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元来 当局者迷》静夜思1996

3、第3章 神秘女子

　　“小令？”颂瑶揉揉自己的眼睛，这几日思虑过多，一直没睡好，作出决定后却格外轻松，一觉睡到天亮。

　　“几时了？”

　　小令匆匆从外面进来，“卯时了，您也该起床了。”

　　“外面有什么消息吗？”

　　“今早听闻皇后娘娘向圣上推荐了您去和亲。”小令一字一板的回答。

　　“哦，理由呢？我想听听怎么夸我的。”

　　“说您性子更稳重，颂月公主年纪太轻，性子跳脱，不适合，而且您是皇家长女，地位也相对尊贵。”

　　我呸。还不忘内涵老娘。

　　颂瑶心想，不过还是宫里的风言风语帮了我，要不是宫里传三皇子无才无德，再加上自己推波助澜让颂月公主这么一闹，才会让皇后在心疼女儿之下作出这么个决定。

　　“不过，”小令话锋一转。

　　“不过什么？”颂瑶追问道。

　　“不过圣上还未下决定。”

　　“让你吓我一跳，放心吧，哪个不是嫁，皇上本来就不看好三皇子，不瞒你说，我都觉得颂月那个姿色嫁给那个三皇子可惜了。”

　　“公主，您不要这么说自己吧。”小令一脸无奈。

　　“算了，你先下去吧，我得睡个回笼觉。”颂瑶说着话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直到半晌，听到小令急急忙忙冲进来才醒，“公主，皇上让人捎话，和亲之人定了公主，让您准备准备接旨呢！”

　　虽然一切都是自己计划好的，可这消息还是让人猝不及防，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伤心，就感觉心里还是有点期许的，一个完全新的环境，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生。

　　可同时，即将离开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地方，想到母亲和弟弟，不免心里空落落的。还是赶紧让侍女收拾好自己准备接旨，不管未来在慕士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在这里，她只是在外人看来端庄持重的颂瑶公主。

　　和亲的消息也很快传出来，五月十六是定好的良辰吉日，这样算来下月便要出发。

　　这段时间，除了不断有主衣局的人过来为颂瑶置办婚服和首饰还有礼仪局过来教学慕士礼仪，还好，颂瑶聪明，学起来倒是比原定课程快很多，本就是临时抱佛脚的教学，很快便能学完，至于其它的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颂瑶得了空便往浣贵妃那跑，慕士虽对于规矩没那么多讲究，可要想回家一趟估计也难了，两个人也都心知肚明，见了面免不了相互嘱托注意身体，遇事怎样应付之类的一些细节，浣贵妃对于慕士还算熟悉，便和颂瑶交代几句。

　　小令自然作为陪嫁大丫鬟随着颂瑶出嫁，颂瑶又挑了几个熟悉的丫鬟，其余都遣散到各个宫里，几个随身护卫由均由都习善都卫尉选定的，都卫尉负责皇宫各门的安全部署，由父皇直辖，想来选定之人也还靠谱。

　　这日，闲来无事，颂瑶便去四弟李晋璞府上闲聊，刚进府门便看到四弟和五弟正在院里比赛捶丸。

　　两人俱是十四五岁风华正茂的少年郎。

　　李晋璞是颂瑶一奶同胞的亲弟弟，平时便很亲近，他身形颀长，肤色白皙，五官不算突出，但整体的气质温文尔雅，平常待人温和，即使对下人也是温声细语，初始便是一个彬彬有礼的公子模样。

　　相较之下，五弟李晋熙就是一个标准美男子，站在那儿，目光就被其吸引，尤其一双眼睛，天生桃花眼，看人时极为深情，笑起来更让周围人如沐春风，心情大好。

　　可是这五皇子的脾气并不如面上这般，他从小便极受靖帝喜爱，是被周围人骄纵惯了的，加上本身性子又高傲得很，因此不易与人亲近，可与相熟的人却是另一番模样。

　　不过他和四皇子性格互补，从小便交好，和颂瑶也极为熟识。

　　刚进府门，颂瑶便大笑，“你们两个人是有多闲，这么小的园子还玩起这个了，要我说你们还不如去皇家猎场打猎痛快。”话音刚落，砰地一声，花盆便碎了，撒了一地。

　　“好姐姐，我光着急要去迎姐姐，不小心便打偏了。”李晋熙一脸无辜看着颂瑶。

　　“一个花盆而已”，还未待四皇子开口。

　　颂瑶抢先道，“五皇子赔了便是。”一脸得了便宜的表情。

　　听到前半句正想开口笑的五皇子活活憋了回去，“不愧是出了名小气的皇姐。”说着傲娇翻起了白眼。

　　“罢了罢了，我不要你赔便是。”四皇子笑着开口道，复又扭头看向颂瑶，“我和熙儿正在商量呢，要去宫里看看皇姐。”

　　“等你们想起来我，估计我娃都可以上街买菜了。”颂瑶不冷不热的语气。

　　两个人相视尴尬一笑，得知颂瑶要去慕士消息好几天了，可实在进宫麻烦，还要去各处请安，一直拖到现在。

　　“好了好了，我这么温柔体贴当然是选择原谅你们了，不过你们无聊到这个地步也是可以。”颂瑶贱兮兮的表情让人想要打她一顿。

　　“颂瑶姐姐，你有什么好玩的给我们推荐吗？这几天我们简直闷死。”李晋熙看看四哥，露出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

　　“我这几日听说城西有一条街有好多新鲜玩意，好多都是从慕士，新伊或者更远的地方来的，对了，还有从南国来的呢！”

　　一听到这些，五皇子瞬间来了兴致。

　　“哎呀”，颂瑶一拍脑袋。

　　两个人一脸疑惑，齐齐问道：“怎么啦？”

　　颂瑶一脸可惜，一脸的痛心疾首，“可惜啊，你们不能去，大靖国男儿万万不可玩物丧志，要是我带五弟去了浣妃娘娘一定剥了我的皮不可。”

　　“行了，别装了，你又不可能一个人去，让人陪演戏上瘾啊。”李晋熙一脸嫌弃，说话间两个人很默契地略过颂瑶走出了府门。

　　颂瑶摇摇头，只得撇着嘴无奈跟上两人。

　　三个人在街上逛了了一晌，倒是罗列了不少稀奇古怪玩意，可颂瑶此行目的却不是此，她想着到了慕士总归是异国他乡，多些银两总是不错的，以前总想着自己多半也用不上银两，也没想过什么致富之路。

　　果然书到用时方恨少，想起来只能狠狠拍自己脑袋，早知道平时就应该积攒些银两，平时多看看，找点做生意的门道才是。

　　可是现在大海撒网，哪那么容易！他们两人倒是兴高采烈，唯独颂瑶耷拉着脑袋，两个人也没心思理他，高兴地讨论刚刚看到的稀奇事。

　　颂瑶一个人在马车向外头瞧，刚伸出头去，看到一个布店裁剪出来的衣服样板倒是好看，不过倒不像平常靖国人习惯穿的样式，店的布置也不是什么布店布庄什么的，却像是个茶室。

　　“周家布庄”，颂瑶念道，“停车，去这看看。”

　　颂瑶下车去，那两个人倒是奇怪了，心想着宫里又不缺衣服穿，怎么还要买料子自己做，却也赶紧跟上去。

　　三个人走进店里，俱是一身的贵气打扮，五皇子长得那般模样，颂瑶和四皇子虽然长相不够惊艳，但气质着实出众。

　　店里的伙计和三个两个客人被三人吸引，四皇子和五皇子虽然搬出宫另立府邸一年有余，可也很少到这么偏的城区来，更别提专门做这样的布店了，颂瑶平日也不常出宫。

　　是以，店里没有人知道三人身份，可看三人气宇斐然，便知三人必是哪家的贵公子和小姐。

　　其中一个机灵点的伙计赶忙过来招待，“三位贵客尽管看看，有相中的招呼小的便是。”

　　颂瑶点点头，回道：“我们便是随意看看，可否问问掌柜这些料子是产自靖国吗？”

　　“那自然是，不是小的吹，咱们靖国的衣裳无论布料还是款式新颖程度，那都是数得上的。”那小伙计一脸骄傲。

　　“贵店的款式倒是别致，我平时还没有见过，敢问这些衣服裁剪出自哪位？”颂瑶道。

　　“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这些衣服平日里真没见人穿过。”五皇子来了兴致。

　　“我们店主，这些都是他自己做的，各位若是对衣服感兴趣可以随意看看，只是我们店主一般不在店内。”

　　“请恕在下冒昧，这些衣服实在好看的很，在下倒是想让店主给做上几身，如若方便，可否告知店主一般几时在店？”颂瑶一脸真诚，心里却打起了小算盘。

　　“明日店主会照例来查账，登记缺货，不如请各位明日早些时候再来？”

　　颂瑶一听微微笑，照例作揖告辞：“如此甚好，那在下晚些时候再来。”

　　三人刚走出店门，颂瑶便望向四皇子，四皇子早已习以为常，淡淡开头道：“说吧，要我干什么？”

　　颂瑶悄声道：“四弟能否今晚让人查查这个店的经营状况还有店主的信息？”

　　“这倒不难，我回去立刻找人去京都部尉走一趟便是。”

　　四皇子复装作若无其事，“我想咱们被人跟踪一路了，我们送你回宫吧！”

　　颂瑶早先没当回事，方才四皇子让车夫悄悄试探颂瑶才发觉，不过这人跟踪之术并不高明，想来也没派什么心腹。

　　便道：“不用了，反正不至于有人冒着生命危险来刺杀我，你们俩小心点才是，我要赶紧回去了，要是晚了麻烦可就大了，明早在这儿集合，记住了！”

　　二人还没反应过来，颂瑶便快步跨上自己的马车，丝毫未给两人拒绝的机会。

　　幸而二人年纪尚小，也只领了闲职，用不着日日点卯，二人拜别便也各自回府了。

　　此时，在这个店铺一个女子从里屋掀开门帘出来。

　　看这女子面貌年逾二十，一身方领霜色绮罗裙衬得她肤若凝脂，领如蝤蛴，偏偏腰间紧束的柳黄色丝绦更显得其身姿曼妙却不显轻佻。

　　伙计没来由赌气道：“之前几个客人师傅都不见，为何要见他们？”

　　这女子岂会听不出伙计的言外之意，不过倒也不甚介意，自顾自说道：“他们问了什么？”

　　这伙计便忘了之前的不悦，详细复述了两人的对话。

　　听罢，这女子微笑道，“这倒是有意思。”

　　这伙计只道师傅攀上了什么权贵，没再说什么。

　　皇后宫内，侍女悄悄将颂瑶今日行踪报告给了皇后。

　　姬琉皇后嗤笑，“倒是有趣，堂堂我靖国公主带着两个皇子去布庄干甚，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主衣局不如一个布庄了，罢了，由她去吧，这颂瑶便不必跟着了，对了，可查了这个布庄？”

　　侍女道：“查了，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布庄，没有任何官家往来，估计也就是图个新鲜。”

　　皇后这才放下心来，挥手让那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