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明朝当王妃》雪箬水幽

3、第 3 章

　　街灯亮起，掌灯时分。

　　总督府门前，骂骂咧咧的声音引起了路人的好奇，人们定睛一看，被打骂羞辱的又是秀才张传福，纷纷摇头走开。

　　“你个穷秀才，也不睁大你的眼看看，这是哪儿？是你这等人能进来的吗？赶紧走开！瞧你那副穷酸样！”壮实而凶神恶煞的门丁一把就将文弱瘦削的张传福推搡踉跄着重重摔地，随即朝他吐了口唾沫。

　　张传福嘴角渗出血来，他自己用力地狠狠抹干，勉勉强强、东摇西晃地站起来。

　　“楚儿…… ”张传福轻呼，不觉竟然落泪。

　　他很久没来这里了，只是听闻好色痴傻的小侯爷看上了凤楚儿，非要强娶，这才悻悻地赶了来。想帮忙，却发现自己连一点劲儿也使不上，谈何帮忙？

　　想想自己和凤楚儿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怎奈爹爹因为一桩误判的案子，受到牵连，被贬官职，不久即郁郁而终。凤澍眼见张家家道中落，自然不再提起这门亲事了。

　　如今自己只是一个秀才，更难高攀。他一直准备着今年秋闱的乡试，可楚儿她——

　　张传福一路胡思乱想、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凤府的后院。不觉靠在了一株不高、长势怪异的槐树上，他忽地发现，这棵树与凤府的后院墙紧挨着，墙并不高，树甚是好爬。

　　张传福开始手脚并用攀树越墙。

　　看到凤楚儿倒下，朱祁延心莫名被什么刺痛了一下，一种难受感袭来。

　　“你过去看看，把箭拔出来，抹上药。”他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递给翡翠。

　　翡翠疑惑地接过金疮药，问道：“王爷？——”

　　“再将马车驾回总督府。”朱祁延轻叹一声。

　　翡翠不再问，径自走去马车处。扶起凤楚儿，拔出箭，撕开伤口，抹上药，缠上衣绸布，和两名婢女一起扶凤楚儿上了马车。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翡翠在清风坊的面纱女们赶过来之前，驾起马车，直奔总督府。

　　朱祁延看完这一切，默默打马奔总督府。

　　翡翠赶着马车刚到总督府，朱恒洛正巧出府。一看到凤楚儿的肩伤，惊呼连连，赶紧招呼左右去寻大夫。

　　“楚儿……楚儿……”凤楚儿没有任何回应，朱恒洛紧张起来，一把打横抱起凤楚儿奔向里院。

　　翡翠见清风坊的人寻回了马车，又见到朱祁延打马赶来，她迎上前去。

　　朱祁延下马，征征地看着朱恒洛的背影，俊美的脸，冷冷的，没有表情。

　　翡翠顺着朱祁延的目光看到了方才那一幕，不觉道：“王爷，那可是您的王妃——”

　　“你先回青城吧。”朱祁延平静地道。

　　“王爷——”翡翠含泪无措地站着……

　　第二日，晨曦柔柔的日光轻洒到总督府里的每一处地方。

　　那些郁郁葱葱、婀娜婆娑的树；那些姹紫嫣红、娇艳欲滴的花；那园中清澈沉静的池水，那绿叶红蕊的睡莲；那园中的小亭，那石岩的假山。总督府的后花园生机盎然，蜂飞蝶舞，好不热闹。

　　凤楚儿经昨夜吃了大夫的药，沉沉睡去，今早儿起来，顿感身体好多了。虽肩头不时传来隐隐的疼痛感，但周身已无大碍了。

　　望向园中一草一木，一花一水，不觉感慨万端、不能自已。

　　目前，婚嫁的问题已经解决，没有了痴傻小侯爷的障碍，和朱祁延已有了可以期待的婚配，虽只有身份，但未来还是可期的。

　　凤楚儿在园中又思虑了一会儿，就有婢女找来，叫她吃早食。凤楚儿没有什么胃口，就喝了一小碗的百合粥。中午眯了一会儿，醒来即有人来传话，睿王过来了，在老爷的书房商事。

　　凤楚儿心里自然明白，传话的意思是让她抽空过去，在书房外什么地儿看几眼朱祁延。她自己好奇已久，这个机会自然不会错过，于是，强忍着肩部的疼痛，匆匆赶往书房。

　　书房离后花园很近，走在后花园，一路上，凤楚儿的心思凌乱，虽见过朱祁延的画像，但那毕竟和真实的人存在一定的差别的。那个人从画像走进自己真实的生活，做梦一般。

　　书房就在眼前，凤楚儿忽然止步了，她悄悄地绕过了书房的正前门，拐过小巷那侧，侧面有一扇窗虚掩着。她轻轻地推了推，好在声音不大，并没有引起书房内两个谈兴正浓的人的注意。

　　凤楚儿一直慌乱的心稍微松弛了些。她偷偷地朝书房内那个年轻的男子——剑南王朱祁延看去——他一身素白便服，腰间系了两枚精致玉佩，发髻束起。移到他的面部，和画像是那么的神似，只是他的眉宇间有一丝忧郁和孤独的气质，稍掩了他的贵胄气韵。

　　凤楚儿心颤了一颤，不觉联想起了林教授关于朱祁延身世的研究。

　　朱祁延的生母是静妃娘娘，一个文静柔弱，与世无争的妃子，自然朱祁延也并不被皇上所看中。但是，朱祁延聪敏好学，博多见广，在日常逐渐引起了皇上的注意。怎奈在一场宫廷政变中，朱祁延受牵连，被贬封地。

　　凤楚儿不觉惊疑，想再探看一眼朱祁延。

　　“你为何偷偷摸摸戳在这儿？”一个尖厉的女声，把凤楚儿吓得一惊，转身一看，是一个着绛紫绣衣的年轻女子，柳眉杏眼，唇红齿白，模样儿煞是好看。她在心中道：这女子虽大家闺秀样儿，说话却大大咧咧，没有女孩儿家的样儿，这该是母亲的长女凤婉莹了吧。

　　凤楚儿生怕惊动了书房内说话的两人，匆忙自巷口拐出，绕开凤婉莹，径自朝后花园走去。

　　“哎，我问你话呢？你不答话还跑！昨儿兄长说你的性情大变，果不其然。凤楚儿，你给我站住，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二娘教出的……”

　　凤楚儿脚下生风，却因为肩部未愈合的伤口疼痛，脚步时快时慢。不想，凤婉莹平日里大家闺秀，舞不动裙的小碎步，这会儿却跑得飞快，一把抓住了凤楚儿。凤楚儿一惊，躲开了，但脚下的石头没有踩实，重心不稳地滑进了后花园的池水中。

　　凤婉莹见状，一乐，她四下瞄了瞄，立刻飞也似的跑了。

　　凤楚儿在水中扑腾，哀叹自己不会水性，左右都已被自己支走了。

　　一个素白的身影跳下了池水，他游了过去，轻轻揽住了凤楚儿。

　　此时的凤楚儿已经知道救自己的人是谁，她呛了口水，哽道：“王……王……”话未说完，已晕在了朱祁延的肩头。

　　总督大人已领着几人朝池边赶来，见凤楚儿已被救起，都嘘了口气。

　　只是凤楚儿肩头的伤口，似乎有血慢慢渗出。朱祁延见状，心不觉颤了颤。

　　第二日，凤楚儿吃了些药，下午已经能下地了，感觉肩上的箭伤已经好了大半。这时有人过来传话，说是世子朱恒洛在醉仙楼设宴，特邀请她也赏脸前往。凤楚儿几欲推辞，来人便将世子的原话说了：你不赏脸，就是不给世子我面子。看来世子的这番邀请猜中她会寻找各种借口，提前准备了说辞。

　　凤楚儿细思量，也不能抹了世子爷的面子，只好带了一个贴身婢女，寻了辆马车前往醉仙楼。

　　马车一路风驰电掣，却在近了醉仙楼时，马儿受惊停下了。一打听，原来是因为欠银，一个恶棍带着几个打手正欲强抢民女。凤楚儿一听，不由善心大发。

　　女孩儿约莫十六七岁，长得挺灵巧可爱，正哭泣着。

　　“她欠你多少银子？”凤楚儿走下马车，拉住女孩儿就问。

　　“十两！但这是三年前了，现在是五百两！你……”恶棍一听有人询问，忙不迭地回话，又一见是一个貌美的姑娘，顿时歹意横生，奸笑道，“小娘子莫不是要替这小丫头偿还？”

　　说完，一只咸猪手欲伸向凤楚儿，凤楚儿盯着哭哭啼啼的女孩儿不曾注意到。不过这时，一把折扇轻巧地就将那蹄子给截住了，再反手一拧，恶棍的手腕被制住了，哎哟哟地哀叫着求饶。一看左右人等，自己这般竟无动于衷，不由怒道：“你们这群饭桶，没看到爷我被欺吗？！还不出手？”

　　“不敢呀，他是世子爷！”

　　“啊？世子爷？怎么不早说！世子爷饶命啊！”

　　“多少钱？把那姑娘放了！”

　　“那就——就十两，世子爷放了小的吧！”

　　“下次还敢吗？”

　　“不敢了，不敢了！哪还敢啊！”

　　“你刚才想出手的姑娘可是总督府的小姐，你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啊？这次是小的看走了眼，遇到的都是贵人！世子爷，饶了小的吧！家中还有老母，妻儿呢。”

　　朱恒洛潇洒地甩了甩衣袖，放开了手，打开折扇摇起来，一群围观的百姓拍手称快。

　　“好，暂且饶你，下次再给爷碰上你为非作歹，就不客气了！还不快滚！”

　　“谢了世子爷！小的这就滚！”忙呼左右人等，迅即而走。

　　凤楚儿这才松口气，忙道了谢，问了女孩儿情况，说是叫辛遥，家中人口稀薄，吃穿愁苦。凤楚儿怜惜其遭遇，收下做婢女，唤作阿遥。

　　凤楚儿带着两个婢女上了醉仙楼，楼上席间已有凤书章、凤婉莹两兄妹几人，这顿自然吃得不舒心，早早地便告辞回府了。

　　回到府中，凤楚儿把那名婢女退去了二娘那，只留下了阿遥。

　　和阿遥一起顺着后花园往自己的闺房走，阿遥要掌灯，凤楚儿见月色清亮撩人，不想煞了美景。

　　黑亮的夜里，一个黑影慢慢地靠近她们，那人披头散发，衣裳凌乱，阿遥被一棍击晕，接着，那人一把从身后勒住了凤楚儿的脖颈，另一只手蒙住了她的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