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啃狗的肉骨头

5、第四章 朋友

　　我这是在哪？好像漂浮在空中一样，那里围着一群人在干吗？怎么还有救护车，不会这么衰吧，喂喂喂，把我的脸蒙住干什么，又不是拍电影，灵魂出窍也来？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还没有娶老婆……”
　　“醒醒吧，发什么春秋大梦啊”怎么会听到老妈的声音啊，难道我已经到了极乐世界？不对啊，我妈早上还活蹦乱跳的，怎么这么快就……，我们家好命苦啊，老爸，你要撑住啊。
　　“你要怎么丢脸才开心啊？快给我起来，别人都快笑死了！”老妈，既然已经死了，就不要太介意别人的眼光了吧，我们在这里也要好好生活下去……
　　“咚”好疼！好疼？我会觉得疼，那我就是还没死咯？睁开眼睛，我怎么躺在病床上，那我是昏迷了吧，等等，我遇到了车祸，还昏迷，伤势一定不轻，刚才头有点疼，难道我……残废了？算不算工伤啊？伸手一摸，可除了刚才的头，其他就没有什么疼的地方了？
　　“你闹够了没有啊，没见过你这样的人，还没被车撞到，就自己先晕了，还晕了有半天，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
　　“没被车撞，那个急刹车？”我更糊涂了。
　　“你还有脸讲，自己是个警察还乱穿马路，别人为了躲你，开车撞到了路边的栏杆，现在还受了伤，但人家没像你一样当场晕倒，还把你送到医院来，你丢不丢脸啊，估计这世上只有你会比伤员还能晕了。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儿子……”
　　听着老妈的唠叨，我环顾四周，也许是我的表现实在太搞笑了，连一旁可爱的护士小姐都在不停地瞄向我这边微笑，是我这边吗？怎么眼神不对啊？
　　“你好点了吗？看你一下子晕倒了，很让人担心啊。”耳边传来了极富磁性的声音。
　　现在我知道那小护士看的是谁了，是我病床边正坐着的那个男人，明朗清晰的五官，就像是希腊雕塑里的人物，是那种无可挑剔的黄金分割比例，虽然带着眼镜，但眼神还是如此敏锐，似乎在那个人的面前，没有人能够保有任何秘密，语言上的温柔表达却也掩不住这份犀利，在他的面前我就像没穿衣服的玩偶，任他把玩，但那种气质让我觉得即使被他玩弄也会是一件幸福的事。汗，想太多了，哇，不要这样吧，正好背着夕阳落下的光辉，看来我还是在天堂啊？太可恨了，帅得太可恨了。我的心怎么开始狂跳不已？难道？不是的，一定不是的，我暗暗念叨着：“独木桥效应”，“独木桥效应”……
　　“想什么呢，还不跟人家道歉，他就是我说的那个好心把你送来医院的人，你看看，因为你他也受伤了，不好意思，刚才我被我儿子气昏头了，还没请教您贵姓？”老妈边锤我边向他陪着笑脸，估计是想套套近乎，好少赔一点钱，这次事故的主要原因还在我身上，看他手上绑的绷带就知道车子也一定伤得不清，我这是什么命啊？
　　“免贵姓车，单名轼，伯母不用这么客气，我是小辈，他没事就好了……”依然那么得体。
　　“我听说你出车祸了，没事吗？”门外就听到声音了，是李潇？！不会吧，我刚出车祸就来看我，真够朋友啊，虽然相交不深，但我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早就来看我，我有点莫名的感动，马上向我妈介绍：“老妈，这是我的同事，叫李潇。”
　　“啊呀呀，就这点小事还让人家跑一趟，真是太过意不去了，你这孩子也是的……”
　　可李潇似乎楞了一下，可能还没想到我妈也会在吧：“哦，她是我母亲，你来看我，我真是太想不到了。”
　　“不，我不……，是，是的，你没事吧？”真是的，平时挺酷的一个人，难道还害怕老年妇女？
　　“他暂时没什么大碍，估计这两天休息不够才昏睡过去的吧”原来还在病床边的车轼，突然站了起来，虽然让人觉得有点唐突，但别人主动帮忙接待也不太好拒绝。
　　“那就好了，那你……”
　　“我叫车轼，就是闯了祸的车主，虽然现在的环境很不协调，但也很能高兴见到你。”他如此主动的自我介绍让李潇吃了一惊，是啊，毕竟这世界上还没有人能面对这样的突发情境。
　　仔细一看，那个叫车轼的人，竟然和李潇差不多高，但两人的风格恰巧截然不同，身着警服的李潇，特别的干净利落，不用修饰就可以充当出现在海报里的标准警察形象，估计可以吸引一大批有志青年加入警队；而车轼虽然只身穿着一件休闲服，手上还包着绷带，但却有丝毫不弱于李潇的气质，修长的身材，搭配着绅士般的笑容，眼神里那若有似无的危险却又天真的气息，甚至让站在他身边的李潇也有些逊色。那两人站在一起就只能说老天爷把全部的宠爱都给了他们。
　　这个阵势估计那些小护士都没见到过，所以门外甚至出现了偷偷张望的小妹妹，喂，我才是“病人”，都快看不见我了吧，清了清嗓子，我决定早点结束这个视觉大餐：“车先生，真是不好意思，这次完全是因为我的原因，才会出这起事故的，甚至还让你受了伤，至少主要责任是在我身上的，有关赔偿你损失的问题……”
　　“不用了，我也是有责任的，雨天开车需要限速，我疏忽了。”真是出人意料的回答。
　　“那怎么可以呢，我……”
　　“怎么不可以，别人是好心，你就不要再客气了！”老妈急急地拦住了我。
　　“妈！”
　　“听我的，你还想造反吗？”
　　“是啊，就听伯母的吧，我没事，车子只是保险杠撞到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以‘私了’，当着警察的面说这些不会不好吧？”车轼以一种半开玩笑的语气说着，“可以的话，我们也算是有缘，这次就当交个朋友，我请你吃顿饭吧，以后你再回请我就是了。”
　　“那真是……，总而言之，谢谢你了。”我怎么感觉自己像是欠了他的。不会这么好说话吧，难道他的车是黑车？不对啊，如果是黑车他怎么敢把我送到医院来？太不自然了。
　　“既然是朋友，那就多了解一些吧。”了解，什么意思？他是当真的吗？，“其实，我刚才无意之间看到你包里掉下来的入场券，你是去听心理学报告的吗？”
　　“是的，我原来的专业就是心理学，现在毕业了，想再回去充一下电。”我还是有点不明白这个人。
　　“那太巧了，我前几年去了美国，读了心理学专业，现在回国开了一家心理诊所，家人都不在这里，所以也一直是独来独往的，这次的报告是我在美国的室友做的，所以就过来看一下，叙叙旧，没想到我们还是同行啊。”
　　美国？那专家是室友？看来我惹了一个了不起的人物：“我只是在警局做一些初步的鉴定工作而已，跟你的境界可能差的远了些吧……”汗，遇到这样的人，真是没法比啊。
　　“你太过谦了，我没有你说得那么可怕，这里是我的名片，欢迎你随时来找我，我们可以切磋一下的，就相当于互相督导吧，这对我们来说都是一次开拓眼界的机会，现在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了。”说完，我们互相交换了名片后，他就走了，我想这只是出于礼貌而以，我和他应该没有交集才对吧？
　　“那这样，如果你没事，我也先走了，还要告诉队里你的情况。”还没来得及招待李潇，他也急匆匆地走了，病房又变得清静了，不会吧，那小护士也走了，不用这样势力吧。
　　“你还发什么呆，想再这里住多久啊，你爸爸要回来了，我要回去做饭，自己起来换衣服回去。”老妈怎么连你也这样，我可是你“卧病在床”的亲生儿子啊。

　　医院门口，李潇拦住了车轼：“你疯了吗？这样暴露自己，被发现了怎么办？”因为从医院里出来赶得比较急，所以他的声音有点喘：“这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吗？你怎么什么都不告诉我？和我商量一下，我会帮你的，不用你冒险！”
　　回应他的是车轼略带邪气的笑容：“如果要被发现的话，也只可能是现在你拦住我的样子被人看见，另外雨天会撞上他也不是我能预料到的，直到住院登记看到他的工作证时，我才知道原来是他，看来连老天爷也要帮我，还有……”他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随即变得僵硬起来：“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你商量，你难道又忘了自己的立场了吗？即便是像现在这样的解释，也已经超出了范围，你要让我为难吗？”他说得是那么不容置疑，让人没有半点讨价的余地。
　　为难？就这一句足以噎住李潇所有想说的话，但他还是不肯放弃：“你觉得他会相信你吗？会受你的摆布吗？”
　　“那你相信我吗？”车轼停顿了一下，“你觉得自己不如他吗？”
　　李潇知道关于这个问题，已经没有继续讨论下去的价值了，无论他说什么，既然已经让车轼遇到了，就不会再那么容易让他罢手，他只希望能够早点结束这场缠斗，早点结束，赶在出事之前，他已经想象不到车轼会以怎样的方式继续他的报复，他也已经不敢保证这场狩猎游戏会以怎样的方式收场，唯一知道的就是，他要保住车轼，哪怕必要的时候与全世界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