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之女》七七八八久久

3、第三章希望

　　莎雅极为随意地将九华带出了白色的房间，然后沿着一条条几乎相同的铁皮甬道，走到一处长廊，长廊里是一扇扇挨着的门。她丢给九华一张刻有“17”的卡和一本小手册，就控制轮椅离开了。“反正你不想死自己就会看册子里的东西。我要去看GTC挑战赛了，回头见。”
　　九华拿着卡和册子，在灰色的长廊里张望。明显这里是宿舍区，两侧的门相对着标着黑体的序号：“1号，2号，3号......”。地板很脏很暗，毫无光泽，上面是细小的螺纹，纹路蜿蜒扭曲，连通着走廊两侧的凹糟。凹糟内是黑乎乎看不清的物质，像是黑色淤泥。九华一边走着，一边找自己的十七号。她走到她所在的房门时，看到对面的18号门口，不禁愣住了。那个门上是一片飞溅的鲜血，血色已经慢慢氧化变黑，有一些凝固在向下流淌的过程，有一些则流入了门下的凹糟。思维像一匹受惊的野马，一旦释放就开始策马狂奔。那些螺纹，那些凹糟，都是用来引流血液的吗？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血？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鸡皮疙瘩酥酥麻麻地爬满了全身。九华吸了一口气，连忙扫卡进了自己的房门。一推开门，一股消毒剂喷过的味道扑面而来。
　　门后，是一片灰色的世界。
　　一个小小的单间，一张没有被单的铁床，一条铁凳，无一例外漆成了灰色。连头顶微弱的灯，也闪烁着灰白色。这里灰得肃穆，像一处乱葬岗。在这种压抑的情况下，九华连大气也不敢喘，小心翼翼地走去自己的床。
　　为了节约空间，床是紧紧靠着那堵灰色的墙的。这样反而给九华带来了安全感。她爬上床就缩在床头，注意到床头有一块灰色铁框的小屏幕，巴掌大小。她好奇的点了点，她在触碰的那一瞬间感觉到刺痛，闪电般缩回了手，但是在屏幕上已经印下了一个浅浅的指纹还有一丝浅浅的血迹。九华吮吸了一下受伤的手指头，惊讶地看着屏幕上的血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吸收。屏幕突然亮了，一排信息显示出来：“B区17号房门，宿主殷九华，未激活Blood man潜能。未受伤。”
　　“这是？”九华迷惑地看着屏幕。离家的痛苦，被献祭的痛苦，此时已经在新鲜事物的刺激下，慢慢消失了。面对着她遇到的奇怪的人，奇怪的血槽，奇怪的屏幕，她早就意识到这个地方危机重重，要钻研怎么样才能好好活下去。
　　屏幕她不敢再碰了，免得二次受伤。过了不多久，屏幕就黯淡下去。九华侧身躺着，面靠着墙壁，盯着墙壁发怔。
　　墙是被重新粉刷过的，而且刷的很马虎。上面有灰色的or起颗粒和不平的粉浆。是想掩盖什么还是为了给新来者一个好环境呢？九华不敢肯定，她更加仔细的看着墙面。突然注意到床沿边灰色的粉浆。
　　她灵机一动，翻身下床去看床腿——床腿没有被固定！那么说明床以下墙有可能没有被粉刷过，也许挪开床，可以被看见被掩盖的秘密。
　　九华连拖带拉地挪开床，急切的看下那块被遮挡的区域。然而墙以下仍然是灰色的墙面，不过在最隐密的墙角有一个深深的刻痕。
　　“F-A-T-E”九华小心地读出来：“Fate，命运？”很明显这并不是一个人无聊时的杰作。因为那深深的凹痕中，布满了暗红色的血迹，有一丝甚至沿着字母底端流淌下来，在墙面凝结成了红黑色。而那凹痕，看起来是被人用手指深深挖出来的。
　　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这个充斥着枯燥的灰色的神秘世界里，带着那种无法言喻的绝望与悲哀。硬生生的用血肉模糊的手指，在这堵坚硬的墙壁上挖出了这沉重的四个字母？他到底遭受过什么？九华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他感觉自己即使隔着时空，也能从那几个字母中感受到一种比死亡更黑暗的绝望。绝望到让那一个人。愿意用自己的手去挖出那么几个字母来，来告诉后来者他无法逃脱的命运。
　　这一切要归咎于命运吗？
　　九华始终不相信命运。因为来到这儿是她自己的选择，就算是死亡也是她作为守护这个城市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她默默地站了起来，把床推回原处，接着她坐在床沿，读着那一本《BLOOD MAN守则》
　　“2015年新一代blood man手册。较之前几代手册略有改动——读者须知”
　　“DAS公司全球性联盟公司各国政府无权干涉，同样也无法发现，更无从剿灭。DAS公司是世界上也是唯一一个以blood man为交易对象的公司。他的服务对象是整个时空乃至整个宇宙。”
　　“Blood man。中文名为血之人。实际上是用血液进行战斗的人。被激发血液能力的blood man可以凭借血液天赋将血液变成不同武器进行战斗杀戮。Blood man的强大即为公司的经济来源。而blood man则必须通过战斗来获取BM。”
　　“BM，血之货币。得为DAS公司的通用货币。有了BM，你可以买到除了blood ma，这种代价是相当昂贵的，也许一辈子也得不到价值生命的BM。”
　　“关于BM的主要用处。BM的主要用途是用来续命。当你们进入DAS公司，都会经受一次痛苦的全身电击。在被电击的同时，你们的身体内已经被植入了一种被称为“电力杀手”的纳米炸弹。该炸弹会顺着血液流变你的全身，最后流入你的大脑，从此，固定在你的大脑内部。“电力杀手”是一种蓄能炸弹。让电力只能坚持三天，三天之后电力耗尽最后一秒。“电力杀手”就会爆炸。到时候，除了一张BM卡，你必死无疑，而且是真正的肝脑涂地。当然，如果有人愿意为你的尸体支付足够复活的BM时，你也可以逃过一劫。”
　　“BM卡的功能相当于是支付宝，同时也是一张电池卡。BM卡中有十万BM币，可以换各种各样的物质。而且你可以用这个为自己续命三天。每一万BM，只能续充3天的电池，也就是每一万BM只能让你多活三天。而获得BM卡的途径只有胜利的战斗。”
　　配图是一张传说中的BM卡，血红到让人炫目的颜色，用金色的字绣着DAS，让人从心底感受到不适。
　　“关于命格，本册不会详说。你们只需要知道命格最强即为血液能力最强，命格最强的人拥有改天换命的能力。往年DAS的公司仅仅只是在暗中行动，在城市中选择拥有命格而又无情无友的孩子带走，他们大部分死于全身电机或者第一年的blood man训练，即使勉强活下。在未来的GTC赛事中也并不出色。但是随着今年总公司的决定，DAS公司决定开启守护者模式，向全世界宣布DAS公司的存在。今年的blood man人才选拔选择的是全程命格最强者。同时又抱有强大的信念。这种信念有可能是毅然为了保护亲人而牺牲的信念。一种是被全城人抛弃而抱有的强大的怨念,这样的信念和这样的能力才会使这一代的blood man成为最强者。不过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的选拔会变得更加的严酷。”
　　“期待吧小blood man！很快你就会发现这里是天堂。”
　　画的是许多页的blood man对战的彩画。就算是简单的彩铅描绘，其中酣畅淋漓而奇异的战斗也让九华一阵颤抖。“这里真是一个变态的地方。”他低低的骂了一句：“这里会是天堂吗？”
　　但是她最终停在了最后一页册子上，泪水不由得顺着脸颊流下，第一次她感受到了在这里生存下去的目标。
　　“当完成第一年blood man的训练，进入GCT赛事后，Blood man可以用bBM购买回家的时间，五张BM可以换一天回家的时间。”
　　回家！
　　回家！
　　逛是人类所必需的营养品。一是他杀死的人比绝望更多。带来的比刑罚更加残酷。然而在这里，DAS公司，希望是这片灰色与血色的世界中，唯一可见的光点，引领着一批又一批的人慨然赴死，因为奇迹永远是在希望的尸骸中诞生，而绝望除了死亡什么也得不到。
　　九华挂着泪痕醒过来。她是被接连不断的噩梦惊醒的。那些血迹，那个“fate”的字母，不断地在她的梦境中转动，变成一张张陌生的脸，扭曲着向她扑过来。有一个女人用尖锐的声音不断的高叫着她的名字：“九华！九华！九华！”
　　“妈妈...”她坐在冰冷的铁床上，在这个仍然带有凉意的早晨，伸出双手环抱的自己单薄的身体，微微啜泣起来。
　　白色的空间内，莎雅慵懒地坐在轮椅上，深棕色的双眼像猫一样眯起，闪动着锐利的光芒。她仔细扫着空中的屏幕，微微翘起了唇，低头飞快地记录起来：
　　“15号，进入走廊后哭泣，心理承受力低，死亡率80%”
　　“16号，未哭泣，表现出强烈的好奇，好斗好战，死亡率20%”
　　“17号，次日清晨哭泣，表现冷静，实则压抑，容易走极端，死亡率7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