈尧祁接收到了，但他并没有听。

　　“那陈念淮呢？”他看着秦琴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您总想让他成为你想象中的人，小淮每次考年级第一您也不满意，您把您对两个儿子的期望全加到了小淮身上。”

　　他句句紧逼：“小淮自从上次被你打了之后，头疼了一个多月，精神很不好，都是那个同学照顾他的。不过就和小淮牵了个手，您就刻薄到那种程度。”

　　他顿了顿，说：“您难道不知道他有抑郁症吗？您只会根据自己的想法判断一件事，却从不考虑小淮怎么想的。他很优秀，本该是在天空中自由翱翔的鹰，却被你当成了云雀关在笼子里。”

　　“你觉得你什么都是对的，但是小淮是个人啊，人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就和你一样。”

　　陈尧祁说了一大堆，秦琴正在努力消化他说的话。她不敢相信她以为能够教出足够优秀的孩子有抑郁症这件事。

　　“是那个男生让他看见了光，您不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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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祁哥都是在为念念铺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