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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六 ...

  •   和花敬云分手後,洛浅心并没有立即离开西安,而是找了家客栈住下。不过这家客栈是不是他花令主的私产,就不得而知了,因为他在其中的待遇好的实在令人咋舌到没话说。
      说不惊讶是骗人的。那只花孔雀,他没想到他会走的那麽乾脆。两人进了城後,那只花孔雀拍拍双手,说走就走,没有一丝留念。不过似乎也是因为他临走前的那一问,自己才会决定留下的。
      「你会在西安停留吗?」那人问的时候,一脸期许。
      他看着看着,突然就不想拒绝了。「王爷回封地,我暂时处於休息期间。」
      「嘿,那你先去客栈等着。我把甄云和段青殊搞定就来找你。」
      「找我做什麽?」他明知故问。
      那人桃花眼眨啊眨的,做发誓状,「我说了要追你,就一定要追到手!」
      「可我好像也说了对你没兴趣。」他想也不想地说。
      那人眯起眼角,眼睛里闪烁着一丝顽劣的淘气,「不一样了。如果你是在半个月前说这句话,可能现在我会走得毫不留念。可如今,嘿嘿……」话并未说完,但他们都知道里面的含义。
      那一夜,自己果然是太冲动了麽?他沈思片刻,尔後抬眸,「等你练好吻技的时候再来找我吧。」
      嗯,这语气……怎麽听就怎麽像勾引呢?他有些苦恼的自问。难道以後都要这样委屈自己吗?
      「大美人,你等着吧!」那人大笑着扬长而去。
      他留在原地,暗忖,果然钓鱼要用鱼饵,钓这只嚣张跋扈的孔雀……只要一句话就行了。
      看着那人渐行渐远的墨绿色背影,他支手摸了摸嘴角。那里,有笑容。
      中午客栈生意正是热闹的时候,耳边闹哄哄的声音一直也没听过,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也就是在这样的吵闹中,从楼梯口那里传来了男人凶悍的叫駡声。
      「小子,你活得不耐烦了?连大爷我的东西都敢偷?」
      说话的是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桌上放着一把大刀,刀光凌厉。被他抓着的是个十来岁的少年,大概是乘着店小二忙不开的时候偷偷溜进来的。
      少年被大汉抓着,一声不吭,表情隐忍而眼神倔强。大汉见他一言不发,在别人眼里看来倒像是自己在欺负人。不由一阵气结,反手一推将少年推开。
      他俩本就站在楼梯口,如今这样一推,少年还来不及反映,身子一仰就向後倒去。众人见状纷纷惊呼,洛浅心蹙眉,身形移转之间已凌空飞到楼下将少年接在怀中。
      近距离看,才发现少年长得很清秀,面对刚才的一切面容依然沈静如水。明明是个孩子,但眼里的沧桑让人心疼。在洛浅心怀里怔了一会儿,少年面无表情的起身。
      对着他飞快得道了声,「谢谢。」然後跑开。
      楼上,大汉见了,骂道,「多管闲事!摔死他又怎样?」
      洛浅心冷冷抬眸望去,眼光森冷。被他那样盯着,大汉犹如被蛇咬一般,看清他更胜普通女子一筹得芙蓉面後,突然软了腿。
      「你……你是……」没说完的话,在一柄短刀抵着自己咽喉时消失无声。
      「我不想从你嘴里听见自己的名字。」悠悠冷光,绝顶轻功,尾指短刀,艳若桃李……不是他,是谁?
      浮生一点心缘浅,收金买命之人,只是与别的杀手不同,他收的是朝廷俸禄。
      再坐会围栏边的时候,周围吵闹之声明显低了下去。正欲取杯给自己再倒一杯酒时,忽然感觉不对。
      怀里,似乎少了东西。
      聂三揣着怀里的东西,急冲冲的跑着。他要去的地方,是当铺。
      「小子,又拿什麽来啦?」掌柜的人这样说,看来他是这里的常客。
      聂三将一块玉佩交给他,「这个,能值些钱吧?」
      「哟,这次拿了个大家伙来嘛。」接过他的玉佩,掌柜怔了一下,瞪大了眼,「你……你这个东西,哪里来的?」
      聂三不答,只嗫嚅着,「这个能当多少?」
      将玉佩拿起来仔细看了又看,掌柜一脸狐疑的招来一旁的夥计,悄声告诉他,「你快去把老板叫来。」转身又对聂三说,「乖乖,你这可是极品和田玉呀。小子,肯定是偷来的吧?」
      「不是偷的。」聂三低着头。
      掌柜摸着小胡子说,「你这东西要值几个钱,我不敢说,得等我们老板来估了价才算。你这东西太少见了,我们不敢轻易估价,所以只能让老板来,」
      「真的那麽值钱?」聂三傻眼了。
      正说着,就有一个山羊胡的老头从里屋出来。
      「老爷。」
      「嗯,东西呢?」
      「是这个。」掌柜把东西给他。老头接过东西,在手心里细细抚摸一道,又琢磨了半晌才点点头,然後交给身後跟着的夥计。
      「这玉,是你要当的?」他问,聂三咬着唇不吭声。
      他又接着问,「你可知这是什麽吗?」
      聂三不解,「不是和田玉吗?」
      他抚着山羊胡,表情高深莫测,「和田黄玉开采量非常稀少,自天朝以来新矿已绝迹,珍稀如羊脂白玉。其玉质油润细腻,乃不传於世的贡品,历来是皇家才有的。而你这块玉,则是只有皇子们才有的──镂雕双龙佩!」
      前朝皇子?聂三一阵晕眩,想起刚才酒楼中救自己的人。
      难道他……竟是前朝皇子?
      「我……我不当了!」
      「这可由不得你。」山羊胡一阵冷笑,立即有人从後面抓住聂三,「我已经叫人去衙门带人来了。小朋友……哦,不,应该是前朝的皇子殿下,您请稍安勿躁呀!」
      前朝皇子的双龙佩?
      自己都听到了些什麽?嗯,应该是个比较骇人的消息……
      靠在当铺门外,洛浅心低垂着头。
      他一路跟着少年到了这里,见他要当东西,所以便想等他拿到银子後自己再去将花敬云的那块玉佩赎回来。可就因为这样,他都听到了些什麽?
      前朝皇子?
      突然想起两人在山洞里那一夜,那时候,他叫得应该是母妃吧。一无是处的花孔雀,娇纵任性,厚颜无耻,哪有一丝贵为皇子的气质?
      按住眉骨揉了揉,洛浅心有些头疼。这种麻烦事,他能装作不知道吗?反正皇上也已经很久没追查前朝馀孽的消息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恰恰不喜欢麻烦的事。
      花敬云喜欢红色。而各色的红里面,他尤其喜欢那种夹杂着暗色红到发黑的颜色。所以他的屋子里到处都是红,红纱,红帐,红帘。那各色的红混杂在一起,浓郁的像化不开的血色。
      冷千霜进门的时候,看见自己的身影落在帷幕上,扭曲而孱弱,不由眉间一跳。
      「姓花的你又在搞什麽鬼?」大白天的,屋子关的严严实实,点着烛火玩阴沈。
      「小千~~~~~你来啦~~~~~~」叫魂般无力的声音从床帐内传来,冷千霜手中玉龙优雅一挥,扇风掀起床上红帐,看清那人不过是犹在与周公难分难解而已,不由狞笑。大步跨到床边,横脚一踩,踏在床沿上,合起玉龙丝毫没有犹豫的往花敬云颈子里塞去。
      片刻之後,不出所料,狼嚎响起。
      「冷啊──」死孔雀跳成了冻孔雀,牙齿咯咯上下打颤,一双没睡醒的桃花眼布满血丝。
      「肯醒了?」冷千霜优雅放下床沿上的一脚,仿佛没事发生一样。他走到一旁的雕花贵妃椅上躺下,衣襟微开,露出一小截纤细锁骨。
      花敬云浑身冒出鸡皮疙瘩这,「里没外人,收起你那□□相。」
      「你不想回宫了,是不?」嘴角一勾,冷千霜笑得堪称狰狞,手中玄冰铁扇更是冒出一阵阵冰雾。
      还没从刚才那彻骨的寒冷中回过状态来,花敬云撇撇嘴,「好了好了,快把东西拿来,我没时间和你磨蹭。」
      「刚被甄云和无用弄得灰溜溜跑回来,就有心思去风流了?」
      「人不风流枉年少。」花敬云贼贼一笑。
      冷千霜突然觉得自己与他简直没法沟通,冷冷扫过他的贼笑,轻声向外面喊了句,「进来吧,无衣。」
      推开房门,无衣端着一个蒙着白纱的木托盘进来,放在桌上。
      「公子,都在这里。」
      「嗯。」冷千霜点点头,无衣揭开那一层白纱。露出里面一张张绝丽面孔。
      「喏,你自己挑一个,选好後叫无衣给你弄。」那些都是武林中喊得上名号的绝色女子。
      花敬云双手拾起一张,人皮面具薄如蝉翼,他轻轻一吹,就随风飘动,「你不给我弄?」
      「美得你。」七天内从百里之外的阴山到这里,还得赶这麽几张面具供那挑剔的家伙选。自己可是病人诶,存心想累死他不成。
      说着,又转过头对无衣说,「再去把我准备的衣服全拿过来。」
      「不用了,衣服我自己……」
      花敬云张口,冷千霜急急打断,「我对你的审美一向没信心。这些面具可都是我的心血,要让你就这样糟踏了去,我可不干。」
      「那怎麽能是糟踏。」花敬云不赞成,他自认审美还是有的,不过他偏爱的比较华丽而已。
      「总之一句话,必须用我准备的全套!不然……」悠悠一笑,慢腾腾的起身,「你就这样出去等着被甄云抓回昆仑做道士夫人或是被无用追杀吧。」要自己看他那些又红又绿,镶金带银,花里胡哨的品位?算了吧,敬谢不敏。
      说完,又摇着扇子走出房去,「令主你慢慢选吧。」
      淡扫娥眉,轻点唇。云鬓高挽,珠花簪。
      铜镜里,绝代佳人缓缓成型,镜外的人偏偏头,「无衣,你不觉得还缺点什麽吗?」
      无衣埋头,垂下的眼睫挡下眸中浓浓笑意。
      「这飞凤银簪太朴素了,」某人左偏又右偏,「你不觉得用金簪比较好吗?」
      最好还是要吊满珍珠的,对吧?
      「嗯,这手镯上的银铃铛虽然可爱,但你不觉得太小了吗?」看看手腕。
      如果是一指宽的金镯子,你就满意了吧?无衣头埋的更低了。
      「这衣服,颜色也太单调了点。」伸展双臂,又撩开裙角。
      再加个金色披霞才是你想要得吧?快要忍不住了……
      公子,您真有先见之明!
      最後在面前佳人腰间别上一块彩丝攒成的白玉莲花结,无衣直起身子,「令主,好了。」
      红衣佳人秋波横,「真得太朴素了!」不过不能否认,千霜的人皮面具真得很好用。挨近铜镜,侧脸,找不到一丝瑕疵。
      衣袖一振,红裙轻纱绕,盈盈一笑,佳人出阁去也。
      ※※※  ※※※  ※※※
      下午的时候,客栈前停下了一辆极尽奢华的马车。两匹纯黑的骏马拉着马车,车梁上繁复的垂下一层层金色帷幔,装饰华丽到让人炫目。有认得马车的人在客栈外看见它後,都纷纷涌进了客栈。掌柜见本就红火的生意上又多家了一笔收入,脸上笑容也和蔼多了。
      你问他们为什麽看见一辆马车就兴冲冲的挤进客栈?
      一个酒糟鼻的中年不屑得道,「你连惜缘阁的马车都不认识?那可是全天下所有美人都聚在了一起的美人乡呀!」平时,见美人难,身上没个上千两什麽的,你休想见那些姑娘们一面!现在有机会免费看美人,花几个茶钱算什麽?
      从外面回来的洛浅心自然也看见了那辆嚣张刺眼的马车。可不知道为什麽,在看见那马车的第一眼,左眼皮就一直狂跳。
      那马车的气势,那跋扈的感觉……实在太让人眼熟了!
      满腹狐疑的上了楼,店小二竟然在他房门外东张西望,一幅魂不守舍的模样。见他来了,更是笑得一脸神秘,然後吆喝着去干活。
      看看远去的小二,又看看紧闭的屋子,洛浅心蹙着眉推门而入。
      门一开,就有扑鼻香味迎来,淡淡的,像胭脂又带了花香,夹杂了一屋子的酒香,并不刺鼻,还十分诱人。
      心中已有一丝了然,他笑着关门,「花令主大驾,浅心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可回答他的却不是那只花孔雀的飞扬跋扈,而是一个扑进怀里的软玉温香。
      红影袭来,他半天没反应过来,倒是他怀里那娇小的存在吃吃笑了起来,「妾身奉我家主人之命,来侍候公子了。」
      怀里的人,双肩瘦弱,纤腰不堪盈盈一握,面貌妖艳,风情万种……
      他现在明白刚才店小二在外面笑什麽了。
      滴答,额上一滴冷汗冒出,「缩骨功很厉害呀,令主。」
      「公子,妾身名唤相思。」红衣美人仰头依在洛浅心肩上,双手环住他的颈项,轻轻垫起脚尖。
      这种把戏,真那麽好玩吗?洛浅心反手搂上怀中人,看着那人得意的笑,叹道,「那麽相思姑娘,请问有何贵干?」
      相思盈盈一笑,在他颈边凑上红唇,一点一点,暧昧游走,留下不少浅淡红印,「方才说了,奉我家主人之命来侍候公子。」
      「那你家主人有没有告诉你我喜欢什麽类型的人?」
      「难道不是妾身这样的吗?」眼睫低垂,犹自含着水光。
      伸手抬起美人下颌,他笑得极其诡异,「我喜欢……自动送上门的美人。」语毕,运气凌空一抛,将美人远远抛进床榻,惹来美人一声急促尖叫,花容失色。
      见那人完全不防备,摔下去後还可怜兮兮的红了眼,桃花眼里噙着一汪秋水,洛浅心缓缓渡步到床边,「好了,令主,别玩儿了。」
      「那你也不能这样对我呀。」美人揉着腰,「你怎麽认出是我的?」千霜的□□不会那麽不经用吧?
      「看楼下的马车就知道了。」他还真当他那些惹眼的品位别人看不见不成?「倒是你,这身打扮……不会是为了我而做的吧?」真那样的话,他得考虑一下是不是要临时撤退了。照他花令主的玩法来看,自己能不能奉陪到底还是个问题。
      「如果浅心美人你这样来找我的话,我一定会当场和你洞房。」花敬云笑嘻嘻的说。
      「可我暂时没有娶妻的打算。」上下打量,啧啧称奇,「你的声音是怎麽变得?」沙哑但很悦耳,倒的确有女人的味道。
      「药呗,你不知道那药多难吃。」而且还有後遗症,咽喉肿痛,很不舒服。盘腿而坐,以手托腮,花敬云似乎完全不知道什麽叫做仪态,「为了躲甄云和无用,我可真是委屈到家了。」易弁而钗。
      「你以後都准备这幅打扮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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