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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序幕 ...


  •   宇宙,恒远而漫长的代表。

      在黑暗维度与梦维度的交界地,物质与精神共同存在,共同升华。

      水与火的物质在碰撞中燃烧,又在碰撞中熄灭,精神,精神,无数难以言明的精神组成了星云体的絮状物,数以万计的思维触须在这片广阔而不能被人类涉足的地域里延展,最终又收缩回共同的本体——笼罩在梦维度上空的意志云。

      白灯萨恩穿过这些思维体,情感光谱中的紫灯力量保护着他,让他得以肉身不断向上,向上。

      在这漫长的只有一瞬的过程中,当然,他是不怎么应该左顾右盼,意志的凝聚物会污染他的精神——如果那东西还有被污染的价值的话。

      不断的上升的不久,他就得以触碰到那团灰色的星云了,它庞大无边,像是记忆里无限遥远的地球大气,它跳动,膨胀着,气体内部发出了密密麻麻的星河与数量繁杂的旋臂系的光点。在宇宙的浩瀚里,对自身渺小的认识带来了无法言明的恐惧感,阴冷在一瞬之前穿透了他。

      即使这样,白灯还是慢慢的靠近了它一角的一角,星蓝石温和的紫光在他的周身闪烁着,他轻拍了一块身边的虚无:“喂,醒醒,老兄,做噩梦了吗?”

      …它在此处,它也无处不在…

      它…

      被物质接触,臃肿的喃语一下子蜂拥而至,白灯萨恩,或者是星蓝石,他侧头空了空耳朵,将巨大的思维垃圾重新倾倒回维度里:“换个形态,慢慢来好吗?兄弟,我不着急。”

      星云一如既往的旋转着,寂灭消磨时间,白灯萨恩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而模糊的眼睛,它用玄妙的目光慢吞吞的打量了一会儿,似乎正在回想着人类的姿态。半响之后,一个漆黑的影子从侧旁漂游了出来。

      星蓝石满意的吹了声口哨,身高控制在了两米之内,人类的体态,不去计较可能多了或少了的肌肉的话,这就是完美的拟态。

      至于那东西浑身上下裹满的尸布一样的黑纱——老天,总得给人留点兴趣爱好的空间吧。只要它肯苛刻的露出苍白下巴上的一点皮肤,那么它就是个人类,不是吗?

      “我很高兴能再见到你,你看起来终于有个人样了是吗。”星蓝石伸开长腿,仰躺在精神的纬度里:“哈哈,只是个玩笑。”

      那东西沉默不言。

      星蓝石在宇宙摇篮里晃晃悠悠的翻了个身。

      ——好吧,他敢打赌,这东西绝对是又忘了把声带长出来。

      “也没什么好说的,主要是顺道来看看你,当然了,如果你有空的话,就去-373号地球看看,那里的神秘侧波动最近开始不对劲了。”

      意志产物沉默的注视着他。

      星蓝石摊了摊手:“魔法的事情我只能来找你啦,毕竟你也算是神秘侧的一员?我没说错吧?”

      寂静之后,白灯萨恩试探的问:“嗯…你怎么看?”

      “… …”

      “… 拜托老兄,再不回话就换个人来,我的英俊幽灵甜心呢?I miss him.”

      “###.”

      陈腐的气音,失声的像感冒的英国广播员。

      “斩断了我的触须,弄瞎眼睛,我看不见。”

      “多元,多元,他们在哀嚎,黑暗的磨轮正碾碎英雄的脊骨,脆响如树叶一般抖动,马车离我们不远了…我也终于能…能…”

      它周身突然颤抖了一瞬,轮廓焕出了珍珠白的闪屏,一个年轻的笑音覆盖过这位置:“我会过去的,丘比特。”

      白灯呼呼的笑了笑,笑声像个不断被摔打的小提琴,星蓝石的光辉从他的头顶蓬发出来:“等你这句话,幽灵。”

      于水晶的多米诺面具下,白灯钢蓝色的眼睛泛出理性与睿智的星光,他提醒:“你知道——最好别搞砸了,朋友,深渊正在世界的脚边等着我们呢。”

      马车将至。

      .

      万物褪去,纬度重新恢复了无波的死寂。星蓝石立在絮云的宇宙里,如一颗蓝紫色的奇异星辰,孤独高悬。

      …

      英国,利物浦,码头边酒吧。

      “越来越糟,越来越糟,这就是他妈该死的命运…你看看你们,你们早早的死去,不用再受我这样的折磨,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事…嗝。”

      “…死人没法再死,活人却要死很多次…去他妈的…哪有这样的道理…”

      “醉鬼,他喝多了。”酒保擦拭着古典杯:“我在1992年之后就没见过能把自己弄的这么糟的男人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面前西装革履的男人:“你想把他带走,当然可以,我们也不想把他扣留在这,但他已经欠了不少… …哦哦哦,足够了…”

      长相英俊的男人在付完英镑后,将手表摘下提在指腹,熟练露出了甜蜜微笑:“再附加一点问题,乐意效劳吗,好先生?”

      .

      男人半搂半扶,将醉成一摊烂泥的金发英国人在小巷的污水与垃圾中找了个干净位置放下。码头上的灯正依次亮起,给海面留着不轻不重的光点。

      “好好照顾他,朋友。虽然他是个烂人。”

      围绕在康斯坦丁身边的鬼魂们向他告别。

      他们都是因这个驱魔侦探的缘故而被殃及的冤死亡灵,但他们并不怪罪朋友——害他们死去的人的痛苦要比他们更深。

      在活着中挣扎的折磨,这是名叫约翰.康斯坦丁的男人每天都要面对的。他要么在痛苦中懊恼自责,要么在各种沉溺中放纵,他在毁灭自己上是个专家,可他现在也没把自己彻底击垮。

      鬼魂离去了。物质的土壤从男人身上土崩瓦解。他抹了把自己的脸,抓下多余的尘埃。此时此刻,珍珠白的光从他饱和度过低的身躯上散发而出。这幽灵扳过驱魔侦探的脸,露出了自己的真容:“康斯坦丁,看看命运把你弄成什么样了。”

      在半通明的手掌拍打下,康斯坦丁慢慢睁开了浮肿的眼皮,灰蒙视线调整了几次,才终于聚焦到男人的脸上,在他看见那半透明的漂亮美国佬时,他瞬间就酒醒了大半:“他妈,耶稣.基督!”

      “我不像耶稣,他可要比我憔悴多了。”

      这长着一张哥谭首富脸的幽灵甜蜜自嘲:“而我由内而外,荣光焕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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