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之韵》柳月

31、三十一

　　“大小姐，大小姐。”一大早苏虞便叩响冷凤竹的房门。
　　房门一开，冷凤竹出来了，道：“苏大哥？这么早，有事吗？”
　　苏虞道：“大小姐，有人送来东西，这还有封信，是给大小姐的。”
　　冷凤竹接过，道：“是什么人送来的？”
　　苏虞道：“不清楚，听小马说，一早有人叩门，可是开了门没见人，就看见这个锦盒和这封信。”
　　冷凤竹看了看信封，道：“谢谢你，苏大哥。”
　　苏虞道：“如果没事，我走了。”
　　苏虞走了，冷凤竹拿着东西进了屋。江平这会也起了，一边穿衣，一边道：“竹儿，是什么东西？”
　　冷凤竹道：“不知道，过来看看。”
　　江平凑到近前，冷凤竹打开锦盒，不由道：“是翡翠镯！……好美！”
　　江平道：“是什么人，送这么重的礼？看看信上写什么。”
　　冷凤竹展开信，信上只有几句话，写着：恭祝江平和冷凤竹喜结连理，白头到老。落款写着一位朋友。
　　江平道：“一位朋友？是谁？”
　　冷凤竹想了想，道：“会是谁送这么重的礼？看这字迹，好眼生。”
　　江平道：“会不会，是明超他们？”
　　冷凤竹道：“不会，如果是康大哥他们，大可直接送来就行了，用不着这么废周章，而且，他们的字我都认得。这个人的字，写得刚劲有力，不象康大哥和苏大哥的字。”
　　江平道：“那，会不会是，小马？”
　　冷凤竹道：“小马没念过书，认得的字，没有一罗筐，不会是他。呃，会不会，是你的朋友？”
　　江平道：“我？我在无极门五年，从未交过一个真正知心的朋友，不可能是我认识的人。你在想想，看看能不能想起什么来。”
　　冷凤竹拿着翡翠看着，想着，想了半天，她突然眼睛一亮，想起一个人来，是她，杭文静！
　　江平见她眼睛发亮，道：“怎么，想起来了？”
　　冷凤竹道：“我知道是谁了！是文儿，一定是她！”
　　江平道：“文儿姑娘？你这么肯定，是她？”
　　冷凤竹道：“以前她在镖局的时候，我们开玩笑，说谁要是大婚，谁就要送礼，如果文儿大婚，我就送她一对玉鸳鸯，如果我大婚，文儿就送一对翡翠玉镯给我，一定是文儿，一定是她。难道，她来杭州了？”
　　江平道：“她现在应该在杭家堡才对。”
　　冷凤竹道：“既然她把礼送来，那她就一定在杭州，来都来了，为什么不进来呢？”
　　江平道：“我看她，是有心要这么做。”
　　冷凤竹道：“可是我现在，真的好想见她。”
　　江平道：“不如这样，我们到客栈去打听打听，也许能找到她的。”
　　冷凤竹点头道：“嗯。”
　　小夫妻二人梳洗后，连早饭都没顾上吃，就跑到街上，一家客栈一家客栈的打听，可是找遍整个杭州城的客栈，也没打听到杭文静的下落，冷凤竹不免有些失望。
　　“找了大半天，可是连个人影也都没看见，也不知道文儿现在在哪，到底怎么样了。”
　　江平道：“如果你真的想见她，我可以陪你去杭家堡见她。”
　　冷凤竹道：“现在镖局刚刚开张，保镖的一趟又一趟，如果我们走了，谁来帮我哥？”
　　江平道：“那也是，镖局现在正缺人手，一时半会，还走不开人。”
　　冷凤竹满街看了一眼，无奈的道：“算了，还是等过阵子吧，等镖局的事稳定下，我们再去杭家堡。”
　　江平道：“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大哥亲自去，把文儿接回来。”
　　冷凤竹道：“我也是这么想，可是哥……谁知道他现在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跟他一提这事，他就什么话也不说，急死人了。”
　　江平道：“这感情的事，是不能急的。”
　　冷凤竹道：“不急不行啊，文儿现在都怀了他的孩子，如果她被赶出杭家堡，文儿哪里还有活路？要是文儿有个三长两短，哥不后悔死才怪！”
　　江平道：“这样吧，把善秋请来，我看他跟大哥谈得很来，让他劝劝大哥。”
　　冷凤竹道：“也对，我怎么就把平大哥给忘了呢？我们这就回去写信，把平大哥请来。”
　　夫妻二人回转镖局，其实杭文静就在镖局对面的小巷里看着，看着他们进了镖局，关了门。
　　杭天龙道：“为什么不出去跟她见见面呢？”
　　杭文静摇头道：“没有这个必要了，现在镖局一切都很好，我也可以安心了。大哥，我们回去吧。”
　　杭天龙道：“你不想，在见见他了？”
　　杭文静稍稍呆了下，道：“我答应了娘，不再见他。我们回去吧。”
　　杭天龙不在多说什么，只是陪着妹妹一起回转杭家堡。当他回来时才知道，花无情已经带着艾儿走了，去了无水庵，准备落发出家为尼。杭天龙当时就呆住了。
　　“你们为什么没留住她？”
　　沈海轩道：“留了！大师伯，说了一大堆好话，可是最后花姑娘还是执意要离开，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大师伯还请花姑娘等你回来后再走，可是谁知道，她留了封信，不辞而别。”
　　杭天虎道：“大哥，花姑娘这么好的人，不要可是傻瓜，别说做兄弟的，没提醒你，她明天就要落发出家了，如果你不赶快把她找回来，等她出家了，你可别后悔。我看娘，是认准了她。”
　　杭天龙道：“她现在在哪？”
　　郦云道：“在无水庵。”
　　杭天龙道：“我现在去找她，天虎，你去跟娘说一声。”
　　杭天虎笑道：“放心吧，爹和娘，可还等着抱孙子呢。”
　　杭天龙一回来，就听说花无情要出家，他连坐都没坐稳，就匆匆忙忙跑到无水庵去找花无情。
　　“小姐。”艾儿推门进屋，“小姐，杭家大少爷来了。”
　　花无情正在看经书，一听说杭天龙来了，她的心一下就乱了，道：“就说，我不见。”
　　“你是不想见我，还是躲着你自己？”杭天龙说着话，已从外面走了进来。
　　花无情看看他，不由站起了身。
　　艾儿看看他们两个，道：“这没我的事，我先出去了。”她说完溜了出去。
　　花无情望望他，道：“你，你怎么来了？”
　　杭天龙道：“我一回来，就听说你要出家，所以过来看看。”
　　花无情道：“你不该来。”
　　杭天龙道：“为什么？做为一个朋友，我也应该来看看。”
　　花无情道：“你想说什么？”
　　杭天龙道：“我想说什么，你应该明白。”
　　花无情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人有自知之明，我配不上你，也不敢高攀。”
　　杭天龙道：“为什么这么说？就因为你是花家的人吗？你应该知道，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花无情道：“你不这么想，不代表别人也不这么想。大少爷，你是个好人，将来也一定可以找到，你所钟爱的人为伴的。”
　　杭天龙道：“你已经听说过，我要成亲了？”
　　花无情点头，道：“是，听伯母说过，能配上大少爷的人，一定是位千金小姐，名门之后。”
　　杭天龙道：“那你以为，是谁？”
　　花无情望望他，垂下头，道：“无情不知，不过，反正不会是我。”
　　杭天龙道：“不，你错了，我要娶的人，是你。”
　　花无情一愣，心里不由一阵狂跳，道：“大少爷，你别在拿无情开玩笑了，无情哪里配？”
　　杭天龙道：“无情，你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明白？我喜欢的人是你，我要娶的人也是你，如果你现在出了家，那我跟谁成亲？”
　　花无情垂头不语，心里乱糟糟的。
　　杭天龙道：“无情，我现在只要你一句话，你是跟我回去，还是要留在这？如果你要留在这，我不会勉强你，大不了我杭天龙终生不娶。”
　　花无情一震，抬头看着他，道：“你又何苦为了我，不放呢？”
　　杭天龙道：“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如果娶了一个自己不爱的人，那又何必要成亲？无情，我希望你能跟我回去，就算是，为了我。”杭天龙望着她，伸出了手。
　　花无情又望瞭望他，他的目光永远都是那么柔和，柔和的让人心动。花无情迟疑了半天，慢慢伸出了手放在了他的手里，杭天龙一笑，拉她入怀抱着，他留住了花无情，留住了她的心，留住了他一辈子的幸福。
　　花无情又重新回到杭家堡，这是杭夫人所期待的，杭天龙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她也可以放心了，至少可以对杭天龙死去的亲生父母有个交待了。婚期订在十月二十，那天也是平善秋和钟离梅的大婚之日，杭天虎提议，干脆来个双喜临门，两个人一起把喜事办了，因为荣清的事弄得大家伙都没什么心情，不如趁这个机会，大家热闹热闹，把那些不高兴的事，统统都抛到脑后，不过杭文静却始终高兴不起来，因为她答应过母亲，等杭天龙和平善秋大婚后就立刻回药王谷，而那时她也已有差不多三个月的身孕，在过几个月这肚子就要显山露水了，到那时可就什么事都瞒不住父亲了。虽说如此，可她还牵挂着冷风儒，想着他，连做梦都在想，但是她知道，自己跟他是不可能的，在妄想也无用，她只能勉强自己不去想他，把他忘掉。
　　离十月二十还有一个来月的时间，而杭家堡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杭夫人特地让杭天虎前去陆家寨请来陆柯夫妇商量杭天龙和平善秋的婚事，还请来裁缝给杭天龙和平善秋订做新衣，所有的人都忙活着，唯独杭文静跟没事人一样，整天呆在房里，一改往日的性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连吃饭也不下楼，由二妞送上楼来，独自一人吃。
　　转眼间离十月二十还有几天的工夫，请柬已发放出去，杭峰还特意请来四派的掌门来观礼，杭夫人把自己的几个师弟妹也请了来。大婚在即，新婚的人们总是很高兴，整个杭家堡也是热闹非凡，唯独杭文静住的小楼是安安静静，显得有些冷清。
　　“文儿，怪可怜的。看着咱们成亲，她心里，一定不好过。”钟离梅望着那安静的小楼，说了一句，随后又望向了丈夫，“咱们，能帮她什么吗？”
　　平善秋摇头，道：“这不是我们能帮得了忙的，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
　　“那，有请他来吗？让他俩见见面，把话都说清了，文儿的心结不也就解开了吗？”
　　“你以为，杭家堡会请他来吗？就算请，他也不敢来，来了，文儿也未必会见他。”
　　“难道文儿就这样过一辈子？不嫁吗？等孩子出世了，谁是他爹啊？这要传出去，文儿往后还怎么做人？”
　　“所以文儿，在我们大婚后，就要回药王谷。”
　　“回药王谷？为什么？”
　　“回药王谷，等孩子出世，或许她这一辈子再也不会离开了。”
　　“怎么会这样？……呃，有了！既然文儿要回药王谷，不如让他也去药王谷，能不能挽回文儿的心，就看他的造化了。”
　　“可是药王谷具体在什么地方，我也不太清楚，怎么告诉他？”
　　“你不会去问杭大哥吗？”
　　“天龙？”平善秋想了会，笑了笑，“聪明！”
　　就在杭天龙和平善秋大婚后的第三天，杭文静说要去药王门想看看师公明之山顺便去散散心，杭峰也没多想什么便答应了，杭文静辞过众人后，跟着她的几个师叔一起回转药王门，杭夫人担心女儿的身体也一同前往。
　　他们前脚刚离开，平善秋后脚便骑快马赶往了杭州冷风镖局。
　　“善秋？你怎么来了？坐。”
　　“来看看你这的情况如何。”
　　“镖局的生意还算不错。你来，是有事吧？”
　　“只是来告诉你，文静，去了药王谷。”
　　“呃？”
　　“我师父也去了，我师丈，还不清楚文静和你的事，不然，文静已经死了，为什么，你应该清楚。”
　　冷风儒的心头一跳，“是我，对不起不文儿。”
　　“现在说对不起，你不觉得，已经是无用了吗？冷兄，你给我个底，你是怎么想的？我真的不想，亲手杀了你。”
　　“我爱文儿，我想娶她，可是杭家堡，我是进出无门。文儿，始终都不肯原谅我。”
　　“冷兄啊，你那么聪明的人，怎么这会到犯起胡涂来？虽然她不肯原谅你，可是她心里还想着你呀，只要她心里还有你，你就还有机会，等到她对你彻底死了心，你后悔都来不及！”
　　“……”
　　“只要你能过了我师父那一关，我师丈那，你就不用担心了。除非你想看着她母子俩就这样一辈子不能回杭家堡。”
　　“药王谷，在什么地方？”
　　“四川二郎山以西。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大哥和大嫂，也等着能喝到你和文静的喜酒。”
　　“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药王谷。
　　来这也有一段时间了，郦云他们三小每天都陪着杭文静，陪她说话聊天，杭文静也暂时能把冷风儒给忘掉，可是当没人的时候，她又会想起来，这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天长大，她这想见冷风儒的心也一天天加重，看着她整天郁郁寡欢的，杭夫人也只有叹气的份了，要不是女儿现在身子弱，她早就和她的几个师弟妹去冷风镖局，闹他个人仰马翻了。
　　这一天，杭文静闲着无事，便独自一人到林子里散心，走累了，她在一块朽木桩上呆呆的坐了会，低头望着自己的肚子，伸手轻抚，自语道：“孩子，我的乖孩子，现在只有你不会离开娘了，爹不要娘了，也不要你了，不过你放心，娘不会不要你的，以后娘会很疼你。天君，娘给你取的名字，好听吗？可惜你不姓冷，如果你姓冷，有多好。……他都不要我们母子了，还想他干什么？”
　　杭文静苦笑，暗自伤心，却全然没注意到身后有人正悄悄的接近自己，当她发觉时也迟了，回头还没清楚来人，就被点了穴昏了过去。来人正是冷风儒。冷风儒望着杭文静一阵心疼，轻抚她的脸庞，心里有种愧疚，才短短数日不见，杭文静消瘦许多。
　　“文静，文静！”
　　“静师姐，你在哪？静师姐！”
　　远处传来郦云他们几个的叫声，冷风儒回头看了看，又看了看怀里的杭文静，伸手在怀里摸出一个令牌，一扬手，夺的一声，令牌钉在了一棵树干上，冷风儒便抱起杭文静离开了。
　　“静师姐，静师姐！”洪源叫着，一双眼睛四处寻找着杭文静的身影，却是连半个鬼影都没瞧见。
　　沈海轩不由担心的道：“静师姐一个人，跑到哪里去了？怎么找了半天，也不见她。”
　　郦云道：“会不会，她没在这，去了别的地方？”
　　沈海轩道：“不会，静师姐说了，就在林子里转转，一会就回，不会去别的地方。”
　　“呃，云师姐，你快来，这有块令牌。”洪源叫着，伸手把冷风儒留下的令牌从树干上拔了下来。
　　“我看看。”郦云跑上前，把令牌拿过来看了看，“冷风镖局？难道，冷风镖局的人来过，把文静带走了？可是他们应该不知道药王谷所在才对。”
　　沈海轩道：“别管这些了，现在有一点可以肯定，静师姐在冷风镖局的人手里，我们快点回去跟大师伯禀报。”
　　三小拿着令牌飞一般的跑了回去向杭夫人水婷儿禀报一切。当看到手里的令牌时，杭夫人不但不担心，反而还笑了起来。
　　莫生不解的道：“大师姐，你笑什么？文静在冷风镖局的人手里，你不担心吗？”
　　扶丘道：“是啊，她不是跟那个什么冷风儒，有点过节的吗？”
　　“什么过节，文静跟那个小子，是情结！你们不用担心，我敢肯定，掳走文静的，一定是冷风儒，算他小子还有点聪明。”
　　飞花笑道：“大师姐，那看来你杭家堡，又该要办喜事了。”
　　沈海轩道：“大师伯，您那么肯定，冷风儒一定会娶静师姐？”
　　郦云撇撇嘴，道：“如果他冷风镖局还想在江湖上继续混下去的话，就一定会娶文静。”
　　洪源道：“那不是强人所难吗？万一他娶了静师姐，对静师姐不好的话，怎么办？”
　　老门主明之山道：“嗯，他敢！谁要是敢对我们家静丫头不好的话，我会让这小子好看！”
　　水婷儿一笑，道：“师父，别说是您了，就是我那当家的，也不会答应让他欺负文静的，何况冷风儒也是个聪明人，既然他敢来这把文静带走，就说明，在他心里还是有文静的。”
　　“那看来，静丫头这喜酒，我老头子是喝定了！”
　　当杭文静醒来时，蓦然发现身边睡着一个人，把她吓了一跳，当她看清是谁时，又是一惊，连忙一下坐起扯过被将身子紧紧的裹住。冷风儒也坐起身，伸手把她抱在怀里。
　　杭文静道：“你……你怎么会在这？”
　　冷风儒道：“我又为什么不能在这？”
　　杭文静推开他的手，道：“你把我赶走，还来找我干什么？你走，我不想再见你。”
　　冷风儒又把她抱住，道：“怎么，你还在生我的气？”
　　杭文静道：“生气又有什么用？是我自找的！”
　　冷风儒道：“文儿，你别这样。”
　　“那你要我怎么样？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把我赶走，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过吗？从小到大，我还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对不起，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我现在跟你道歉，真心诚意的道歉，你别生气了。”
　　“算了，这件事就让他过去，我不想再提，你走吧。”
　　“我不走，如果要走，除非，你跟我一起走。”
　　“不可能，我答应过娘，再也不离开药王谷，以后，也都不会再见你。”
　　“文儿，我要娶你，我要娶你为妻！你是属于我的，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已经晚了，我对你，已经死了心。”
　　“我不信，如果你真对我死了心，我宁愿死在你手里。”
　　“你……”杭文静气得推开他，“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
　　冷风儒重新把她又紧抱在怀里，道：“我只想让你知道，我是爱你的，你不在的日子里，我天天都在想你，我不想再受这种相思之苦。文儿，答应我，嫁给我，这一回我是认真的！我要你嫁给我，做我的妻子，一辈子都不离开我，好不好？”
　　“嫁给你？你不要拿我开心了。”
　　“我是认真的！”
　　“你身边有那么多女人，我不过是其中的一个而已。”
　　“可是我现在只有你！如果连你也失去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到不如出家做和尚。文儿，我知道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是我伤了你的心，但是，我只求你，求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也不用解释，平大哥都告诉我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出了什么事，你让我一个人，以后怎么办啊？”杭文静说着，哭了起来，这还是她头一次当着冷风儒的面哭。
　　冷风儒捧起她的脸庞，拭着泪水，道：“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好，不该这么做，可是不这么做，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来阻止你跟我一起去送死，知道吗？当时赶你走，我也很难受，我也舍不得，我真的好想把你留下，可是我不能这么做。”
　　杭文静看看他，道：“你说的，是真心话？还是你故意说来，哄我的。”
　　冷风儒道：“我冷风儒对天发誓，刚才所说，句句真心，若有半点虚假，让我五雷轰顶！”
　　“呃！”杭文静忙一把捂住他的嘴，“谁让你发誓了。”
　　冷风儒握住她的手，道：“那你不生我的气了？”
　　杭文静抽回手，道：“看在孩子的份上，才懒得跟你生气呢。”
　　冷风儒一笑，道：“现在就算你用棍子赶我走，我都不会走了。这辈子，我是赖定你了！”
　　杭文静望着他，开心的一笑，这是她自从离开冷风镖局后，头一次开心的笑了。冷风儒把她拥在怀里，再也不会轻易的把手松开，放走他心爱的人。
　　“文儿，有样东西，我要送给你。”冷风儒松开手，从脖子上取下一样东西，是金锁，“这虽不是价值连成，可这是我冷家的传家之物，现在送给你，等将来咱们的孩子出世，送给咱们的孩子。”冷风儒拉过她的手，把金锁放到她手上，“明天一早，我去向你娘提亲，无论如何，我也要娶你回去。”
　　“你怎么知道，我娘会答应你？如果我娘不答应呢？”
　　“那我就把你抢走，现在是谁也别想把我们分开了。”
　　次日一早，冷风儒拉着杭文静的手，两人又返回药王谷，正式向杭夫人提亲，要迎娶杭文静过门。
　　杭夫人看看冷风儒，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视为掌上明珠，让我把女儿嫁给你……除非你能答应我三个条件，如果你做不到，就请回吧。”
　　冷风儒道：“只要你们同意把文儿嫁给我，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杭夫人道：“年轻人，话别说得太大了。这第一条嘛，我女儿怎么说也是杭家堡的大小姐，嫁过了门，你可不能亏待了她，如果你敢欺负她，或是让她受了什么委屈，你应该知道后果是什么。”
　　“晚辈明白，晚辈一定会好好的珍惜文儿，不让她受任何的委屈。”
　　杭夫人点头道：“第二，我要你对天发誓，今生今世只爱文静一人，如果你敢始乱终弃的话，那你以后可别想有好日子过！”
　　“我冷风儒对天发誓，今生今世只爱文儿一人，若是始乱终弃，辜负文儿，就让我不得好死，让我冷家，断子绝孙！”最后一句话出口，在场所有的人都是一怔，看来冷风儒是铁了心要娶杭文静。
　　杭夫人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好！这最后一条嘛，江湖上的人谁都知道，你冷少主风流成性，你若是背着文静在外面拈花惹草的惹我女儿伤心，你说，该怎么办？”
　　冷风儒道：“我既然找到自己心爱的人，又怎么还会再找别的女人？我若再拈花惹草，惹文儿伤心，我宁愿死在她手里。”
　　杭夫人道：“这话，可是你说的，不要忘了。如果日后这三条有一条你没做到，我水婷儿可是翻脸不认人的。”
　　冷风儒道：“晚辈不敢。不过君子一言，一诺千金，我虽不是君子，可是说话还是算话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答应，把女儿嫁给你。我会在杭家堡，等着你的花轿来迎娶文静，要你亲自来接。”
　　冷风儒欣喜的道：“是，晚辈一定会亲自来迎娶。晚辈这就先回镖局去准备一下。”冷风儒又望瞭望自己心爱的女人，轻轻握住她的手，“文儿，等我，我一定会来把你风风光光的，迎进门。”
　　杭文静也深情的望着他，点头道：“我等你，等你，我会一辈子，都等着你。”

　　——完——