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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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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寻找眉心红痣姑娘的一路,几人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向逍遥镇走去。
凤楚儿提醒道:“这好像是去逍遥镇的路?”
“是,走走看看吧,兴许会有意外发现。”朱祁延淡淡地道。
“那万一?——”那如果是一个错误的方向呢,他们不是离真相越来越远了吗?
“不会,案件发生在逍遥镇,她们走的应该是这条路,这不远有一个街市。”朱祁延解释道。
“那好。”凤楚儿有些许安心。是啊,绿屏死亡的地点是逍遥镇,那么她可能是和红痣姑娘一起从这条路走过,这条路通往逍遥镇。
街市人头攒动,熙熙攘攘,颇为热闹。店铺、酒肆、茶楼,临街商铺鳞次栉比。街头玩杂耍的、说书的、唱曲的,好不热闹。
一条清澈碧绿的河,悠悠流淌而过。
当然,穿来过往或者蹲地靠墙的流浪者、乞讨之人也不少。
凤楚儿走了不少的路,此时是又饥又渴,只想寻一处安静的所在,歇歇脚,吃点儿喝点儿,已无心看街市风情。
三人走进了一家看来颇有气势的酒楼,要了茶水,吃食。欣欣然慢嚼细品起来。
“一江春水向东流,春光明媚春风醉人……”柔柔动听的声音伴着悦耳的琴声,缓缓飘来。
“这么好听,是什么?”凤楚儿被那美妙的唱曲所倾倒。
朱祁延倾听了一会儿,柔声道:“是‘江南小调’吧。”
吴歌,怪不得那般柔美、动听。
忽然歌声乐声戛然而止,接着是一个女子哀哀的哭腔:“三爷,三爷,月娥还要赶下一个场子——”
一个花容月貌、楚楚动人的姑娘,一市井之徒正扯着她。
“三爷我,今个特高兴,月娥就赏个面子,只陪三杯酒,如何?”
“三爷,我们月娥还得去官家唱——”一个抚琴的中年男子想替月娥解围。
“去你的——”中年男子被称作三爷的一脚踹飞出去,跌倒在地上,头撞上了墙,当时就见了血。
凤楚儿的心性,是出了名的爱打抱不平,见此情景,怒火噌地就燃起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容得这等泼皮无赖撒野!
朱祁延想拉住凤楚儿,可也一时没拉住。
“哪里来的三爷,先吃我一拳!”横空出世一个会武的姑娘,可三爷的手下一哄而上上前开打,眼看路见不平的姑娘要居下风,吃亏。
凤楚儿正欲帮忙,一眼看到,巧遇的姑娘正是眉心有颗红痣的姑娘。机缘巧合,那更不能袖手旁观了。
朱祁延一看态势,只能让翡翠出马了,不然结局真不好说。
凤楚儿见翡翠来了,不由喜笑颜开。
三两回合下来,翡翠将三爷一干人等打得是落花流水、狼狈不堪。
三爷见翡翠功夫上乘,手下一群饭桶远不是其对手。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自己也身体多处挂彩,不敢念战,遂灰溜溜地撤退。
“姑娘好功夫!”红痣少女赞赏翡翠道。
“姑娘功夫也不错!”翡翠微笑道。
“和姑娘比差远了!欸,那个月娥——唱曲的几人呢?”红痣少女问道。
“他们已经趁乱走了。”翡翠道。
“呵,真是白忙活了一场!”红痣少女气愤道。
“那绿屏呢?可也是白忙活了一场?”翡翠提醒道。
“谁?谁是绿屏?”红痣少女似乎已想不起来这个人。
“姑娘这边请,我们王爷有话问。”翡翠施礼道。
几人一问得知,红痣少女名唤英画,虽在敬禅寺救了绿屏,可绿屏很快即和她在街市分了别,说是要去往逍遥镇找一位故人。对此,英画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各奔前程。甚至她还不知道自己救的这位姑娘叫绿屏。
寻找一位故人?凤楚儿迷茫,虽和绿屏相处的时间不长,可从未见她和府里以外的人有来往,故人,也许是来府之前认识的人吧。
朱祁延问及英画,是否一路有什么异常。英画说,她们一路很顺畅,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由此来看,英画并未见到什么神秘的白衣人,或许是她们分开得太快吧。
送走英画,几人又陷入了没有线索的困境。
这天夜晚,星辰寥落,夜凉如水,星河闪闪烁烁,时而聚,时而散,聚聚散散,斑斓着夜空。
夏末秋初的晚风,轻柔、凉爽,她款款深情地眷顾着大地,燥热狼狈地逃离。
凤楚儿忽然想吃烤鸭了,在外,条件有限,她想烤土鸭算了。
翡翠拎回了两只肥鸭,凤楚儿在客栈外的荒地,架柴取火,烤起了自制的土鸭。
朱祁延倒是没反对,也帮忙烤起来。
烤土鸭散发出特殊的香味,没有添加佐料的自然烤肉香,令人垂涎欲滴。
正品尝着烤肉的美味,翡翠忽然低声道:“王爷,依兰郡主来了。”
郡主?凤楚儿思忖:亲王的女儿?郡王的女儿?该不是什么被追封的异姓王爷的女儿吧?
郡主对朱祁延见礼,对凤楚儿直接漠视,倒对她的烤土鸭赞美起来:“好香的烤肉,还有吗?”
翡翠只好挑了一块上好的鸭肉递给她。
“王爷,郡主她说有事找王爷,所以……请王爷责罚!”王府护卫首领是一位年轻的、黑瘦的男子,说完,立即跪了下去。
朱祁延知道,依兰郡主的到来是一个麻烦,责罚起不到什么作用。看一眼翡翠,此时的她只低头看着地面。他自然知道他们的行程翡翠已然一路传回府里了。
“起来吧。”
凤楚儿知道来的这位郡主想要留在朱祁延身边,心里颇为不快,嘴里低低地嘀咕道:“这么多小女子!——”
护卫听到王爷的宽容,高兴地站起来,既然已经把人安全带来,自己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该和王爷他们告别了。
正待开口,却听到王爷幽幽地道:“武训,你暂且不必回府了,一起跟着吧。”
武训在心里惊叹了一声,即连忙答应了下来。却看到王爷的目光看向正在偷偷吐舌头的凤楚儿。
心下明白了几分,责怪自己不该带依兰郡主过来,可为时已晚。
夜,有些深了,但依然能听闻人声不绝于耳。
凤楚儿心思凝重,延着河岸漫步着,想着离乱的心思。翡翠远远地跟着,没敢靠太近,夜深,她有些不放心,万一什么的,她没法和王爷交代。
凤楚儿见河中漂着万千的河灯,河岸有许多和她一样,没有入睡的人。岸边有人卖着河灯,她买了一盏。
轻轻地将河灯放入水中,让它顺水漂流。那一盏盏河灯,闪烁着清辉般的光泽,在粼粼的水中,像星辰,点亮了河水堤岸。
漂远而去的河灯,一如流逝的光阴,青春的岁月,错置的昨天。
看着河灯渐行渐远,凤楚儿的心,荒凉起来。
“怎么放起了河灯?”朱祁延的声音。
“还没有帮上绿屏的忙,算是一种寄托吧。”凤楚儿道。
朱祁延看向脸庞有些许微红羞涩、些许气恼的凤楚儿,不觉道:“生气了?”
“生气?没有,我能生谁的气?”凤楚儿料定自己的喜怒哀乐一定写满了脸上,险险地被看穿,极力为自己辩护。
“既然不说,那本王就猜猜看。”朱祁延忽而有意想逗一逗她。
一听此言,凤楚儿软糯了下去,半天才道:“生气,是有些生气。不过这会儿放放河灯,心里好受了些。”
一个初次谋面的郡主,能给自己带来多少气?!
“是依兰郡主吗?”朱祁延凝眸道。
“不是,不是,我凤楚儿哪是那小家子气之人。我在生那个凶手的气——”凤楚儿有些心虚,依兰郡主无视自己,目中无人。这也算了,可好像她和朱祁延很熟稔,这让她不舒服,非常的不舒服。当然,这些是不能告诉朱祁延的。
“不是依兰郡主,就好,那也不用多费唇舌向你解释了。至于凶手?他会很快现身。”朱祁延看向远远水湾的一盏又一盏的河灯,缓缓道。
解释?凤楚儿直后悔自己的不够坦诚,他能解释一下多好!
“很快现身?那我们下一步?”
“自然是去逍遥镇。”朱祁延不容置疑道。
过了一两日,五人便来到了逍遥镇。
可举目四望,无从作为。在那个深深的街巷,也没有任何的线索。
又累又饥又渴,凤楚儿几近绝望。在有些清冷的街头,竟意外地遇到了那个挑担的老婆婆。凤楚儿快速地杀了过去,美食怎能辜负呢。
一干人等见之皆摇头,看到美食就失态,这是名门闺秀吗?
吃着美食,凤楚儿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老婆婆聊着。
腋下的绿屏画像没夹稳,当当地滚落地上,卷好的画纸呼呼地展开。老婆婆好奇地看起来。
“这姑娘家家的,怎的好生面熟?”
“婆婆在哪里见过她?”凤楚儿停口,激动地问。
“这姑娘来找过老身的小儿子。”
绿屏的故人?老婆婆的小儿子。
“他叫什么?”
“扯蛋。”
“什么?”噗噗,凤楚儿险些没喷饭。
“他有大名吗?”
“有,叫段小毛。”
找到段小毛,问之,只因其曾在绿屏哥嫂处摆过摊,遂相互认识,寻到逍遥镇,谋生路。
当问及,可否见到有一白衣人跟踪绿屏,段小毛茫然摇头不知。
段小毛,市井做小买卖之人,胆小怕事,别说杀人,平时连只蝼蚁也不敢踩。
逍遥镇,已是最后一程,没了线索,等于一切陷入僵局。
朱祁延断言的凶手自会很快现身,似乎遥不可及。那下一步该如何?等待官府的结果吗?
朱祁延沉默良久,忽然道:“我们具体地分析一下案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