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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这谁受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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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艺眸中战意澎湃,琵琶声在急切中反而稳了下来。
山黎挥手挡住袭来的几只的飞鸟:“你的对手只是一个人,接下来,一定要狠辣。”
霎时间,石锥如同初生的竹笋,簌簌的从地上钻出,山黎以步艺为中心,极速跑开,紧追她身后的石锥在“噼啪”声中一个个粉碎。
终于懂得利用柔弱之物,步艺随着山黎的步伐缓步移动方向,她所控范围内的树叶一个个如同钢刀,铺天盖地而来,山黎旋转竹笛尽数击落,笑了一声:“不错。”
“小艺儿,只有这两样吗?”山黎的笑声不可捉摸。
“当然不是。”步艺话锋凌然,卷起一阵旋风。
山黎摇摇头,绕在大树之间,旋风卷折几根树身,再难聚力。她转身踹断一根枝条,枝条迅疾如风,几乎瞬时便抵在步艺喉前。
“嗨。”山黎歪着头笑笑。
她站的离步艺和却方很远,却离那一群乌合之众很近。
“身后!”却方一声嘶吼,伴着一声琵琶音。
身后有把剑刺入了腹部,山黎没来得及回头,那声调子便炸在了身后。
人群哗然。山黎半侧过身,身后的男子胸口前炸了一个血洞,躺在地上大口呕血,她低头,自己的左腹也有个大窟窿,血流不止。
却方冲了过来。山黎只觉得眼前有丝恍惚,但伤口疼成这样,她想必也晕不过去吧。
“果然,再厉害也怕偷袭啊。”山黎捂住伤口苦笑。
眼看车雪两人要走,步艺琵琶声再起,狰狞之声满是杀意。
“做什么?”山黎皱眉,声音虽然虚弱但音调不低。
“杀了他。”步艺盯紧仲合,语气悲伤,“他当初害我家破人亡,要死。”
山黎看了一眼却方:“那就杀了吧。”
却方愣了一下,步艺显然也顿了一下,但毫不犹豫弹起乐曲。
“拦住她。”山黎拍一下却方的手肘,冲他挤眉弄眼。
“不然看会儿再拦?”却方半弯腰,侧往山黎那边,手握在手腕上输送仙力。
山黎靠在却方的肩膀上,实在没力气:“也行,别杀了就好。”
一群人看山黎师徒看步艺杀魔尊。
车雪拦在前面,不敢怠慢,不可置信的望了一眼置身事外的山黎,不得不把三节镜拿在手中。
“你怎么样?”却方声音温柔,压的极低。山黎半眯着眼睛,步艺的曲子熟悉,她有些困倦。
“我带你去看郎中吧?”他的声线如此好听,仿佛蛊惑一般。
山黎笑了一下,低喃:“不行,把这儿的事处理了,我没事。”
她不曾察觉,却方已经将她整个人拢在怀中坐在一旁,给她最舒服的姿势。
步艺并不能以一敌二,却方在一旁偷偷做些手脚,还帮师妹拖了一拖,但终究他们还是逃了。
一声“叮咣”的清脆之声让山黎醒来,她看到步艺的眼睛发红。
捂着伤口站起身,她直立在步艺面前,目光幽深:“你觉得师父做错了?”
“当然!”步艺嘶吼一声,“他曾为祸世间,师父救她不觉得心有愧意吗?”
“那你呢!”山黎声音陡然凌厉,牵动伤口咳了一声,“你想过没有你杀了他会不会后悔?”
“我不会!”步艺皱着眉,一字一字说出口。
山黎气的胸口疼:“你……”
步艺不卑不亢的跪下,头颅高昂。
“你查了吗?你确认了吗?”山黎僵着脖子站的笔直,眼光下睨声音颤抖,语速极快,“你绝不会后悔吗?你知道后悔带来的结果吗?”
“我绝不会后悔。”步艺抬起头,倔强的看着山黎,眸中泛着泪光。
“是我救了他,你要怎么跟师父算这笔账?”山黎脸上血色越来越弱,她几近哽咽着。
步艺低下头:“杀了他后,我自然不再是师父的徒弟。”师父根本就不会原谅我吧?步艺蓄满泪珠的眸子眨了一下,地上灰尘中滚进一颗土球。
恐怕是以为自己出于其他原因阻止她。山黎呼出一口气。旁人误会又怎样,偏偏是自己这倔强的徒儿。
山黎转身离去。
“你去哪?”却方有些头疼,问了一句。
山黎狠狠转身将笛子摔在地上,盯住步艺:“去篡位!去当掌门!”
笛子在地上弹跳几下,滴溜溜停在步艺膝盖前。
步艺跪在原地,看师父师兄一起走远了,才缓缓将手深入灰土中,攥紧了那个笛子。
青许山上出现了诡异的一幕,山黎蓬头散发,身上既有血迹又有污渍,追着项会一下都不离开,她腿脚僵硬,宛若一个从泥土中爬出来的尸体。
却方和祁休在一旁看着,脸上皆是表情复杂。
“你疯了疯了。”掌门被山黎追的胡子都没了形状,这人寸步不离真是要了命了,“你有事就说,跟着我跟半个多时辰一个字也不吐露。”
山黎心中没谱,脸上也是面无表情,又跟了一会儿,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轰然关上了大殿的门。
殿中光线不好,项会看着眼前这女鬼,一颗心都吊起来了。
祁休和却方互相传递了一个彼此厌恶的眼神,仿若门神般站立在殿门两侧。
山黎抬起阴森森的脸,手掌一抬,掌心出现一个木牌。
“我可不受委屈。”山黎说话恍惚,声音在大殿回荡莫名带着股阴邪,说着便把木牌抛给掌门,“给我澄清澄清澄清澄清!”
声音简直难听至极。
“行行行。”掌门捂住耳朵,这谁受得了。
山黎一下子坐在地上,撇开嘴:“小艺儿在怪我……”
“啊——”山黎薅了一下头发,颓败的僵硬着。
项会看着手掌中的木牌,迟疑半晌:“居然是师父的应劫牌。”
“对。”山黎抬起眼睛,一脸阴沉,“当初发下去那么多,自己又不收回来。”
“原来你救仲合是因为这个。”项会看着牌子叹口气,“师父存于世的牌子不会太多了。”
“是吗。”山黎哼一声,手指一勾,殿门打开,“却方,去把我的柴火都抱过来!”
很快,仲合几乎被眼前摞成小山的牌子吓到了。
祁休眼角抽搐:“师伯这也太夸张了。”
“好了,我会还你清白的。”项会轻咳一声,“拿师父的遗物烧柴会不会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