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番外（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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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漫长的黑暗之后，光明必然也会出现。
极致的寒冷蔓延到太阳之子的身上，克拉克感觉自己像是被关在氪石做的监狱一样难受，他急促的喘着气，渴望有着什么可以让他攀附着来缓解胸口近乎窒息的难受。
然后在耳鸣和眩晕之间，他迷幻的感受到了布鲁斯上前来抱住了他。
那一刻是直到克拉克死去时仍在怀念的瞬间。
黑暗几乎是在瞬间就被驱除，那些惨嚎悲鸣的指责也消失得一干二净，总在他鼻尖唇齿间徘徊的血腥味被布鲁斯身上的冷香取代，幻觉就像是烈日下的冰雪消融的迅速，眼前纱布被撇去，拥上前的人面容清晰柔和，不再只是一团单调的颜色和模模糊糊的轮廓。
克拉克强烈的感受到了一种炽热的活着的感觉，从身体的最深处燃起，然后趁着心脏起搏掀起的风暴，在他全身上下凶猛地燃烧。他重新鲜活的感受到了除了悲伤痛苦之外的感情。
热量源源不绝的从布鲁斯的身上传来，顺着脉搏血流，到达大敞着门的灵魂。
克拉克终于等到了他的救赎。
但他还是没能说出他的状况。
不过这似乎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布鲁斯没有责怪他之前的行为，不过克拉克也没有再去哥谭了，原因嘛，大概是在那件事之后，布鲁斯开始到大都会来找他了，为此克拉克又搬回了他的小屋，重回岗位，他还是会很难受，会莫名其妙的崩溃，但他在冷静下来的时候，又会学着布鲁斯开始做后备计划。
他总希望他在布鲁斯面前还能是那个阳光的克拉克，即使他似乎已经暴露了，他也想让布鲁斯能不被他身上这些莫名其妙的情感感染，即使他已经破碎成一地碎片，他也希望他在布鲁斯面前的是被折射出来的彩虹，哪怕那并不是他。
他开始伪装，他试图让自己看上去已经好了。
他的确开始好转了，至少不会再那么觉得自己无用，布鲁斯的靠近让他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自己是被需要的，这个给了他些许动力。
但他要的是之前那个正常的克拉克，而不是现在这个站在玻璃上的幻影，虚虚幻幻不知道会不会下一个就消散的幻影。
他的伪装很成功，多半是因为真假参半的原因。
……
克拉克微笑着看着眼前的氪石，柔柔的绿光盈满了整个孤独堡垒，身体很痛没有力气，像是有一把小刀在身上割来割去，又像是脊椎处被凿开一个洞，虚空中有别的什么在吸食他的骨髓，五脏六腑都纠结在一起，感觉像是内脏被揉在一起然后被液压机碾碎成泥，但是很有活着的感觉。
他有点开心。
圣诞节要到了，这几年的圣诞节他都是在韦恩庄园过的，过圣诞节意味着他可以安安稳稳的坐在桌前，像是又有一个家一样的去来个家庭聚餐，而似乎他的病情也愿意给他一个向上的机会，他这几天感觉好多了，从精神到身体的轻松。
哦，还有个意外发现，原本让他痛不欲生的氪石现在居然能让他感到蜿蜒不绝的快乐，也许是精神上的的疼痛被转移到了肉·体，他确确实实在氪石旁更容易感到轻松，虽然很没有真实感，就像是在已经干涸的池塘里凭空出现的水，但他没办法拒绝这种感受。
他打算做个氪戒给布鲁斯，虽然布鲁斯不会知道这会有什么含义，但是克拉克还是决定要这样做，氪石现在是能让他快乐的东西，布鲁斯也是，他要所有能让他重新活过来的东西都在一起，这样等到下次他可能犯病的时候，他就可以更快的活过来。
所以他背地里收集了很多氪石，而现在他得从如山高的氪石里找出那个他需要的形状最特别的氪石。
克拉克从面前的氪石山里拿出一块氪石，细细观详，通透的石头像是品质最好的翡翠，虽然他时不时会有把氪石捅到肚子里的欲.望，唔，这大概是种无法自抑的追求快乐的感觉，不过他还是很好的忍住啦，毕竟他还有布鲁斯在等他，现在可不能受伤，被发现的话，布鲁斯会担心的。
克拉克舔了舔唇，恋恋不舍的放下了手中不合要求的石头，又伸手拿了另一块氪石，眯着眼睛翻来覆去好几下，把手中这块棱形的石头和自己脑中那个完美的形状做比较，最后嫌弃的扔开了点:好像还差了点，换一块，哎，差的更远了:-(，辣鸡氪石
……
按照以往的时间，克拉克应该在晚上七点过去哥谭，所以他五点时离开了那个翡翠山到太空晒了一个半小时的太阳，这让他被氪石伤害的身体看起来没那么憔悴。
克拉克站在韦恩大宅的花园里，空中正下着小小的雪，花园的地面被附上了一层毛茸茸的白地毯，松软的雪花堆积在一起看起来似乎很舒服的样子，克拉克蹲了下去捧起一堆雪，白嫩嫩的雪堆在他手里迅速的化开，澄澈的水沿着无法完全闭合的指缝往下滴去，溅起漂亮的弧度又融化了周围的雪。
克拉克心情很轻松，这天几乎是他患病以来感到最舒服的一天，他那可恶的病没有煞风景的来找他，这让他感到格外的舒畅。他站直了身子，仰头看着铅灰色的天空飘飘扬扬漫无目的落下的雪花，有雪落到他的脸上，融化时带走了一部分热量，他感到脸上一片冰凉。
克拉克无声笑了起来，这让他脸上的水珠落到了他的酒窝里，他同时也尝到了雪的味道，甜滋滋的像糖水一样。他心情雀跃兴奋，他的氪戒任务已经进行到一半了，想来可以在布鲁斯生日的时候把完成品交过去啦。
真好。
克拉克稍稍飘了起来，漂浮感让他感到很自由，这可真奇怪，以往犯病的时候，他这样只会觉得像是在坠向没有底的深渊，没有光也没有时间，可现在他觉得自己像是翱翔在无边天际的自由的鸟，快活又自在。
克拉克上下漂浮起来，他现在有点无聊，但脑子里自动浮现出了布鲁斯。
布鲁斯去夜巡了，罪犯似乎都不怎么过圣诞节，他们好像什么节也不过，不对，他们应该也是过节的吧？克拉克开始认真想这个问题，布鲁斯说过节假日的时候，罪犯的行为会更加有激情些，嗯，是“有激情”这三个字吗？记不太清了啊，就这样吧，也许这就是他们的过节方式？
这样可真是麻烦别人。
克拉克撇了撇嘴，翻了个身，浮空躺着，他向左边滚了滚。
想见布鲁斯，但是要听话。
他又向右滚了滚，趴了起来，低头看着地上被雪压弯的小草，随意的伸手把雪拂了去，欣赏了下重新抬起头的小草，又机警侧了侧头，然后惊喜的朝屋内飘去。
充满历史沉淀的客厅里有翠绿又高大，挂满彩灯和装饰品的圣诞树，不知道为什么，阿福和小鸟们都不在里面，只有穿着蓝色衬衫的布鲁斯坐在圣诞树前的沙发上，他正拿着盘小甜饼在吃，身上是湿润的沐浴乳的味道，像是新鲜的草木味。
克拉克默默地飘到了布鲁斯的身后，正准备悄悄地吓对方一大跳的时候，布鲁斯已经敏锐的转过身来了。克拉克只得放弃了这个想法，伸手从盘子里拿起块小甜饼塞入嘴中，顺便伸手抱了布鲁斯一下：“圣诞节快乐！”
布鲁斯回抱了过来，克拉克感觉他的心情似乎不错，这让他也更开心了。他心情好好的哼起了小曲儿，布鲁斯的眼睛望了过来，或许是克拉克的错觉，他总觉得布鲁斯的蓝眼睛里有什么像是雪一样融化了，他周围的气场似乎不再带着一些克拉克说不明的沉重。
克拉克有些迷糊，他挠了挠头，问：“怎么啦？”
布鲁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但他嘴角擎着一抹笑，他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克拉克自觉地飘过去坐了下来，这时候他和布鲁斯的距离不超过五厘米，过于接近的距离让他在有点紧张的情况下又分外安心。布鲁斯慵懒的往后仰去，随意地拿起了放在沙发上的电视遥控器，打开了电视后，选了部电影——汤姆·汉克斯的《极地特快》。
这似乎是要看电影了，克拉克想，然后他听到布鲁斯用哥谭宝贝迷人的腔调戏谑说：“我是多么荣幸居然能让全人类的梦中情人陪我一起看电影，喔，想来现在也许又要有美丽的女士，”他顿了顿。“或者男士来嫉妒我了。”
克拉克有些羞窘，他哭笑不得的伸手揉了揉布鲁斯蓬松的头发：“你知道不是这样的。”
然后他们两个一起愣住了，默契的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布鲁斯意味不明“哼”了声后，朝电视扬了扬下巴，克拉克点了点头闭上了嘴，并把唇弯成了一个有点痴汉的笑。
克拉克觉得自己的手有点烫，或者是自己的脸，也许都很烫。
他看着屏幕里不断变换的画面却完全看不进，整个人似乎只知道笑一样，无声的笑着，但他是真真切切的有点疑惑——为什么布鲁斯旁边的空气是甜的？
克拉克为此默默思考了二十分钟，直到肩膀一沉，他下意识放软了皮肤，这让布鲁斯避免了颧骨裂开的结局，也让哥谭宝贝不会因为一次犯困毁容。
克拉克僵着身子转头看过去，昏暗的环境里，布鲁斯眼下深沉的黑眼圈被遮盖的严严实实，电视屏幕的光莹莹的照在已经陷入睡眠的男人的脸上，让他本就精致的脸庞更是有了一种莹润的奇异美，也让他像花瓣一样柔软的唇更加的红艳。克拉克像是中蛊般盯着布鲁斯的唇，他带着一种虚幻感转身轻柔的捧起了布鲁斯的脸，他屏住呼吸，虔诚的捧着他的珍宝，凝视片刻后，带着万般珍重的吻了下去，浓重的甜味立刻从他们相碰的地方随着燃起来的火烧遍克拉克的全身。
克拉克听着耳边猛的加速的心跳，狡黠的眨了眨眼，他停不住他的笑，又小心翼翼坐了回去，按照原样让布鲁斯的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克拉克抬头看了看圣诞树上的槲寄生，他是真的感到他的希望在这种有着美丽传说的植物下出现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番外（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