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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   晏鸿如愿以偿地收到了来自小冠军系统的照相机,顺带还成功地打开了孙丽娜的心结——这的确是一桩两全其美的好事,如果忽视陈艾此时黑得像锅底的一般的脸色的话。

      从医院回来的路上,晏鸿眼看着陈艾吩咐了刘敏训练的相关事宜,嘱托了周红杨队内的事务规划,就连未到场的陈三他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就是连一个眼风都舍不得分给晏鸿。

      啧,男人心,海底针,没想到昨天她才把人哄好,狗男人今天犯毛病。晏鸿一边用指腹轻抚着照相机冷冰冰的外壳,一边对陈艾这种翻脸不认人的行为进行了强烈的谴责。

      或许是晏鸿的怨气实在是太过于明显,陈艾一抬头,就和晏鸿来不及收回去的眼神撞了个正着。两人皆是一愣,随即陈艾面不改色地将自己的眼帘垂下,睫毛像是个小扇子似的,在光洁如玉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得,人还在和她闹脾气。晏鸿也懒得再去想自己是不是又干了啥大逆不道的事,随手在陈艾的车座下找了块毛巾,也不管干不干净,搭在脸上就开始呼呼大睡。

      晏鸿向来睡得沉,又是个睡觉时不安分的性子,没过多久,盖在脸上的毛巾就被她给嚯嚯了,嘴角的口水不受控制的往下流,差点滴在车上的皮坐垫上。

      后排的刘敏和周红杨二人正不知道小声嘀咕着什么,谁也没有瞧见晏鸿飞流直下的口水和即将被“玷污”的坐垫。

      最后还是陈艾忍不住心疼自己的车,面无表情地发了声:“刘敏,你用条毛巾把晏鸿的脸糊住了,打个死结,系紧点。”

      刘敏连连应下,但她从小就没干过什么活,手笨得出奇,心里想着给晏鸿打个死结,但手上却是打了两个活结,再使出了浑身的劲猛地一扯——晏鸿睡得正香呢,忽然觉得自己被命运死死地扼住了咽喉,原本就不是特别顺畅的呼吸顿时雪上加霜。

      “呕——”晏鸿一边剧烈地干呕一边挣扎着爬了起来,慌乱中天灵盖还碰巧撞上了车窗,车厢内顿时回荡着颅骨与玻璃亲密接触后“绕梁不绝”的嗡鸣声。

      陈艾听着都觉得自己头盖骨疼。

      晏鸿终于掀开了在她脸上作乱的毛巾,两眼泪汪汪的,像是一只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误却反被主人惩罚的小狗,整个人都显得焉头耷脑的。

      刘敏有些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头,脸上洋溢起十分不自然的笑容:“晏鸿你醒啦,哈哈哈,真巧,哈哈哈,我们也快到了。”刘敏越笑越僵硬,到最后干脆在陈艾和晏鸿若有所思的目光中识相地闭上了嘴。

      晏鸿这才反应过来,好家伙,原来这就是平时被刘教练训斥动作没有力量感的刘敏吗?瞧着力度,这窒息度,啧,看来多半是下了死手。这要是换做现代,晏鸿连第二天的早间头条都想好了:“震惊!某国家队队员在车内惨遭毒手,真凶竟是......”

      “都别闹了,刘敏,周红杨,你们两个待会先下去,去体育馆和大部队集合,补齐昨天落下的训练。”陈艾顿了顿,抬眼迅速扫过晏鸿,“晏鸿留下。”

      晏鸿心里咯噔一下,刚刚被撞的天灵盖又开始隐隐作疼。但她很快就放平了心态,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虽然不知道陈教练一天到晚抽什么风,但是毕竟自己的教练,还能咋地,惯着呗。

      不一会儿,刘敏和周红杨陆续下了车,晏鸿估计着陈艾多半思量着锦标赛的事,也没敢作声,只是乖乖地坐在汽车的后排,百无聊赖地扳弄着自己的手指头玩。

      陈艾也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用车上的火机给自己点了根烟,过了一会儿,他好像忽然想起车厢后座还有一个晏鸿,又把刚刚燃起的烟丝掐灭,只剩袅袅余烟。

      他瞥了一眼后视镜,却发现小姑娘正认认真真抠指甲玩,压根没空领他的情。

      他方才将将好转的心情,一时间又不是那么好了。

      啧,小没良心的。

      陈艾倒不是故意要教训晏鸿,说实话,他其实也没多生气,只是临近年关,医院那种地方,难免人多手杂,一不小心孩子说不定就叫人摸了去。他故意放着晏鸿,也就是想要小同志自己好好检讨一下罢了,却未曾想这小丫头竟然连一丝丝的反省都没有,就连睡个觉口水都差点把车子给淹了。

      陈艾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只觉得自己回国了之后,不过是兼职了一个教练罢了,却不知怎地连带性子都被磨平了许多。

      晏鸿丝毫没有察觉到陈艾内心的弯弯绕绕,她的心思不知何时就飞到了张玲玲身上去了。虽然陈教练向她保证过会自己心里有路数,但是就凭现在上边的办事效率,这案子不知道要拖到猴年马月去。

      别说什么正义虽然会迟到,但从来不会缺席——就算只算上正义缺席的时间,都够张玲玲喝一壶的了。

      希望正义只是缺席个十天半个月,而不是十年半载吧。晏鸿心想,这大概也是现在她能给予张玲玲最大的祝福了。

      “今天腊月二十三,洛夫古德裁判和美国的柳金教练那边最早正月十五就能过来。”陈艾嘲弄似的冷哼一声,“小同志,把那些杂七杂八的事都先缓一缓,用你那聪明的小脑瓜好好想一想,就目前而言,什么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待会下车,你就去热个身,好好把你的真本事亮给我看。”

      “但凡你有一个动作没有达到我的标准,这个年,咱们两个都不用过了。”陈艾轻描淡写地放着狠话,“要是年后你的动作还没有达标,这个赛季你就别上了。”

      “听懂了吗?好好干,嗯?答应过陈教练的事就要好好做到,承诺过自己的事情就不许再去反悔。我这儿不是菜市场,没那么多功夫和你讨价还价。”

      晏鸿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一种猎物被肉食性猛兽盯上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然而她却不曾感到反感。

      从她见到陈艾的第一眼起,她就知道陈艾是什么样的人。眼睛里藏着煤矿的男人,又哪里会畏惧区区十年的寒冬?

      她在那一瞬间,从陈艾的身上看见了那个和自己同龄的少年的影子。他骄傲而又狡黠,聪慧而又桀骜,笑起来的时候锋芒毕露,不笑的时候又有几分书卷气。他本该站在群山之巅俯瞰这个世界,与青云争志,与皓月争辉。他是勇士,世界才是懦夫。

      “做得好,陈教练除夕夜请你吃大餐,去百货公司对面吃涮羊肉。”陈艾想了想,还是决定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爱吃芝麻酱吗?葱花陈醋芝麻酱,清汤红泥小火炉。管饱。”

      “行,您都这样说了,我做的不好倒是我的不是了。”晏鸿也不拘泥,爽朗一笑,颇有几分势在必得的意思,“您就好好看着吧,我今儿个定往您脸上贴金。除夕夜我要是不吃个三五斤,都对不起您这心意。”

      陈艾也是清楚晏鸿家里的情况的,想必她就算是过年也不会眼巴巴地赶回去挨骂,索性当她除夕夜里没有安排,在连自己都没有察觉情况下便顺手便为她安排好了一切。

      “还不赶紧下去,能不成还要我请你?”陈艾用眼神示意晏鸿。他不过朝着窗外瞥了一眼,晏鸿便心领神会地圆润地滚了下去,看上去还颇有几分熟练。

      陈艾看着晏鸿屁颠屁颠地朝着体育馆小跑过去背影,嘴角不自觉地微微勾起,眼睫之间似乎落下了一只蝴蝶般的轻轻颤动。

      还算是机灵,知道看眼色行事。

      晏鸿一踏进体育馆,便察觉到许多人的眼神,似经意又好似不经意地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有的带着些许的探究与好奇,有的参杂着连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感,还有的更是流露出了毫不遮掩地赤裸裸的恶意。

      晏鸿一路略过这些形形色色的眼神,倒也不是真的不在乎,只不过在别人的目光下活了太久,有些麻木罢了。

      她转角来到更衣室,换上了自己熟悉的洗得发白的训练服,坐在前两天才刷完桐油的长凳上,闻着上面熟悉的皂荚香气,一颗忽上忽下的心方才稳稳地落了地。

      晏鸿,稳住,我们可以。
      她昂首挺胸走进了体育馆,旁如无人地找了个地方便开始热身,每一次踢腿都高高越过头顶
      ,像一只始终不肯低下头颅的天鹅,倔强却又骄傲。

      “晏鸿怎么就回来了,不是说他们几个晚上擅闯器材室被教练组抓个正着吗?这就没事了?”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女孩子转头朝着同伴问询。

      “不懂了吧,人家可是晏鸿,你也不想想,咱国家队,盼了多少年才盼来一个晏鸿。张玲玲进器材室,只不过和孙丽娜比试了一场,就连夜走人了;晏鸿进了器材室,偏生啥事都没有,你说气不气?”她的同伴是个大嗓门,脆生生的一嗓子恨不得所有人都听见。

      “唉,你小声点,人家听着呢,万一这关系户看咱俩不顺眼咋办呀?这不,张玲玲不就和她不对付吗,人家就收拾东西回家了...”

      “不好意思打断你们两位谈话的雅兴,只是——能闭嘴吗?”

      麻花辫冷不丁听见了身后传来了晏鸿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当即一不小心从平衡木上摔了下来。

      “请问你们中午吃的是韭菜馅饺子吗?”晏鸿如同往常一样,脸上挂着笑。只是这笑意,却像是照进湖泊里的阳光一般,丝毫未达眼底。

      另一名碎嘴的女生也没料到晏鸿会和自己正面起冲突,连忙惶恐地摇了摇头,仿佛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一般。

      “哦,没吃韭菜馅的饺子啊~”晏鸿装模做样地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好像真的有什么臭味一般,颇为嫌弃地转过头去。

      “那你嘴巴怎么那么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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