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乐]念岁》安安呀

20、第 20 章

　　李玮最终也没有给皇后请安，被从偏殿拜见皇后出来的李国舅带走了。赵曦也回了宴席，并叮嘱璟澈莫在外边站太久。

　　“要不，我带你，进去”
　　璟澈紧了紧出来时流云递给她的披风，有些不自然问道。也不能把人丢在外边不管不是，怪冷的。
　　“那劳烦公主了。”
　　钱璟臻冲她行了一礼，抬手示意璟澈先行。他离她三步之后，距离不显亲昵，也不现疏离。看着前面不断扯着披风的璟澈，不禁有些懊恼，怎么就让一个得了风寒的人陪自己站了那么久。

　　早有内侍禀报了皇后，宫女替两人打了帘子。璟澈在外边站了许久，偏殿炉子烧的旺盛，暖气扑面而来不禁打了个冷颤。

　　安岁有些烦闷地揉了揉额头。每年大大小小的宴会让她有些身心俱疲。却在看到璟澈身后的身影时手一顿，脸上的笑意也淡了许多。

　　“臣钱璟臻，拜见皇后。”
　　钱璟臻从容不迫行了个大礼，动作行云流水，再加上面容俊秀，养眼得很。曹皇后点点头
　　“起来吧。”
　　后宫嫔妃皆知道赵祯有意与钱家结亲，目光都放在了安岁的身上。

　　“钱家二公子好相貌，与仁寿公主站在一块多般配。妾听说官家早有拟诏的意思，就是安娘子一直没松口。这要是臣妾啊，巴不得上赶着结亲呢。”
　　说话的人是林美人。杨怀敏前两年向官家进了两个美人，一个姓李，面容清丽，怎奈性格有些软弱，不太受宠。另一个便是林美人，她长相艳丽，性格有些张扬，又会讨赵祯欢心，这两年风头正盛。她像是扬州女子，说话甜糯糯的，尾音拖长了好久。

　　“般配不般配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罢了，外人看的再好，又有什么用。”
　　璟澈解了披风坐回她身边，安岁摸了摸她的手，有些凉，便握住给她暖手。

　　林美人被她一噎，却想不出别的话来反驳，只得悻悻闭了嘴。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张妼晗瞪了林美人一眼，又接着说道：

　　“自己连女儿没有一个掺和别人家的事倒挺积极。平日里官家品画赏文倒没见你出过声。”

　　她声音不大，却足够在场众人听清。后宫嫔妃平日里最不喜林美人的做派，当着官家的面装的楚楚可人，就算官家到了别人阁中也得遣人说她身体哪里哪里不适，请官家过去看看。平日里又跋扈，仗着自己受宠不把别人放在眼中。自然乐意见她吃瘪，都轻笑出声。

　　“妼晗。”
　　安岁止住她的话，语气去没有丝毫怪罪之意
　　“妼晗性子直爽，有什么说什么，林美人勿怪。”
　　怪不怪的，自己憋在心里就好了，面子上装也得装出来。她无视了林美人的脸色，又看向陈玉瑾。

　　陈玉瑾：我吃瓜吃的好好的你看我做什么哦我儿子还在这。

　　“咱们这都是女眷，景臻在这多有不便，还请皇后准许他先告退。”

　　“是我考虑不周，张唯吉，引钱公子去前宴吧。”

　　“臣告退。”
　　钱璟臻冲皇后行了礼，退至门口，临走时抬眸看了一眼璟澈，然后转身离去。

　　经过这一茬，曹皇后又与外戚说了会儿话，便散了。待曹皇后离去后，安岁起身替璟澈系上了披风，还未开口，便听身后有人说道：

　　“妾身与娘子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娘子可否同妾身走一程”
　　她未答话，只吩咐流云陪着璟澈回去，待二人走远后，才转身，看向仍等待原地的陈玉瑾。
　　“自然。”

　　内侍在前引路，陈玉瑾的婢女落后两人几步，陈玉瑾看四初没有别人，语气也变得刻薄起来。

　　“娘子入宫多年，盛宠不衰，竟也做不了自己女儿的主。”
　　“你也说了，本宫是在后宫。我的女儿，是大宋的公主。你若能做得了钱大人的主，今日二公子，怎么会出现在偏殿之中。”

　　“你！”
　　陈玉瑾咬牙切齿看着身边的人，只觉得心里的火烧的越发旺盛。安岁无视她那双满是怒气的眼睛，笑道：

　　“若官家当真要璟澈下嫁钱家，你要是做什么让她不痛快，你以为”
　　她身量比陈玉瑾高些，弯腰凑近她耳边，用两个人只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我会放过你”

　　在旁人看来，安岁嘴角仍然带着笑意，只有看到了她眼中无尽的冰霜，像是要把她吞噬。她宴会上见惯了安岁任何时候都笑语盈盈，从而忘了人都有逆鳞。陈玉瑾由心底而产生的恐惧，只觉得身子一软，堪堪要倒在地上，幸好身后婢女及时扶住。
　　“娘子这是什么话，仁寿公主是大宋的公主，谁敢让她不痛快。”

　　“夜黑路远，我便不送了，陈夫人小心。”
　　安岁眼中冰雪消失殆尽，那双眼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无波无澜。

　　仪凤阁。
　　“姐姐，那真是爹爹给我选的驸马吗？”
　　璟澈见安岁进门，忙倒了一杯水，递到她手中。安岁今日饮了些酒，在外边吹了风，脸红扑扑的，她端着水暖着，待手恢复温度后附上了璟澈的额头。
　　不烫了，她这才放下心。
　　“钟意否”
　　“也谈不上中不中意的。”
　　她扶着安岁到坐下，手托着腮打了个哈欠。
　　“比起那个李玮，确实是惹人喜欢多了。但是姐姐为什么一直没有提过”
　　“你爹爹未发明诏，这桩婚事也不算就定下了。”
　　“哦，所以爹爹让他来后苑，就是为了看看姐姐满不满意，姐姐要是满意了，就可以发诏书了。”
　　“我满不满意的，又不是我嫁。也要看嫁的人满不满意。”

　　“那姐姐想让我嫁吗？”
　　此时已经夜深，璟澈又刚吃了药，药力一上来她就迷迷糊糊的，但还是揉了揉眼睛，勉强睁着眼看向安岁。

　　“私心来说。我并不愿意，你知道我和陈夫人关系并不好。你出嫁虽有公主府，但她要为难你，姐姐身居后宫也无能为力。但是…”

　　“但是天下男子虽多，如钱璟臻这般出身名门不愿踏上仕途并且有才有貌的人却少。这两年外祖母和舅母常常入宫，姐姐也向她们打听了钱公子的为人吗？”

　　“是，他们都说他是个极好的孩子。”
　　她冲流云招招手，又捏了捏璟澈的鼻尖
　　“快回去睡吧。还有想问的明日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